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智慧视野下老年人数字化学习适应力研究

2022-05-27 10:50江颖祝长龙任小倩
教育与职业 2022年10期
关键词:适应力数字化老年人

江颖 祝长龙 任小倩

一、问题的提出

随着我国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等信息技术快速发展,数字化服务开始投入应用,过去传统的老年人学习和教育方式也因数字化生活的改变发生着相应变化。2012年中组部等16部门《关于进一步加强老年文化建设的意见》、2016年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印发老年教育发展规划(2016—2020年)的通知》、2020年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切实解决老年人运用智能技术困难实施方案的通知》和《关于促进养老托育服务健康发展的意见》均提出,要运用互联网等科技手段开展老年教育,为全体老年人创造学习条件、提供学习机会、做好学习服务。但在我国当前老龄化速度加快、老年人口数量众多的社会背景下,仍然有不少老年人不会上网、不会使用智能手机。因此,要提高老年人对智能化应用的操作能力,引导老年人了解新事物、体验新科技,积极融入智慧社会,彰显生命价值。

对于国家而言,提升老年人的数字化适应力是深入挖掘老龄社会潜能、激发老龄社会活力和构建老龄友好社会的重要基础,但对于老年人个体而言,增强其在智能社会中的数字化适应力,是自身学习智慧的体现。20世纪20年代起,心理学家爱德华·桑代克、戴维·韦克斯勒、卡特尔等人通过研究发现,人即使到了晚年,智力、记忆力等认知能力仍有继续发展的潜能,甚至创造力还会有所增长,其学习智慧的适应程度总体来说不会发生太大下降;进入20世纪中叶之后,西方学术界对老年人学习智慧进一步予以关注,麦克拉斯基提出,老年人具有应对、表现、贡献、影响和超越的基本性、内驱性、精神性和发展性的需求,表明老年人的学习适应力是其内生需要之一;伯迪和布尔顿·刘易斯提出,老年人的学习要经历“内涵理解—内化知识—调节和形成新认知”阶段,有效地展现了老年人的学习智慧能力。通过对老年人学习智慧内涵研究的追溯,发现学习适应力是学习智慧中的一个重要因素。而对于数字化学习,学习智慧同样能够使老年人对于这一新生事物更具有心理适应性和生理适应力。因此,本研究试图通过学习智慧视野,探究老年人在互联网社会中表现出的数字化学习适应力程度和需求,并从社会、教育和个体等角度提出一定的改进建议,以增强广大老年人的获得感、幸福感和安全感,构建和谐美好的社会。

二、基于学习智慧的老年人数字化学习适应力概念与维度框架

(一)老年人数字化学习适应力概念界定

1.老年人。目前,不同的国家或地区对老年人的界说有不同标准,我国一般按照中国人生理功能发生退行性变化的年龄特征和《中华人民共和国老年人权益保障法》中的规定,将60岁作为老年的起始年龄。世界卫生组织对老年人年龄跨度的划分为低龄老年人(60~69岁)、中龄老年人(70~79岁)、高龄老年人(80岁以上)。根据这一结论,本研究中将参加数字化学习的“老年人”界定为:60岁以上相对健康、有学习能力和一定活跃性的老年群体。

2.数字化学习。20世纪末,杰·克罗斯首次提出由大量文字、图片、音频、视频、应用程序等学习资源汇集成的高度综合集成的数字化学习场景。之后,我国引进了数字化学习理念,许多学者对数字化学习的概念内涵、学习目标、实施手段和学习方法展开探讨。目前,国内外有关数字化学习内涵的探讨主要集中在数字化学习的方式性、环境性、自主性和关系性方面,学者们均认为数字化学习对教育多样性和从教到学的转变具有中心地位。基于此,本研究将数字化学习定义为:学习者充分利用计算机、通信、网络等信息技术以及数字化资源进行的移动学习、体验学习等学习活动。

