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燕兰,宁俐文,曾宪锋,张林潮*,韦金莲,韦红恩,段政萍,蒋维维,林彩虹
(1.广西医科大学附属柳铁中心医院,广西 柳州 545007;2.融水苗族自治县人民医院,广西 柳州 545300)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CoronavirusDisease2019,COVID-19),世界卫生组织命名为“2019 冠状病毒病”,简称“新冠肺炎”,是指2019 新型冠状病毒感染导致的肺炎。新冠肺炎在全球爆发,自2020 年1 月23 日至25 日,我国30 个省市区先后启动重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I 级响应,我市于2020 年1月24 日启动重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I 级响应,柳州市某院作为新冠肺炎三甲定点收治医院,市内疑似、确诊的新冠肺炎患者均在隔离病房中进行治疗。有研究发现,大多数甲型H1N1 流感患者在SCL-90 总分、总均分、强迫、抑郁、敌对、偏执和其他项目因子分与常模相比,差异有统计学意义[1],甚至是康复出院后仍存在不同程度的心理障碍[2]。对于其他隔离治疗患者进行心理护理也有助于降低其焦虑、抑郁状态[3]。因此,在院隔离治疗的患者存在相当程度的精神、心理障碍风险,为优化突发卫生事件集中隔离点的心理干预工作,本课题组对柳州市某新冠肺炎三甲定点收治医院的28 名进行心理状况的评估、探索相关影响因素,并期望了解隔离这对于心理干预的倾向,为患者提供适宜的心理服务。
表1 28 名隔离者人口学变量统计(n,%)
调查时期于2020 年2 月20 日至2020 年2 月21 日,对我院隔离点28 名隔离者进行问卷调查,最终回收有效问卷28 份。被试的人口学资料情况,见表1。
一般资料问卷包含一般人口学变量(年龄、性别、学历、婚姻状况、是佛有慢性病史、是否有精神科或心理科就诊史)及被试心理干预的意愿与倾向的形式。
广泛性焦虑量表(GAD-7)GAD-7 用于评估被试过去2 周内的焦虑情况,共7 个条目,采用4 级评分,从“完全不会”到“几乎每天”分别计分为0~3 分,总分0~21 分,总分为0~4 为“无症状”;5~9 为“轻 度”;10~14 为“中 度”;15~21 为“重度”。本研究中该量表的Cronbach’s α 信度系数为0.913。
患者健康问卷自评量表(PHQ-9)PHQ-9 用于评估被试过去2 周内的抑郁情况,共有9 个条目,采用4 级评分,从“完全不会”到“几乎每天”分别计分为0~3 分,总分0~27 分,总分为0~4 为“无症状”;5~9 为“轻 度”;10~14 为“中 度”;15~19 为“中重度”;20~36 为“重度”[4]。本研究中该量表的Cronbach’s α 信度系数为0.866。
领悟社会支持量表[5]本文采用该量表中文版本(姜乾金编制)的修订版,量表共12 个题项,由家庭支持、朋友支持、其他支持三个分量表组成,采用7 级计分,1= 极不同意,7= 极同意,以此类推。总分由各条目分累加,得分越高表示领悟社会支持程度越高。本研究中该量表总表的Cronbach’s α 信度系数为0.914,家庭支持α=0.821,朋友支持α=0.936,其他支持α=0.865。
运用SPSS 23.0 软件,由于数据样本量有限,因此本研究对数据进行描述统计、非参数检验、Spearman 相关分析、多元逐步回归、多样本Friedeman 检验等分析方式,进行因子之间关系的探索与预测,及隔离者对各种心理干预方式的偏好分析。P<0.05 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8 名隔离者,共有9 人检出焦虑(32.14%),12人检出抑郁(42.86%),同时存在焦虑和抑郁症状的有6 人(21.43%),见表2。
表2 28 名隔离者焦虑抑郁检出率
根据症状严重程度来判断是否接受心理咨询的比例最高,其次是直接接受心理咨询,较少隔离者直接拒绝心理咨询,见表3。
表3 存在焦虑或抑郁的隔离者对心理干预的意愿调查
2.2.1 一般人口学变量
