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 野 张姗姗 李沿江 毛 翔 熊中豪 周 源
(1.重庆市中医院,重庆 400021;2.重庆护理职业学院,重庆 402763)
脑卒中是目前我国成人致死、致残的首位病因,具有高发病率、高致残率、高死亡率和高复发率的特点[1-3]。有研究指出,针刺结合康复治疗具有良好疗效,且在兼顾疗效的同时又可节约患者的相关费用[4-5]。相对于上肢运动障碍,下肢运动障碍更容易取得效果,康复的潜力更大。对患者而言,下肢功能的恢复可为患者日常生活的独立打下坚实的基础,很多患者把步行功能的恢复作为康复的首要目的;对医护人员而言,行走功能较易取得突破,可以借此建立患者的信心,获取患者的信任,使患者能够坚持全面康复[6]。本文应用常规康复治疗联合电针治疗中风偏瘫下肢功能障碍患者。现将结果报告如下。
1.1 病例选择 1)诊断标准:参照中华医学会第四届全国脑血管学术会议修订的《各类脑血管病诊断要点》中脑出血、脑梗死、脑栓塞、腔隙性脑梗塞的诊断标准。2)纳入标准:符合脑卒中的中西医诊断标准,并经CT或MRI证实的患者;脑卒中前无明显的步行能力障碍病史,发病后有明显步行能力障碍;发病2周至6个月,生命体征稳定,意识清醒;无其他急性疾病及严重并发症;愿意且能全程配合临床试验并签署知情同意书;步行功能分级2级及以上。3)排除标准:不符合上述诊断标准患者;有下肢病变等严重影响肢体运动功能者;有严重躯体疾病者;病情危重或病情尚未稳定者;伴有意识障碍或严重的认知功能障碍者。4)剔除标准与终止标准:进入试验后未按试验方案完成治疗者;治疗过程中出现严重不良事件或病情加重者;因其他突发事件中断治疗者;治疗期间自行退出或接受其他治疗者;疗程不足(<50%),资料不全面,影响疗效及安全性评价者。
1.2 临床资料 选择重庆市中医院针灸科及康复科于2019年12月至2021年5月期间的中风偏瘫下肢功能障碍患者80例。采用随机数字表法将患者分为观察组与对照组。两组患者性别、年龄、病程、病变性质、偏瘫侧临床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本研究已通过重庆市中医院伦理委员会审核(编号2020-ky-18)。
表1 两组临床资料比较
1.3 治疗方法 1)对照组:给予常规康复治疗方案。神经促通技术、牵伸技术、躯干肌控制训练、髋关节控制训练、膝关节控制训练、踝背屈诱发训练以及日常生活能力训练。每次训练120 min,每日1次,每周训练7 d,共持续4周。2)观察组:在对照组的基础上加用电针治疗。针刺取穴腹结-府舍、迈步-髀关、居髎-环跳、殷上-殷门、上巨虚-下巨虚、阳辅-冲阳。以上穴位除腹结选取健侧外,其余穴位均选偏瘫侧(迈步:位于大腿前面,髂前上棘与髌骨基底连线上,臀下褶皱水平线下2.5寸。殷上:位于大腿后侧,臀下褶皱下4寸)。选用直径0.30 mm,长25~50 mm针灸针。单手快速进针后施予小幅度提插捻转,以平补平泻为法。根据患者胖瘦及针刺部位肌肉丰厚程度决定进针深浅,均直刺进针,得气后以上穴位两两配对连接电针仪,选断续波(频率为2/100 Hz),输出强度调至“4”,若患者不能耐受则适当调小,留针30 min,每日1次,每周治疗6次,6次为1疗程,连续治疗4个疗程。
1.4 疗效观察 1)肌张力:评估表采用改良Ashworth(MAS)痉挛量表[9]。2)肌力:采用徒手肌力测试(MMT)分级标准之Kendall百分比法。3)下肢运动功能:采用简化Fugl-Meyer量表(FMA)。4)平衡能力:采用Berg平衡量表(BBS)。5)步行能力:采用功能性步行量表(FAC)。6)10 m步行测试:平地步行16 m,记录行经3~13 m段所花的时间,测3次取平均值,计算出步速,每次间隔时间3 min,通过步速评估患者步行能力[8]。
1.5 统计学处理 应用SPSS23.0统计软件。组内和两组间计量资料的比较采用t检验,其中组内的前后自身对照采用配对样本t检验,组间采用独立样本t检验。当计量资料不满足正态性时或等级资料,采用秩和检验。计数资料采用χ2检验。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1 两组治疗前后肌张力、肌力比较 见表2。观察组治疗后MAS评分与治疗前比较有明显差异(P<0.05),对照组治疗后MAS评分与治疗前比较无明显改变(P>0.05)。治疗后两组MAS评分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两组治疗后MMT评分均较治疗前有明显升高(P<0.05),治疗组治疗后评分升高更显著(P<0.05)。
表2 两组治疗前后肌张力、肌力比较(分,±s)
表2 两组治疗前后肌张力、肌力比较(分,±s)
注:与本组治疗前比较,*P<0.05;与对照组治疗后比较,△P<0.05。下同。
