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莹莹
(韩国嘉泉大学,韩国 城南 13120)
2018年,习近平总书记在博鳌亚洲论坛年会开幕式讲话中明确提出要“加快产业融合发展。”早在党的十七大以来加快文化产业融合发展就已成为文化产业发展的核心内容。依托影视作品形成的影视旅游已成为大众休闲旅行的选择,影视行业结合旅游不仅拓展了文化产业的产业链,也给旅游行业注入了新的生机。但是我国的影视旅游产业起步较晚,从SWOT分析层面来看我国影视旅游的内部优势(strengths)在于我国人口优势可待开发的游客众多;但内部的劣势(weaknesses)在于从电视剧拍摄到播出的周期过长,话题热度难以维持;从我国影视旅游的外部层面来看,机会(opportunities)在于随着我国“一带一路”经济带的建设影视剧作品出口到沿线国家,有助于我国打造影视IP吸入新的忠实粉丝;而外部的威胁(threats)即面对外资的影视园区(迪士尼、环球影城等)对粉丝的抢占,且大多数的外资影视园区起步较早且拥有固有IP、忠实粉丝基数大等内外部因素。虽然我国的影视旅游发展面临很多挑战,但是影视旅游发展的黄金期已经到来,在产业融合的大趋势下属于中国自己的影视旅游正在全力发展。
关于产业融合的概念有很多,有关于互联网产业融合的,也有关于农业融合的,总结来说,即传统独立的行业间互相渗透彼此交叉,打破产业间壁垒的过程称为产业融合。产业间的融合是一种产业链的延伸使两个行业经济效益最大化。
艺术产业集群是艺术产业的集合,是文化艺术领域价值链中重要的一环。常见的艺术产业集群包括文化创意园区、艺术产业园区等集中文化艺术商品(包含表演艺术)出售。例如北京798工业艺术区、上海M50创意园、成都东区音乐公园等。
在集群视域下艺术产业价值链的演化路径研究一文中作者魏惠兰(2020)运用图表来阐述从市场到艺术企业聚集,再到艺术产业集群的形成。艺术产业集群不仅需要市场的调控,更需要国家政策的宏观调控。详见图1。
图1 市场主导型艺术价值链演化路径模式与机制来源
影视旅游的萌芽始于1955年第一座迪士尼乐园在加利福尼亚州的建成。影视旅游是指依托影视作品所产生的旅游集群化效应,文化旅游、影视旅游、融合历史故事影视作品带动旅游业发展,乌镇戏剧节、横店影视城、环球影城都是旅游与影视融合的成功案例。
影视旅游的真正开端是1963年第一个环球影城主题公园的建成。环球影城是好莱坞结合康卡斯特NBC环球的下属业务板块,旨在为世界各地的游客提供沉浸式、主体化的娱乐体验。环球影城基于影视作品区域划分,为游客提供沉浸式体验游览,全球总共有5个环球影城,分别是:美国洛杉矶好莱坞环球影城、佛罗里达奥兰多环球影城、日本大阪环球影城和新加坡圣淘沙环球影城、北京环球度假区。
知识产权(intellectual property)英文缩写IP。影视IP与知识产权IP是有所区别的,影视IP是指在商业上可变现的独有的“知识产权”,属于著作权的范畴。但不论是哪种IP都是有独家使用的权力且受到法律保护,例如迪士尼的IP产品有米老鼠、唐老鸭等,利用IP的影响力衍生动漫、手游、玩具,甚至主题公园,可以衍生出一个丰富的全产业链,树立影视专属IP形象已成为影视行业者打造影视品牌的重要需求。
对于影视旅游产业带动地区经济发展的效果中,安文(2020)认为电视剧的播出在很大程度上会提升外景地知名度,引发游客前来参观,带动地区经济发展。影视剧带动旅游地发展比旅游地传统营销更具经济性,观众易记且会产生品牌认同性。
