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蕊韩
(西南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重庆 400700)
目前,国内学界关于网络意识形态的研究取得了较为可观的成就和进展。笔者在中国知网(CNKI)中以“题名=网络意识形态”或者“关键词=网络意识形态”进行高级检索,期刊来源限定为“核心期刊”与CSSCI,文献检索年限设定为2006年1月至2021年12月,剔除会议报道、征稿启事、时事新闻、专访等非学术性及重复文献后共得到相关文献724篇。在此基础上,借助CiteSpace软件对724篇网络意识形态相关文献进行处理和分析,阐释国内网络意识形态研究在2006年1月至2021年12月之间的基本情况、热点主题和演进历程。对网络意识形态研究的回溯与展望有助于研究者在研究过程中整体把握国内网络意识形态研究的现状及历程,并为未来网络意识形态研究的纵深推进提供部分参考。
基于CNKI中文期刊数据库2006年1月至2021年12月所刊发的有关网络意识形态研究的文献,本文对该领域的文献年度分布、期刊来源、研究机构进行计量化统计分析,结果如下:
对2006—2021年网络意识形态研究的发文数量进行计量化统计,发现国内学界自2006年起就开始了网络意识形态的相关研究,随后研究发文数量呈现整体上升的趋势。特别是近年来研究文献数量大幅跃升,表明网络意识形态逐步成为理论界关注的热点。根据年度发文情况,可知我国网络意识形态研究大致经历了以下四个阶段:2006—2008年为第一阶段,即初始萌芽阶段;2009—2011年为第二阶段,即稳步探索阶段;2012—2014年为第三阶段,即实践拓展阶段;2015至今为第四阶段,即突破跃升阶段。自2015年习近平总书记提出“坚决打赢网络意识形态斗争”[1]54任务以来,我国学界积极响应并不断深化对网络意识形态的研究,发文数量明显跃升,相关研究进入了快速发展时期,网络意识形态成为学界持续关注的研究热点。
通过分析“网络意识形态”领域相关文献来源期刊,分析总结该主题研究的分布领域和期刊来源特点,以更好地把握该领域的发展脉络与研究走向。截至2021年12月,在CNKI数据库中发表的关于“网络意识形态”主题的文献共有221种“核心期刊”和CSSCI期刊,平均刊载论文3.28篇,有34个期刊发文量在5篇以上。本文所研究的724篇文献,主要刊发在《学校党建与思想教育》《人民论坛》《思想教育研究》《思想理论教育导刊》《红旗文稿》《理论导刊》《广西社会科学》《马克思主义研究》《思想理论教育》等期刊上,其中,发文量最多的期刊是《学校党建与思想教育》和《人民论坛》。
通过对网络意识形态领域研究机构的分析可知各研究机构的发文数量及其之间的合作情况。具体而言,在网络意识形态研究的发文机构方面,清华大学、中国人民大学、武汉大学、中国社会科学院、电子科技大学、南京师范大学、郑州大学、重庆邮电大学等发文数量颇丰,在一定程度上表明这些研究机构是网络意识形态研究的主要力量。在研究机构合作情况方面,现有的研究机构之间鲜有合作,这意味着国内网络意识形态研究领域的学术研究联系偏弱,反映出网络意识形态的研究力量较为分散。
关键词是对文章主题的高度凝练,对表达论文的中心思想具有重要意义。本文利用CiteSpace软件生成关键词共现图谱(图1)、关键词聚类图谱(图2),发现2006—2021年间国内网络意识形态的研究中,“意识形态安全”“主流意识形态”“意识形态话语权”“意识形态工作”等关键词比较突出,是国内网络意识形态研究的热点主题。
图1 2006—2021年网络意识形态研究关键词共现图谱
图2 2006—2021年网络意识形态研究关键词聚类图谱
近年来,在“总体国家安全”战略指引下,关于网络意识形态安全的研究受到了极大的关注。有学者认为,进入新时代以来网络意识形态安全已然与国家政治安全、人民福祉及社会稳定息息相关;对网络意识形态安全的现状进行科学研判是党和国家治国理政实践的重要前提。[2]网络安全与网络意识形态安全密切相关,要以网络安全观为战略指引推动网络意识形态健康有序发展。[3]对于如何开展网络意识形态安全治理,有学者指出必须从国家主流意识形态自身建设、网络空间意见领袖和网民三个维度进行协同治理。[4]
