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碳目标下汽车制造业环境会计信息披露现状与思考

郭南克，陈 芮

（信阳农林学院，河南 信阳 464000）

1 引言

随着全球气候问题日益严峻，2020 年9 月习近平总书记在第七十五届联合国大会一般性辩论上的讲话中提出“中国将提高国家自主贡献力度，采取更加有力的政策和措施，二氧化碳排放力争于2030 年前达到峰值，努力争取2060 年前实现碳中和”。为实现这一目标，2021 年我国相继出台《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 年远景目标纲要》、《关于加快建立健全绿色低碳循环发展经济体系的指导意见》等指导政策。在这颗布满碳基生物的星球上，几乎一切生产与生活行为都与碳消耗与碳排放相关，因此“双碳”行动所产生的穿透性影响也将覆盖全社会的全行业。时代“卖炭翁”特斯拉通过出售温室气体排放额度创造了近20 亿美元的收入；投资人更倾向于在E（Environmental）S（Social）G（Governance）评价体系中表现优秀的企业；社会公众也开始关注企业在环境保护方面的举措。在这种背景下，部分汽车制造企业已经意识到环境会计信息披露的必要性与重要性，环境信息披露意愿与数量有所提升，但环境会计信息披露质量整体不高。汽车制造业环境污染情况如何？环境管理措施与成效如何？当前的环境会计信息披露存在哪些问题？如何提升企业的环境信息披露水平，推动企业的绿色可持续发展，实现经济效益、社会效益和环境效益的统一，成为现阶段环境会计领域研究的一个议题。

2 汽车制造业上市公司环境会计信息披露现状

本文参照证监会2012 版行业分类，2017-2020 年汽车制造业公司共164 家 ，通过对数据的筛选与整理，选取123 家汽车制造企业为样本，通过企业公司年报、社会责任报告和环境报告书等分析汽车制造业环境会计信息披露现状，具有如下特点。

2.1 以年报披露形式为主，多种披露形式共存

汽车制造业上市公司环境会计信息披露的方式主要有两种：一是补充报告模式，体现为在公司年报和社会责任报告中增加环境会计信息披露的内容。从表1 中可以看出，在年报分析中披露环境会计信息的企业占比较高，达95%以上。汽车制造业中15%-20%的企业在社会责任报告中披露环境会计相关信息。严源（2021）对我国钢铁行业的研究结果显示钢铁行业近50%的企业在社会责任报告中披露其环境相关信息，曾雄旺等（2021）的分析表明畜牧业30%左右的企业在社会责任报告中对环境会计相关信息进行披露。相比之下，汽车制造业企业在社会责任报告中披露其环境会计信息的占比较低。二是独立报告模式，目前采用环境报告书的形式，只有极少数企业选用环境报告书进行环境信息披露。

表1 2017-2020 年汽车制造行业上市公司环境会计信息披露方式数据统计

2.2 环保意识不断增强，环境信息披露数量整体提升

参考李剑（2021）的观点，本文将环境会计信息分为环境描述信息、环境货币信息和环境物量信息三种。环境描述信息是用文字描述、不容易用数字和图表表示的环境信息。结合汽车制造企业的环境信息披露的具体内容，环境描述信息本文主要考察了企业的环保目标、环保管理制度体系、环保教育与培训、环保专项行动、污染物排放达标、清洁生产实施等14 项内容。环境货币信息包括环保投入金额和固废利用与处置的货币定量描述。环境物量信息包括污染物排放量、资源消耗量、废水、废弃治理的定量描述三项。从整体来看，我国汽车制造业的环境会计信息披露数量有所提高。汽车制造业企业环保意识不断提升，接近半数的企业披露了其环保理念、环境管理组织结构、绿色发展等情况。环保管理制度体系的建设呈上升趋势，到2020 年接近一半企业对其环保管理制度体系建设情况进行了披露。更多企业开展环保专项行动，规范环境事件应急机制，披露清洁生产实施情况，加强对员工的环保教育与培训。但同时也存在不少的问题，企业对具体环保目标的披露远远低于环保理念的披露水平，表明部分企业的环保理念仍然停留在理论层面，缺乏清晰的目标和切实可行的环境保护措施。

2.3 披露内容以描述性信息为主，具体的货币和物量信息较少

从表2 可以看出，表中列示的环境会计信息披露内容共19 项，环境描述性信息14 项，环境货币信息2 项，环境物量信息3 项，环境描述性信息在企业环境会计信息披露内容中占比较高。对同一内容的披露，如固废利用与处置、废水、废弃治理等，本文从定性描述和定量分析两方面进行归纳整理，统计结果表明对固废利用与处置进行定性描述的企业数量远超对固废利用与处置进行定量分析的企业。同样，将近50%的企业对废水、废弃治理情况进行了定性描述，却只有不到20%的企业对该情况进行了定量分析。

2.4 披露信息主观性较强，倾向于披露正面信息

汽车制造业企业所披露的环境会计信息中披露水平较高的内容，比如污染物排放达标情况，都是环保部《上市公司环境信息披露指南》中强制要求披露的信息，属于被动披露。对于自愿选择进行披露的内容，整体披露水平较低。同时根据利益相关者理论和信息不对称理论，对于企业自愿披露的信息，企业管理者在信息披露时倾向于报喜不报忧。例如对环保荣誉的披露相比环境事故与违法事件的披露多，对企业环境资源的消耗情况披露较少，只有5%左右的企业参照GRI《可持续发展报告指南》进行披露，大部分企业披露信息不全面。

