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理兼胜,蔼然君子

2022-04-29 00:44黄鸣
文史知识 2022年10期
关键词:姚鼐圈点桐城派

黄鸣

一 姚鼐与桐城派

桐城派是清代形成的一个文学流派,它在散文理论上,有着完整而明确的理论主张和创作实践。桐城派的创始者方苞,代表性人物刘大櫆、姚鼐,都是安徽桐城人,所以后来人们把他们及其追随者叫作桐城派。

桐城派中,方苞提倡古文的“义法”,刘大櫆讲文章的“神气”“音节”

“字句”,重视文章的“品藻”。作为桐城派古文理论集大成者的姚鼐,则主张古文创作要做到“义理、考据、词章”的结合,他提出著名的“神、理、气、味、格、律、声、色”之说,并以“阴阳刚柔”来区分文章的特点。他创造性地继承和发展了桐城派的古文理论,推崇辞理兼胜的古文,这对当时及其后的文坛影响巨大,姚鼐在中年之后潜心教学四十年,有不少学生继承了他的理论主张,并以之指导实践,壮大了桐城派的散文写作群体。他最有名的几位弟子(即管同、梅曾亮、方东树、姚莹等),是十九世纪桐城文派的中坚,其影响及于曾国藩、吴汝伦、马其昶、林纾等人。他是清代桐城派的代表性人物,可以说中国近代文脉的传衍,与姚鼐息息相关。

姚鼐(1732—1815),字姬传,一字梦谷,别号惜抱先生,安徽桐城人。他少年时学文于同邑刘大櫆及其伯父姚范。众人对他多有期许,而刘大櫆甚至以王阳明之学期许于他,由此知名于时。乾隆十五年(1750)乡试,他中式举人。二十八年会试,中式进士,改翰林院庶吉士。此后历任兵部、礼部、刑部,当过山东、河南乡试副考官与会试同考官,乾隆三十八年担任四库全书馆纂修官,年馀乞病归。自是主讲江宁、扬州等地的梅花、敬敷、紫阳、钟山各书院,先后四十馀年。嘉庆二十年九月,姚鼐卒,卒年八十五岁。他著有《惜抱轩文集》《惜抱轩诗集》《九经说》等,并编选五七言《今体诗钞》《古文辞类篹》。

二 姚鼐的学术取向与个性风貌

清代学术史上有一则公案,讲的是姚鼐拜师戴震被拒事。乾隆二十年,姚鼐在京城见到戴震。姚鼐当时正值二十四岁,文名已为时人所称许,而戴震当时避仇入京,但其学术造诣已经名满天下,在京师与钱大昕、秦蕙田、王昶、纪昀、王鸣盛、朱筠、卢文弨等交游。此时乾隆时期汉学的黄金时代即将到来,姚鼐见戴震后,曾与其同居四五个月(参姚鼐《书考工记图后》)。他为戴震折服,向其提出拜师事,被戴震婉拒(参戴震《与姚孝廉姬传书》)。

姚鼐服膺于戴震的考据学,拜师被拒后,姚鼐也一直没有放弃考据学,这也是之后他提出“义理、考据、词章”观念的个人原因。后来四库馆开,他能入选充纂修官,与他在考据上的兴趣应该也有关系,否则,作为汉学重镇的四库馆中,也难有他的一席之地。

姚鼐虽然不反对考据,但他对汉学的思想却是不感兴趣的,他所服膺的思想体系是程朱理学。他曾回忆说:“鼐往昔在都中,与戴东原辈往复尝论此事(指推崇程朱事)。”(《复蒋松如书》)戴震拒绝他的拜师,可能也与此有关。

乾隆三十八年,四库馆开,他得到刘统勋与朱筠的推荐,任四库馆纂修官。当时四库馆臣多为翰林出身,不是由翰林出身而充任纂修的只有八人,姚鼐和程晋芳、任大椿等人是非翰林出身众人中的佼佼者。他在任四库纂修官时,所写的书目八十馀篇,后来由他的孙子姚莹刻了出来,即《惜抱轩书录》。