马克思主义在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建设中居于核心地位,马克思主义是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旗帜和灵魂,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的社会主义意识形态是占统治地位的主流意识形态。[5]国内有学者根据网络意识形态所占据的社会地位,将其划分为网络主流意识形态与网络非主流意识形态,并指出在我国的网络空间中,马克思主义是网络主流意识形态的核心,而非主流意识形态则多种多样。[6]在网络主流意识形态传播方面,有学者指出网络传播的确定性和受众接受的不确定性之间的矛盾是网络主流意识形态传播的基本矛盾。[7]关于增加网络主流意识形态认同,有学者认为增进认同可通过改善网络空间资本结构比例、强化网络意识形态领导责任、凸显网络意识形态价值导向、推进网络意识形态法治建设等方式实现。[8]
在近年的网络意识形态研究中,“网络意识形态话语权”“中国特色话语体系”作为关键词被常常提起。国内有学者认为网络意识形态话语权议题的提出是我国“总体国家安全”战略的时代指向,指出当下中国网络意识形态话语权主要包括网络空间“对外言说的自由”和“对内言说的权力”。[9]对于研判当前建构网络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权面临的挑战,有学者认为以美国为首的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利用网络技术优势采取技术手段、资本力量、信息强权和话语霸权等方式对我国开展意识形态渗透。[10]关于如何提升网络意识形态话语权,有学者认为要着力掌握网络技术主控权、网络议题设置权、网络舆论引导权、网络交锋主动权,以巩固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的主导地位。
当今,网络渗透于人们生产和生活的各个方面,已然成为意识形态工作的主战场和最前沿。国内有学者认为,一方面,网络平台多元化冲击了意识形态教育,传播的即时性弱化了主流意识形态引领的先导性,信息技术的先进性凸显了网络风险防御的滞后性;[11]同时,西方国家则通过网络文化浸染、网络舆论抹黑、网络社交渗透和网络利益输送等方式对我国意识形态领域进行渗透。[12]另一方面,有学者对大数据与网络意识形态的关系进行探讨,提出大数据时代网络意识形态治理更具有针对性、精准性和实效性,有效利用大数据可以提升网络意识形态治理的效度,捍卫主流意识形态权威,增强对非主流意识形态的控制力。[13]
关键词突现图谱(图3)和关键词时区图谱(图4)展现了网络意识形态研究的发展脉络,揭示了研究主题在时间轴上的演变过程。据此,可将学界对网络意识形态领域的研究大致划分为以下四个阶段:
图3 2006—2021年网络意识形态研究关键词突现图谱
图4 2006—2021年网络意识形态研究关键词时区图谱
早期学界对网络意识形态的研究主题聚焦于网络文化、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网络时代等,重点关注该领域的背景梳理、内涵解读、特征归纳和理论阐述等方面。张宽裕、丁振国认为,网络社会是与现实社会相对应的虚拟社会, 是现实社会借助于网络信息技术在时空上的延伸;同时,网络意识形态是人类社会意识形态的一种新范式,代表网民的利益,指导网民的行动。[14]骆郁廷认为,网络已然成为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新平台,必须深入探索和着力构建高校网络思想政治教育长效机制。[15]总之,这一时期学界还未广泛使用“网络意识形态”一词,大部分学者研究的是“网络时代”“网络空间”“网络社会”中的意识形态问题,并普遍认为网络社会是与现实世界相对的虚拟空间,网络空间中的意识形态问题与现实社会休戚相关。同时,不少研究者也在批驳与否定“网络意识形态终结论”的基础上,开始积极探讨网络环境新变化对网络意识形态建设所提出的新要求。
学者们对网络意识形态的研究不再停留于进行学理性阐释、概念辨析,而是开始结合互联网发展变化,逐步探析网络给意识形态工作带来的机遇和挑战,且更加关注马克思主义、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主流意识形态与意识形态领导权在网络空间中的传播与构建,并结合网络文化渗透的现实困境,揭示出开展网络舆论引导的重要价值。张骥、方晓强从网络思想文化阵地角度阐述了网络为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建设既带来了机遇,也带来了挑战,认为要通过加强先进文化阵地建设、巩固主流意识形态主导地位、构建新型传播方式、创新传播体制和手段来加强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建设。