3.适应力。适应力也可以称作适应能力,其原义是指生物体等主动或被动地适应于新需要或适宜于新环境、新情况的能力。燕国材认为,适应力是表现在个体对环境变化的接受、顺应、融合与平衡过程中的一种心力。诸多学者认为,现代社会的适应对个体的主体性与创造性提出了更高要求,是一种“创造性适应”,常通过“应激—反应—纠错—学习—调适”的过程而习得。据此,本研究对数字化学习适应力的界定为:个体应对数字化教育与学习环境时产生的应激、接受、顺应和调适的一种过程性心力。

(二)老年人学习适应力维度设计

自数字化学习产生后,国内外对老年人的数字化学习状况也十分关注,主要体现在四个方面:一是学习内容,包括教授老年人学习计算机、软件、平板电脑等,以适应日趋变化的现代社会;二是学习途径,通过数字化养老社区、网络学习平台、自带设备(BYOD)等新媒体提升老年人的数字化学习能力;三是学习方式,通过制订老年计算机培训计划和开展课程的方法来使老年人数字化学习更成功;四是学习成效,发现技术教育对老龄一代的有益之处,如能为老年人带来连接感、满足感、实用性和积极的学习体验。据此,本研究在对老年人、数字化学习和适应力概念进行释义的基础上,梳理出老年人数字化学习适应力包含适应力方式、适应力环境、适应力学习自主性以及适应力关系等关键要素,再结合研究者对数字化学习中教学方法、学习环境和元认知三个最重要的研究主题的分析,确定数字化学习适应力的影响因素包括环境、方式、资源、关系、心理等,最终将老年人数字化学习适应力划分为两大方面六个基本维度:一方面是数字化学习外部适应力,包括数字化学习环境适应力、数字化学习设施适应力、数字化学习资源适应力、数字化学习方式适应力;另一方面是数字化学习内部适应力,包括数字化学习心理适应力以及数字化学习评价。

三、老年人数字化学习适应力的数据采集与分析

(一)研究设计

为探究当前老年人数字化学习适应力现状与困境,本研究尝试编制老年人数字化适应力现状的评价指标问卷,检验老年人数字化适应力情况。除基本信息题项外,调查问卷各条目采用李克特五点量表和多项选择相结合的方式;同时,也采用开放式的问卷题项对研究对象进行了调研,以深入了解老年人对数字化学习的需求、意见和建议。考虑到老年人的生理疲劳性和使用电子设备填答问卷的操作熟练性问题,在与社区老年开放大学的管理人员进行前期沟通后,最终将题项设计为23题,尽量控制在老年人回答问题产生倦怠之前的时间范围内。

本研究主要采用问卷星网络问卷方式展开,并且运用SPSS工具对问卷调查结果进行差异性检验和相关分析,具体的调查对象主要是四川省成都市金牛区老年开放大学及下属街道的老年学校、绵阳市社区大学及下属的社区老年教学点的学习者,共计发放问卷918份,回收问卷918份。其中,问卷设置了“您所在的学校有没有采用网络方式上课?”的问题,共计有411份问卷回答所在学校实施了网络教学,因此,此次对数字化学习适应力的调查有效问卷认定为411份,占全部老年学员的44.78%。但是,通过对所在学校未开设网络教学的老年学员进行的题项跳转性调研发现,未参加网络学习的477名老年学员中,有227人回答“愿意参加网上学习”,占比47.6%,并且这部分老年人对未来参与数字化学习提出了建议和期望,因此本研究纳入了这部分老年人的建议并进行定性分析。

此外,还将问卷中的李克特五级量表类题项进行了信效度检验。从结果来看,总体的标准化信度系数为0.858,信度系数的取值范围在0~1,越接近1可靠性越高,因此本次问卷的总体信度非常好;从探索性因子分析的结果可以看出,KMO检验的系数结果为0.892,KMO检验的系数取值范围在0~1,越接近1说明问卷的效度越好;根据球形检验的显著性也可以看出,本次检验的显著性无限接近于0,无显著差异,说明本次问卷符合效度标准,适合进行问卷调研后的分析。