姚鼐在四库馆中,同僚都是汉学中人,他可能也因此与同僚发生过思想上的冲突与抵牾。姚莹在给他写的行状里说:“于是纂修者竞尚新奇,厌薄宋元以来儒者,以为空疏,掊击讪笑之,不遗馀力。先生往复辨论,诸公虽无以难,而莫能助也”(《朝议大夫刑部郎中加四品衔从祖惜抱先生行状》)。由此可见一斑。在这种氛围中,他的情绪必不甚高。乾隆三十九年,他受刘统勋推荐,已经记名御史。此时是于敏中当国,其想让姚鼐出于门下,使人讽姚鼐来拜,姚鼐没有去,适逢刘统勋去世,姚鼐于是决意辞官南归。南归之时已是冬季,他在路过山东泰安府时,与知府朱孝纯同登泰山,写下了著名的《登泰山记》。

此后他主讲各地书院四十年,推阐程朱之学,并以古文教授学子,直至

去世。

姚鼐乐于奖掖后学,与人相交接,常使人有如沐春风之感。他容貌清癯,风仪闲远,有个人魅力。在思想上,他比较灵活,宽于待人,和善中不失耿介,方正中不失圆融。比如,他在担任刑部广东司郎中时,广东巡抚送达一件死刑案,其案由不实,当时刑部堂官及同僚们都没有异议,只有姚鼐从案情出发,加以质疑,最终平反了此案。当袁枚去世时,他给袁枚写墓志,有人怀疑是否合适,他说:“随园虽不免有遗行,其文采风流有可取,亦何害于作志?”(郑福照《姚惜抱先生年谱》)这种雅量能容的胸怀,颇有《世说》中人物的风范,而也可见其并非拘执之人。不止一位后辈曾回忆姚鼐以高年耆宿,亲自前往其居处拜访的事迹,如黄承吉年方弱冠,和友人到钟山书院拜访姚鼐,姚鼐两次回访,令他兴起“所见殆副于所闻矣”之感(黄承吉《书姚惜抱先生从祀乡贤录后》)。李兆洛称其“清明在躬,蓄云泄雨,文章为光岳于天下”(《桐城姚氏姜坞惜抱两先生传》),实为确论。他的确是具有蔼然的君子人格的人。

三 《古文辞类篹》的圈点

姚鼐有感于当时学者专注于考订训诂制度之学,将宋儒以来的身心性命之说斥为空疏,而文学之士又“喜逞才气,放蔑礼法,以讲学为迂拙”,所以他在教学实践中,“著《九经说》以通义理、考订之邮,选《古文辞类篹》以尽古今文体之变,选五七言诗以明振雅祛邪之旨”,以此来“破门户,敦实践,倡明道义,维持雅正”。(参姚莹撰《行状》)这种用古文之法来行义理、考证之学的理路,正与姚鼐一直以来的思想相吻合。该书序目一卷,选文七十五卷,共选文六百六十九题,合七百一十七篇(或说七百二十一篇),是一部中型文章选集。其主要特色,在于分类谨严,各种文章按大类编辑成卷,其文体特征得以突出地彰显出来。桐城派所推崇的先秦秦汉、唐宋八家之文,成为选文的主体。学者循此而学习各种文体,有轨可依,有范可型。马其昶称其“义例至精审”,“以辨文体,晰如也。审同异,别部居,可以形迹求也”(《古文辞类篹标注序》)是为确论。

《古文辞类篹》有姚鼐自己所撰及审定收入的九家评语。该书更为后人所称道的,还是它的圈点。正如吕思勉先生说:“我此时并读《古文辞类纂》和王先谦的《续古文辞类纂》,对于其圈点,相契甚深。我于古文,虽未致力,然亦略知门径,其根基实植于十五岁、十六岁两年读此数书时。所以我觉得要治古典主义文学的人,对于前人良好的圈点,是相需颇殷的。”(《从我学习历史的经过说到现在的学习方法》)

