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收入群体生计恢复力测度及障碍因素
——基于晋江市的实证分析

2022-07-09 14:41杨昌霖曾子逸刘飞翔
关键词:恢复力家庭经营生计

高 锐,杨昌霖,曾子逸,黄 翔,刘飞翔

(福建农林大学经济管理学院,福建 福州 350002)

在我国脱贫攻坚战取得了全面胜利之后,完善低收入群体常态化帮扶机制以及提高其收入水平和自我发展能力,成为巩固脱贫攻坚成果、接续推进乡村振兴战略的重点目标,也是在“十四五”时期消除城乡发展不均衡与补齐农业农村短板的重要实现途径。低收入群体生计恢复力研究在关注生计稳定性的同时,还包含了对生计发展潜力的测度[1],因此相较于以往的低收入群体可持续生计研究,生计恢复力理论更加全面与深入。鉴于此,聚焦低收入群体的生计恢复力,培养和提升低收入群体的抗风险能力和内生发展动力,对预防返贫风险和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以及助力乡村全面振兴具有重要的实践意义。

一、文献综述与问题的提出

(一)文献综述

学界关于生计恢复力尚未形成统一的界定,生计恢复力一般是作为可持续生计概念的一部分提出的。如Nyamwanza认为,生计恢复力是通过对生计资本、地方优势资源进行合理调配以提高目标群体生活水平的能力[2];Sarker等认为,生计恢复力不仅是将资本、优势资源转变为家庭财产的能力,而且是一种应对外界风险的恢复能力[3];Tanner等认为,生计恢复力是无论处于何种政治、经济、资源环境的影响下都具备维持家庭基本生计以及寻找发展机会的能力[4]。结合上述分析,本研究将生计恢复力定义为,家庭在遭受外界不利因素影响时,能依靠自身能力及当地社会环境等禀赋来承受冲击,并保持家庭状态不发生质变的自适应能力。随着对生计恢复力研究的不断深入,越来越多的学者发现将生计恢复力的概念运用于乡村振兴领域,有助于挖掘影响农户发展能力的内在因素,丰富乡村振兴领域的研究内容。而既有关于低收入群体生计恢复力的研究相对较少。学界将低收入群体界定为收入水平仅略高于贫困线的群体,而刚实现脱贫的农户在家庭经济结构和贫困属性上都与低收入群体相似,二者之间具有相互包含的关系。

学界认为低收入群体生计恢复力的影响因素主要包括外部环境、政策支持和人力资本等3个方面。具体包括:(1)外部环境方面。部分学者认为外部环境是影响低收入群体生计恢复力的主要因素。如Sallu等基于博茨瓦纳地区的调研,分析指出低收入群体所处地域的社会组织和自然环境会对低收入群体的生计恢复力产生综合影响[5];温腾飞等研究黄土高原半干旱区农户生计恢复力及其影响因素,分析指出在环境恶劣、资源短缺的地区,粮食自给能力是影响农户生计恢复力的核心因素之一[6];尹珂等研究田园综合体建设对农户生计恢复力的影响,分析指出外部环境满意度与农户生计恢复力呈正相关关系[7]。(2)政策支持方面。部分学者认为政策支持是影响低收入群体生计恢复力的主要因素。如杜巍等分析指出,低收入群体的整体学习能力较强,但大部分未积极依托政策支持形成良好的金融缓冲能力,这是造成低收入群体生计恢复力较低的主要因素[8];何艳冰等分析指出,后脱贫时代急需出台“造血式”的帮扶政策,通过提高低收入群体的学习能力和市场竞争能力等来提升生计恢复力[9]。(3)人力资本方面。部分学者认为人力资本是影响低收入群体生计恢复力的主要因素。如李晗等基于农户生计恢复力的跟踪分析,发现提高农户家庭资本积累和注重人力资本培养是提升农户生计恢复力的主要方式[10];Scoones分析指出,生计恢复力较高的农户在遭遇灾害冲击时,能依靠家庭内在的人力资本来缓冲负面影响[11];管睿等分析指出,由家庭以外的宗族网络以及“熟人社会”带来的经济支持所构建的非正式社会保障,是影响农户生计恢复力的主要因素[12];李聪和江易华等聚焦易地扶贫搬迁农户和失地农户,分析指出家庭劳动力素质和人力资源是影响这两个群体生计恢复力的主要因素[13-14]。综上所述,本研究提出假设H1:外部环境、政策支持、人力资本是阻碍低收入群体生计恢复力的主要影响因素。

