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周末,我照例去白驹。我独自在屹立着透明金字塔的歌者文明星球上坐了几个小时,几次打电话过去,那边传来都是空洞的嘟音。我起身要离开时,待者叫住我,交给我一个信封,抽出来里面是他留下的手写字条:
我走了。
爱情的矛盾驱使我换个世界,让我能重新开始一次。我已经把我在此生所犯下的错误都一二三地记下来,在过去绝不再犯,那样我就可以以更大的成功概率,引领无悔的肆意人生。
不好意思,你垫付的酒钱还不了了,我还从银行里借了一笔购买时光护照的钱。为了表示补偿,我把我今年已完成的所有工作量都转给你,这样,你就有机会成为优秀城民,得到合法的时光护照了。
期待我的下一封信吧,那将是时光信,我从过去寄给你的。
抓住机会,哥们,我在过去等你喝酒!
即日
没出息!我心里骂道。以我所知,他从银行贷到的限额,最多只够在黑市上买本假护照,坐民科们研发的山寨时光机去过去。他从此是一位非法时光旅行者。对于那些非法的时光旅行者,政府也从来不派军警去抓人,只是被系统注册时光失联,在后半生取消城民待遇。在当下的现实里,这是对一位城民最大的惩罚了。
至于嘛,就为了个女人,难以理解。
他甚至没有告诉我去了什么年代,他说的“等你”,我权当是道别中所能用到的最礼貌用语。现在,除了祝福了他,我什么也做不了。
我独自回家躺下,唤来家里的智能飞行蜻蜓,这小虫子琢磨我的习惯可以,我让它把字条顺便找个地方钉上,它依我的大概率习惯把字条钉在床旁的窗户上。我其实并不想贴在那里,太醒目的,但我今天懒得跟小虫子吵架。我蒙头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