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高素质农民培育研究

□文/ 黄蕾蕾

（浙江农林大学 浙江·杭州）

［提要］ 乡村振兴的关键点是乡村人才队伍的振兴，实施高素质农民培育计划是加强乡村振兴人才队伍建设的重要内容。在中央倡导实施“新型职业农民培育”到“高素质农民培育计划”的10 余年里，诸暨市深入开展农民教育培训工作，高素质农民队伍不断壮大，但仍存在部分现实问题。为此，提出注重引入和发展青年农民群体、健全培育长效机制、完善培育激励制度、强化社会服务保障等建议，助推高素质农民培育稳步开展。

自2020年中央一号文件首次提出“加快构建高素质农民教育培训体系”，而后2021年与2022年文件均延续使用“高素质农民”的提法，表明延续多年的“新型职业农民”的提法逐渐向培育“高素质农民”转变。乡村振兴，人才是关键，培育高素质农民队伍是乡村人才振兴的重要工作。《2020年全国高素质农民发展报告》数据显示，在2019年，全国新增高素质农民93 万人。但高素质农民的培育和发展呈现区域不均衡的情况，东部地区领先，东北地区及西部地区发展程度较低。发展指数在全国排名前五位的省份依次为安徽省、江苏省、河南省、山东省、上海市，而浙江省未在前列。因此，针对当前浙江省诸暨市高素质农民培育困境，从乡村人才振兴视角提出如何加快培育高素质农民的有效路径，为诸暨市补齐乡村振兴人才队伍建设短板提供一些思路和建议。

一、培育高素质农民现实要求

（一）高素质农民的内涵与时代特征。“高素质农民”是“新型职业农民”概念的进一步深化，聚焦于“高素质”。在2019年颁布并施行的《中国共产党农村工作条例》中明确了高素质农民应是有文化、懂技术、善经营、会管理的农民。高素质农民显著的特点在于普遍接受较高学历教育、年龄结构偏向年轻化、拥有较高农业经营纯收入、具有较强的农民示范带动效果。对比传统农民概念，高素质农民“新”不仅体现在农民职业上，还体现在适应农业现代化发展和社会进步所需的全方面的知识技能的时代特征。

（二）培育高素质农民是推进农业现代化的重要举措。在大力开展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推动下，农业综合生产能力显著提高，我国农业现代化建设迈出了新步伐。乡村振兴的首要目标是农业现代化发展，这是国家现代化的基础和关键因素。然而，农业现代化仍是“四化同步”最薄弱的一环。如何摆脱短板困境，推进农业现代化，关键是人的现代化。加快农业生产和管理方面的人才培养，有文化、懂技术、善经营、会管理的高素质农民是中国农业现代化的重要力量。高素质农民是新领域、新产业的开拓者，是新设备、新技术的实操者，是新经济领域的先行者，在农业产业体系、生产体系、经营体系的转型和现代化，以及农村集体经济的发展和壮大中发挥着重要作用。要加快农村地区人力资本的积累，加快农业生产和管理方面的人才培养，注重培养能够适应农业发展和农村现代化的高素质农民。

（三）高素质农民培育是实现乡村人才振兴的必然选择。实现乡村人才振兴，是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核心工作。高素质农民适应了新时代农业农村发展的需要，为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提供充足的人力资本动力。培育高素质农民是克服乡村人力资源需求不足的重要措施，在提升农民农业生产经营能力和综合素养提升的同时，促进乡村产业经济、乡风文明的全面振兴。为此，必须把高素质农民队伍培育作为乡村人才振兴的重点，抓好农村人力资源开发，助力农民群体向高素质农民角色转变，因为农民农村生活具有相互依赖的关系和纽带，能够辐射周围农民产生联动效应。高素质的农民是拥有发展潜力及发展活力的农民群体，作为中间桥梁，可以有效衔接小农户和市场的信息经济交流，起到发展标杆的作用。同时，大部分高素质农民肩负相关村务工作，或者承担村里经济发展的重担，与村级组织保持密切联系，是维护村集体秩序稳定，推动农村社会治理的重要力量。因此，加快培育和发展高素质农民，促进其现代化，能够成为振兴乡村人力资源的坚实基础。

