周 罡,唐宇宁,陈 丽,张 艳
高血压是指机体血管的血流阻力增高,是一种常见的慢性进行性心血管疾病。当血管压力增高,心脏不得不增强收缩,长期超负荷会导致心脏变大变厚,最终引起不可逆性的心力衰竭而严重危害机体健康[1]。研究表明,高血压可导致心血管病死亡率增加8倍、冠心病死亡率增加6倍[2]。另外,血压过高会引起血管壁弹性纤维散裂和断裂并导致动脉增厚和僵硬,导致动脉粥样硬化形成从而增加脑供血不足和脑梗死发生风险[3]。厄贝沙坦氢氯噻嗪片是血管紧张素Ⅱ受体阻滞剂和利尿剂相结合的复方制剂,属于心血管内科常用降压药物,其降压幅度相较单纯使用一种类型降压药物更高[4]。每种药物在服用过程中,除可治疗疾病外都不免会产生一定副作用,抗阻训练作为一种辅助疗法,目前已被纳入高血压人群锻炼计划。本研究探讨厄贝沙坦氢氯噻嗪片联合抗阻训练对甘肃甘南藏族高血压病人功能性抗交感及运动能力的影响。现报道如下。
1.1 临床资料 选取2017年11月—2019年5月甘肃省人民医院收治的甘肃甘南藏族高血压病人76例作为研究对象。依据入院顺序编号,尾数为奇数编号为观察组(采用厄贝沙坦氢氯噻嗪片+抗阻训练治疗),尾数为偶数编号为对照组(采用厄贝沙坦氢氯噻嗪片治疗),每组38例。观察组,年龄36~70(58.32±7.95)岁;男23例,女15例;病程0~5(3.12±1.04)年;高血压家族史11例。对照组,年龄36~70(57.78±7.89)岁;男21例,女17例;病程0~5(3.16±1.01)年;高血压家族史9例。两组性别、年龄、合并家族史等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
1.2 纳入与排除标准 纳入标准:①符合原发性高血压诊断标准[5];②具备基础认知能力;③研究开展前1月内未使用过抗高血压药物及其他影响血压的药物。排除标准:①合并脏器衰竭或恶性肿瘤;②严重骨性疾病;③失访或未能完整完成抗阻训练者。本研究符合世界医学会《赫尔辛基宣言》涉及人类受试者的医学研究伦理原则,病人及家属知情同意并签署知情同意书。
1.3 治疗方法 对照组采用厄贝沙坦氢氯噻嗪片(浙江爱诺生物药业股份有限公司,国药准字H20133185),进餐前30 min内口服,每日1次,每次1片。观察组采用厄贝沙坦氢氯噻嗪片联合抗阻训练,其中厄贝沙坦氢氯噻嗪片用法、剂量均与对照组同,另抗阻训练:在进行各项临床检查后,由专业人员对组内病人先进行运动功能评估,结合非优势臂24 h动态血压监测结果计算出单次最大负荷量,在此基础上确立运动量及运动强度。在每次训练之前,病人静息15 min测量血压和心率后进行5 min热身。训练仪器统一采用山东博然医疗科技有限公司生产的循环抗阻训练系统,循环训练包括坐位平推、水平内收、腿部俯卧、仰卧内伸和外展、屈肌坐姿、足底屈曲,每组动作重复10次,每2次间歇1 min。上下肢运动负荷分别为单次最大负荷量的40%和50%,每周进行3次抗阻训练,每2周重新确立1次单次最大负荷量。两组均干预3个月。
1.4 观察指标 ①功能性抗交感及骨骼肌肌力:使用握力试验测定两组治疗前后前臂血管电导(forearm vascular conductance,FVC)变化率(%FVC),以握力%FVC与安静%FVC差值(△%FVC)作为评估功能性抗交感活性指标;使用改良Ashworth量表(Modified Ashwonh Scale,MAS)评估两组治疗前后膝伸肌处骨骼肌张力。②运动能力:使用肢体运动功能Fugel-Meyer量表(FMA)评定两组治疗前后上下肢肢体运动能力。③运动耐受性:使用Yaeger心肺功能测试系统测定两组治疗前后最大运动负荷、最大心率、运动时间及最大摄氧量。④血压变异性:使用动态血压仪记录两组24 h动态血压值,结合变异系数计算两组治疗前后舒张压变异性(diastolic blood pressure variation,DBPV)及收缩压变异性(systolic blood pressure variation,SBPV)。
2.1 两组功能性抗交感及骨骼肌肌力比较 治疗后,两组△%FVC较治疗前增高、MAS评分较治疗前降低,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观察组△%FVC较对照组高、MAS评分较对照组低,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详见表1。
表1 两组功能性抗交感及骨骼肌肌力比较(±s)
2.2 两组运动能力比较 治疗后,两组上下肢FMA评分较治疗前增高,且观察组治疗后上下肢FMA评分较对照组高,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详见表2。