(二)研究结果

1.老年人数字化学习适应力基本情况描述。在学习地点上,发现老年人开展数字化学习的地点绝大部分是家里,其次是学校,这与近两年来发生的疫情有极大关系,学校为了保障老年人的安全,通常安排老年人在家里进行网课学习,而且现今电子设备普及率高,也足以支撑老年人在家中进行方便学习。在学习途径上,发现老年人主要通过微信来进行数字化学习,其次是各类网上App,如抖音和b站等,而现今通过网站和QQ学习的已经比较少。在学习设备上,发现排名在前的主要为手机,手机作为当前一种便利的电子通信设备,对老年人来说同样也非常方便。在资源获取途径上,发现老年人进行数字化学习时,更多依赖的是老师推送和同学的互相发送,自己在网上寻找学习资源的行为相对较少,这说明老年人的数字化学习目前仍然比较被动。在内容类型上,发现老年人进行数字化学习时,更偏好文化艺术类、休闲保健类的课程,而对于公民素质类、实用技能类和教育研究类的课程关注较少,在“其他”的选项中有一部分老年人提出了“投资理财类”的学习内容需求,这反映了当前数字化学习内容的开发缺乏社会问题解决的意识。在资源喜爱形式上,发现老年人进行数字化学习时,更加偏好视频类的学习,其次为文字材料、图片、动画等,这也说明老年人仍然喜欢形式活泼和直观方便的学习资源。在偏好时长上,发现绝大部分老年人都认为参加数字化学习最合适的时长是1~2个小时,少量老年人选择了2~4小时,说明对于老年人来说,将上网学习时间控制在两小时以内是最适合的。在学习偏好时间上,发现老年人认为最合适的数字化学习时间是上午,其次是下午,最后是晚上,这说明老年人喜欢在一天中精力最旺盛的上午参加数字化学习。在学习喜爱方式上,发现老年人最喜欢在老师的指导下开展班级集体学习,其次为自学,再次为组成学习共同体开展小组学习,这说明尽管学习场所被转移到了网络虚拟空间,但老年人仍然依赖于传统学习方式。在学习障碍上,发现老年人认为数字化学习的主要障碍是视力障碍,其次为缺乏互动、缺乏上网经验与技巧、学习资源太少、感到生理疲劳、没有时间、缺乏兴趣等,这说明身体机能的衰退对老年人数字化学习的积极性和热情影响最大,同时缺乏上网的操作经验和技巧也影响了老年人的数字化学习体验。

2.老年人数字化学习适应力差异性检验和相关分析。根据表1独立样本t检验的结果,可以很鲜明地看出老年人数字化学习适应力维度在性别、学习领域和年龄上的差异情况。

表1 老年人数字化学习适应力差异性检验

第一,在性别上的差异情况。数字化学习环境适应力、数字化学习设施适应力、数字化学习资源适应力、数字化学习方式适应力、数字化学习评价以及数字化学习心理适应力在性别上的差异检验均明显大于0.05,说明不同性别的老年人对于这些维度均不存在显著差异。从得分均值比较情况来看,不同性别的老年人在各项指标上均体现出了较为满意的水平,其中对数字化学习方式适应力的满意度水平最高,对数字化学习设施适应力和数字化学习评价的满意度水平最低,但是均处于“满意”到“一般”水平之间。再细探性别内部的差异,发现在数字化学习环境适应力、数字化学习设施适应力、数字化学习方式适应力、数字化学习心理适应力上,女性满意度均高于男性满意度;在数字化学习评价上,男性和女性的满意度一样;在数字化学习资源适应力上,男性的满意度高于女性。由此说明,老年人对于数字化的学习方式已经慢慢接受和适应,但在数字化设施方面学习机构并未过多考虑老年人的需求,以致老年人对其评价较低,从而影响总体感观和评价水平。