在《热播电视剧外景地网络关注度时空特征及形象提升研究》中笔者提到了迪士尼影视旅游产业链的拓展,以IP创造为核心,采取联动式开发运作,从动画电影开篇,将影视娱乐、媒体电视、主题公园、授权产品、消费品等融合成一条环环相扣的财富产业链。孙雨楠、范秋梅和张逸欣(2021)反观我国的影视旅游产业链,有着固有IP开发不足的问题。
根据携程网发布的《秋游及中秋预测数据报告》显示,2021年9月6日预订跨省旅游订单量比8月20日增长近8倍。其中北京环球度假区位列中秋最热旅游目的地。北京环球影城度假区的搜索量上涨3%,根据携程网大数据的调查,其中80%的搜索来自“80后”和“90后”,其中女性占比可达六成。根据去哪网及澎湃新闻预计2021年十月国庆假期在环球影城打卡的游客人均消费可达3300元左右;而非黄金周打卡的游客,人均消费在2500元上下。北京环球影城的营业使北京成为“十一”旅游期间最受关注的旅游地之一。
横店影视城作为我国唯一的“国家级影视产业实验区”已逐步从影视拍摄基地转向集旅游度假于一体、深度体验的影视度假区,当年“十一”期间横店影视城专门推出了“横店国庆深度游”主题项目,其中不仅可以观看沉浸式的演出、参观拍摄场地项目等,还有深度体验项目,例如《我在横店当群演》《清宫秘戏》体验绿幕抠像等。同时在梦外滩酒店推出了国内首个酒店原创沉浸式话剧《百老汇之夜》,观众可以360°来观看话剧,同时可以选择一个角色去跟踪,和演员一起去寻找接头暗号等,使每一位观众都沉浸其中。由于跟随的演员不同,观众在剧目中的体验也不同,这样沉浸式的演出给观众带来极大的兴趣。2020年5月,梦外滩酒店引进话剧《邯郸,又一记》,并率先尝试线上直播的形式演出,仅一天微博平台播放量就突破 3300万。除官方订票的渠道外各旅游订票的App也积极推出关于横店影视度假区的游览套餐。小红书、抖音、微博等社交平台上关于北京环球影城及横店影视城的旅游攻略都十分详尽,如今年轻人的旅游观念逐步发生转换,“传统的旅游风景区”与影视文化旅游发生着强烈的碰撞。
“影视旅游”一词自1955年第一座迪士尼乐园在加利福尼亚州建成走进大众视野距今已有66年,1987年央视无锡影视城的建立是中国旅游影视的开端,同时也是中国第一个影视基地。根据北京大学文化产业研究院影视中心调查数据显示,目前国内的影视基地,80%处于亏损,15%处于温饱,只有5%可以盈利。对比2016年环球影城对外公布的营业额年报可以看出一些不同。NBC环球影视2016年的营收为804亿美元,对比2015年增长了7.9%。同年迪士尼年报营业收入556.32亿美元,同比增长6%。三组不同的数据两种不同的结果,导致差异的原因是迪士尼和环球影城起步的历史久经验丰富吗?笔者认为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中国影视旅游存在众多问题但发展空间也是巨大的。
提到迪士尼的IP形象你能想到什么,冰雪奇缘的艾莎公主还是巴斯光年,环球影城你又会想到什么呢,哈利波特还是小黄人呢?可以看出不论是环球影城还是迪士尼你都能想到一个具体的IP形象,甚至年纪稍长一些的朋友不知道迪士尼都可能都知道米老鼠的形象。如果再问横店影视城你能想到什么,大多数的人可能和笔者一样都会先想到一个定义:这是一个可以拍古装剧国民剧的地方,有明星有群演。纵观环球影城与迪士尼的影视旅游产业链,IP形象的专属衍生品开发是影视旅游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曾有媒体估计,《星战大战7》上映的第一年,周边产品销售额就在30亿~50亿美元,电影作品周边衍生的开发给迪士尼带来了巨大的红利。