(二)问题的提出

总体来看,学界对生计恢复力的研究成果较为丰富,但仍存在以下3个方面的问题亟需补充和解决。具体体现在:(1)学界对生计恢复力测度指标的选取较为单一。学界主要从资源环境、社会资本、心理感知等相对静止的角度选取测量指标,较少从动态的角度预测低收入群体的未来发展情况。(2)学界对低收入群体的类型划分较为简单。学界主要以大范围的地区或村镇作为划分依据,忽略了相同地区低收入群体之间的异质性,导致研究结果与实际情况可能存在较大偏差。(3)学界对低收入群体的区域研究不够全面。学界主要关注资源环境匮乏的内陆山区或经济落后的贫困地区的低收入群体的生计恢复力,鲜少研究经济相对发达地区的低收入群体的生计恢复力。鉴于此,本研究选取经济相对发达的福建省晋江市的低收入群体作为研究目标,构建生计恢复力测度框架,并根据家庭收入结构的差异将样本分为务工主导型、补助依赖型、家庭经营主导型等3个群体,进一步利用综合指数法和障碍诊断模型分别测算出不同群体的生计恢复力以及阻碍其发展的障碍因素,以多维度、动态地预测低收入群体的未来发展趋势,从而为低收入群体可持续发展长效机制的构建提供一定的参考。

二、研究设计与数据来源

(一)低收入群体生计恢复力测度体系构建

Speranza等提出的生计恢复力框架[15],是目前学界较为认可的,能够成熟、完整地对目标作出评价的框架。这一理论着重于研究和评价目标群体通过与社会组织、外部环境之间的相互作用来降低自身贫困脆弱性和提高适应性的能力。本研究参考Speranza等提出的生计恢复力框架,将低收入群体生计恢复力概括为缓冲能力、自组织能力和学习能力等3个方面;同时,结合晋江市的实际情况遴选可能影响低收入群体的扰动因素,进一步将扰动因素量化,以便更为准确地识别低收入群体的发展情况以及个体之间的差异。低收入群体生计恢复力测度指标的赋值和描述性统计具体如表1所示。

表1 低收入群体生计恢复力测度指标的赋值和描述性统计

1.缓冲能力。缓冲能力是指组织或个人在受到外来因素及灾害冲击后能够保持自身生计结构、功能不发生质变的能力[16]。缓冲能力侧重于测算低收入群体依托家庭财产和家族关系等资源来缓冲外界冲击的能力。本研究选取家庭劳动力、家庭成员健康程度、家庭人均收入、住房安全、家庭负债情况和家庭存款宽裕度等6个测量指标。其中,家庭劳动力和家庭成员健康程度主要反映低收入群体面对外部风险冲击时的韧性,其数值越高表明缓冲能力越强;家庭人均收入主要反映低收入群体的金融资本,因为低收入群体在遭受外部因素扰动时,其金融资本的多寡与缓冲能力的高低联系紧密;住房安全、家庭负债情况和家庭存款宽裕度主要反映低收入群体的实体资本实力,以及遇到风险时快速进行资产变现和家庭产业结构调整的能力,其中家庭存款宽裕度对缓冲能力的影响最为关键。

