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哈布日 马月海
急性脑梗死又称缺血性脑卒中,系脑血供突然中断后诱发的脑血管疾病。脑梗死后患者因中枢神经元及脑血管受损,脑梗死的病灶区域因缺血缺氧呈炎性改变,其高位中枢受损,低位中枢控制能力减弱,脑梗死后恢复期患者多伴有认知功能障碍、运动功能障碍等后遗症,严重影响患者生活质量[1]。康复训练系脑梗死后恢复期患者常用的干预措施,通过开展认知功能锻炼、肢体功能锻炼等康复训练可一定程度上促进患者功能、肢体功能恢复,但因其无法有效促进中枢神经元及脑血管的功能恢复,患者脑梗死病灶区的炎症仍较严重,影响患者认知功能及运动功能的恢复[2]。阳极经颅直流电刺激系新型的物理疗法,通过直流电刺激来调节患者大脑皮层的兴奋性、增强突触的可塑性来促进中枢神经元及脑血管的功能恢复,应用于抑郁障碍患者可促进患者恢复[3]。但目前阳极经颅直流电刺激辅助干预应用于脑梗死后恢复期患者的相关研究仍较少。基于此,内蒙古民族大学附属医院选取收治的脑梗死后恢复期患者146例,开展研究,现报道如下。
选取本院2019年1月-2022年1月收治的146例脑梗死后恢复期患者。纳入标准:符合文献[4]《中国急性缺血性脑卒中诊治指南2018》中脑梗死的诊断标准,且经CT确诊;存在运动障碍;患者病情稳定,处于恢复期。排除标准:急性大面积梗死;伴有原发性感染病;伴有严重出血倾向。按照随机数字表法将其分为对照组(73例)和研究组(73例)。对照组中,男41例,女32例;年龄48~71岁,平均(56.21±4.34)岁;病程1.52~5.87个月,平均(4.18±0.89)个月;梗死部位:基底核34例,丘脑28例,颞叶11例。研究组中,男39例,女34例;年龄45~72岁,平均(56.56±4.19)岁;病程1.54~5.93个月,平均(4.16±0.92)个月;梗死部位:基底核36例,丘脑23例,颞叶14例。两组性别、年龄、病程、梗死部位等一般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有可比性。本研究已获得本院医学伦理委员会的批准,且所有患者及其家属均签署知情同意书,符合《世界医学协会赫尔辛基宣言》中对医学试验的相关要求。
两组均予以降压药、降糖、调脂、营养神经、抗血小板等对症治疗。
对照组予以常规康复干预。(1)认知功能锻炼:播放舒缓音乐来刺激产生机体感觉,增强患者对周围环境的辨知能力,同时叮嘱家属积极主动与患者沟通,训练其记忆力。(2)语言功能锻炼:当患者认知功能已经基本恢复且生命体征已基本稳定,指导患者行单音节发音训练,促使患者语言表达能力尽快恢复。(3)双手协调性锻炼:协助患者独立完成穿衣、刷牙、进食、如厕等日常活动,积极鼓励患者独立活动。(4)肢体功能锻炼:患者取合适体位,早期行床上被动训练,以维持其关节活动度,视患者情况逐渐过渡为坐位平稳锻炼、平稳站立锻炼、患肢负重锻炼、下地床边锻炼、辅助步行锻炼。(5)肌肉萎缩及肢体畸形预防干预:轻柔按摩患者皮肤、肌腱、肌肉,用冷热毛巾交替擦敷患肢以促进肌肉收缩功能的恢复。鼓励患者主动开展防御性肢体运动,选择恰当的力度牵引肢体。徒手加压患肢关节面以增强患者关节面的活动稳定性。
研究组在对照组的基础上予以阳极经颅直流电刺激辅助干预。(1)确定刺激热点:经智能颅电刺激仪(百邦医疗,型号:TDCS),诱发电位仪(德国内斯特,型号:Nicolet EDX),于患者患侧腕部放置惰性液态冷却圆形线圈,将调节刺激强度至最大,于患者偏瘫对侧M1区重复行单脉冲刺激15次。记录患侧最大及最稳定的运动电位位置,将其作为后续的刺激热点。(2)开展刺激干预:将脑循环综合治疗仪(河南三乐医疗,苏械注准20192090432)的阳极和阴极分别放置于患者颅部前额叶与前额叶背外侧,经等渗水明胶海绵电极贴(尺寸约为4.5 cm×5.5 cm)分别将阴性电极与前额叶背外侧粘贴,将阳性电极与前额叶粘贴,刺激电流量设置为1.1 mA,单次刺激时间设置为20 min,刺激过程中密切注意仪器提示及患者感受,并及时予以调整。1次 /d。