[16]在网络主流意识形态与非主流文化关系方面,杨文华指出,在网络环境中游戏主义、自由主义、技术主义和全球主义等非主流或反主流网络文化汇聚成流,形成对主流意识形态的分进合围,需要通过多种方式提升主流意识形态在网络中的自卫能力。[6]总之,这一时期学界对网络意识形态问题越来越关注,对互联网的阐释和理解主要集中于网络技术和信息技术。学者们在理论层面开始注重挖掘马克思主义理论对网络意识形态的指引价值,现实维度上从多视域、多方面分析网络对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建设带来的机遇和困境,重视研究西方意识形态对我国渗透的防御策略,并初步尝试构建社会主义主流意识形态建设机制。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站在战略和全局的高度指出:“互联网已经成为舆论斗争的主战场”“把网上舆论工作作为宣传思想工作的重中之重来抓”“用好用活网络平台,占领网络舆论阵地”[1]50,51。这些重要论断都为学界研究提出了新课题。在此阶段,已开始着手研究网络意识形态建设的实践路径,对网络意识形态阵地建设、网络意识形态安全治理和网络意识形态风险防范展开了大量探讨,进一步拓展了研究范围和广度。王涛从意识形态安全的视域指出,西方发达国家利用先进的技术优势,企图通过网络开展意识形态渗透,这对我国国家安全造成了巨大威胁,要从国家和公民层面开展网络意识形态渗透的防范工作。[17]在网络意识形态风险方面,张显龙指出互联网在一定程度上弱化了政府对意识形态的调控力,扩大了意识形态的防御维度,削弱了大众对主流意识形态的认同感,需要着手打造网络意识形态综合治理体系。[18]总体而言,学界这一时期对网络意识形态的研究继续稳步推进,从主要关注网络技术发展与意识形态工作的相互关系,逐步过渡到探究从多重维度对网络意识形态建设进行更深入的把握,从而进一步研究网络环境的变化对网络意识形态工作的影响。
这时期学界对网络意识形态领域研究的“质”和“量”均有较大突破,研究文献数量迅速增长,理论研究深入推进。在此阶段,新媒体、大数据、5G、人工智能的蓬勃发展为网络主流意识形态传播、世界文明交流平台构建与思想文化繁荣创造了有利条件,但也伴随着西方意识形态的渗透、多元价值观念的蔓延和网络意识形态风险的泛化。因此,学者们重点关注网络综合治理体系构建、网络意识形态斗争、网络意识形态话语权等方面的研究。邓琼云、林滨从网络意识形态话语权出发,提出如今网络意识形态话语权的争夺呈现出“从现实世界向虚拟世界转变、从自在状态向自为状态转变、从舆论阵地争夺向话题聚焦转变、从完整叙事向碎片化传播转变”等特点和趋势。[19]郭东方、邹绍清、李军从网络意识形态治理的视域指出,要将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与互联网发展治理实践深度融合,形成“中国特色治网之道”,开创中国特色网络意识形态治理新局面。[20]总之,这一时期党和政府、党媒政媒更加重视网络社会舆论引导,党员干部更加善于运用互联网与网民进行互动,致力于开展网络群众工作,网络空间中主流意识形态的传播力、感染力、引领力得以显著提升。同时,学界对网络的认识不再局限于网络技术、网络环境,而是突破性地将网络看成是主权国家继陆、海、空、太空之后的“第五空间”,认为网络空间同传统现实空间一样与国家主权、安全、发展利益紧密相联,对网络意识形态的研究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学界对网络意识形态的研究也紧跟新时代网络环境变化发展的实际,重视构建网络意识形态舆论引导机制,关注信息技术与意识形态治理的深度融合,致力于打造网络意识形态综合治理体系。
通过CiteSpace对我国当前网络意识形态研究文献的知识图谱绘制、研究维度解析,发现我国网络意识形态研究总体呈现出良好的发展态势,取得了一定的成就和进展,学界在短期内形成了网络意识形态研究的热潮,但当前网络意识形态研究仍存在薄弱环节,未来研究的空间仍有待进一步拓展。
学界对网络意识形态的研究取得了较为丰硕的成果,为后续深化和拓展网络意识形态研究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但结合党和国家对网络意识形态建设和网络意识形态工作的具体要求,将理论研究与现实需求对比,当前网络意识形态研究仍存在不足和薄弱环节。
4.1.1 取得的成就和进展
