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明
摘 要:红色歌谣是中国共产党在革命战争年代乃至社会主义建设时期,宣传党的政策方针、组织人民群众、战胜各种困难的重要精神法宝。如果将其置于心理学视阈之下分析,它同样具有情感分类明确、情感对比明显、情感成熟明晰的特点,这也正是其调动人心、服务战时需要成效显著的重要原因。
关键词:心理学视阈;红色歌谣;情感分析
“情感是人适应生存的心理工具,是人类交流的手段,组织与激发心理活动。具有倾向性、稳固性、深刻性、效果性的个体差异”[1]情感是态度在生理上一种较复杂而又稳定的生理评价和体验,具体表现为爱情、幸福、仇恨、厌恶、美感等。情感也是每个人精神状態的重要组成部分,从本质上而言,它是生活中的各种现象与人的心理交互作用后,在人心理上产生的一种感受,是人对事物所持的一种态度体验。由于情感是人们对自己的行为目标和目的所产生的心理评价反映,因而,它又常常随着行为目标的是否达成而产生一定的波动。
歌谣是中国文化的特殊形态,习惯上是指“民歌”和“民谣”的合称,它来自民间,最能代表产生地的风俗人情、百姓心声,是百姓集体创作的结果,通常很难知晓其确切作者。实践证明,歌谣是体现、传承地方文化的重要载体,它能很好宣泄地方民众的情感、表达当地人民的愿望、教化当地的风俗人情。
红色歌谣是革命文化的重要组织形式,体现了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进行革命的伟大实践。它“是对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苏区歌谣的习惯称谓”[2],特别是在这一时期,中国共产党为发动人民共同对敌,所采取的一种宣传和动员方式。它一般是将动员口号、内容与民间歌谣相融合,编汇成通俗易懂、简洁明快、朗朗上口的语言,最终达到教育群众、鼓舞士气、凝聚人心、瓦解敌军的目标[3]。其之所以在当时起到鼓舞人心、促动民情的效果,与其能调动人民群众渴求解放、期冀光明的愿望而产生的共鸣密不可分,而共鸣的根源又在于这些歌谣能调动人们的情感。本文试图借用心理学中之情感的本质、作用、差异等要素,分析红色歌谣如何在特殊年月,契合人们的情感需要,调动人民支援革命战争的积极性。
一、红色歌谣表现的情感分类
对于心理学而言,每个人对他人的情感,依据其对他人价值的不同变化方式、变化时态及利益相关程度,分为怀念、妒忌、痛惜等十六个具体形式,人的心理镜像常常通过这些形式表现出来。作为具有特定历史作用的红色歌谣,虽然其创作群体未必具有高深的文化知识,但这些作者却常常身在其中、感受最深,其作品往往能扣动人们的心弦。对于红色歌谣而言,其贴近民俗情感的语气词和习惯用语,加以感人的红色内容和生动活泼的形式,无疑都掐中了红色歌谣流行地域的民众心脉,使原本只具有消遣娱乐功能的民间歌谣,变成具有战争动员、宣传革命的红色载体。大体而言,红色歌谣可以从以下几种心理情感进行分类。
(一)怀念与留恋之情
对亲人的思念与留恋之情,是人类最常见的感情之一。这份情感可以使人们忍受诸般痛苦,甚至献出自己的生命。而红色歌谣在表现人民对共产党领导的军队之情方面,就充分发掘类似的情感。如陇东地区红色歌谣“身披毡袄迎风站,两眼哭的泪不干”[4],两句话的最后一字押“an”韵,既能给人以音乐艺术之美感,又能表达人民对红军的怀念、爱戴与盼望之情。有的歌谣则利用人性对时间的忍耐程度,表达人民对红军的思念情感。在川陕革命根据地,就有“蒙蒙大雾不见天,滔滔河水不见船,三天不见红军面,好像隔了三十年”[5]的歌谣,表现了峥嵘岁月里,人民渴望与红军朝夕相守,共渡难关的留恋之感。