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合式教学模式在病理学理论课中的应用

乔爱秀，徐 菁，李灵敏，殷文娟，张 玲，王志华

(山西医科大学基础医学院病理教研室，太原 030001)

病理学主要研究疾病的病因、发病机制、病理变化及转化规律，是一门介于基础医学和临床医学之间的重要医学课程。医学生学习病理学对后期临床课程的学习、实践乃至将来的临床诊治工作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病理学教学包括理论课教学和实习课教学两部分。以往病理学理论课授课主要采用以教师为主体的满堂灌的传统授课模式，导致学生缺乏自主学习的积极性，学生的主动探究能力、综合分析能力及病理临床思维得不到有效培养。传统的教学模式已明显不适用培养21世纪高素质的新型医学人才，亟待进行改革。2020年，笔者所在教研室借助超星学习通平台开展了病理学线上教学。线上教学优势显著，成为特殊时期较便捷实用的首选教学模式，但长时间的线上教学暴露出一些问题，学生病理学学习效果不佳。线上线下混合式教学是将传统教学和线上教学有机结合，扬长避短，达到优势互补的一种新型教学模式[1-3]。笔者借鉴赴加拿大英属哥伦比亚大学(University of British Columbia，UBC)研修高等教育教学法课程所获经验，围绕以学生发展为中心的教学理念，在病理学理论课教学中实施线上线下混合式教学，旨在培养学生自主学习能力、临床思维能力和科学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综合能力。

1 病理学理论课教学采用线上线下混合式教学的必要性和可行性

1.1 病理学理论课传统教学存在诸多弊端，亟待进行改革

以往病理学理论课授课主要采用传统的课堂讲授模式：通常在可容纳多个班级的大教室内，教师借助电脑和投影仪播放PPT课件授课。授课全程以教师为主，学生被动学习和接受知识，师生无暇交流互动，俗称“满堂灌”“填鸭式”授课。课前，教师没有了解学生的学习需求，机械地按照教学大纲备课，课堂所讲内容缺乏针对性；学生没有主动预习，对即将学习的知识存在盲目性，限制了主动学习的意识和空间。课堂上，教师按照自己的备课内容“满堂灌”，由于学生人数多、病理教学内容多，而课时逐年压缩，教师无暇与学生互动交流；学生面对教师的“填鸭式”授课，学习积极性不高，被动接受教师的学习安排，与教师、同学几乎零互动，课堂气氛沉闷，学生丧失了独立思考和互动探究的机会。课后，教师不了解学生对知识的掌握程度，学生的疑问无法及时得到解决，学习效果差。再加之，病理学内容较多，繁杂抽象，晦涩难懂，不易理解，难以记忆，学生很容易产生枯燥乏味感，更加重了病理学学习效果不佳的现状。在学期结束时，教师仅通过一次期末考试对学生“一考定终身”。很显然，传统教学的教学理念陈旧、教学模式单一和考评方法“粗暴”，不利于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不利于锻炼学生的自主学习能力、探究思辨能力及临床思维能力，已明显不适用培养21世纪高素质的新型医学人才，亟待进行改革。

1.2 病理学理论课线上教学的优势和存在的问题

近年来，互联网信息技术的发展和智能手机的普及推动了高校教育改革的发展[4,5]，为高校实施远程线上教学奠定了条件和基础。2020年，笔者所在教研室依托超星学习通平台开展了病理学线上教学。根据病理学教学大纲，教师共录制了150个病理学理论课教学视频，并配备相对应的学习目标、教学课件、参考资料、习题库、阶段性试题等教学资源。线上教学资源内容丰富、形式多样，覆盖到病理学理论课的所有知识点，并可以反复学习观看，有效激发了学生自主学习的积极性。教师提前在学习通平台上发布通知；学生自主学习，完成学习任务。线上学习不受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学生可随时随地自主学习，学习效率大幅度提高。学生在学习中遇到困难，随时在线寻求教师答疑解惑，教师和学生随时开展线上讨论，师生之间、生生之间交流互动便捷流畅。线上教学有着明显的优势，成为特殊时期较便捷实用的首选教学模式。