二、诸暨市高素质农民培育现状

诸暨市新型职业农民及高素质农民培育主要以农技人员、青年农创客、职业农民三类群体为主，对小农户开展种养技术、经营管理、污染治理、法律法规等学习培训工作。截至2020年1月，诸暨市累计开展新民讲堂59 期、培训20，650 人次、实用人才培训56 期，培训2，806 人，组织和输送优秀农民学员参加省组织的休闲旅游农业培训班、蔬菜技术、水产养殖和种养结合培训班，累计认定农民技术员2，276 人。根据2016～2021年诸暨市举办新型职业农民、高素质农民培育班的统计数据显示，主要培育5 种类型的农民，分别为生产经营职业农民、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带头人、专业服务型农民、技能服务型农民、经营管理型农民。开设植保无人机、农机维修、农药经销、动物防疫、粮油技术、三资管理等19 个涉及多项工种的培育班，共培育高素质农民1，753 人。从原先的大班开课，逐渐摸索到固定人数授课，保证农民更加有效地学习、获取知识和技能。（表1）

表1 2016～2021年诸暨市新型职业农民、高素质农民培育数据统计表

三、诸暨市高素质农民培育的困境

（一）队伍发展不均衡。随着农业生产经营收入对农民经济收入增长的贡献率逐渐减少，非农生产经营的收入比例增加，大部分农村青年不愿意进入农业生产经营行业，而是选择从事农村工业、服务业工作或者进城务工，导致农村青壮年人才流失严重，青年农民在高素质农民中的比例低。当前，诸暨市高素质农民培育对象呈现整体年龄结构偏大，青年农民比例低的现象，并且只有不到1/3 的高素质农民拥有高中文凭或同等学力。农民群体素质普遍偏低，对于新事物、新知识的学习接受能力逐渐退化，故而培育意愿不强。高素质农民培育整体积极性不高，队伍人员结构尚不合理，加之辐射带动示范能力较弱，因此诸暨市高素质农民队伍培育存在不均衡、不稳定问题。

（二）培育精准度有偏颇。一是对培育对象的选择没有较强的针对性。目前，诸暨市高素质农民培育工作还存在较强的行政性，培育对象的选择及数量要求以满足市农业农村局的职责和指标为前提，在一定程度上忽略了部分农民的实际需求。二是培训内容精准度不高。在教育培训方面，注重生产、管理和技能培训，适应市场经济需要的创新、创业引领和管理技能培训还较欠缺，还需仔细根据农民所从事的产业工种来分类细化培训内容，来提高农民培训的精准度。三是培训师资选择欠考量，部分培训的师资自身能力很强，经验丰富，但授课方式缺乏灵动性、内容不够浅显易懂，与农民自身学习理解力不契合，农民不能很好地适应和获取知识和技能，降低了培训的有效性。四是培训体系还需不断完善，无论是在分类、分层精准培育方面、课程设置方面还是在培训方式上还有改进创新之处，不能有效地满足农民群体在农业生产经营多元化情况下的需求。

（三）农民自主参培意愿低。首先，农民们的生活、工作、活动范围普遍较小。以诸暨市为例，农民培训方式多以课堂讲课、技能操作和参观学习形式为主，这就使得农民们要从村里到市区，或者是从一个镇到另一个镇上参加学习，在路程上需要花费的时间较长。同时，部分农民自身获取信息能力较弱，对高素质农民培育带给自身的利益没有直观地了解到位，也是参培积极性不高的原因之一。其次，学习培训与生产生活之间的矛盾影响到农民学习的进度和农民参加培训的意愿。由于培训的系统性和全面性，许多农民在自己农业生产管理方面肩负重担的同时，连续一周的培训时长导致他们不能及时管理家庭和工作等问题，会出现农民多次请假的情况，影响农民教育学习的效果。供给需求的不平衡，使得促进学用结合的目标未能完全实现。最后，农民的生活习惯中，学习占比低，即使在农闲的时间，不同的农民对于时间的分配也截然不同，导致部分农民主观不愿意、客观没时间去参加培训。