2.自组织能力。自组织能力是指低收入群体融入外界社会经济组织、地方合作社,以及构建关系网络的能力。自组织能力侧重于测算低收入群体所处地方政府的政策和合作经济组织等外部因素对低收入群体生计恢复力的影响[17]。本研究选取参加合作经济组织、对帮扶责任人的满意度、享受的政策扶持和享受的医疗保险等4个测量指标。其中,参加合作经济组织主要反映低收入群体的金融资产稳定性和市场议价能力,其数值越高表明抵御市场冲击的能力和自组织能力越强;对帮扶责任人的满意度主要反映低收入群体是否接受了有效的帮扶,也反映低收入群体在遇到困境时,能否通过帮扶责任人快速获取破除困境方法的能力;享受的政策扶持主要反映低收入群体所处地区政府对低收入群体的重视程度,其数值越高表明政府重视程度越高,对提升低收入群体的生计恢复力越有利;享受的医疗保险主要反映低收入群体的社会资源整合能力,其数值越低表明抗风险能力越低。

3.学习能力。学习能力是指低收入群体主动学习产业相关知识和职业技能,并将其转变为生计资本的能力。学习能力侧重于测算低收入群体面对外部风险冲击时快速调整家庭收入结构以减少损失的能力[18]。本研究选取家庭教育支出、适学年龄儿童、外出务工人员、受教育程度和职业技能培训等5个测量指标。其中,家庭教育支出由子女教育支出和职业培训支出组成,主要反映低收入群体规划未来生计策略的能力,有利于动态测算低收入群体的未来发展情况;适学年龄儿童和外出务工人员主要反映低收入群体的家庭潜力情况,能有效预测低收入群体的未来收入情况和人才储备情况;受教育程度和职业技能培训主要反映低收入群体的市场竞争能力,其数值越高表明低收入群体面对外部风险时将所学技能转变为生计资本的能力越强。

(二)数据来源与样本概况

1.研究区域概况。晋江市位于我国东南沿海区域,2020年的GDP达2 616.11亿元,城乡居民年人均可支配收入达44 827元,连续18年位于全国综合实力百强县(市)前十。实现晋江市这类经济相对发达地区的低收入群体自我发展能力的提升,是推进乡村全面振兴的重要突破口之一。因为经济发达地区的低收入群体相较于经济较落后地区的低收入群体,可以享受更多、更好的政策、医疗等公共资源,通过对其低收入群体的生计恢复力测度,能够对帮扶对象进行进一步的分层细化,帮助低收入群体提高短期内自我可持续发展的能力,帮助当地政府提高精准帮扶的效率,这对全国其他相对发达地区的低收入群体发展具有一定的借鉴作用。

2.研究样本概况。本研究以课题组2020年在晋江市监测的低收入群体为研究对象,根据晋江市的低收入划分标准,将家庭收入仅高于低保线1.5倍的群体界定为低收入群体。根据这一标准统计,共有262户农户可以确定为低收入群体。课题组对这262户低收入群体通过定期走访、问卷调查和半结构式访谈等形式,收集测度生计恢复力的指标信息,具体包括家庭基本信息、收支情况、社会保障覆盖程度,以及居民对就业、就医政策与相关帮扶政策的满意度等。课题组共发放问卷262份,回收有效问卷247份,问卷有效率为94.27%。

3.样本基本信息。样本的具体描述性统计如下:有60岁及以上老人的家庭有128户,占比为51.82%;有16岁及以下儿童的家庭有78户,占比为31.58%;非劳动力及半劳动力人数之和大于成年劳动力人数的家庭有146户,占比为59.11%;有病人的家庭有166户,占比为67.21%;受教育程度在初中及以上的家庭有101户,占比为40.89%。可见,晋江市低收入群体呈现出老人赡养费用较高、储备劳动力较少、劳动力不足、家庭医疗支出较大和受教育程度较低等特点,这些会导致低收入群体家庭的经济压力较大、发展潜力不足和生计脆弱性较强等。

(三)研究设计

1.数据标准化处理与熵权法赋值。本研究采用极值法对问卷原始数据进行标准化处理,以消除不同指标间存在的数量级和量纲差异对测度结果的影响[19];同时,采用熵权法计算低收入群体生计恢复力各测量指标的权重。具体计算公式如下:

(1)