第二,在学习区域上的差异情况。数字化学习环境适应力、数字化学习设施适应力、数字化学习资源适应力、数字化学习评价以及数字化学习心理适应力在学习区域上的差异检验均明显大于0.05、不存在显著差异,而数字化学习方式适应力在学习区域上的差异检验小于0.05、具有显著差异,这说明不同层级区域的老年人因为上课的形式而产生不同的认知和看法,越是基层街道老年学校或教学点学习的老年人对数字化越不适应,而在区域性老年大学学习的老年人更加适应数字化学习。从得分均值和分值范围比较情况来看,不同学习区域老年人总体在各项指标上体现出了较为满意的水平,其中对数字化学习方式适应力的满意度水平最高,对数字化学习设施适应力和数字化学习评价的满意度水平最低,但是均处于“满意”到“一般”水平之间。再细探学习区域内部的差异,发现在数字化学习环境适应力、数字化学习资源适应力、数字化学习评价和数字化学习心理适应力上,区老年大学(老年开放大学)学习者满意度均高于街道社区老年学校(教学点)学习者的满意度,这说明区一级老年大学(老年开放大学)在数字化学习的环境、资源开发上做得比基层街道的老年学校(教学点)更好,老年人也表现出较高的适应力和满意度,这需要基层的老年教育机构重点考虑改进。

第三,在年龄上的差异情况。数字化学习环境适应力、数字化学习设施适应力和数字化学习资源适应力在年龄上存在差异,显著性检验结果分别为0、0.007和0.007,都明显小于0.05,而数字化学习方式适应力、数字化学习评价和数字化学习心理适应力则不存在年龄差异。从均值和分值范围比较情况来看,不同年龄老年人总体在各项指标上体现出了较为满意的水平,其中对数字化学习方式适应力的满意度水平最高,对数字化学习评价的满意度水平最低,但是均处于“非常满意”到“一般”水平之间。再细探年龄内部的差异,发现在数字化学习环境适应力上,越是低龄的老年人的满意度越是高于中高龄老年人;同样,在数字化学习设施适应力、数字化学习资源适应力和数字化学习评价上,也体现出中低龄老年人的满意度高于中高龄老年人的趋势;在数字化学习方式适应力上,中高龄老年人的满意度高于低龄老年人;在数字化学习心理适应力上,71~80岁的评价最高,其次为70岁以下的中低龄老年人,最后为81岁以上的高龄老年人。由此说明,中低龄老年人由于生理年龄比较小,学习能力和学习兴趣较中高龄老年人高,对数字化学习环境、学习设施、学习资源有较强的适应力,因此体现出了较高的满意度和评价度;而中高龄的老年人由于对网络这一事物的接受度较差,因此体现出较低的适应性和满意度。在数字化学习方式、心理适应力上,中高龄老年人反而高于中低龄老年人,可能的原因在于,这部分老年人群参加老年大学的学习时间较长,对其学习方式及学习习惯比较熟悉,因此当学习转换到数字空间时,中高龄的老年人出于对教师和学习同伴的信任,产生了较强的适应性和满意度。

3.老年人数字化学习内外部适应力与学习评价相关分析。根据下页表2的相关分析结果可以看出,数字化学习环境适应力、数字化学习设施适应力、数字化学习资源适应力三个外部适应力自变量在99%的显著性水平上与数字化学习评价因变量存在显著的相关性,而且相关系数都大于0,体现为正相关关系;数字化学习方式外部适应力自变量在95%的显著性水平上与数字化学习评价因变量存在相关性,相关系数大于0,也是正相关关系;数字化学习心理内部适应力自变量在99%的显著性水平上也与数字化学习评价因变量存在显著的相关性,而且相关系数绝对值大于0,但是为负相关关系。这说明老年人数字化学习的内外部适应力均与其数字化学习评价有很强的相关关系。但是,外部适应力如果满意度越高,那么对数字化的评价也就越高,因此要更加关注数字化外部环境对老年学习者的重要性;内部适应力水平如意愿度、兴趣度、感受度、疲劳度认同越高,那么对数字化学习的现状评价就越低,因此也要更加关注老年人关于数字化学习的动机。