圈点是我国评点本古籍特有的一种形态特征。圈点有两种形式,一种是句读,指古籍在抄写或印制时施加句读,或后人阅读时加以句读者;另一种是在钞写或印制的古籍文本中标有空圈或实圈,以及点、钩等符号,以此作为文本句读之外的阅读提示。在评点本古籍中,最为普遍的是后一种情况。在评点者的评语之外,附之以错落分布在字里行间的圈点符号系统,该系统能够帮助读者掌握文章结构,把握关键词句,领会文章的言外不尽之意。

但姚鼐对于圈点的态度却比较矛盾。在《古文辞类篹》未刊刻之前,其钞定本均有圈点,所以最早的康绍镛刻本是带有圈点的。到了几年后吴启昌刊刻时,却说“本旧有批抹圈点,近乎时艺,康公本已刻入,今悉去之,亦先生命也”(《吴刻古文辞类篹序》),当然,姚鼐卒于嘉庆二十年,其删去圈点之命,当在他未卒之时。但吴本依据的是他的晚年钞定本,后来的李承渊本也是依据他的幼子姚稚所藏的晚年钞定本,其钞本上均有圈点,可见姚鼐虽有删去圈点之命,但他在实际钞定本中并没有舍弃圈点。他的顾虑是圈点“近乎时艺”,固然,圈点本身的发展传承和时文的批点有一定关系,这是事实,然而,圈点作为中国古代文艺理论批评的有效形式,从宋代即已产生,历经元明清诸代,其本身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和实践价值。桐城派的圈点系统作为该派古文传承的锁钥,其本身已经经过桐城派诸家的“雅化”,已与时文批点走上了不同的道路,具有指示文法与文眼,传递文章高明超越之处的不可言传之妙的作用,这种功能是单纯的文字形式的评语所不能取代的。《古文辞类篹》的版本里,吴本行而不远,较少有人翻刻,与它删去了圈点也有一定关系。

桐城派(尤其是姚鼐)对圈点系统的“雅化”,集中体现在《古文辞类篹》中。早期的文章圈点系统相当庞杂,宋代古文批点且不论,明代唐顺之、茅坤的圈点法,以圈、点、撇、抹、截为主要形式。如茅坤在批《唐宋八大家文钞》时,采用的就有实抹、虚抹、实撇、虚撇、圆圈、尖圈、旁点等多种形式,并将唐顺之与王慎中的批语也使用圆圈和尖圈领起,这样的符号系统颇为繁杂,并且容易混淆。姚鼐在《古文辞类篹》中,主要使用了两种符号,一是空圈〇,二是实圈●。实圈也就是实点。此外,截用来表示分段,只在一小部分选文中出现;抹的数量亦极少,仅出现于一两篇选文中,当为姚鼐未及删去的残馀符号。这样,整部书的圈点系统就变得眉目清楚,两种主要圈点形式的设立,超越了此前的庞杂符号系统,更能体现出姚鼐超出传统圈点手段之外对文章进行品评与鉴赏的深意。由繁芜趋于简洁,正是姚鼐对传统圈点形式进行“雅化”的过程。

这两种圈点(即〇与●),一般出现在正文中的文字右侧,为旁圈。此外,各篇题名之下,也多有空圈。篇题下共有四种情况:单圈,双圈,三圈,无圈。这反映了姚鼐对该文的总体性衡量与评级,大体来看,圈数越多,则文章越高妙。但也有题下无圈的文章具有很高艺术水准的,不能一概而论。