主要表现为如下几点:(1)研究层次逐步深入。早期国内学者对网络意识形态的理解大都认为其是传统意识形态在网络空间中的延伸,并将其简单地理解为“网络+意识形态”或“意识形态网络化”。但是经过多年的研究积累,学者们在把握网络意识形态特定内涵和属性上的精确化、科学化水平显著提升,对网络意识形态的理解普遍结合“互联网的技术秉性、社会秉性与政治秉性”[21],对网络意识形态有了一个整体性、综合性和系统性的认识。特别是进入新时代以来,我国学者对网络意识形态的把握开始超越固有的延伸论的思维局限,从多元视角揭示网络意识形态的内涵。其次,学界还在梳理历届党和国家领导集体对网络意识形态领域的重要论述、借鉴其他国家网络意识形态建设经验、总结我国网络意识形态领域的治理启示等方面的基础上,对网络意识形态的基本内涵、本质特征、功能效用、形成动因、工作方法、治理对策等方面研究层层推进,取得了较多研究成果,为后续研究积累了丰厚的资料储备。(2)研究内容逐步丰富。学界对网络意识形态的研究内容由理论研究逐步向理论研究结合实践探索转变,由归纳显性现象逐步向挖掘隐性归因转变,由单一的官方主导研究向多元化研究及多层次思考转变。具体而言,学界在研究网络意识形态理论渊源方面,主要将其归结于马克思主义的意识形态理论和科学技术思想,并从网络意识形态的理论探究出发,逐步把理论探析与实践探索相结合,从研究网络意识形态议题的重要性与必要性出发,对网络意识形态生成溯源、网络意识形态引导、网络意识形态建设等方面的问题展开了大量的研究。其次,学界还从探究网络意识形态中的网民主体、话语内容、信息传播、网络环境等显性现象出发,逐步拓展探究隐匿于现象背后的网络意识形态生成逻辑、时代背景、科学内容、价值意蕴、实践要求、建设目标等。此外,学界关于网络意识形态的研究也由主要集中于探讨单一的政府“管理”,拓展至研究多层次、多元化的“治理”,并致力于构建多元主体参与的网络意识形态综合治理体系。[22](3)研究范围得到逐步拓展。在建设网络强国、数字中国与智慧社会的背景下,学界对于网络意识形态的研究半径逐步拓宽,围绕着如何繁荣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网络文化、如何剖析网络流行语言、如何推进网络舆情有效监管、如何积极应对网络安全威胁、如何提升网络意识形态话语权、如何构建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等方面展开了积极的探讨,为后续研究积累了宝贵的经验。此外,学者们还普遍意识到“网络意识形态治理的范围既存在于网络空间,但又不局限于网络空间” 。[23]因而,学界对网络意识形态的研究突破了以网络空间为中心,将研究范围拓展至日常生活、社会实践、国家治理、制度构建、法治体系、技术支持等多领域多方面,并取得了一系列较为重要的研究成果,供后续研究者借鉴与参考。
4.1.2 存在的不足和薄弱环节
主要表现为如下几个方面:(1)研究方法与学科背景较为单一。综观当前网络意识形态领域的研究文献,多侧重于定性分析法,而实证研究法、定量分析法、田野调查法、典型案例分析法等研究方法运用较少。在研究内容上,多聚焦于宏观领域的概念嬗变、逻辑演绎、归纳总结,而对于微观层面的网络意识形态具体问题追踪、现实问题考察的探究不够,导致理论研究与解决现实问题难以精准耦合。究其原因是,从事网络意识形态研究的理论工作者多为高校马克思主义理论学科的专家或青年学者,他们一是相对缺乏网络技术与新媒体的理论知识,二是缺少在网络平台中开展意识形态工作的“实战”经历。此外,学科间的多维交融研究不足,学界对于网络意识形态的研究还亟待从计算机科学、教育学、情报学、政治学、传播学、心理学等学科切入研究。(2)研究的前瞻性不足,对现实关注也不够。梳理网络意识形态研究发展脉络,发现研究者们对该研究领域的前瞻性不足、超前性选择不够,理论研究往往滞后于回应重大现实问题和实践困惑。网络热点瞬息万变,网络新技术、新特征、新应用不断产生,这就要求学界对网络意识形态的研究及时跟进,使理论研究具有前瞻性,用新的理论指导新的实践,不断深化网络意识形态的研究。网络意识形态研究不仅是单纯的学术探讨或思想争论,还是关系到我们党执政、网络社会发展、国家政治安全的重大现实问题。学界目前关于网络意识形态领域的研究,存在对现实问题关切不足、回应不够等问题,对具体问题提出的解决方案针对性与实践性不强,且惯于从宏观层面切入进行理论性阐述、治理策略优化,相对缺乏创新意识和“一分为二”的辩证思维。在“关注中国实际、着眼中国问题”上,网络意识形态领域的现有研究能力与研究水平难以有效满足服务国家、服务社会、破解现实问题的需要。