作品通过对时光的描述,反衬出浓烈的革命化情感。有的红色歌谣借用生死情感抒发对红军的盼望,在另外一首川陕根据地歌谣“红军不来命难活”中,作者以农民生活用具为“比兴”手段,道出人民对红军的难舍难分:“竹子疙瘩砣挨砣,穷人盼望红军哥。秧苗离水心要枯,红军不来命难活。”[6]将红军比作自己的生命,凸显其情感深度。也有利用旧有的爱情民歌,表达对红军的支持,如《马桑树儿搭灯台》,原本描写明朝土司兵出征倭寇,但被借用成鼓舞、歌颂湘西根据地人民支援红军打胜仗的歌谣,歌中唱道:“马桑树儿搭灯台,写封书信与姐带。郎去当兵姐在家,我三五两年不回来,你个儿移花别处栽。马桑树儿搭灯台,写封书信与郎带。你一年不回我一年等,你两年不来我两年挨,钥匙不到锁不开。”[7]用夫妻离别时互相告慰对方的情景感化红军战士。而“十月里来秋风凉,中央红军远征忙,星夜渡过于都河,双双惜别情意长。”[8]直接表达人民对红军远去的惜别之情。上述红色歌谣从不同情感角度,击中民众对红军敬仰、怀恋的情感中枢,表达了民众对红军的怀念与留恋之情,成为调动民众支援红军的精神支柱。
(二)喜悦与感激之情
喜悦豪迈是一个人愉快的情感表达,是人类精神“亢奋”的一种表现。红色歌谣对这一情感特色的无意识应用,恰好体现出革命战争年代人民的感情体验,反映出此类红色歌谣的情感感染力量。如巴渠民歌《青杠林里扎红军》:“大巴山,青杠林,青杠林里扎红军,红军一来天地变,山变绿来水变清。”[9]巴人自古骁勇勤劳,能歌善舞,常有“击鼓鸣镇,放陇上曼声而歌”[10]的习俗,上述民歌利用巴中习俗,很好地表现了川陕根据地人民欢迎红军的喜悦之情。再如《石榴花开满山红》《自从来了毛泽东》,则是借歌谣表达对朱德、毛泽东等革命领导人的感激、拥护、爱戴之情:“石榴花开满山红,中国出了朱德、毛泽东;抗租抗债李文林,起根拔苗段起凤。”[11]“自从来了毛泽东,东固山河一片红;自从来了毛泽东,市上米谷样样松。”[12]感谢、期盼之情跃然歌中。而在《贫苦农民笑哈哈》中,贫苦农民当家作主的喜悦更加直观:“土地回了家,贫苦农民笑哈哈;自从来了毛委员,穷人来当家。”[13]从农民得到土地、打倒土豪、翻身做主的角度,既表达了农民对革命领袖的喜爱情感,也展示了他们翻身做主的豪迈之情。另外,有的红色歌谣则从苏维埃政府帮助人民消灭敌人,发展农业,兴办教育,废除苛捐杂税的层面,展现了农民的喜悦之情,“农村暴动把田分,工农个个笑盈盈,要把利来保障,努力扩大铁红军......消灭敌人正乐心,家中田地政府耕,子弟读书免费用,免纳国家税与捐。”[14]而另一首歌谣,表现的是难以抑制、激动万分的情感,“耕田证啊放哪边?放在铁盒怕锈斑,收到梳奁怕老鼠,装在米瓮怕虫钻!耕田证啊贴胸前,它比金银还值钱,油纸包了几多层,放在枕下最安全。睡前仔细看一遍,三更半夜捻着边,做梦也在大声喊,万岁万岁毛委员。”[15]则表现了农民拿到耕田证,生活有保障,美不胜收、激动难眠的情感。
(三)憎恨与厌恶之情
憎恨与厌恶是对事物的极端痛恨、憎恶之情感,是人们对事物极度不满所体现的心理状态。这一心理状态反映在日常歌谣中,是能加深群众对歌谣批判对象的痛恨感,产生同仇敌忾的心理氛围。在革命战争年代,红色歌谣中不乏许多贬损、揭露反动势力可恶、凶恶的内容,在当时起到发泄民愤、激发人民反抗恶势力的作用。例如川陕革命根据地时期,百姓因为对军阀邓锡侯、杨森、刘存厚、田颂尧等极端痛恨,于是有《好炖“田冬瓜”》的歌谣:“捉住邓猴儿,杨森当鸡杀,宰了刘瘟牛,好炖田冬瓜。”