但随着时间的持续，病理学线上教学暴露出一些问题：首先，线上教学更多地依赖于学生积极主动的学习态度和良好的学习习惯。长时间的线上学习后，学生的新鲜感逐渐下降，学习态度出现懈怠，再加之病理学内容繁杂枯燥，缺少教师的当面指导，学生难以坚持主动学习，学习效果受到影响。其次，线上教学时，教师和学生不能面对面交流，教师无法准确把控课堂节奏，不能及时了解学生对知识的掌握情况；同时，学生没有获得教师当面的认可和鼓励，不易建立良好的师生情感关系。第三，线上学习时，学生观看的病理学教学视频是多个各自独立的知识点视频，不利于学生梳理知识点之间的脉络，且大多数教学视频是针对病理学基础知识录制的，而对于锻炼学生知识应用能力的临床病例分析和病理诊断的内容缺乏，在线开展病例讨论远不如在课堂中学生面对面讨论得更热烈、更有收获。笔者分析病理学期末考试成绩后发现，学生记忆型知识得分较高，但考查学生分析应用能力的病例题得分普遍偏低。笔者利用问卷星软件对本校1 936名学习病理学线上课程的学生开展问卷调查，从针对“学生喜欢哪种病理学授课模式”这一问题的调查结果中看到：只有12.19%的学生喜欢线上授课模式，47%的学生喜欢线上授课和课堂授课相结合的教学模式。其他多所医学院校的有关病理学线上授课模式的调查问卷结果也均显示：大多数学生认为“线上教学模式和传统教学模式有机结合，达到优势互补，才能获得最佳的学习效果”[2,6,7]。

综上可见，传统教学和线上教学有着各自的利弊。在病理学理论课教学改革中，教师需要将传统教学和线上教学有机结合，扬长避短，互为补充，即采用线上线下混合式教学，更有利于培养现代化高素质新型医学人才。

2 在病理学理论课教学中，构建和实施线上线下混合式教学

2.1 依托超星学习通平台改进和完善病理学线上课程

首先，针对病理学理论课线上教学暴露的一些问题，教师改进和完善已构建的病理学线上教学资源。笔者借鉴UBC高等教育教学法课程的学习经验，对每章授课内容的学习目标进行了修改，根据学生的专业类型制定具体的学习目标，如知识目标、技能目标和情感价值目标，按照Bloom学习目标分类法(Bloom’s taxonomy of learning objectives)详细写出要求学生达到的具体学习目标。知识目标中不再使用“了解、理解、掌握”等笼统的目标词汇，使用“解释、描述、列举、对比、分析、评估”等指向性更明确的具体的目标词汇。其次，在原有教学视频、PPT课件、参考资料、习题库、阶段性试题等教学资源的基础上，笔者新增加课程思政案例、人文情怀知识、主题讨论、临床病例、病理诊断、课前自测题等教学资源，进一步补充丰富线上教学资源。教学资源以文档、图片、音频、视频、动画、PPT课件、习题、试题等多种形式呈现，更大程度地激发学生自主学习的兴趣和积极性。第三，笔者给学有余力的学生开辟“视野拓展”版块，包含学科前沿动态、教师科研成果、文献赏析、英文视频、外网资源链接等，拓展学生视野，启发学生的科研意识和创新思维。综上，超星学习通平台病理学线上课程的建设、改进和完善，为学生自主学习病理学提供了丰富的学习资源，更为实施线上线下混合式教学提供了条件和可行性。

2.2 病理学理论课线上线下混合式教学的授课流程

病理学理论课线上线下混合式教学的授课流程分为课前、课中和课后三个环节(图1)。课前，教师设置学习任务，发布线上通知；学生自主“广度学习”，完成课前测试题；教师查看学生的学习情况，针对学生的薄弱点和重难点知识进行备课。课中，教师不做全盘讲解，只针对学生薄弱点和重难点精讲，课堂大部分时间用于学生对典型临床病例或热点主题的深入讨论和相互探究。笔者借鉴加拿大UBC基础医学理论课互动课堂的学习收获，围绕以学生发展为中心的教学理念，课堂上组织多种教学活动，如学生翻转课堂、小组讨论、同伴分享、二次选择、奖励学习法、Jigsaw游戏学习法、肢体动作演示法等，增加课堂的趣味性，使学生在欢快的课堂氛围中自由讨论、探究和分享，完成“深度学习”。课后，学生提交作业，教师对每位学生进行过程性评价和形成性评价，对教学过程进行教学反思和修改完善。授课全程，教师始终注重将课程思政内容贯穿教学。