（四）培育资源配置受局限。首要问题是资金。高素质农民培育工作涉及人员数量多、培育周期耗时长，需要大额的资金投入，仅仅依靠中央专项资金是不足的。资金投入分布和利用不平衡。诸暨市在培育高素质农民工作上将资金主要投入在了教育培训环节，通过政府购买服务依托于当地涉农高校教育培训学院，而在前期调查和后期跟踪环节缺少人力、物力和资金的有力支持。对于当地涉农高校教育培训学院，每年度的资金分配仅能满足培训课程的开展，没有其他资源开展后续服务。另外，在高素质农民相关资源配置的政策法规也不完善。

四、推进高素质农民培育的有效路径

（一）注重引入和发展青年农民群体。在农业产业诸多新型经营主体中，家庭农场是高素质农民队伍的理想载体，也是未来发展现代化农业的理想生产组织方式。家庭农场适度规模经营，收入较为可观。青年家庭农场主具备较高的素质、学习能力强、视野开阔，能够有效获取政府政策、市场信息，容易胜任农业现代化的要求。同时，应当鼓励发展父代与子女共同经营家庭农场，实现代际职业传递。同时，畅通农村人才流动机制，通过创新创业补贴政策，吸引更多高校毕业生、退役军人、返乡农民工、规模养殖户、农业专业合作社社员、科技人才等青壮年人才到高素质农民人才队伍中来，培育发展，不断壮大。同时，完善社会保障机制，加强宣传，提高高素质农民的社会地位，树立职业优越感，完成职业地位的全面转变，使得青年农民群体更愿意接受和满意这份职业，提高其职业归属感和责任感。

（二）健全培育长效机制。一是加强产教融合力度。除了依托政府购买服务的涉农院校学习教育培育，也要发挥大型农业龙头企业、农业示范园的作用，组建高素质农民培育联盟，加强培育基地示范性建设。二是定期优化省级农民教育信息管理平台师资库，择优培训教师，筛除授课效果不佳的师资。三是利用好现有的“云上智农”学习平台，加强和推广“云上智农”App，增加视频类型的政策解读、技能学习，使农民能够及时、有效、便捷地从平台上获取相应知识和信息、增加农民的信息获取能力。四是致力于“灵活培育、农学兼顾”的教育方式，强调在田间地头的现实课堂学习，发挥田间实践教育的作用，真正有效地提高高素质农民的专业知识。五是建立培育长效机制。加大高素质农民证书含金量，按照不同层次类别进行持续性培训、巩固和更新知识，紧跟农业现代化的发展要求，将高素质农民培育成建设现代化农业的主导性力量。

（三）完善培育激励计划。对于高素质农民培育而言，政府对于农业政策的扶持和激励计划是他们成长和发展的重要动力，也是作为利益相关者的农民参与培育的基本保障。政府的政策和制度应具备职业性和支持性要求。职业性意味着制度的设计是基于从提高农民综合素质和符合职业需求的角度进行考虑，既提高社会效益，又提高经济效益。支持性是考虑到高素质农民培育是系统的、全面的、有针对性的计划，对不同产业工种的农民给予相应的制度保障，同时也是从根本上保证农民作为利益相关者对培育过程的参与。在制度设立过程中，要考虑对常住农民、家庭农场主、种养大户在土地流转中给予支持、补贴、信贷援助以及农业科技等方面的政策倾斜；对返乡创业农民提供专项资金和定向服务；对新一代高素质农民则给予创业补贴、学习培训，使得不同产业工种的农民从农业政策制度中受益。

（四）强化社会服务保障。强化社会服务保障条件，为农业生产经营创造良好的环境，以不断提高培养高素质农民的能力。第一，改善农村基础设施条件。正是农村的基础设施和农业环境决定了农民和回乡创业的人的投资决定。第二，建立农业风险防控体系，强化农业商业保险的覆盖面，实现对农业的有效、及时、充分的补偿保障。高素质农民生产经营覆盖面广，在农业产业链不断壮大的同时，社会化风险逐步加大，市场波动导致高素质农民队伍的不稳定。诸暨市大力推动农业保险工作，提供了不同作物的农业灾害保险，但仍有农场主反馈茶场茶叶大面积受霜冻坏，因为保险公司的温度测试中心要求当天的温度必须低于0℃，而使农民无法获得赔付的情况。这体现了农业保险条例仍未能完全保障农民在自然灾害面前的防御能力。因此，农业商业保险只显示了部分保障能力，真正有利于农民的唯一政策方向是建立多元化的农业风险防控体系，以消除以农业为职业的高素质农民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