[16]而在另一首反映中央苏区人民揭露国民党反动本质的歌谣《天下最恶土豪心》中,作者用动植物中最毒最苦的东西,形容对敌人的痛恨:“青蛇牙齿马蜂针,甘美叶子雷藤根,天上最毒金蚕姆,天下最恶土豪心”。[17]有些歌谣对旧社会黑恶势力的控诉力透纸背:“乡长下了乡,好像活阎王。带着虎狼一大帮,舞棒又弄枪。”[18]而描写日本帝国主义入侵中国后的歌谣,则从气氛上给人们压抑、沉重之感,同样能激发人民对侵略者的痛恨:“天昏昏,地冥冥,家乡来了鬼子兵。风凄凄,雨淋淋,鬼子到处屠杀人。夜深深,月沉沉,千里不闻鸡犬声。”[19]诸如此类的歌谣,都能从灵魂深处,激起民众对侵略者的痛恨。
(四)亲近与信任之情
信任在心理学领域中表现为相信而敢于托付,或者容易被自己相信的人感染和影响。红色歌谣中,很多歌谣歌颂了红军与百姓之间相互信任、团结一致、十分亲近的情感。川陕革命根据地时期,李先念创造的歌谣《天下谁能敌》就是如此:“夜色犹未退,军号声声急;战士似飞箭,各连集合齐。山头控在手,妇女左右翼;游击伏一线,专等打援敌。众人齐怒吼,杀声如霹雳;个个似蛟龙,敌军四分离。日出到日落,鹰龙酣战急;军民配合好,天下谁能敌!”[20]军民团结,本身就是相互信任的一种体现,这也正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人民军队战胜敌人的重要原因。而川陕苏区省委常委、川陕省委高级训练班负责人罗世文在《过通江》中写道:“千锤百炼是钢情,共济同舟斩荆棘。”[21]用“钢”的硬度和“荆棘”的韧性,说明军民相互信任、共度艰辛的情感。而反映四渡赤水时,军民情意绵绵的歌谣,则说明百姓支援红军,打翻身仗的愿望:“赤水河,清又清,我打草鞋送红军,穿上草鞋翻山岭,北上抗日打敌人。赤水河,清又清,一双草鞋一片心,长征路上播火种,工农联合闹翻身。赤水河,清又清,我送草鞋谢红军,军民情谊似赤水,千秋万代流不尽。”[22]百姓心甘情愿支援红军,是因为他们对红军充满了信任。
二、红色歌谣表现的情感特性
情感是人类特有的心理活动,它既是人类对事物寄予的一种心理态度,同时也是人类获得精神满足的一种方式。红色歌谣所具有的不同情感特点,也使得红色歌谣能在特殊时期、特殊环境产生特定的情感氛围,产生一般语言难以起到的鼓动效果。从心理学关于情感的特性分类而言,红色歌谣具有以下几种情感特性。
(一)红色歌谣之情感深刻性
情感的深刻性是指主体情感与事物本质联系的深浅程度,它既可以指向某事物,也可以由某事物引发。由表面事物引起的情感是肤浅的,而深入揭发事物本质的情感,则能唤醒人们心理或精神上的共鸣,产生积极的配合效果。很多红色歌谣注意描述事物最本质的东西,以此引起人们强烈的心理共鸣,起到鼓舞人心,唤醒人民的作用。例如,鄂豫皖苏区《妇女歌》:“看起这事不平等,那(哪)把妇女当作人,政治经济我无分,教育法律占干净。怎么男子这样重,怎么女子这样轻。”[23]直截了当表达妇女在政治经济教育中无权的同时,从情感深处唤醒妇女对自身社会地位的思考,促动妇女的思想和灵魂。而另外一首鄂豫皖苏区反映性别革命的红色歌谣《拥护红军歌》,则用朗朗上口的叠声词,一语中的地说到妇女的心坎上:“姐姐妹妹齐来听,革命男女要平等,哎嗨哟!封建要肃清......保护鄂豫皖,哎哟!”[24]当然,也有从夫妻情感的深层角度,唤醒妇女对丈夫参加革命的热情支持。例如在土地革命战争时期,红安县就有《做双新鞋送情郎》的歌谣:“一根针,一根线,千针万线表心肠,情哥去把红军当,低下头来细思量,不当爹,不当娘,做双新鞋送情郎,情歌穿上这双鞋,好打反动的武装,等到胜利回家转,妹去迎哥三送岗。”[25]表现了红军妻子对丈夫关怀备至,体贴入微的情感,符合人之常理,能唤醒人们的心理共鸣。