2021年9月20日北京环球影城开业以来,大家对IP周边产品展现出了极大的兴趣,例如:风雅牌巫师服装店的魔法袍(849元)、侏罗纪集市的迅猛龙头套(399元)等价格都在百元以上并不便宜。游客购买价值不低的IP周边衍生品给园区带来了巨大的经济收益。从消费者的消费动机的层面来看:从基础的生活需求,发展到希望得到同事朋友的认可,再到参与艺术活动达到实现自我精神满足的这一系列的递增需求。影视文化旅游处于消费者的“递增需求”层面并非维持温饱的基础需求。虽然我国是人口大国、游客众多,且中国游客的购买力在全世界的国家游客购买力中位居前列,但是对于我国影视IP产品购买量还是很少的。横店影视城里万盛南街、横店老街、大宋坊商业街等都是商店云集的购物区,大多数的商品都是一些“古镇特色”,这其中就缺少了IP形象的号召力,大家来了不知道我要买什么,可以买什么来实现消费者心理层面的自我满足。对比迪士尼天猫旗舰店和横店影视城旗舰店不难看出,与迪士尼旗舰店售卖IP周边产品不同的是横店影视旗舰店里仅有门票出售。我国目前是有已经落成的影视IP小镇的,例如:2018年9月营业的华谊兄弟(长沙)电影小镇等,我国多数的影视小镇由于起步较晚、宣传力度不足等因素,旅游消费者并不是特别熟知,集中打造影视旅游产业的专属IP,延长影视旅游产业链,将给我国影视旅游行业带来很大的利好。
在《热播电视剧对关联旅游景区网络关注度的影响》一文中,笔者提出了电视剧播出时段的不同会直接影响关联旅游景区的网络关注度,电视剧播出处于旅游旺季时,景区网络关注度就会出现“井喷”,处于旅游淡季时不会出现“井喷”现象来说明影视剧对影视旅游地的影响因素。影视旅游行业的淡季可以为学生的艺术教育提供良好的教学场地,与传媒类高校或者综合大学的艺术学院合作,让传媒行业的同学进行企业探访,来缓解影视旅游景区淡季时的经济压力。笔者在韩国就读硕士研究生期间,多次在学校组织的企业探访中走进韩国的影视城,例如南怡岛、顺天电视剧外景地和SBS电视台室内拍摄地等参观韩剧从取景到配音再到剪辑的流程,例如配音的流程中高跟鞋的背景音、骑士拔剑的声音等都可以让学生来参与模拟。在配音部看到配音老师在给未播出的韩剧《黑骑士》配背景音,数月《黑骑士》上线播出,全班有一半以上的同学追剧,影视旅游结合艺术教育既有教育意义的同时又可以宣传景区及缓解景区经济压力,也可与中小学合作普及艺术教育,提升影视旅游园区的社会形象。
影视与旅游业的融合发展需要旅游园区提高自身的服务质量,随着热播剧《三生三世十里桃花》而来的拍摄地旅游打卡热,大批影视爱好者及电视剧观众去拍摄地云南普者黑打卡,但是打卡的游客反映出很多问题,例如公共设施不全、有些造景道具老化等,其实类似的问题在大多数景区是存在的,景区提高服务质量,环境达到游客的心理预期也会形成口碑营销。信息时代下消费者对广告,甚至新闻,都具有极强的免疫能力,只有口碑传播内容才能吸引大众的关注与议论。
产业的融合创新需要时间来磨合,需要每个产业进行自身的优化,影视行业加快步伐打造专属的IP版权,优化影视剧目吸引更多观众;拍摄基地优化基础设施提升服务质量,两个行业都做到最优时才会有“1+1>2”的效果。我国有除文章提到的横店旅游度假区外,长春长影世纪城、宁波象山影视城、银川西郊镇北堡西部影视城等诸多集影视与旅游一体的影视度假区。在产业融合的同时深耕行业内部争取打造更多世界级的影视IP,打响中国影视旅游品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