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玉茹 郭婧 杨红玉 李楠 孙亚楠
宫颈癌是妇科第二大恶性肿瘤,是发展中国家女性癌症死亡的主要原因,每年约30万女性死于该病,且近年来发病率呈现年轻化的趋势[1,2]。随着女性保健意识的提高及早期筛查手段的普及,早期宫颈癌确诊比例逐年上升。早期宫颈癌患者宫旁浸润(parametrial involvement,PI)的发生率较低,以宫颈锥切术和宫颈根治术为主的综合治疗是主要针对性治疗方案,其具有创伤小、恢复快且并发症相对较少等优点[3],但术后复发仍就对患者生存率和生存质量产生重大影响。本次研究基于“肿瘤局部免疫状态对其进展、侵袭转移及预后均有着一定的预测诊断价值”的理论,共纳入血清、肿瘤组织功能性蛋白三类,高迁移率族蛋白B1(high mobility group box ehromosomal-protein-1,HMGB1)属于非组蛋白染色体结合蛋白,位于核小体内;现已被证实具有一定的警报素功能,即由坏死、损伤细胞释放入细胞外,可起到内源性的危险信号活化天然免疫细胞的作用[4]。HMGB1被释放入细胞外以后,对树突状细胞(dendritic cells,DC)具有一定的募集与活化作用,募集作用主要依靠晚期糖基化终末产物特异性受体(receptor for advanced glycation endproducts,RAGE),活化作用则依赖toll样受体4(toll-like receptor-4,TLR4)介导,进而激活NF-kB通路、PI3K/AKT通路等多种途径。本次研究由肿瘤组织及术后血清中功能性蛋白HMGB1、RAGE和TLR4水平出发,前瞻性评估研究指标对早期宫颈癌宫颈锥切术后24个月肿瘤复发的量化预测价值,分析其影响因素,为精准干预提供更多的依据。
1.1 一般资料 分析2016年3月至2019年6月于石家庄市人民医院确诊的早期宫颈癌患者175例,年龄26~56岁,平均年龄(49.26±5.75)岁;孕产数0~5胎;其中腺癌47例,鳞癌128例;样本术后病理FIGO分期为Ⅰa期112例(Ⅰa1期33例,Ⅰa2期89例),Ⅰb期35例(Ⅰb1期18例,Ⅰb1期8例,Ⅰb2期9例),Ⅱa期28例(Ⅱa1期19例,Ⅱa2期9例);行宫颈锥切术85例(其中3例术前病理CIN3患者术后确诊为Ⅰb1期,追加广泛全子宫+盆腔淋巴结切除术),腹腔镜辅助宫颈根治术90例。随访期限24月,随访截止期为2021年6月。
1.2 纳入与排除标准
1.2.1 纳入标准:①样本均符合国际妇产科联盟(FIGO)宫颈癌临床分期及诊断相关标准(2018)[5];②病理确诊为鳞癌、腺癌;③FIGO分期为1期④研究对象知情同意,自愿参加。
1.2.2 排除标准:①伴有其他重大器官、系统疾病的样本;②合并宫腔疾病(宫腔或宫旁占位等)可能对本次研究结果造成影响的样本;③排除鳞癌、腺癌、腺鳞癌以外的特殊病理类型;④凝血功能障碍;⑤非知情同意,依从性较差随访困难的样本。
1.3 方法
1.3.1 宫颈锥切术:①常规消毒铺巾,患者截石位充分暴露宫颈;②患者全身麻醉;③阴道镜探查确定病变范围;选择合适规格的环形电刀(50 W);④环形电极由内向外顺时针切除病变组织,切除范围>病变范围5 mm;⑤电极移动均匀缓慢,残端宫颈进行1 cm预防性解除,球形电极电凝止血。
1.3.2 根治性宫颈切除术:①常规消毒铺巾,插管全身麻醉,患者取截石位;②人工气腹形成及穿刺管置入;③探查子宫与周围组织毗邻情况;连续切断双侧卵巢盆腔漏斗韧带(结扎法);④盆腔淋巴清扫;⑤子宫切口,膀胱反折、下推至宫颈外口下3 cm;⑤钝性分离宫旁结缔组织;⑥游离子宫动脉,结扎下行支;⑦依次打开膀胱、宫颈韧带等,直至切开阴道壁并切下宫颈(宫颈外口下2 cm处);⑧术中冰冻活检病理阴性患者,可于缝合前置入T型宫内节育器,阴道残端缝合。
1.4 观察指标 辅助检查资料包括术后血清及肿瘤组织中HMGB1、RAGE和TLR4水平,临床、病理资料包括:肿瘤类型、肿瘤大小、切缘情况、间质浸润情况、淋巴转移情况、FIGO分期。删失数据(censoring data)生存分析研究结束期,样本发生研究之外的其他事件或生存结局,因此无法对研究结局事件进行观察与记录。删失原因包括失访、研究对象不配合或研究对象出现研究以外因素的死亡等。诊断临界值为曲线中约登指数最大的界点,约登指数=(灵敏度+特异度-1)。