(二)红色歌谣之情感倾向性
情感的倾向性可以分为高尚的情感和低下的情感,前者与主体弘扬高尚道德、发挥正能量等相关,而后者则与主体倾向于低级颓废、宣扬负能量相关。红色歌谣都具有动员人民群众同仇敌忾、支持红军、反对敌人等正能量,因而其激发正能量的情感倾向性也十分明显。如东固革命根据地《庐陵泰和十二月革命》中唱道:“正月革命正立春,东固革命正来兴,秘密组织农民会,杀尽土豪和劣绅。二月革命惊蛰边,暴动泰和并普前,一顺工作做得好,取消粮税并苛捐。三月革命是清明,前年革命到如今,早前革命不出現,至今实行除劣绅。四月革命正立夏,暴动洋田并陂下,工农阶级团结起,没收土地归自家。五月革命五月边,抗债抗租都实行,工人农民暴动起,反动阶级哭皇天……十一月革命雪花飞,陂头开了代表会,马上组织县政府,准备打到吉安去。十二月革命又一年,工农专政可实行,红军打到吉安去,贫苦农民好分田。”[26]用每个月份的具体革命目标作为歌谣内容,让群众有了具体的斗争目标,其正能量和倾向性是不言而喻的。
(三)红色歌谣之情感效果性
情感的效果性特别注重对周围事物的刺激,使周围事物产生与动作发出者共鸣的情感。红色歌谣就很具有这种效果。中央苏区曾流行这样的歌谣“一怕红军刀枪镇,二怕兴国山歌声;刀枪镇来头落地,山歌声来勾掉魂。”[27]这既说明红军作战之英勇,也折射出红色歌谣对人们精神世界的影响,是红色歌谣的情感效果性的体现。瞿秋白曾说过:“通俗的歌词对群众教育作用大,没有人写谱就照民歌曲谱填词。好听,好唱,群众熟悉,马上就能流传。”[28]说明红色歌谣更接地气,更容易对人民群众产生鼓舞作用。因而许多红色歌谣“对于宣传革命思想,鼓舞革命斗志,凝聚革命力量,起到了十分特殊的作用”[29]江西兴国在1933年演唱红歌达到一定高潮,甚至几天几夜搭台唱红歌,曾有“一首山歌三个师”[30]的说法,说明红歌能在短时间之内,吸引地方赤卫队、少先队整批整批加入红军。因此,有的学者认为“一只红军歌,能顶六个师”[31],这并不夸张。而在鄂豫皖苏区,许多老红军说“革命文件不如革命口号,革命口号不如革命歌谣。”[32]红色歌谣之情感效果性可见一斑。
(四)红色歌谣之情感稳固性
情感的稳固性是指情感的稳定程度。情感稳定的人,对待生活、环境、学习、工作等,有比较积极的、始终如一的态度;相反,情感不稳定的人,生活无聊贫乏、飘忽不定,对自己设定的目标缺乏持久的追求和毅力。红军歌谣的很多内容有利于稳固情感的树立。例如土地革命战争时期,东固根据地区的《贫苦农民笑哈哈》中唱道:“土地回了家,贫苦农民笑哈哈;自从来了毛委员,穷人来当家。”[33]既表达对毛泽东的爱戴,也抒发了根据地人民翻身做主的自豪喜悦之情。从心理学角度而言,这样的歌谣有利于焕发人们积极向上的稳定情感,坚定他们对红军的热爱和向往之情。而另外一首歌谣《迎红军》:“红军到,地主跑,土豪哭,干人笑。分白米,领猪肉。打老蒋,灭东洋,欢迎红军住下来。”[34]红军来,穷人笑,土豪愁,红色歌谣进一步稳定了穷人对红军拥护的情感。而在陕甘宁边区,农民同样用质朴的歌谣歌颂刘志丹,“前梁梁糜子后梁梁谷,刘志丹领导咱闹翻身……打土豪分田地为穷人……叫声娃娃你快去从军,刘志丹是咱领路的人”[35],而另一首歌谣“山连水来水连山,老刘穷人心连心,斗倒地主分田产,陕甘高原红了天”[36]。这些歌谣都能长时间在苏区人民心目中产生震撼作用,具有长期性、稳定性、持久性的特点。
三、红色歌谣表现的情感成熟度