表2 两组运动能力比较(±s) 单位:分
2.3 两组运动耐受性比较 治疗后,两组最大运动负荷、最大心率、运动时间及最大摄氧量均较治疗前增高,且观察组治疗后最大运动负荷、最大心率、运动时间及最大摄氧量较对照组高,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详见表3。
表3 两组运动耐受性比较(±s)
2.4 两组血压变异性比较 治疗后,观察组24 h DBPV、24 h SBPV较治疗前降低,且观察组治疗后24 h DBPV、24 h SBPV较对照组低,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详见表4。
表4 两组血压变异性比较(±s) 单位:mmHg
高血压是影响全球死亡率的第二大危险因素,已成为世界范围内重要的公共卫生挑战。据有关资料报道,每年因高血压死亡人数约710万人,占全球疾病负担的4.5%[6]。研究显示,全球成年人口高血压患病率达26.4%,预计到2025年患病率将增加到29.2%[7]。一项荟萃分析结果显示,对高血压病人进行积极的降压治疗可将致命性脑卒中发病风险降低40%、冠心病发病风险降低15%、全因死亡率降低15%、心血管死亡率降低20%[8]。多项前瞻性观察研究的数据进行荟萃分析,结果表明,患有心血管疾病的中老年人死亡风险与血压密切相关,收缩压降低2 mmHg(1 mmHg=0.133 kPa)可使缺血性心脏病死亡风险降低7%,脑卒中死亡风险降低10%[9]。对高血压进行科学有效的管理极为重要,不仅能大幅减少全球因高血压死亡的人口数量,还能减轻高血压带来的疾病负担。全球血压控制率在27%~53%,与1990年血压控制调查结果相比呈现增高趋势[10],但仍有50%左右的高血压病人未达到标准血压指标,目前血压控制形势较为严峻。
研究显示,高血压低控制率的主要原因在于目前推荐的抗高血压药物通常靶向高血压的一个致病途径,而两类或多类的抗高血压药组合具有互补机制,能够在特定高血压病人中增加降压功效[11]。厄贝沙坦氢氯噻嗪片是一种典型的联合抗高血压药物,其中厄贝沙坦通过阻断血管紧张素Ⅱ与其受体结合而抑制血管收缩和减少醛固酮释放,以此达到降低血压目的;氢氯噻嗪主要通过抑制远端小管的前段和近端小管对氯化钠的重吸收过程达到利尿效果,当机体内多余水分以尿液形式排出体外,血容量减少,血液对血管侧壁压力即血压降低[12]。运动干预是预防和治疗高血压的一个重要的非药物策略,而规律的心肺运动对降低总体血压有良好的效果。抗阻训练对于降低血压的具体机制目前尚不明确,可能涉及不同的机制(如抑制交感神经兴奋活动、改善血管内皮功能、血管重塑、内环境稳态等)[13]。研究显示,交感神经神经紊乱是原发性高血压发病的重要因素,机体在正常状态下交感神经活性和循环系统对去甲肾上腺素的反应性呈相反变化,以达到自动调节血压的目的[14]。功能性抗交感活性在医学上表现为运动肌交感缩血管反应,其活性增强时缩血管反应会受到抑制,有利于心输出量重新分配和维持血压稳定[15]。研究显示,有力的肌肉收缩可促使静脉血液回流至心脏而提高血液循环效率,协助改善机体血压状态[16]。本研究结果显示,观察组治疗后△%FVC较对照组高,MAS评分较对照组低(P<0.05),提示抗阻训练可改善高血压病人功能性抗交感活性和骨骼肌张力。抗阻训练除了能改善高血压病人肌肉力量外,还在其他方面具有优势。国外一项研究显示,阻力训练可改善与年龄有关的肌肉功能变化,并能提高日常运动能力和运动耐性[17]。运动能力及运动耐性被认为是预测高血压病人预后的独立变量,较高的运动能力和运动耐性有助于提高高血压病人的生活质量,减低病死率[18]。本研究结果显示,观察组治疗后上下肢FMA评分均较对照组高,最大运动负荷、最大心率等指标均优于对照组(P<0.05),提示抗阻训练不仅可改善高血压病人运动能力,还能提高病人运动耐受性,研究结果与既往报道一致[19]。规律的抗阻训练已经被证明可减少运动对血压波动的影响,还能提高运动后心脏恢复速度[20]。本研究对两组病人24 h DBPV及SBPV进行记录分析,发现观察组24 h DBPV及SBPV均较对照组低(P<0.05),提示抗阻训练有利于维持高血压病人血压变异性。本研究在使用相同规格和剂量的抗高血压药物基础之上,证实规律的抗阻训练可增强高血压病人血压稳定性。但并未对抗高血压药物进行剂量分组,因此无法验证其具有减少抗高血压药物使用量的作用,后期可在扩大样本量的基础上进一步完善。
综上所述,在厄贝沙坦氢氯噻嗪片基础上进行抗阻训练有利于提高甘肃甘南藏族高血压病人功能性抗交感活性,并降低血压变异性,还可改善病人运动能力及运动耐受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