1.4.1 仪器与试剂
1.4.1.1 仪器:①酶联免疫分析仪(JD-SY96A,山东竞道光电科技有限公司);②光学显微镜(CX23,奥林巴斯);③旋转石蜡切片机(CUT4062,德国SLEE);④病理石蜡包埋冷台机(LS-101,上海寰熙医疗器械有限公司)⑤电热恒温干燥箱(昆山海达精密仪器有限公司)等。
1.4.1.2 试剂:一抗兔抗人HMGB1、RAGE和TLR4多克隆抗体(美国 Abcam 公司),辣根过氧化物酶、苏木紫染色剂、乙醇、柠檬酸缓冲液等。
1.4.2 肿瘤组织HMGB1、RAGE和TLR4水平检测:①标本由4%甲醛液固定,常规脱水、石蜡包埋、12点连续切片(厚度4 μm);②按步骤及要求时限进行相应的脱蜡、浸洗、PBS清洗以及孵育过程,最终染色封片;③上光学显微镜,每张切片随机选取15个视野取均值。④结果判定:按照染色强度及细胞阳性率,对结果进行0~6评分。阳性细胞构成比<10%、10%~40%、40%~70%以及>70%赋值0、1、2和3分;染色强度以“无染色”、“高倍镜下阳性而低倍镜下阴性”、“低倍镜下阳性”和“低倍镜下强阳”性依次赋值0、1、2和3分。以15个视野两项评分乘积均值作为最终评估依据,<3分、4~5分、6~8分和9分依次判定为不表达、低表达、中表达和高表达[6,7]。
1.4.3 血清HMGB1、RAGE和TLR4水平检测:取术后第2天晨起空腹静脉血4 ml,肝素抗凝,3 000 r/min离心10 min;取上清如低温冰箱保存(-80℃),避免样本反复冻融。上酶联免疫分析仪以酶联免疫吸附法(enzyme linked immunosorbent assay,ELISA)检测样本术后血清中TLR4、HMGB1和RAGE水平。
1.4.4 随访:12个月随访期限内每3个月行相关复查;连续复查4次皆为阴性的患者可改为6个月复查1次,随访截止期为2021年6月。
2.1 2组术后血清HMGB1、RAGE和TLR4 水平比较 24个月随访时限结束,得到复发样本37例,非复发样本134例(失访4例),术后样本血清HMGB1水平为正态性计量资料(Kolmogorov-SmirnovZ=0.761,P=0.609)、RAGE(Kolmogorov-SmirnovZ=0.904,P=0.387)和TLR4(Kolmogorov-SmirnovZ=1.371,P=0.047) 水平为非正态性计量资料,以复发情况进行分组,组间术后血清功能性蛋白水平比较,得到HMGB1、RAGE和TLR4 水平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表1 2组术后血清HMGB1、RAGE和TLR4 水平比较 n=114
2.2 ROC曲线分析
2.2.1 血清HMGB1、RAGE和TLR4曲线下面积分别为0.813、0.802和0.865,预测诊断临界值分别为0.822、0.751和0.861。见表2,图1。
表2 术后血清多种功能蛋白水平对宫颈癌术后24个月复发情况量化性预测价值的ROC曲线分析
图1 术后血清HMGB1、RAGE和TLR4 水平对24个月期宫颈癌复发的量化预测诊断价值
2.2.2 进一步计算预测诊断临界值,血清HMGB1、RAGE和TLR4诊断临界值分别为0.73 ng/ml、188 pg/ml和24.88 pg/ml。其中血清RAGE诊断临界值的特异度偏低(49.50)。见表3。
表3 血清HMGB1、RAGE和TLR4诊断临界值
2.2.3 因曲线个别部位存在交叉,进一步两两比较得到,血清RAGE和TLR4的ROC曲线诊断价值存在差异(P<0.05)。见表4。
表4 血清HMGB1、RAGE和TLR4曲线诊断价值比较
2.3 生存分析
2.3.1 结合前瞻性随访复查评估肿瘤组织功能性蛋白表达对早期宫颈癌(Ⅰa1~Ⅱa2)术后“非复发状态”时间分布的拟合能力:按照术后组织相关研究功能蛋白细胞表达水平,将样本分成2组,无表达与低表达样本合并组成“阴性组”,中表达与高表达样本合并组成“阳性组”。见表5。
表5 样本研究时限内宫颈癌复发、删失率 n=175,例(%)
2.3.2 Kaplan-Meier生存分析法评估体重控制对妊娠期糖尿病干预效果的分析:Kaplan-Meier生存分析,以Log Rank test得到,以不同组织功能性蛋白分组后,阴性组“非复发状态”持续的时间均长于阳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由于样本宫颈癌复发率低于50%,故研究结果不涉及生存表中位数分析。见表6,图2~4。