(3)基础理论探究力度与深度不足。学界目前对网络意识形态的理论溯源、历史经验、内涵概念、属性特征、外延张力还未形成颇具共识性的权威观点,网络意识形态的理论边界、逻辑结构以及与传统意识形态的关系还待深入研究。此外,在网络意识形态研究场域中的“网络时代”与“互联网+时代”“大数据时代”“新媒体时代”“自媒体时代”“微时代”“网络平台”“网络空间”“5G背景”等相关视域边界尚待厘清。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内涵丰富、思想深邃,为网络意识形态研究提供了丰富扎实的文献基础和思想来源。但当前学界对于网络意识形态的基础理论探究不足,未深度挖掘马克思主义经典文本中所蕴含的丰厚理论资源,需将经典的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相关理论与现代科技发展、网络环境变化相结合,积极探索出网络意识形态的思想共识、理论共识。
网络意识形态作为一种近十年来新兴的学术热点议题,十分有必要继续深入探讨,当前网络意识形态研究方面的不足也为未来留出了更多的研究重点和空间。具体而言,拓展和深化网络意识形态研究,需从如下几方面着手:
4.2.1 加强协同性与互渗性研究
网络意识形态的研究迫切需要推进跨学科、多种研究方法及不同机构之间的协同研究与相互渗透。一是加强跨学科互动研究。关于网络意识形态的研究应该打破学科壁垒和视野遮蔽,强化不同学科之间的整体协调与通力合作,实现多学科、多维度交融,增进马克思主义理论、计算机科学、政治学、社会学、教育学、传播学等学科之间的相互交融研究。二是推进多方法整合研究。将定性研究与定量研究相结合,着力推动定量研究,增进研究的实证性和说服力。比如可以利用CiteSpace与Vosviewer对已有文献资料进行动态图谱可视化展示,借助Python与Ucinet抓取分析网络意识形态文本数据,把握网民的思想动向,引入P2DR动态循环模型对网络意识形态进行防护、监控和预测。三是增强不同机构协同研究。网络意识形态工作是一项多元互动的整体工程,研究还应当着重建立多机构的合作联动机制。具体而言,科研机构、新闻机构、公共媒体机构、党政宣传部门、网信部门、教育部门、国安部门等还应当相互依赖、相互渗透、相互融合,通力合作打造健康的网络生态系统,营造风清气正的网络空间。
4.2.2 推进前瞻性与应用性研究
学界还应深化对网络意识形态的前瞻预判以及应用性研究。一是推动网络意识形态前瞻性研究。一方面,学界迫切需要增强对网络意识形态的理论研究,使理论研究先于实践发展,更具有前瞻性和预见性,以指导实践进程。另一方面,在实践层面上,学界迫切需要从如何建立网络意识形态预警机制、如何预测网络意识形态发展动向、如何研判网络意识形态舆情风险、如何构建网络意识形态综合评估模型等方面拓展研究的广度、挖掘研究的深度。二是深入网络意识形态应用性研究。学界不仅需要从学理层面进行基础性研究,还应以问题为导向,突破“开药方”式的对策型研究范式,推进与现实问题联系紧密、可操作性强的应用性研究。面对当前网络环境复杂多变、网络信息多元分散、网民素养参差不齐的现实情况,亟待从网络意识形态传播、网络意识形态教育、网络意识形态引领、网络意识形态风险防控、网络意识形态治理等方面展开应用性研究。
4.2.3 拓展数字化与技术性研究
传统的网络意识形态工作主要依靠收集实证数据,这显然存在明显的局限性和滞后性,学界迫切需要在网络意识形态研究中引入5G、云计算、大数据、人工智能、区块链、移动互联、虚拟现实等新兴技术,拓展数字化与技术性研究。一是增进网络意识形态数字化研究。利用大数据对网络文本样态进行数据抓取和建模分析是未来研究的重要方向。互联网中舆论热点变幻莫测,舆情风险带有隐匿性和分散性的特点,大数据对结构化(文字、数字等)和非结构化(图片、视频等)数据挖掘、收集、整合、分析,能够精准、迅速地捕捉到网络空间中意识形态的风险点,为抓住重大舆情形成前的“黄金4小时”开展疏解引导工作提供有效助力。二是激活网络意识形态技术性研究。引入人工智能技术实现用户画像数据靶向性传播,用主流意识形态引领“算法推送”是未来研究的发展趋势。AI驱动了网络意识形态的现代化治理,推进了网络信息传播内容个性化、呈现方式立体化、效果反馈精细化。学界还需结合人工智能“算法”,通过精准推送化解网络舆情危机,提高网络意识形态治理的精准度和效能;通过探索立体化的网络意识形态呈现方式,提升网络主流意识形态宣传的力度;通过绘制个体网民意识形态状况“图谱”,提升网络意识形态治理的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