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级城市公园春季植物景观评价及优化策略
——以吉水县文化公园为例

2022-07-12 13:34朱萱梁裕宁钟子豪胡康丁国昌
关键词:吉水县文化公园城市公园

朱萱 梁裕宁 钟子豪 胡康 丁国昌

(福建农林大学 园林学院,福建 福州 350002)

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人们对城市公园景观的配置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由传统意义上对美观与功能的重视,转向了对城市景观舒适体验与感受的重视。植物是城市公园的活景观,其意义不言而喻。如何营造植物景观,植物与其他造园要素(山、石、水、园林建筑等)如何配置等问题是城市公园建设中的难点[1]。因此,研究者们亟需对现有植物景观进行景观评价,以充分发挥城市公园的生态和人文价值。

美景度评价法(scenic beauty estimation, SBE)是一种能获得公众对景观审美态度的科学方法,被认为是景观评价心理物理学派最准确的方法[2]。近年来,随着植物景观评价研究的不断深入,许多学者运用SBE法对公园的植物造景等进行相关研究。从绿地类型来看,一些学者对城市公园[3]、道路绿地[4]、滨水绿地[5-6]、居住区绿地[7]、城市自然遗留地[8]、森林公园[9]等绿地类型进行了植物景观评价的研究。从区域选择上来看,大多数研究主要集中在地级市及以上城市[4,10-12],针对县级城市的研究相对较少[13-14]。小城镇是城乡之间有机联系的重要载体,在推动大中城市城市公园建设的同时,更应该注重小城镇公园作为未来纽带的发展[15]。因此,对县级城市公园的景观提升迫在眉睫。

江西省是全国唯一同时毗邻长三角、粤港澳大湾区和海西经济区的省份。吉水县是“江西省园林县城”、全省第二批“美丽宜居示范县”,是庐陵文化的发源地之一。2020年末,吉水县城镇化率达到51.82%,实现地区生产总值181.09亿元,可比增长3.8%[16]。

鉴于植物生命特征的变化如叶芽萌发、开花等,在春季极为明显,这对于强调景观效果的城市公园来说有很大的参考价值,因此在春季开展城市公园景观评价对于景观改善至关重要[17]。

本文以吉水县文化公园为研究对象,采用SBE法和逐步线性回归法对园内典型的春季植物景观进行量化评价,以期建立景观美景度和主要影响因子之间的评价模型,分析公众对公园植物景观的审美偏好,为建设居民使用频率高、愉悦度高的县级城市公园提供一定的借鉴。

1 研究区概况

吉水县位于江西省吉安市。吉水县文化公园坐落于县城城北区域最为繁华的地方,该园人流量大、历史悠久,是一个休闲娱乐的公园。远眺可观赣江之景,与吉水县人民政府隔路相望。

对吉水县文化公园的植物物种构成进行统计,结果表明:公园内现有植物共有95种,隶属于52个科88个属。按植物类别来分,被子植物占90.52%,其中双子叶植物应用最多,比例为81.05%,单子叶植物占9.47%;其次是裸子植物,比例为7.37%;蕨类植物应用最少,为2.11%。

2 研究方法

2.1 样本的选取及拍摄

在对吉水县文化公园进行充分调研的基础上,根据前人的研究[1,18],将公园的植物群落按照造景形式分为以下四种类型:复层植物景观(A)、与水体相结合的植物景观(B)、与道路相结合的植物景观(C)、与小品相结合的植物景观(D),每种类型取5组典型样本,共20组,详细记录所选取样本的地理位置以及植物种类与组成,拍摄的样本位置如图1所示。

图1 景观样本照片取样位置示意图

已有研究表明,以照片为媒介来替代实地景观与最终评价结果无明显差异[19]。本次研究的拍摄时间为2021年3月6日9:00—15:00,拍摄高度保持在1.5m左右,最终精选出20张植物景观群落样本照片。

2.2 评价因子的确定

为了探究美景度与景观要素之间的关系,参考前人研究[20,21],结合公园自身的特点,本研究选定以下8个景观因子:植物种类多样性、色彩、绿视率、层次丰富度、植物健康程度、观赏特性多样性、植物与其他园林要素的协调性、整体环境的协调性。针对3个等级(15分、10分、5分)对各要素进行评分,并通过求平均值来得到每张照片中各景观要素值[22]。

2.3 评价方法

根据前人的研究,本次美景度评价采用网络问卷的形式进行[23]。将选取的照片编号以乱序的形式编制成调查问卷,问卷采用7个等级的划分来进行评价,-3—3分分别代表“非常差”“很差”“差”“一般”“好”“很好”“特别好”。