表6 Kaplan-Meier生存分析法评估体重控制对妊娠期糖尿病干预效果的分析
图2 Kaplan-Meier生存分析法评估肿瘤组织HMGB1水平对宫颈癌复发的时间分布拟合效能 图3 Kaplan-Meier生存分析法评估肿瘤组织RAGE水平对宫颈癌复发的时间分布拟合效能 图4 Kaplan-Meier生存分析法评估肿瘤组织TLR4水平对宫颈癌复发的时间分布拟合效能
2.4 早期宫颈癌术后复发的多因素Cox风险比例回归模型分析
2.4.1 模型变量赋值:根据单因素KM分析结果,将上述3种组织功能性蛋白均带入多因素COX分析中,参考相关文献[8,9],另外加入肿瘤类型、肿瘤大小、FIGO分期、淋巴结转移和深层间质浸润、切缘状态6项,共9项协变量进入 Cox风险比例回归模型。见表7、8。
表7 COX风险比例模型因素分类变量赋值(1)
表8 COX风险比例模型因素赋值(2)
2.4.2 Cox风险比例回归模型分析:协变量分别为TLR4、术后FIGO病理分期、切缘状态、淋巴转移以及深层间质浸润,偏回归系数(β)分别为1.812、2.982、1.963、1.919、1.209。见表9,图5。
表9 早期宫颈癌术后复发的多因素Cox风险比例回归模型分析
图5 协变量均值处的“非复发”生存函数
HMGB1作为重要的晚期炎性因子,对炎症的维持与放大具有重要作用[10-13]。RAGE属于多配体的跨膜信号转导受体,相关研究显示,其与炎性反应、肿瘤侵袭力、神经血管再生等均存在关联[14,15]。TLR4属于TLRs家族跨膜非催化性蛋白质,参与非特异性免疫,于髓源性细胞上表达,可识别革兰氏阴性菌脂多糖(LPS)、宿主坏死细胞释放产生的休克蛋白等,还可被局部内源性酶级联活化反应等激活[16]。TLR4过表达,可激活形成TLR4-MD2-LPS二聚体复合物,启动相关的促炎性细胞因子、趋化因子和miRNA的下游信号途径。因此,越来越多的研究显示,TLR4的炎性表达,对调节肿瘤周围的炎性环境和肿瘤进展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17,18]。本次研究选取宫颈癌早期(Ⅰa1~Ⅱa2)患者为研究样本,样本均行宫颈锥切术或根治术治疗,以血清及肿瘤组织中HMGB1、RAGE和TLR4为主要评估指标;根据以往文献研究结果得到,宫颈癌高复发期为1~2年[19],故本次研究跟踪随访期定为24个月。ROC曲线分析结果显示,术后血清中HMGB和TLR4对24个月期宫颈癌复发具有一定的量化预测诊断价值,曲线下面积分别达到0.824和0.860;RAGE的ROC曲线较TLR4诊断价值偏低。血清HMGB和TLR4诊断临界值分别为0.73 ng/ml和24.88 pg/ml,且灵敏度、特异度均达到70%以上,其中TLR4诊断临界值灵敏度为86.49%,对早期筛查意义较高;而RAGE诊断临界值为188 pg/ml,灵敏度为91.89%,虽然特异度仅为49.50%,但对于早期筛查对于敏感性的较高要求,其血清水平仍旧具有一定的意义。可结合相应的预测诊断临界值,进行早期重点干预。
Cox风险比例回归模型属于半参数回归模型,用以描述不随时间变化的多个因素对某一时间某事件发生率的影响[20]。本次研究将肿瘤组织HMGB1、RAGE和TLR4的表达水平连同其他热点研究因素共9项,作为协变量进入Cox风险比例回归模型进行分析,结合时间因素,得到影响宫颈癌复发的协变量分别为TLR4、术后FIGO病理分期、切缘状态、淋巴转移以及深层间质浸润。HMGB1和RAGE由于与TLR4激活炎性反应通路作用上具有交互性,在多因素分析中并没有表现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另外FIGO病理分期较高、切缘阳性、存在淋巴转移及深层间质浸润的患者,其复发风险更高。
因此可得,早期宫颈癌(Ⅰa1~Ⅱa2)患者术后血清及肿瘤组织中HMGB1、RAGE和TLR4水平对肿瘤复发、复发时限等均具有一定的定性及定量诊断价值,可结合临床、病理表现,对高风险样本进行重点检测干预;对宫颈癌宫颈锥切术及根治术术后判断预后,具有一定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