情感的成熟度是指人的需要无论是否满足,主体都能自觉调整自己的情感,使自己处于一种舒适的心理状态。红色歌谣大多产生于革命战争年代,特殊的时代和环境氛围,使得红色歌谣成为调节身心、陶冶情操的工具。正因如此,革命者才能百折不挠,走向胜利。根据赫洛克的理论,情感的成熟包括保持健康、控制环境、化解危害、理解社会四个方面。而红色歌谣的感染度,就能使革命者在困难面前保持乐观、从容应对、化腐朽为神奇。
(一)红色歌谣使人保持健康向上的心理
红色歌谣能使人们在困难时期看到光明,保持乐观心态,产生战胜困难的勇气和信心。它“对于宣传革命思想,鼓舞革命斗志,凝聚革命力量,起到了十分特殊的作用”[37]。特别是在战争年代,例如在反“围剿”斗争中、长征途中,艰难的环境最容易让人产生消极悲观的情绪,而红色歌谣则通过通俗易懂的词句、明白晓畅的道理、丰富多彩的内容,让革命者在困难中看到希望,在黑暗中看到光明,产生乐观主义情愫,培养健康向上的心理,萌发战胜险阻的动力,因而,“红色歌谣是革命事业的重要部分”。[38]
(二)红色歌谣使人主动适应环境氛围
情感的成熟使人能从心理上驾驭周围环境。在生活中,这更表现为主体能主动适应异常的环境,培养稳定超然的心态。红色歌谣产生于革命战争年代,那时,革命者常常要团结一致,才能共同对付恶劣的环境,如何使个人利益服从集体利益,使个人行为符合集体规范,让每个人自觉遵守纪律,情感的成熟度无疑是达到这些目标的重要条件。而红色歌谣在鼓舞人们约束自己、克服自我、服从“大我”、消除不正确的心理欲望方面,起到莫大的作用。如《红军纪律歌》《苏区干部好作风》《苏区干部“十带头”》《自带公粮去办公》等,在讴歌红军高尚风格的同时,也激励红军约束自己,不犯错误,团结群众。因此,红色歌谣是中国共产党人在困难时期的精神慰藉,是鼓舞他们战胜自我、走出逆境的精神良药。
(三)红色歌谣使人化解不良情绪
红色歌谣属于文艺作品,文艺作品常常能给人以精神慰藉,起到缓解压力、增强信心、化解情绪的作用。红色歌谣在特定的环境下,用特定的词句,宣传政策、讴歌胜利、赞美新生事物、激发民众的理想信念,产生化解不良情绪的效果。例如:在井冈山斗争时期,毛泽东指示红军每到一处,必须组织专门人员教群众唱革命歌曲、解释其中蕴意,借以传播革命火种,释放因特殊情境产生的消极情绪,许多红色歌谣,如《三湾红井谣》《四方英雄会井冈》《会师桥》《唱个歌子上井冈》《镰刀红旗满山冈》《红旗满山冈》《打五斗江》《打新城》《二打永新胜利歌》《七溪岭赞歌》《土地回老家》等等,这些歌谣,或者喜悦,或者控诉,或者歌颂,不仅是人民群众喜怒哀乐的表现,同时也缓解了人民群众因为险恶环境而带来的不良情绪,对于鼓动他们积极支持红军的战斗,起到不可低估的作用。
四、结语
习近平主席曾指出,“中国共产党从成立之日起,既是中国先进文化的积极引领者和践行者,又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忠实传承者和弘扬者。”[39]红色歌谣作为中华优秀文化的组成部分,在革命战争年代,曾经为宣传党的路线方针政策、动员组织群众,做出过重要贡献。它是红军表达情绪、喜闻乐见的文艺方式。而从心理学视阈下的情感角度分析,它恰恰在不自觉的思维意识中起到自觉调适人们情感的作用,使人们产生战胜困难、支持革命、坚定信仰、乐观生活的勇气。红色歌谣作者本人不一定意识到其中蕴含的科学理论,但其产生的效果却是符合心理科学之情感理论的。因此,我们更应该珍惜这份中华优秀文化的精神遗产,使其更加发扬光大,万古流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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