表2 各维度间的皮尔森相关性分析

4.老年人数字化学习适应力的定性分析。本研究将未参加过网上学习的老年人和参加过网上学习的老年人的意见与建议一并纳入此次的总体调研中进行分析,发现老年人对数字化学习主要有以下几点希望:第一,希望尽可能开展线下教育。尽管许多老年人或多或少已经参加过网课学习,但是仍表现出对传统线下课堂的喜爱和偏好,并未将数字化学习作为首选的学习方式。他们认为,这主要源自三个方面:一是数字化学习互动差,缺少学习氛围,缺乏学习交流;二是数字化学习不够直观,接受度较差;三是由于视力等原因,容易造成生理上的不适应。第二,希望先多学习网络操作知识。对于部分老年人而言,开展数字化学习的主要困难在于不会操作电子设备或者是操作困难。由于网络基础知识差,他们难以适应老师的上课进度,严重影响了上网课的体验感。第三,希望改善网络设施设备。在数字化学习进程中,许多老年人提出了改善网络设施设备以及提升网络速度问题。这些问题造成老年人网课学习时的使用困扰,同时影响着他们数字化学习的积极性。第四,希望提升网课的质量。许多老年人愿意主动接受网课,但仍然提出一些改善网课质量的建议,如线上学习和线下学习相结合、网络与课堂相结合、增强网络课程趣味性等。

四、提升老年人数字化学习适应力水平的改进策略

通过对老年人数字化学习适应力的定量和定性分析发现,老年人参加数字化学习仍存在一定的困难。因此,在我国老龄化社会日趋严重的现实情况下,关注老年人的数字化学习需求,针对老年教育信息技术进行关怀性和人文性的改造,优化老年人对数字化时代学习的具身体验,是未来老年教育数字化发展及变革的重要趋势。

(一)增强老年人的数字化学习素养

进入数字化社会后,信息技术所扮演的角色及其对老年人学习等各方面的影响很难被忽略。缺少正规和长期的信息素养培训和学习,加剧了老年人与其他代际的认知鸿沟,也拉大了老年人与整个社会的数字距离,间接使老年人成为“信息孤岛”中的群体,在面对数字化学习时产生恐慌感和抵触感。调研中发现,尽管已有不少老年人参加过老年大学或相关学校开设的网课学习,但在关于是否愿意参加网课学习的意愿性调研中,仍有24.3%的人表达出不愿意上网课的态度;而对所在老年大学或相关学校没有开设网课的老年人而言,其意愿度表现得更低,有52.4%的人明确表示不愿意参加网课学习。这说明对老年人开展数字化学习有待进一步宣传普及,而前提是提升老年人的数字化学习素养。老年人数字化学习适应力的提升,是一项需要全社会共同努力的系统工程。除了在家庭中需要子女的帮助和引导外,还需要政府、社区和老年教育机构联动:由政府制定缩小老年人与社会数字鸿沟的政策,提供资金保障老年人的信息素养权利;由老年教育机构为主导搭建数字化信息平台,为老年人提供学习资源和学习场所;由社区联合社会力量或老年教育机构定期举行老年人数字化培训,开展各类新媒体、软件使用方面的教学;由社会媒体多方位宣传老年数字化学习的重要性,鼓励老年群体主动适应并融入数字化环境中。

(二)开发便利的数字化学习操作平台

要提升老年人的数字化学习适应力,引导老年人在网络中自由学习、交流和分享,提高老年人的网络参与感是重要的途径之一。在调研中发现,老年人由于视力障碍以及不熟悉网上设施操作等原因,在数字化学习中面临重重困难,导致网上学习的积极性和热情度不高。因此,除了增强老年人的数字化学习素养外,开发便利的数字化学习操作平台更加符合老年人的现实需求。比如,根据老年人的学习情况和实际使用功能,综合考虑老年人的生理和心理特点,如作息时间、疲劳极限以及视力限制等,使操作平台尽可能简化、操作方式尽可能简单、人机交互尽可能友好、页面显示尽可能简洁。同时,学习操作平台应打造成依托互联网、大数据、移动通信等新一代信息技术的互联化、感知化、泛在化、智能化和个性化的新型融合性教育形态和教育模式,将各个层次、各种类型的教育机构资源连接起来,形成“1库N网”的综合化老年教育数字化学习服务平台,既连接学历教育,又连接非学历教育,还可以通过全民终身学分银行为老年人提供学习成果的认证、存储、转换和兑换等服务,提升老年人参加数字化学习的积极性。