考虑到加权及概率分布规律,人数通常取20—50人为宜[8]。因此,为保证评判结果的客观性,本研究邀请50位评判人员参与评价。按照其专业化程度分成3组,其中专家组3人,专业学生组28人,非专业学生组19人。

2.4 数据处理

评价完成后,除去无效的问卷,最终有效调查问卷49份。为了消除不同个体间评判标准的差异,采用陈鑫峰[24]等的标准化公式,对评判值进行标准化处理。对问卷进行信度与效度的检验,得出Cronbach’s Alpha的系数均大于0.9,KMO值均大于0.6,显著性均小于0.05,这表明,该问卷数据真实可靠,可进行进一步处理。

将每张照片的美景度值作为模型的因变量,各美景度因子的平均值作为自变量,本研究运用SPSS26.0逐步线性回归法筛选出对群落景观影响较大的因子,并构建美景度值与各主导因子之间的相关回归模型[25]。

3 结果与分析

3.1 吉水县文化公园不同背景评判群体结果分析

通过对专家组、非专业学生组、专业学生组以及总体的SBE值进行标准化处理,并按不同类型景观进行分类处理,从而得到不同测试群体对各类景观的评分(如图2所示)。

图2 不同测试群体对各类景观的评分示意图

通过比较图2的三类评判群体对不同类型植物景观的评分可以看出,对于B类植物景观而言,不同背景人群的景观审美基本一致,都偏爱与水体相结合的植物景观。专家组和专业学生组的评分基本一致,且评分相对非园林专业组偏低。这表明无园林专业背景的学生对水景可能有特殊偏好;而对于有园林专业背景的群体而言,水体的影响是显著的,但其余因子也不能忽略,说明有专业背景的评判者对于景观的审美评价更为细致,考虑相对全面,相对而言评分较为严苛。三类群体对于A、D类植物景观均具有较好的一致性;而对于C类植物景观,专家组的评分比其他组评分高。可能原因是专家组更能考虑到景观的全面性,不拘泥于当下的即时效果,更细致地从艺术原理、季相景观等角度对植物群落进行客观评价。

3.2 吉水县文化公园各类型植物景观美景度分析

通过比较本文筛选出的20个代表性典型植物群落的SBE值以及不同类型群落的极值,来初步探讨大众对吉水县文化公园不同类型植物群落的景观偏好,如表1所示。

表1 各类型植物景观中得分最高与最低情况

3.2.1 复层植物景观

复层植物景观中评分最高的是A5(总分0.325),该群落植物配置模式为“香樟(Cinnamomumcamphora)-玉兰(Magnoliadenudata)+四季桂(Osmanthusfragransvar.semperflorens)-杜鹃(Rhododendronsimsii)+红叶石楠(Photinia×fraseri)+海桐(Pittosporumtobira)”。该植物群落种类和层次丰富,色彩鲜明,彼此之间协调,具有较好的美感。评分最低的是A3(总分-0.413),该群落植物配置模式为“香樟-玉兰+金边黄杨(Euonymusjaponicus’Aurea-marginatus’)-八角金盘(Fatsiajaponica)+金鸡菊(Coreopsisbasalis)”。该景观层次结构较为单一,整体景观过于呆板,植物的观赏性不佳。

3.2.2 与水体相结合的植物景观

植物与水体相结合的植物景观类型中,评分最高的是B5(总分0.801),是评判群体中最受欢迎的景观。该群落植物配置模式为“合欢(Albiziajulibrissin)+榔榆(Ulmusparvifolia)-银杏(Ginkgobiloba)+四季桂+香樟+鸡爪槭(Acerpalmatum)-红叶石楠+海桐+栀子花(Gardeniajasminoides)+杜鹃+箬竹(Indocalamustessellatus)”。该景观底层植物被修剪成规则式,有一定的秩序感,常绿植物和银杏、榔榆等形成虚实对比,丰富了群落的内容。除此之外,水是景观中重要的构成要素,与平静的水面相结合,植物倒影布满水面,显得十分宁静。最低的是B4(总分-0.416),该群落植物配置模式为“合欢+棕榈(Trachycarpusfortunei)+紫薇(Lagerstroemiaindica)-荻(Miscanthussacchariflorus)+芦苇(Phragmitesaustralis)+杜鹃-蒲公英(Taraxacummongolicum)”。相比较来看,该景观色彩单调,群落层次少,没有与水景形成最佳的景观效果,植物群落与整体环境和谐性差,景观稍显突兀,不能给人舒适愉悦感。