两组均干预1个月。
观察两组干预前后炎症因子水平、认知功能、肌张力及运动功能。(1)炎症因子:分别于干预前后采集两组空腹静脉血4 ml离心后,经免疫比浊法(透景生物)检测患者血清中高敏C反应蛋白(hs-CRP)水平,经酶联免疫吸附法(原鑫生物)检测患者血清中同型半胱氨酸(Hcy)水平。hs-CRP、Hcy水平与炎症水平呈正相关[5]。(2)认知功能:分别于干预前后经蒙特利尔认知评估量表(MoCA)从定向力、抽象力、记忆力、注意力、命名力、语言功能、视空间与执行空间等维度评价,总分为30分,评分与认知功能正相关[6]。(3)肌张力与运动功能:分别于干预前后经改良Ashworth量表(MAS)评价患者患肢肌张力情况,总分为4分,评分与患肢肌张力呈正相关。分别于干预前后经Fugl-Meyer运动功能评定量表(FMA)评价患者的运动功能,总分为100分,评分与运动功能正相关[7]。
本研究数据采用SPSS 22.0统计学软件进行分析和处理,计量资料以(±s)表示,采用t检验,计数资料以率(%)表示,采用χ2检验,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干预前两组hs-CRP、Hcy水平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干预后两组 hs-CRP、Hcy水平均较干预前降低(P<0.05),且研究组的hs-CRP、Hcy水平均低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表1 两组炎症因子比较(±s)
表1 两组炎症因子比较(±s)
*与本组干预前比较,P<0.05。
组别 hs-CRP(mg/L)Hcy(μmol/L)干预前 干预后 干预前 干预后对照组(n=73) 27.19±4.38 15.34±2.96* 32.57±3.23 18.42±3.58*研究组(n=73) 27.45±4.27 11.85±2.01* 32.19±3.46 13.65±2.74*t值 0.363 8.334 0.686 9.040 P值 0.717 0.000 0.494 0.000
干预前两组MoCA评分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干预后两组MoCA评分均较干预前升高(P<0.05),且研究组的MoCA评分高于对照组(P<0.05),见表2。
表2 两组MoCA评分比较[分,(±s)]
表2 两组MoCA评分比较[分,(±s)]
*与本组干预前比较,P<0.05。
组别 干预前 干预后对照组(n=73) 14.26±2.15 23.13±2.47*研究组(n=73) 14.32±2.09 27.04±2.61*t值 0.171 9.297 P值 0.864 0.000
干预前两组MAS分、FMA评分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干预后两组MAS评分均较干预前降低(P<0.05),且研究组的MAS评分低于对照组(P<0.05);干预后两组FMA评分均较干预前升高(P<0.05),且研究组的FMA评分高于对照组(P<0.05),见表3。
表3 两组肌张力与运动功能比较[分,(±s)]
表3 两组肌张力与运动功能比较[分,(±s)]
*与本组干预前比较,P<0.05。
干预前 干预后 干预前 干预后对照组(n=73)2.34±0.27 1.35±0.18*32.39±6.54 42.76±7.83*研究组(n=73)2.29±0.28 0.83±0.15*32.47±6.81 53.65±8.02*t值 1.098 18.962 0.072 8.301 P值 0.274 0.000 0.942 0.000组别 MAS评分FMA评分