图1 病理学理论课线上线下混合式教学授课流程

笔者现以授课内容结核病总论为例，详述实施线上线下混合式教学的具体流程。

2.2.1 课前 教师通过超星学习通平台向学生发布结核病线上学习通知：要求学生明确结核病的学习目标(明确结核病的概念和本质；解释结核病的病因、传播途径及发病机制；准确描述结核病的基本病变及其转化规律)；学习结核病的教学课件；观看3个教学视频(结核病的概述和发病机制；结核病的基本病变；基本病变的转化规律)；完成课前自测题(注：20道题目，临床执业医师考试题型A1型，中低难度，记忆类、识别类题目)；浏览“视野拓展”版块的学习资源(结核结节形成过程的英文视频，结核病相关的期刊文献)。学生按照教师要求自主线上“广度学习”，完成学习任务点，提交课前自测题。学生线上学习期间，教师全程在线，随时给学生答疑解惑，利用学习通平台发布主题讨论题目-结核病三大基本病变如何互相转化。学生积极发帖讨论，线上气氛活跃，既激发了学生自主学习的积极性，也加深了学生对结核病基本病变的理解和掌握。教师在线查看学生对知识点的学习情况，通过统计学生课前自测题中得分较低的题目，发现学生对结核结节中上皮样细胞的形成过程及形态特征、干酪样坏死的病理学特征及转化规律中结核结节的愈合方式这三个知识点的学习效果不佳。教师针对学生上述的薄弱点和本节课的重难点知识(重点：结核病的基本病变和转化规律；难点：结核病的发病机制)精心备课，制作课堂PPT课件；选择学习资源中相关结核病的典型临床病例，打印纸质版worksheet，用于课堂病例讨论；设计中、高难度的课后练习题(注：15道题目，临床执业医师考试题型A2、B1型题，中、高难度，针对课前学生有疑惑的题目及重难点知识点)。

2.2.2 课中 教师充分利用线下课堂师生面对面的机会，采用引导式和启发式教学，培养良好的师生情感，并加强学生对结核病知识的深度理解和掌握。首先，教师重视导课，通过结核病图片及《世界结核病报告》中结核病相关数据，介绍结核病的流行情况及对机体的危害，激发学生对结核病的学习兴趣，并融入思政教育，加深学生“热爱医学、关爱病人”的情感。教师再次展示本堂课的学习目标，借助黑板，边板书边帮助学生梳理结核病知识脉络，使学生进一步明确这些知识点之间的关联性和逻辑性；其次，教师利用流程图和动画演示详细讲解结核病的发病机制及结核结节的形成过程，结合直观形象的大体标本图片和光镜图片对结核病的三大基本病变(浆液或浆液纤维素性炎、结核结节、干酪样坏死)及其转化规律进行精讲，督促学生对薄弱点和重难点知识进行再次学习；再次，学生利用Worksheet对精选的临床病例开展小组讨论，在宽松的课堂氛围中畅所欲言、互相探究，并通过翻转课堂形式，推选学生代表上讲台分享小组讨论的结果，梳理病例中疾病发生发展的过程。如此，学生将病理学知识与临床应用达到融会贯通，完成“深度学习”；最后，教师对学生在讨论和分享中的表现进行点评，总结本节课内容，发布课后作业题。

2.2.3 课后 学生完成课后作业并线上提交，绘制思维导图对结核病知识查漏补缺、复习巩固。教师对本节课的教学过程、教学方法和教学效果进行教学反思；收集学生的反馈建议，及时修改并完善教学设计和授课流程，对每位学生的学习过程进行过程性评价和形成性评价。

2.3 采用过程性评价、终结性评价和形成性评价相结合的多元化考评体系

合理的考评模式可提高学生自主学习的积极性，督促学生有效学习。病理学理论课线上线下混合式教学采用终结性评价和过程性评价相结合，同时贯穿形成性评价的多元化考评模式。评价内容包含终结性评价(60%)和过程性评价(40%)。终结性评价指期末测试，考试内容以本学期理论课教学内容为主。过程性评价又分为线上考核(15%)、线下考核(10%)和实验课考核(15%)：线上考核借助学习通平台计分，包括线上点名、签到、提问、作业、讨论及测试等；线下考核指线下课堂表现，如翻转课堂或病例分析、主题讨论中的参与情况。同时，考核贯穿形成性评价，对学生的表现和取得的成绩、存在的问题及时反馈，进行有效督学。多元化考评模式改变了以往“一考定终身”的传统考核模式，避免学生产生平时不学、考前突击的侥幸心理，加强学生平时自主学习意识，也促使学生要有意识地去锻炼自己的团队协作、语言表达和探究思辨等综合能力。