(三)丰富老年数字化学习资源

在当前老年人的课程学习内容中,文化艺术类如唱歌、跳舞、书法、器乐、摄影等占据了绝大部分的比例,反映到对网络课程学习的偏好中,也是同样的趋势。可以看出,老年人学习内容长期以来局限于以自我需求为主的文化娱乐课程体系中,忽视了以人的生命价值发展为需求和满足社会变迁为需求的课程导向。在数字化学习资源内容提供上,部分教育机构仅仅是将过去传统的线下课程内容搬迁到线上,老年人体会不到新鲜感,更可能因为数字化开展方式的限制而对原有课程感到不适应。当前,一些老龄化严重的发达国家,其在线老年教育已经跳出了补偿性老年教育的思维,从社会变迁需求的角度出发,开展老年人退休前的适应性教育和二次职业教育,为老年人提供更广泛的、符合时代需求的学习资源。老年人是主动积极的社会个体,而非被动消极的接受者,因此应该从建构主义的逻辑基点出发,引导老年人将数字化学习的个体需求转向社会需求,将单向指引转向双向互动,将娱乐至上转向生命体验,提供不仅满足老年人自身需求的文体保健类学习资源,还提供能适应社会和个体发展的职业技能、金融理财、生命哲学等优质的多元化学习资源。

(四)推进线上线下学习体验融合一体化

本次研究的重点调研对象是已经参加过数字化学习的老年人,结果发现老年人在学习设施适应力和数字化学习评价上的满意度最低。而对于尚未参加数字化学习的老年人来说,未来的意愿度也尚未过半。这说明亟待改善老年人的数字化学习体验,为老年人营造出一种富有人文关怀的学习环境和氛围。因此,要推动信息技术融入老年教育教学全过程,推进线上线下一体化教学。第一,通过老年大学或老年学校与社区、文化机构等紧密合作,创建示范性老年教育虚拟体验基地,如构建O2O课堂教学模式、体验式探究学习模式等,让老年人在听讲和体会的过程中,达成完整的线上线下学习体验的深度融合。第二,通过“康养学游”“学养结合”“游养结合”等方式,引入企业力量,积极开发面向老年人的线上线下、养教结合的主题服务项目。第三,以网络课堂为出发点,以社区服务为载体,将两者紧密结合。一方面引导老年人运用网络课程当中学习的知识服务社区和社会,另一方面组织具有专业或技术特长的老年人进行在线志愿服务,满足老年人的被需求感,进而提升老年人数字化学习的积极性。

(五)培育老年人数字化学习兴趣共同体

老年人参加学习的最主要目的之一是再次寻找自身的价值感和存在感,而社会交往是老年人参加学习时能体验到的最大乐趣和维持人际关系脉络的重要支持。在调研过程中,一些老年人提出,参加数字化学习时缺乏与老师和同学的互动,这也成为老年人数字化学习中感到不适应的障碍因素之一。要解决这一问题,可以采用培育数字化学习兴趣共同体的方式。比如,将老年人以班级为单位,划分兴趣小组或互助组,成立网络学习社区。通过成立数字化虚拟学习兴趣共同体,将知识学习转移到线上,既可以让老年人进行同辈交流和同龄互助,开展问题探讨、知识分享和学术交流,消除老年人对数字化的恐惧感和距离感,也能激励学习群内部成员之间的互动行为,激发合作积极性和参与活力等。研究发现,如果让老年人重新获得决策权和责任感,能极大地提高他们的活动水平、生活满意度以及其他可测量的行为和态度。数字化学习共同体的作用就是使老年人获得更多的自我控制感、价值感和幸福感,使其在信息社会中获得更优质的生活,从而推动构建老龄友好型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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