(2)

(3)

gj=1-ej

(4)

(5)

2.可行性检验与生计恢复力测度。本研究采用SPSS 25.0进行数据可行性检验,结果显示KMO值为0.636,Bartlett球形度检验的近似卡方值为414.718,P值为0,表明测量指标具有良好的效度,可进行生计恢复力测度。本研究进一步采用综合指数法对低收入群体的生计恢复力进行测算,具体计算公式如下:

Ri=Bi+Si+Li

(6)

(7)

(8)

(9)

其中,Ri表示第i个低收入群体样本的生计恢复力;Bi、Si、Li分别表示第i个低收入群体样本的缓冲能力、自组织能力、学习能力;f表示维度层;WfB表示缓冲能力在3个维度层中所占的权重;WfS表示自组织能力在3个维度层中所占的权重;WfL表示学习能力在3个维度层中所占的权重。由于3个维度层的能力都是测算生计恢复力的重要指标,因此本研究将每个维度层的权重均取值为1/3。

三、生计恢复力测度结果分析

(一)低收入群体的生计类型划分

低收入群体在受到外部风险和灾害冲击时,采取的生计类型会影响其抵御能力和生计恢复能力。本研究基于低收入群体家庭年收入的占比,借鉴Speranza和纪金雄等的研究[15,19],将低收入群体划分为务工主导型、补助依赖型、家庭经营主导型等3种类型。其中,务工主导型是指以务工收入为主要经济来源,工资性收入占年收入50%以上的家庭。该类家庭共109户、占比为44.13%,其家庭生计恢复力的均值为0.502。补助依赖型是指以政府及各类补助收入为主要经济来源,转移性收入占年收入50%以上的家庭。该类家庭共111户、占比为44.94%,其家庭生计恢复力的均值为0.495。家庭经营主导型是指以养殖、商铺等家庭经营收入为主要经济来源,经营性收入占年收入50%以上的家庭。该类家庭共27户、占比为10.93%,其家庭生计恢复力的均值为0.482。从数量来看,务工主导型和补助依赖型的样本数量占多数。这主要是缘于务工获得的收入相对于家庭经营来说风险更小、稳定性更高,且诸多家庭存在赡养压力较大和家庭劳动力不足的情况,使得务工主导型和补助依赖型的样本占比较高。从数值来看,3种类型低收入群体的生计恢复力均值差异不大,其均值依次为0.502、0.495、0.482。这主要是缘于务工主导型群体在家庭人均收入和家庭存款宽裕度等方面具有一定的优势,补助依赖型群体能享受更多的政策帮扶资源和医疗保险补助,家庭经营主导型群体多数拥有独特的生计资源优势(如出租房屋或经营商铺等),各自的优势使得不同类型的低收入群体的生计恢复力差异不大。

(二)不同生计类型低收入群体的生计恢复力分析

为了更加深入地探寻不同生计类型低收入群体的生计恢复力的差异,本研究基于前文的测算结果,进一步绘制不同生计类型低收入群体的生计恢复力指数的提琴图(图1)。提琴图是一种用于观察数据分布形状和数据频率密度的图形,综合了箱型图和密度图的特征。图形中间的四边形表示四分位数范围,其中延伸出的细黑线表示数据范围;图形宽度表示核密度,指代数据出现的频率,上下端为数据的最大值和最小值,中间的横线表示中位数。从图形分布来看:(1)务工主导型群体是生计恢复力均值最高且中间水平样本数最多的群体,表明该群体生计恢复力水平较高且离散度偏低。(2)补助依赖型群体是生计恢复力均值排名第二且中位线最低的群体,该群体的提琴图呈现出上宽下窄,表明该群体生计恢复力高于中位线的样本居多,各样本之间差异较大,群体发展较不均衡。(3)家庭经营主导型群体是生计恢复力均值最低但整体发展最均衡的群体,该群体是3种生计类型里中位线最接近下四分位线的群体,表明该群体中生计恢复力数值处于总数据的中位数至下四分位数之间的样本的离散度偏高。但该群体未出现均值过高或过低的极端样本,表明该群体整体的生计恢复力相近,对其进行研究将具有普适性。