《古文辞类篹》书中所选文章中的旁圈,具有什么样的批评意义,至今难有定论。毕竟,在此前有据可依的多类型符号系统中,空圈和实圈是有固定的解法的。比如说,空圈代表佳处,而实圈代表其所标识的佳处次于空圈一等(唐汝澜《新镌选释历科程墨二三场群玉圈点凡例》)。又或者,空圈代表该处工于意,实圈代表该处工于词(薛应旂《明儒论宗凡例》)。但是,以这两种方式去观察《古文辞类篹》中的圈点,却难以涵盖所有选文的圈点情况。比如同样是柳宗元的文章,《小石潭记》的圈点符合工于意与工于词之别,而《钴潭西小丘记》中的两段空圈,则一工于意,一工于词,难以一概而论。

此处试作推论。姚鼐的圈点意义,需要结合他的古文理论来进行理解。他是桐城派理论大家,他对圈点之学的改造,立足于对前人及时文圈点的雅化。在他的圈点中,既有旧的指示文章妙处的功能,也蕴含有新的对文章结构关捩与文气、风格面貌的理解。他有一个很重要的文章学思想(即对文章“阴阳刚柔”的辨析),这是与他对《易》理的理解相吻合的。他说:“吾尝以谓文章之原,本乎天地。天地之道,阴阳刚柔而已。苟有得乎阴阳刚柔之精,皆可以为文章之美。阴阳刚柔并行而不容偏废。”(《海愚诗钞序》)又说:“鼐闻天地之道,阴阳刚柔而已。文者,天地之精英,而阴阳刚柔之发也。”(《复鲁絜非书》)姚鼐将传统的圈点形式简化到以〇和●为主,实际上是以此寓阴阳刚柔之义。即〇为阳,●为阴。试与易图相对照,即可明了其义。

右图就是著名的太极图,图中白为阳,黑为阴,黑中有白,寓阴中有阳,白中有黑,寓阳中有阴。姚鼐于《古文辞类篹》选文中所施加的〇与●,应该也蕴含着他对该处文气的阴阳刚柔之辨。

文章的阴阳刚柔之辨,常被认为文章呈现出来的整体风格,或豪壮,或柔美;或悲壮,或凄美。然而对于《易》理来说,文章也是天地之间的造物,它的一词一句,也无不具有阴阳和谐之功、刚柔相济之美。《易》曰:“一阴一阳之谓道。”(《系辞上》言:“世间万物,皆可为阴阳”,而描述万物的客观或抽象的概念,亦可为阴阳。如天地、日月、昼夜、黑白、明暗、冷暖、胜负、动静、上下、左右、东西、南北、内外、快慢、刚柔、宽严、虚实、奇偶、方圆、大小、远近、出入、进退、往来、得失、存亡、损益、生死、吉凶、祸福、泰否、优劣、君臣、父母、夫妻、男女……分阴分阳。文章的词句亦然)

例如,君子为阳为刚,小人为阴为柔。论小人为阴,则其收束为阳;论君子为阳,则其收束为阴。这就是阴阳对立转化之义。如苏轼《大臣论》中的两处圈点:

然而李训、郑注、元载之徒,击之不胜,止于身死;至于崔昌遐击之而胜,唐亦以亡。方其未去,是累然者,瘿而已矣。及其既去,则溃裂四出,而继之以死。何者?此侵君之权,而不可居之功也。

若夫智者则不然。内以自固其君子之交,而厚集其势;外以阳浮而不逆于小人之意,以待其间。宽之使不吾疾,狃之使不吾虑。啖之以利,以昏其智;顺适其意,以杀其怒。然后待其发而乘其隙,推其坠而挽其绝。故其用力已约,而无后患。莫为之先,故君不怒而势不逼。如此者,功成而天下安之。

又如,源为阳,流为阴。因为阳,果为阴。如董仲舒《对贤良策》中的圈点。

故为人君者,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正百官以正万民,正万民以正四方。四方正,远近莫敢不壹于正,而亡有邪气奸其间者。是以阴阳调而风雨时,群生和而万民殖,五谷孰而草木茂。天地之间,被润泽而大丰美;四海之内,闻盛德而皆徕臣。诸福之物,可致之详,莫不毕至,而王道终矣。

