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昌芹
阳澄湖(图1)位于江苏省南部,苏州城东北约5公里处,方圆200余里,它是太湖平原上的第三大淡水湖,一年四季景色宜人。
初夏的一天,我沿着阳澄湖边漫步,逐渐发现湖水并非只是简单的蓝色,而是湛蓝中带一些浅绿,明净中显几分光晕。它是由无数颗透明水滴,汇成的一个透明大湖。湖面像是蒙了一层薄薄的尼龙纱,浅处,可以看见绿褐色的湖底;深处,正闪烁着神秘的光亮。当前的意境,让我想到一句话:玻璃万顷泛舟入。我沉浸在这美景中,久久不愿离去。
第二日,我们在阳澄湖畔巴城镇的一个小饭店里吃饭时,一位热情的服务员给我斟上一杯清茶,娓娓地说:“阳澄湖底原来是一座繁华的城市,有纵横交叉的街道和鳞次栉比的房屋。不知是哪一年,它突然沉落了下去,变为湖泊。”见我们脸上都露出疑惑的表情,他接着又说:“不信?那为啥农民在罱(lǎn)泥时,会罱到古代的井砖和汲水罐?它的真名,应该叫‘阳城湖。”旁边却有人插嘴说:“不,这湖水出奇的澄净、清澈。太阳的光线射到湖底时,连一丛丛水草都看得很清楚,还是应该叫‘阳澄湖!”
我无法去考证他们说的话,但不管怎么说,这千顷玻璃似的湖水不仅灌溉着十几万亩肥沃良田,使阳澄湖地区以粮食高产稳产、多种经营全面发展而闻名于全国,而且它那丰盛的水产,尤其是阳澄湖大闸蟹(图2),更是蜚声海内外。阳澄湖大闸蟹青背白肚、金爪黄毛的形态和鲜美的滋味,就是优越的生活环境造就的。
为了寻访历史的踪迹,我登上了阳澄湖东岸的绰墩山,這里是一处新石器时代的文化遗址。绰墩是后人给它起的名字,为了纪念一位叫黄幡绰的名伶。相传,唐开元年间,黄幡绰的戏和李龟年的歌、公孙大娘的舞、李白的诗是共享盛名的。黄幡绰死后,便安葬在此。几百年来,每逢春二三月,流动在阳澄湖畔的许多戏班子都要到绰墩山前演一台戏,以示对这位戏剧先辈的缅怀。从前,在山坡上一座庙宇的大殿下悬空吊着黄幡绰的棺椁,可惜如今只剩下几截断壁残垣了。
几经沧桑,景物全非,虽然古迹荡然,但阳澄湖留给人间的艺术是不朽的。在它的怀抱里,产生了很多名人杰士、艺术精粹。文学上,有思想家、史地学家顾炎武、散文家归有光和小说《孽海花》的作者曾朴;美术上,有著名的虞山画派、娄东画派;戏曲艺术上,更有我国现存的最久远的剧种——昆曲。
在绰墩山上,我放眼四望,只见湖水泛起粼粼细波,就像万颗金珠在闪烁、跳动,显得十分浩瀚、宁静。色彩斑斓的田野和绵长的湖岸,奇妙而又自然地衬托着湖水。港湾里,满是菱盘、荷叶(图3)、芡实、茭白,以及大片的水花生、水葫芦正开着各色各样的花,伸展着茁壮、肥嫩的叶。风帆与湖鸥齐飞,野凫和游鱼相嬉,这一切都给阳澄湖带来了无限的生机和活力!
阳澄湖,我该怎样来形容你呢?素雅的毋须装饰的少女,莹洁的熠熠闪光的明镜,还是神秘又充满梦幻的瑶池?我想,无论怎样的语言,都不能确切地表达你的美。因为,你不仅是朴素自然,充满不可抗御的魅力,而且你的每一处都在时刻发生着变化,向那极其美妙的未来走去……
很多时候,值得游览的胜境,并非一定要有殿宇、亭阁、回廊、曲径,也并非在于是否有名人留题。那未经任何污染的大自然,也能带给人一种纯真的享受。此时此刻,我已经和阳澄湖融为一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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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耿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