图1 不同生计类型低收入群体的生计恢复力指数的提琴图

(三)不同维度层低收入群体生计恢复力的对比分析

本研究进一步对不同生计类型的低收入群体进行横向比较,绘制了不同类型低收入群体生计恢复力指标对比表(表2)。由表2可知:(1)从宏观上来看,缓冲能力是3个维度中均值最高的,而学习能力则是3个维度中均值最低的,各维度层的均值相差较大,表明低收入群体存在发展不均衡的现象,不利于低收入群体可持续发展能力的建设。这主要是缘于低收入群体对金融资本和家庭财产的重视度较高,而对学习职业技能、投资儿童教育等潜力资本的重视度较低。(2)从微观上来看,在各维度层中,务工主导型群体在缓冲能力和学习能力上的均值最高;家庭经营主导型群体在自组织能力上的均值最高;补助依赖型群体仅在缓冲能力上的均值略高于家庭经营主导型,其余维度的均值均在3个生计类型中排名最低。这主要是缘于务工主导型群体的收入和家庭存款较其他2个低收入群体更加稳定,而稳定的金融资本能有效地缓解各种不利因素带来的冲击;家庭经营主导型群体具有较好的构建社交网络的能力,既能有效依托经济合作组织稳固及扩大生计资本,又能有效依靠帮扶责任人来解决现实中的各类发展难题;补助依赖型群体的负债情况较少,使得该群体的缓冲能力高于家庭经营主导型群体,但该群体在遇到外部风险冲击时的韧性、获取信息和构建社交网络的能力,以及主动学习技能并将其转化为生计资本的能力等均较弱,使得其在自组织能力和学习能力维度上的均值较低。可见,影响低收入群体生计恢复力的指标存在发展不均衡的现象,而辨识与解决阻碍低收入群体发展的主要指标是帮助低收入群体提高生计恢复力和内生发展动力的关键。鉴于此,本研究进一步采用障碍诊断模型对低收入群体生计恢复力指标进行筛选与深入分析。

表2 不同类型低收入群体生计恢复力指标对比表

四、低收入群体生计恢复力发展的障碍因素分析

(一)障碍诊断模型构建

障碍诊断模型可用于测度各指标对不同类型低收入群体的生计恢复力发展的障碍程度。本研究基于熵权法测算的指标权重构建障碍诊断模型。具体计算公式如下:

Tj=ωj×Wf

(10)

(11)

(12)

其中,Tj表示单指标占总指标的权重与其所在指标层占总指标的权重的乘积;Ej表示各项指标与目标数值的偏离度;Oj表示各项指标对低收入群体的障碍度。Oj数值越大,表示该指标对低收入群体阻碍越大。

(二)主要障碍因素分析

本研究测算影响不同生计类型低收入群体生计恢复力的主要障碍因素,将测算结果按从大到小保留前五位。由表3可知,总体来看,家庭负债情况、家庭成员健康程度和住房安全是低收入群体生计恢复力的共同障碍因素。具体来看,住房安全(12.81%)对务工主导型的障碍度高于其余两类低收入群体;对帮扶责任人的满意度(12.01%)对补助依赖型群体的障碍度高于其余两类低收入群体;家庭负债情况(21.05%)和家庭成员健康程度(14.81%)对家庭经营主导型的障碍度高于其余两类低收入群体,对帮扶责任人的满意度和享受的医疗保险未成为家庭经营主导型低收入群体排名前五的障碍指标,取而代之的是享受的政策扶持和家庭劳动力。上述情况主要是缘于:(1)务工主导型群体因常年在外务工且大多有在城市定居的意愿,导致其对家中老房和危房的改造与修缮的积极性不高,使得住房安全对该类型低收入群体的生计恢复力具有较大的抑制作用;(2)补助依赖型群体由于对帮扶责任人提出的一些需求未得到有效满足,导致该群体容易产生抵触心理,会拒绝与帮扶责任人进一步探寻解决困难的方法,使得对帮扶责任人的满意度对该类型低收入群体的生计恢复力具有较大的抑制作用;(3)家庭经营主导型群体主要从事服务业或零售业等第三产业,使得金融资本和人力资本对该类型低收入群体的生计恢复力具有较大的抑制作用。