所以姚鼐在《古文辞类篹》中的圈点,除了有指示佳处、点出关捩句眼、强调写意与写实等传统特征,可能还具有指出其阴阳刚柔的性质之用。例如,转折之处、承上启下之处、总结性文字多用空圈,因为这些地方的文字多兀然突起而有力量,为阳;而相对的分析或写实之文多用实圈,因其文势较顺,为阴。如柳宗元《钴潭记》中的一段:

予乐而如其言。则崇其台,延其槛,行其泉于高者坠之潭,有声潨然。尤与中秋观月为宜,于以见天之高,气之迥。孰使予乐居夷而忘故土者?非兹潭也欤!

在这一段中,“崇其台,延其槛”是平述,其文平顺,故加实圈;“行其泉于高者坠之潭,有声潨然”一句,其文富于动态,兼具景与声,故加空圈;“尤与中秋观月”一句,句式舒缓,语意平,故加实圈;末两句为总结性语句,精意凝注,故加空圈。

书中选文的圈点,大都可以如此来作具体分析。

四 姚鼐《古文辞类篹》对后世的影响

姚鼐对后世影响最大的地方,就在《古文辞类篹》一书。该书问世之后,屡经刊刻,从晚清到民国时期,一直在社会上盛行,作为具有相当文化水平的读者们学习古文的教范。后来曾国藩编《经史百家杂钞》,光绪年间,王先谦和黎庶昌先后编辑的两种《续古文辞类纂》,都受到了此书的直接影响。桐城派的梅曾亮编《古文词略》,吴汝纶编《桐城吴氏古文读本》,均是该书的选编本。近代林纾亦选此书之文详为评注。这些都是在该书影响之下形成的诸家选本。

曾国藩在咸丰九年(1859)四月二十一日写给其子曾纪泽的家书中说:“余于《四书》、《五经》之外,最好《史记》《汉书》《庄子》韩文四种,好之十馀年,惜不能熟读精考。又好《通鉴》《文选》及姚惜抱所选《古文辞类纂》、余所选《十八家诗抄》四种,共不过十馀种。早岁笃志为学,恒思将此十馀书贯串精通,略作札记,仿顾亭林、王怀祖之法。”(《曾国藩家书》)钱穆致叶龙信中说:“最近能精读姚鼐《古文辞类纂》,先从昌黎入门,依次可读柳宗元、欧阳修、王安石、曾巩四家,然后再读苏氏父子,……读过姚纂,则曾文正《经史百家杂钞》已得其半,即从此两书入门,亦是学问一大道。惟望能持之以恒,不倦不懈,不到一两年即可确立一基础,至盼循此努力为要。”(钱穆讲述,叶龙记录整理《中国文学史》)钱钟书也回忆说:“余十六岁与从弟钟韩自苏州一美国教会中学返家度暑假,先君适自北京归,命同为文课,乃得知《古文辞类纂》《骈体文钞》《十八家诗钞》等书。”(《谈艺录》)邹韬奋也曾说过他在少年时代读此书的经历。这些大家,都曾受过《古文辞类篹》一书的浸润。

姚鼐《古文辞类篹》的第一个刻本问世已经两百年了。这两百年间白衣苍狗,随着时代不断进步,我们所使用的书面语言也经历了极大的变化。今天正处在中华传统文化的复兴时代,姚鼐编选的《古文辞类篹》作为中国古代散文集大成性的评点本,在帮助我们掌握古代散文的文体特征与文章佳妙之处等方面,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是可宝贵的文化遗产之一。随着我们对它研究和应用的不断深入,它必将进一步发挥其历久弥新的认识价值和审美价值。

(作者单位:中央民族大学文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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