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永红
此前,我与莎菲完全陌生。初识她,她将近新出版的童话《骑猪少年团之余人国传奇》(以下简称《少年团》)赠予我,以文会友,这是她创作的第一本童话。几天后我将这本书推荐给《少男少女·小作家》杂志社的编辑,编辑询问我推荐理由,且约我写书评。我很忐忑,一直以来我都只是个感性的读者,读书不问作者,只图性情上的快意,我应该是要划入非理性浅阅读的“悦读”体验群的。我跟编辑说:这是一本趣味盎然的书,名不见经传,但由我一气读完的情状可以看出,毫无疑问,我可以把它纳入我的“悦读”体验书单。
疏疏乃我笔名,是以自知才疏学浅,不敢妄言,从未曾公开写过书评。这一次也算是破戒,浅写些我的阅读感言,这是一篇感性的推介。
文艺会走在时代生活乃至世纪更迭的前面。如果深究归类,或许几百年前我们这个世界的故事就已经讲完,此后空前繁荣,浩若星辰云海的文艺作品,无一不可以对标找到最基础的故事创作类型模式。也正因如此,在既有且滥熟的故事类型模式中进行创作并不容易。
《少年团》的故事类型是复国复仇,更具体的对标是《王子复仇记》。讲述了一个被坏蛋宰相篡夺了王位的已故流亡国王化身为猪,将流离失所、连名字也没有的孤独王子拱到纷繁复杂的世界,陪伴他历经艰辛,走过许多吊诡之地,结交到一群平民小人物勇士,帮助小王子找寻到自己的名字和位置,最终实现复国复仇的故事。莎菲围绕“寻找自我”这一内核,以幽默风趣的语言、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展开讲述了这一历险故事。
《少年团》的创意构建,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宫崎骏的动画电影《千与千寻》。电影中,化身为猪的父母和寻回名字的白龙有着和文章相近的巧思;《少年团》的叙述结构则与经典童话《小王子》相似,各个新奇人物的出场都是以少年的奇遇为线索。
据莎菲自己介绍,创作这部童话是为了献给自己的两个孩子,她在孕育这两个孩子时都曾遭遇过生命危险,由此她更加领悟到生命的可贵。莎菲作为在国企任职的高管,对于生活的种种现实感触都有很深的体会,也不乏为其思考。于是一部以童话为载体,承载了莎菲对现实问题所忧虑思索的作品由此诞生了。
《少年团》是一部富有寓意的童话,寓言式的表达正体现出这本书的可贵价值。其中,重要角色“猪”有三重意思:首先它外形体征是一头公猪,其次它会说话,因其内在是老国王的灵魂。而它的名字是“荒唐”,也喻指老国王前世因眼拙识人不明,轻信了坏蛋宰相而误国。再者,如今化身为猪,守护少年,传授给少年许多知识和经验,以助其完成复国使命。
与此相似,这部童话中的许多人物都有现代寓义所指和独立人格的传奇前史。譬如,“多余”在书中就是双关语意。既是指剩余的人和物品,也是人名。而多余与傻不愣登星的关系也很有意思,傻不愣登星的人喜欢扔垃圾,扔了以后就不再重复利用。而多余就专门去收集这些多余的东西,并且以为既然是多余的东西,就是他的东西,因为他的名字就叫多余。在故事中,作者也交待了他的来历:国王父亲曾命令把多余的东西扔下飞船,结果名字叫“多余”的他也被扔下了飞船。多余因此来到地球新大陸,利用这块新大陆上多余的东西首先建立起自己的剩饭店,将别人不要的东西捡拾起来再重新利用。多余影响到了越来越多的人,使得他们都加入进来,最后竟然建立起了新的城市和国家——余人国。这使人读后忍俊不禁,也很容易令人联想到我们现代社会的环保问题。
《少年团》在每个篇章中的人物对话都有一些发人深省的论题和见解,同时也点明了篇章主旨。
再譬如,猫代表瞬息万变的现代时尚,它到达了不需要人类供养的国度,终于成为自己的主宰,不再受人摆布,并且帮助少年复仇复国,成就了一只猫的英雄传奇;蜗牛人把自己封闭在坚硬的壳里,不敢跟世界上的其他人接触相处,做事拖宕慢吞吞,经常想着要逃避困难。这种境况也反映了我们大多数人的内心,面对激烈的竞争态势或困难,很多人都会选择胆怯回避,不愿意破壳而出,勇于面对。
诸如此类还有“天灵”章节,天灵有一段认贼作父的经历。他一直以为关心爱护自己的好人实际上就是当初拐走自己、造成自己苦难的恶人。童话中将这一节直接对标了成功学,是对现实中欺骗他人的所谓“成功大师”的讽刺;马戏团中的白虎团团长是纠正成功学的幻想错误的一个象征,作者以此角色倡导大家应该脚踏实地练好功夫,劝谕大家应该通过自身的努力,从而实现个人的目标;“郎中”章节中,作者设计两个医生相互对比:一个是专门骗钱的江湖郎中,一个是悬壶济世、妙手仁心的仁医,这也反映了我们现实世界中的医疗环境也有这些问题的存在;学宫书生等也影射了当代教育科研的现状,讽刺批判了一些单位和个人不注重教育和科研的本质,反而是本末倒置,沽名钓誉的问题。
总而言之,《少年团》是一部以《王子复仇记》为框架建构的奇幻的寓言童话,通过轻松幽默的语言描述,将作者莎菲的大量人生思考渗入其中,体现了寻求自我、勇敢无畏、掌握自己命运等积极的人文价值,值得捧读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