表3 低收入群体生计恢复力的障碍因素分析

五、结论与对策

(一)结论

基于晋江市低收入群体的样本数据,构建生计恢复力测度框架,并根据家庭收入结构的差异将样本分为务工主导型、补助依赖型、家庭经营主导型等3种类型,进一步利用综合指数法和障碍诊断模型分别测算不同类型低收入群体的生计恢复力以及阻碍其发展的障碍因素,得出以下结论:(1)务工主导型低收入群体的生计恢复力均值最高;补助依赖型低收入群体的生计恢复力均值排名第二,但该群体发展较不均衡,样本差异较大;家庭经营主导型低收入群体的生计恢复力均值排名第三,但该群体发展较均衡,样本差异较小。(2)影响低收入群体生计恢复力的3个主要障碍因素为:家庭负债情况、家庭成员健康程度和住房安全。

(二)对策

低收入群体生计恢复力发展主要受家庭负债情况、家庭成员健康状况和住房安全等因素影响,应进一步优化帮扶资源分配方式、构建针对性施策体系等,以提高低收入群体的生计恢复力和内生发展动力。

1.优化帮扶资源分配方式,多维度解决低收入群体发展难题。针对低收入群体生计恢复力发展面临的障碍,要积极引导多元社会力量加入帮扶队伍,进一步优化帮扶资源分配方式,以多维度解决低收入群体发展难题。具体来说:针对低收入群体的家庭负债情况带来的压力,地方政府要通过建立健全小额信贷体系、创新金融产品与服务、合理简化贷款手续等,有效解决低收入群体贷款难的问题;通过提高帮扶资金的使用效率,建立健全资金投放的监督机制,杜绝空白投入、重复投入等,解决低收入群体资金周转难的问题。针对低收入群体的家庭成员健康程度带来的压力,地方政府要通过建立健全社会医疗保险筹措机制、加大财政投入力度等,有效提高低收入群体的参保意愿;通过适当提高低收入群体的医疗补偿比例、提高基层医疗单位的医疗水平等,有效提高低收入群体的就诊意愿,降低低收入群体因病返贫的风险。针对低收入群体住房安全的问题,地方政府要通过强化低收入群体的住房安全意识、定时筛查并及时修缮老房和危房,以及健全台风等自然灾害的防护体系等,有效保障低收入群体的住房安全;通过加强配套基础设施建设、老房整治和新房搭盖同步推进等,有效改善低收入群体的住房条件。

2.构建针对性施策体系,多方法提高低收入群体生计恢复力。针对低收入群体生计恢复力的类型差异,政府要构建针对性施策体系,以多方法提高低收入群体生计恢复力。具体来说:针对务工主导型低收入群体,应着重加强相关帮扶政策的宣传力度,提高该群体对住房安全重要性的认知认同以及整修房屋的意愿,补足该群体在缓冲能力上的指标短板。针对补助依赖型低收入群体,应注重提升帮扶责任人的工作动力与获得感、丰富对帮扶责任人的培训内容、鼓励帮扶责任人充分听取并尊重帮扶对象的意愿等,以有效提升帮扶效果;同时,应引导补助依赖型低收入群体深刻意识到政府的帮扶政策仅起辅助作用,不能只依靠政府补助来维持生计,而应主动学习职业技能并将其转化为生计资本,从根本上提升自身的发展能力。针对家庭经营主导型低收入群体,除了应给予小额信贷优惠、鼓励其积极参加医疗保险外,还应积极引导该群体组建或加入合作经济组织、积极参加新型职业农民技能培训等,以进一步提高该群体的自组织能力和学习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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