急性脑梗死系临床常见的脑血管疾病,脑梗死病灶区因缺血缺氧可释放大量炎症介质,诱导炎性改变,进一步损伤神经元功能,导致患者恢复期多伴有认知障碍、运动障碍等功能障碍[8]。故改善脑梗死病灶区的血管微循环,抑制局部炎症进展成为促进患者认知功能及运动功能恢复的关键。
目前临床上多对脑梗死后恢复期患者予以常规康复训练,通过开展一系列的认知功能锻炼及运动功能锻炼,可一定程度上激活患者脑神经元细胞,促进大脑功能恢复。但因其无法直接刺激患者大脑皮层,对神经网络的调节能力较低,抑制炎症因子释放的能力较弱,患者仍表现为不同程度的认知障碍及运动障碍。阳极经颅直流电刺激辅助干预将刺激电极放置于患者的头部指定部位,将低强度直流电传输至大脑部位,诱发颅内生成电流,颅内电流可增强脑梗死病灶区域的神经元活性,调节神经网络活性,改善微血管循环,抑制炎症介质的大量释放,降低患者机体内炎症介质的活性,缓解炎症,促进脑神经元的功能恢复,从而改善患者的认知功能及运动功能[9]。
hs-CRP、Hcy均为炎症指标,其中hs-CRP系肝细胞于机体损伤时合成的急性相蛋白,其水平与炎症水平呈正相关。Hcy系心脑血管疾病的独立危险因子,其水平与患者疾病严重程度呈正相关。本研究中,干预后两组hs-CRP、Hcy水平均较干预前降低(P<0.05),且研究组的hs-CRP、Hcy水平均低于对照组(P<0.05),表明阳极经颅直流电刺激辅助干预应用于脑梗死后恢复期患者可缓解炎症。究其原因:阳极经颅直流电刺激辅助干预通过微弱极化直流电直接作用于患者的大脑皮质,有效调节神经网络的生物活性,促进神经元功能的自我修复,改善脑梗死病灶区域的微血管循环,抑制炎症介质的释放,有效降低炎症因子水平[10]。
MoCA量表系评价患者认知功能的指标,其评分与患者认知功能正相关。本研究中,干预后两组MoCA评分均较干预前升高(P<0.05),且研究组的MoCA评分高于对照组(P<0.05),表明阳极经颅直流电刺激辅助干预应用于脑梗死后恢复期患者可改善患者认知功能。究其原因:常规的康复训练通过播放舒缓音乐、叮嘱患者家属多与患者沟通等方式可一定程度上激活患者脑神经元,增强患者局部脑神经元恢复及新陈代谢,增强患者的认知功能;在此基础上,阳极经颅直流电刺激辅助干预通过直接作用于患者头顶部位,改善患者局部血液循环,改善神经细胞的电位电荷分布,刺激相应区域脑区皮质功能,增强大脑皮层兴奋性,进一步改善患者认知功能[11]。
MAS量表、FMA量表均为运动功能的评价指标,其中MAS量表可反映患者的肌张力,其评分与肌张力正相关;FMA量表可评价患者四肢的运动功能,其评分与患者运动功能呈正相关。本研究中,干预后两组MAS评分均较干预前降低(P<0.05),且研究组的MAS评分低于对照组(P<0.05);干预后两组FMA评分均较干预前升高(P<0.05),且研究组的FMA评分高于对照组(P<0.05),表明阳极经颅直流电刺激辅助干预应用于脑梗死后恢复期患者可促进患者运动功能的恢复。究其原因:常规的康复训练通过开展肢体功能锻炼、双手协调性锻炼、肌肉萎缩及肢体畸形预防干预等措施可增加对患者的关节与皮肤深浅感受器的感觉传入,增加大脑中枢运动信息的传出,有利于患者大脑皮质功能的重建,降低肌张力,改善肌肉痉挛及肌肉萎缩,促进患者运动功能的恢复。在此基础上,阳极经颅直流电刺激辅助干预通过微弱电流直接刺激患者的大脑皮层,改善脑梗死患者的血流速度及局部血流量,减轻脑血肿,有效激活超氧化物歧化酶,促进炎症介质的清除,抑制炎症反应,增强患者的局部神经元活跃度,促进局部神经元的恢复及新陈代谢,避免中枢性神经萎缩,促进患者脑神经功能的重塑,降低过高的肌张力,保持患者肢体的正常生理解剖结构,加速患者运动功能的恢复[12]。
综上所述,阳极经颅直流电刺激辅助干预应用于脑梗死后恢复期患者,可缓解炎症,改善患者认知功能,促进患者运动功能的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