组别观察组(n=40)对照组(n=40)时间治疗前治疗后治疗前治疗后MAS评分1.55±0.76 1.10±0.62*△1.58±0.77 1.45±0.76 MMT评分75.25±6.62 84.63±7.68*△76.00±6.55 81.25±6.22*
2.2 两组治疗前后下肢运动功能、平衡能力比较 见表3。两组治疗后Fugl-Meyer量表评分、Berg平衡量表评分明显降低(P<0.05),观察组降低更明显(P<0.05)。
表3 两组治疗前后下肢运动功能、平衡能力比较(分,±s)
表3 两组治疗前后下肢运动功能、平衡能力比较(分,±s)
组别观察组(n=40)对照组(n=40)时间治疗前治疗后治疗前治疗后Fugl-Meyer量表评分19.40±1.87 18.83±2.00*△23.60±3.65 21.20±2.64*Berg平衡量表评分31.30±4.79 30.35±5.18*△39.23±6.03 36.33±5.29*
2.3 两组治疗前后步行能力、10 m步行测试比较 见表4。观察组治疗后FAC评分与治疗前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对照组治疗后与治疗前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观察组与对照组组间比较明显差异(P<0.05)。治疗后两组步速较治疗前均显著改善(P<0.05),且观察组改善显著优于对照组(P<0.05)。
表4 两组治疗前后步行能力、10 m步行测试比较(±s)
表4 两组治疗前后步行能力、10 m步行测试比较(±s)
组别观察组(n=40)对照组(n=40)时间治疗前治疗后治疗前治疗后FAC评分(分)2.65±0.57 2.83±0.58*△2.63±0.65 2.83±0.66 10 m步行测试(m/s)0.71±0.27 0.89±0.35*△0.66±0.27 0.72±0.29*
中风,始见于《黄帝内经》,其中《灵枢·九宫八风》记载“其有三虚偏于邪风,则为击仆偏枯矣”,而身偏不用等症状在下肢则表现为行走不能。《证治要诀》载“病有终身不愈者……或屈而不能伸,或伸而不能屈,在手足亦然。以风伤肝,肝主筋,筋为之也”,所以本病属中医学“经筋病”范畴。《灵枢·经筋》言“经筋之病……阳急则反折,阴急则俯不伸”。指出经筋痹阻、阴阳失调而发为本病;《难经·二十九难》总结“阳跷为病,阴缓而阳急,阴跷为病,阳缓而阴急”,即跷脉有疾患,其患侧肢体可出现拘急和弛缓。所以“阴阳失调、筋脉失养”为中风后肢体运动功能障碍的基本病因病机[10]。根据中医基本理论,拘急痉挛属实属阴,弛缓伸张属虚属阳。阳有余而阴不足,则见骨盆旋后,髋膝关节过伸;阴有余而阳不足,则见髋关节内旋,踝关节跖屈内翻等。而目前中风常规针刺治疗是以醒脑开窍针法为主,配合一些阳经腧穴,临床中这种针刺法对于中风早期,神志异常、肌张力低及病情较重的患者较为适宜,而对于中风恢复期、肌张力增高及病情较轻者则非最佳选择[11]。针灸的作用之一在于调和阴阳,针灸施治的总原则在于补虚泻实。而拮抗肌刺激法现也已广泛应用于改善中风后肢体运动功能障碍的现代康复治疗[12]。本研究以平调阴阳,根据下肢各部位的阴阳缓急之不同而分部取穴即据此理论。
本研究充分分析中风后下肢出现的典型痉挛模式,即骨盆旋后上提,髋关节伸展、内收、内旋,膝关节伸展,踝关节跖屈、内翻,足趾屈曲内收的责任主动肌群[13],选取相对应拮抗肌所处的穴位进行治疗。采用拮抗肌电针针刺法提高拮抗肌兴奋性同时交互抑制主动肌痉挛。通过调整各个关节的肌肉肌力、肌张力以促进患者下肢各关节分离运动,出现并在中枢系统中形成“运动定型”促使低位中枢恢复控制功能从而改善卒中患者踝关节痉挛状态提高下肢运动功能[14]。
分析本研究选取的腧穴。腹结,足阳明胃经腧穴,“阳明主润宗筋”,宗筋纵则不能束筋骨而利机关则肢体活动出现障碍,此穴兼可治疗中风后肠道疾病,而据最新的脑肠轴理论,脑与肠在生理及病理上相互作用、相互影响[15-16]。府舍,属足太阴脾经,穴为足太阴、厥阴、少阴、阳明、阴维之会。两穴共用可拮抗骨盆旋后及髋关节过伸。迈步为经外奇穴主治下肢瘫痪[15-16];髀关属足阳明胃经。两穴共用可拮抗髋关节过伸;居髎,属足少阳胆经,足少阳阳跷脉之会;环跳,属足少阳胆经,“少阳为枢”,可转输内外经气,两穴均有治疗中风后下肢瘫痪之效,两穴共用可拮抗髋关节内收内旋[17]。殷上为经外奇穴主治下肢瘫痪[7];殷门属足太阳膀胱经。两穴共用可拮抗膝关节过伸。上巨虚、下巨虚均属足阳明胃经,两穴皆可治疗中风后吞咽障碍[16],两穴共用可拮抗踝关节跖屈;阳辅、冲阳均为足少阳胆经经穴,两穴共用可拮抗足趾屈曲内收。
本研究中电针针刺下肢痉挛拮抗肌与常规康复治疗比较,在治疗前后对患者的肌张力、肌力下肢运动功能、平衡能力、步行能力均有明显改善。电针针刺下肢痉挛拮抗肌治疗对患者肌张力、肌力下肢运动功能、平衡能力的改善均明显优于常规康复治疗,提示该疗法在减轻肢体痉挛、提高肌力以及改善下肢功能方面均明显优于常规康复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