表2 2017-2020 年汽车制造行业上市公司环境会计信息披露内容数据统计

3 汽车制造业环境会计信息披露存在的问题

3.1 披露方式不规范，缺乏统一标准

一是当前汽车制造企业更倾向于在传统财务报表中补充环境会计信息进行披露，不到20%的企业在社会责任报告中披露环境会计相关信息，到2020 年汽车制造业上市公司中仅有两家采用独立的环境报告书对环境信息进行披露，缺乏独立的环境会计信息报告。二是在现有的披露方式中，环境会计信息在传统财务报表中和社会责任报告中的披露内容相对较少，在两种报告中所占篇幅均较少，获取信息时需要在全部信息中筛选环境会计信息，不利于利益相关者快速准确的掌握企业环境信息。三是对于同一内容的披露，各企业采用的环境会计信息披露方式不一致，部分企业显示在年报分析中，另一部企业在社会责任报告中进行披露，缺乏固定、统一规范的报告格式。同时由于缺乏环境信息披露的法律规定和会计规范，企业对该类信息的披露具有随意性。对于环境信息的披露大多采用文字性叙述的方式将环境会计信息列示在年报附注和社会责任报告中，缺乏准确的定量化会计信息。企业所披露的环境会计信息具有较大的差别，不利于利益相关者在企业间进行横向对比。

3.2 披露内容不全面，实用性不强

一方面汽车制造业企业缺乏环境会计信息披露的自觉性。我国环境会计信息披露尚处于摸索阶段，很多企业不愿意在环境信息披露上投入更多的人力和财力，主要通过年报和社会责任报告进行信息披露，倾向于披露对企业有利的正面信息，对于环境事故和违法事件的披露较少，披露信息不全面。另一方面，披露的环境会计信息实用性不强。大部分企业披露的环境会计信息都是已经发生的交易或事项，例如排污费、绿化费、税收减免等对企业经营没有产生重大影响的事项，但是例如环境诉讼、环境奖罚等事项，会对企业未来发展产生重大影响的这类信息，披露较少。

3.3 披露信息缺乏第三方审验，可靠性不足

“双碳”目标下，我国生态文明建设的步伐进一步加快，周边的居民、投资者、金融机构和政府等都对企业的环境信息有了更多的需求。环境会计信息不管是对于企业内部管理者，还是外部投资者和监管机构，都应该像年度财务报告一样保证其真实准确性。现阶段我国还只是针对财务报表进行审计，对于社会责任报告中所披露的环境会计信息缺乏独立的第三方审计，导致所披露信息的可靠性遭受质疑。这是由于我国缺乏环境会计的相关会计准则，审计人员在开展审计工作时缺乏依据，环境会计信息审计工作难以开展。

4 提升汽车制造业环境信息披露水平的对策建议

4.1 加大环境信息披露的宣传力度

企业对环境会计信息披露重要性的认识程度，直接关系到企业环境会计信息披露的质量。因此，有必要对企业环境会计信息披露的重要性进行宣传，在实际工作中可考虑从两个方面着手：一是环保部门通过网络、电视和新媒体等多种渠道对企业环境会计信息披露进行宣传，提高企业及利益相关者的环保意识，增强其对企业环境信息的关注，从而监督企业环境会计信息披露的情况。二是深入研究企业环境会计信息披露存在的问题，明确企业环境会计信息披露的痛难点；政府及相关部门定期对企业的财务人员进行环境会计信息披露的培训指导。

4.2 完善环境法律法规体系和环境信息披露制度

政府对环境会计信息的披露应予以监督和引导，完善环境相关的法律法规，健全环境信息披露制度。一是政府部门应结合生态文明建设的具体路径和当前突出的环境问题，将环境资源消耗、废水废气和固体废弃物的处理情况、环境保护税等具体内容有针对性的纳入法律法规体系中；二是完善环境奖惩制度，对涉及环境违法事件和披露虚假环境信息的企业，加大惩罚力度。三是汽车制造业当前环境会计信息披露水平整体偏低，应完善环境信息披露制度。考虑采用强制披露为主、自愿披露为辅的方式，将强制披露与自愿披露相结合。对涉及公众利益的信息采用强制披露，提高环境会计信息披露的规范性和可比性。

4.3 建立环境信息披露监督审验机制

从上文的分析可以看出，我国汽车制造企业披露的环境信息存在披露不规范、缺乏第三方审计的问题。我国应当建立环境信息披露监督审验机制，加强对企业披露信息的监督力度，确保企业披露信息的准确性和真实性，为利益相关者提供有价值的信息。建立环境信息披露监督审验机制，可从以下两方面展开工作：一是确定环境会计信息披露的审验标准。加快对环境会计理论和实务的研究，形成规范的环境会计准则，为环境会计的审验工作提供标准。二是成立审验小组。组织国内外知名专家学者、企业管理者和环境部门工作人员，召开座谈会，成立联合审验小组，对企业环境披露的环境信息进行联合审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