3.2.3 与道路相结合的植物景观

与道路相结合的植物景观中评分最高的是C2(总分0.367),该群落植物配置模式为“香樟-垂丝海棠(Malushalliana)+红花檵木(Loropetalumchinensevar.rubrum)-海桐-金边黄杨+结缕草(Zoysiajaponica)”。该景观绿视率高,道路两边种植层次分明的乔灌木,能够形成很好的纵深效果;色彩变化丰富,植物群落与道路构成的景观具有较好的画面感和美感。评分最低的是C5(总分-0.242),该群落植物配置模式为“榔榆-香樟-箬竹+红叶石楠”。该植物群落层次不丰富,中间层缺失,导致上下层联系不紧密。从季相景观上来看,一年四季除了红叶石楠有明显的色彩之外,其余的植物都没有很大的色彩变化。

3.2.4 与小品相结合的植物景观

与小品相结合的植物景观评分最高的是D2(总分0.449),该群落植物配置模式为“银杏+香樟-西府海棠(Malus×micromalus)-红花檵木+红叶石楠”,植物与小品搭配显得十分古朴协调,通过植物形成三面围合的空间序列,植物色彩丰富,整体观感舒适。评分最低的是D1(总分-1.005),是所有样本中评分最低的植物景观。该群落植物配置模式为“刚竹(Phyllostachyssulphureavar.viridis)+香樟-金边黄杨”。该景观与小品搭配效果不佳,且养护管理不到位,植物层次不清晰,整体的构图显得杂乱无章。

3.3 主要影响因子的筛选

由于自变量有8个,为了避免自变量之间的混杂干扰,本文采用“逐步线性回归”统计学方法对自变量进行了3次逐步回归分析,依次删除了影响力较低的5个景观因子,即绿视率、植物层次丰富度、植物健康程度、观赏特性多样性、整体环境的协调性,最终筛选出3个自变量。由表2和表3可知,3个自变量的P值均小于0.05,且它们之间不存在多重共线性,VIF全部小于5,证明所建立的回归模型具有统计学意义。

表2 逐步回归模型方差分析

表3 逐步回归模型自变量系数

综上所述,筛选出3个影响较大的因子——植物种类多样性(K1)、植物与其他园林要素之间的协调性(K2)、植物色彩丰富度(K3)。根据表3中常数项及自变量的偏回归系数,建立吉水县文化公园的春季植物景观模型:Y=-4.428+0.166K1+0.188K2+0.077K3。其中,植物与其他园林要素之间的协调性值为0.188,是影响最大的景观因子;植物种类多样性值为0.166;植物色彩丰富度值为0.077。

4 讨论与结论

本文以吉水县文化公园为研究对象,围绕其春季植物景观评价展开探讨,这是对现有县级城市公园景观评价的借鉴,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现有研究的不足,同时为其他县级城市公园的景观建设提供了必要的参考依据。研究结果主要说明两点:一是不同背景人群的景观审美基本一致,更偏爱与水体相结合的植物景观;而有专业背景的评判者对于景观的审美评价更为细致,考虑相对全面,相对而言评分较为严苛,与已有的研究成果[26]相一致。二是植物与其他园林要素之间的协调性、植物种类多样性和植物色彩丰富度是影响吉水县文化公园植物景观的关键性因素。

本研究也存在一定欠缺。由于受到时间和认知水平等多方面的限制,本研究从诸多景观因子中选择了具有代表性的8个景观因子来进行评价,而心理物理学方法带有一定的主观性,如何全面有效地确定景观因子,还需要进一步探讨。此外,本文只重点探讨了春季植物景观,四季景观的全面评价还需要进一步的研究。

最后,本研究通过以上分析与讨论,提出以下优化建议:

(1)在与其他园林要素相结合方面,植物结合水景来营造景观可以显著提升城市公园美学。因此,在园内要充分利用水体,注意水面倒影以及驳岸地带和周围植物景观相结合,利用植物的线条装点水面,使其与周围环境形成统一协调的美感。

(2)在植物种类方面,公众能通过视觉直观地感受出群落的丰富程度,因此在进行植物群落的营造时,要在满足生态性、美学性原则的基础上提高群落的物种丰富度,采用不同的配置形式,形成稳定的植物群落。

(3)在植物色彩方面,在营造植物景观时,要合理增加群落中观花乔灌木以及一些彩叶树种的比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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