3 病理学理论课实施线上线下混合式教学的心得体会

3.1 线上线下混合式教学对教师提出更高的要求

线上线下混合式教学中，教师由传统的“主角”转变为“配角”，教师要配合、帮助、引导“学生主角”完成学习。教师的行为贯穿网课建设、课程设计、线上学习、课堂面授和全程评价的教学全过程。因此，混合式教学对教师提出更高的要求。首先，教师要充当“信息技术操作者”：教师不仅要掌握视频录制、动画制作、视频剪辑、PPT课件制作等技术，还要熟悉如何依托超星学习通教学平台建设网课、发布通知以及发起线上课堂活动的具体操作技能。其次，教师要充当“课程设计者”：病理学理论课分为总论和各论两大部分，疾病种类繁多。教师必须提前对课程进行系统化的规划和设计，明确“哪些知识需要进行课堂面授？哪些知识只需通过线上授课即可？课堂采用什么教学手段才能更有效激发学生的学习热情”等。第三，教师还要充当“学生学习的引导者”：线上教学时，教师需要引导学生利用网络平台积极探索更多的相关知识，鼓励学生在线交流互动，培养其自主学习能力；课堂授课时，教师要引导学生互相探讨、层层深入，透过临床表现认识疾病本质，培养学生病理临床思维，锻炼学生的综合能力。最后，教师要充当“全程评价者”：教师查看超星学习通平台的统计数据，根据每位学生的观看教学视频、提交作业、阶段性测试及参与主题讨论等完成情况予以评分；观察每位学生在线下课堂中讨论发言的表现予以评分；并要对每位学生的表现和取得的成绩、存在的问题进行及时反馈，进行形成性评价。综上，教师应不断更新观念、加强学习，逐渐适应新时代的教学环境，成长为混合式教学下的合格教师。

3.2 线上线下混合式教学有利于提升学生的病理学学习效果，培养学生的综合素养

线上线下混合式教学中，学生的角色不再是被动的听课者、接收者，而转变为主动学习者、探究者。线上学习时，学生不受时空限制学习观看教学视频和教学课件，自主完成习题查漏补缺，保证了病理学知识的完整性；“视野拓展”版块中的学科前沿动态、科研成果及文献赏析等，初步启发了学生的科研意识和创新思维。丰富的线上学习资源激发学生自主“广度学习”，拓宽学生知识面和视野。课堂学习时，学生有针对性地对知识脉络、重难点知识和薄弱点知识进行再次学习，并与教师、同学交流探讨，知识得到“深度学习”，学习效果得到提升；在课堂中开展临床病例讨论，进行团队合作，通过临床表现推演出相应的病理变化，进而分析疾病的发病过程。学生的病理学知识与临床应用达到融会贯通，不仅进一步提升了学生对病理学知识的学习效果，还锻炼了学生病理与临床相联系的思维能力；讨论中学生各抒己见，提升了分析、推理的能力，锻炼了探究思辨及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翻转课堂上，学生上台发言，锻炼了语言组织能力和课堂应变能力；学生在奖励法、Jigsaw游戏法、肢体动作演示法中欢快有趣地学习知识，身心愉悦的同时，学习效果也倍增。另外，线上学习和线下课堂中都贯穿课程思政内容，久而久之，学生的人文素养、医德品质和职业精神慢慢得到熏陶和养成。综上，病理学理论课线上线下混合式教学集合了传统教学和线上教学的双向优势，围绕以学生发展为中心的教学理念开展教学活动，有利于提升学生的学习效果，培养学生的综合素养。

在“互联网+”的大背景下，线上线下混合式教学必然是未来主要的教学模式之一[8]。但如何在不增加学生学习负担的情况下，合理划分线上教学和线下教学的比例？如何对线上线下课堂进行教学设计，才能更有效激发学生学习的内驱力，让学生的被动学习、浮躁学习真正转变为主动学习、快乐学习？这些都是值得我们不断思考和探索的新课题。目前，病理学理论课线上线下混合式教学尚有许多不足之处，还需要不断优化教学设计，创新教学手段，加强教学实践，提升教学效果，为培养新时代的高素质医学人才不断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