对一般人口学变量运用非参数检验,了解隔离者焦虑、抑郁在不同年龄、性别、婚姻状况、是否有慢性病史、是否有精神科、心理科就诊史情况上的差异。表明隔离者的焦虑、抑郁水平在不同年龄、性别、婚姻状况以及是否有精神科或心理科就诊史无差异,但有无慢性病史(χ2=28.000,P=0.006<0.01)者的抑郁水平高于无慢性病史的隔离者,差异有统计学意义。见表4。
表4 焦虑、抑郁在一般人口学变量差异比较(±s,分)
表4 焦虑、抑郁在一般人口学变量差异比较(±s,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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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 领悟社会支持水平与焦虑、抑郁的关系
将感悟社会支持各维度与隔离者焦虑、抑郁水平进行相关分析,见表5。
结合上述相关分析,运用隔离者的焦虑、抑郁水平作为因变量,将表5 所示存在相关关系的领悟社会支持、家庭支持、其他支持作为预测变量进行多元回归分析,变量纳入方法为“步进”,探索上述各相关因子间的影响方向,最终余下的变量见表6。
“家庭支持”是焦虑水平的预测变量,“领悟社会支持”是抑郁水平的预测变量,回归系数分别为-0.1498(t=-4.308,P=0.000<0.001)和-0.210(t=-4695,P=0.000<0.001),意味着高家庭支持、领悟社会支持感可预测较低水平的焦虑、抑郁水平。
表5 焦虑、抑郁、领悟社会支持与多维健康心理源Spearman 相关系数
表6 各变量与焦虑、抑郁水平的多元逐步回归分析
表7 心理干预方式均分差异比较
让28 名隔离者,对六种心理干预形式打分,最喜欢打5 分,最不喜欢打1 分。运用多样本Friedeman 检验及多重比较对各方式均分差异比较,见表7。
有研究结果显示,在广州某医院集中隔离这焦虑/ 抑郁发生率分别为11.87%、10.93%[6],张柳[7]等研究发现,新冠肺炎住院患者中,10 例(25.00%)患者出现焦虑,14 例(35.00%)患者出现抑郁。在本隔离点调查的28 名隔离者中,焦虑、抑郁的检出率高达32.14%、42.86%,同时存在焦虑和抑郁症状的比例达到21.43%,均高于同类研究结果。
以往有研究发现心血管疾病患者焦虑、抑郁症状多发。许多研究发现,慢性阻塞性肺疾病患者中合并焦虑、抑郁、焦虑抑郁构成比例极高[8-9];另外,社会支持状况越差、冠心病合并高血压病、病程越长则抑郁症状越重[10]。结合上述研究成果,本研究一致发现,有慢性病史(如高血压、糖尿病、冠心病、肝炎等)者的抑郁水平高于无慢性病史的隔离者,在其他人口学变量上差异无统计学意义。因此,对于存在慢性病史、心身疾病的集中隔离者,应更为注重其心理方面的评估与干预。
多项研究表面高领悟社会支持与较低的焦虑、抑郁水平有关。有研究发现,家庭支持和朋友支持是社区门诊老年患者抑郁情绪的保护因素[11],韩桐师等[12]在对内科门诊慢性病患者的研究中也发现,焦虑和抑郁与个体领悟社会支持水平显著负相关。类似的,本研究结果也发现,集中隔离者的焦虑、抑郁水平与个体体验到的社会支持感有关,且高家庭支持、社会支持感焦虑、抑郁的保护因素,与既往研究结果一致。提高患者的领悟社会支持感、家庭支持感,有助于减少患者焦虑抑郁的情绪,对于隔离患者的心理干预,提高个体的社会支持感入手,具体可以以远程的、宣传册等少接触或零接触的方式开展。
对于处于隔离病房中的患者而言,传统的面对面心理服务方式不便开展,除此之外,在以往的研究中,大多呈现多种心理干预方式或评估某种心理服务的效果,但对于心理干预方式喜好程度的调查比较少。笔者认为,了解服务对象的心理干预方式偏好有助于提高患者心理干预和治疗的依从性、有效性。本研究根据对存在焦虑、抑郁的隔离者心理干预意愿的调查发现,绝大部分隔离者会根据症状严重程度来判断是否接受心理干预。进一步的,笔者发现,在几种心理干预方式中,隔离者整体对“文字对话咨询”的接受程度最高,对“电话咨询”“心理自助手册”“视频咨询”的接受程度也比较高,对“药物治疗”接受度最低。
综上所述,疫情期间集中隔离者的心理健康水平不容乐观,而对于这个群体的心理健康服务应更为关注到患者本人的是否存在既往慢性病史,也应充分利用其社会资源、家庭支持,提高其社会、家庭支持水平,对于该群体的心理干预工作,应更为注重使用远程形式,且应以能够提供即时的沟通、反馈的形式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