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日语学习者及日语母语者学术论文中表达“原因/理由”接续词使用特征对比研究

姚艳玲 赵惟妙

大连外国语大学日本语学院 大 连 116044 中 国

一、引言

前人研究指出日语学习者学术论文里存在逻辑不通、缺乏可读性等诸多问题。而在文章撰写中日语接续表达历来是学习者感到棘手的问题之一，中国日语学习者在这一方面出现的偏误以近义性表达为多（王忻，2010：121）。本文聚焦日语中表达“原因/理由”的接续词，考察中国日语学习者学术论文中此类接续词的使用情况以及与母语者的差异，为日语学习者更好地撰写学术论文提供借鉴与启示。

二、前人研究

前人研究指出相比于日语母语者，学习者作文中顺接型接续词使用频率偏高，呈显著性差异（浅井美惠子，2003；范海翔，2010）。徐衛（2020）认为与作文不同，学习者接续词的多用现象在学术论文中并不多见。栾孟颖 钟勇（2020）认为学习者本科毕业论文比日本期刊论文使用更多接续词，且学习者在论文撰写中存在问题的程度因接续词类型及论文类别而异。市川保子（2015）、黄明侠（2020）等指出学习者易混淆意思和形态相近的接续词，如「それで」「そのため」「そこで」等，且受母语影响及日汉辞典不充分的解释和辨析导致学习者对此类接续词区分使用的意识不高。本文基于对中国日语学习者学术论文语料库以及日语母语者学术论文语料库的分析，考察在学习者与母语者学术论文中表达“原因/理由”接续词的使用分布和使用特征。

三、语料来源

某大学制作的日语专业硕士研究生学位论文语料库收集了2016-2020年日语语言学专业硕士研究生的学位论文141篇，涉及理论语言学、认知语言学、社会语言学、应用语言学、语义学、语用学六个领域，本文从中按比例抽取出62篇学位论文作为学习者学术论文语料库；从cinii、国立国语研究所的学术期刊及学术论文集中收集日语母语者2016-2020年发表的151篇学术论文，作为日语母语者学术论文语料库。学习者语料库总容量为1929720字，母语者语料库总容量为1923609字。本文聚焦表达“原因/理由”的接续词，将前后项含有表述“原因/理由”意思的接续词视为本文的考察对象，系统地在两语料库中检索了这些接续词的所有书写形式，并对检索出来的所有语料逐一进行了人工筛选。

四、结果与考察

1.使用频率的考察

学习者与母语者学术论文中表达“原因/理由”接续词的使用总数分别为739个和816个，卡方检验结果显示，二者差异并不显著（p＞0.05），这说明学习者学术论文中表达“原因/理由”接续词的使用总数量并不显著高于或低于母语者学术论文。而由各接续词的卡方检验结果发现，学习者及母语者在接续词「そのため型」「それで」「そこで」「したがって」「だから」「ゆえに」的使用频率上存在显著性差异(p＜0.05)。学习者学术论文与母语者学术论文在表达“原因/理由”接续词的使用总数上具有相对的一致性，但在其中一部分接续词的使用频率上存在显著性差异。

两语料库中位于前三位的接续词(学习者为「したがって」「そのため」「よって」，母语者为「そのため」「したがって」「そこで」)使用频率总和均远超过所有接续词使用频率总和的一半。日语学习者和日语母语者在撰写学术论文时都倾向于使用一部分表达“原因/理由”的接续词。

2.使用位置的考察

本文根据接续词在学术论文中使用位置的不同，将接续词的使用位置分为“摘要”“正文”“结论”三大类，考察其分布情况，如表1。

表1 学习者及母语者学术论文中表达“原因/理由”接续词使用位置的分布情况

与学习者相比，母语者在“摘要”中接续词「そこで」的使用频率明显高于其他所有接续词，高达总使用频率的一半以上。而在“正文”部分，无论学习者还是母语者其使用频率占比最高的前四位接续词与其在整个学术论文中使用频率的排序一致。在学术论文“结论”部分，学习者语料库中位于前四位的接续词使用频率占比情况与其在整个学术论文中占比情况一致，但母语者学术论文“结论”部分接续词「よって」的占比跃居第二位。

对前四位表达“原因/理由”的接续词进行卡方检验，结果显示在学术论文的“摘要”中，母语者与学习者使用频率上出现非常显著性差异的是接续词「そこで」（p＜0.01)，说明母语者在这一部分使用接续词「そこで」的数量远超过学习者。在学术论文“结论”部分学习者及母语者使用频率最高的前四位接续词之间使用情况并无显著性差异(p＞0.05)，但在论文的“结论”部分学习者更多地使用接续词「したがって」，而母语者对接续词「よって」的使用频率明显增大达到其在整个学术论文中使用频率的两倍多。

3.前后语境特征的考察

市川孝（1978）根据前后语境关系将顺接型接续词分为「順当（理所当然连接型）」「きっかけ（时机连接型）」「结果（结果连接型）」「目的（目的连接型）」四个类型，本文援用市川的分类基于前后语境内容的不同将接续词分为“理所当然连接型”“时机连接型”“结果连接型”。

“理所当然连接型”语境特征为“先因后果”，接续词的后文是基于前文“原因/理由”顺理成章的自然结果，如例（1）。

（1）主節の表す事象がこの構文の意味に関わっているということが捉えられなくなってしまう。したがって、主節の表す事象に着目する寺村（1992）の一般化が有効である。（母语者学术论文语料库）

“时机连接型”语境特征也是“先因后果”，但接续词后文为针对前文“原因/理由”产生的行为。如例（2）后文是基于前文所述“原因/理由”在“本研究”中打算或已经完成了的“行为”。

（2）誤用傾向及び原因に関する研究は少ない。従って、本研究は、誤用の視点から分析する方法で連体修飾節における「Vテイル」と「Vテイタ」に関する習得状況の全体像を検討してみる。（学习者学术论文语料库）

“结果连接型”语境特征是“先果后因”，前文叙述结果后文为其结果的“原因/理由”。如例（3）。

（3）接尾辞が語素としての受容が曖昧で漠然としてはっきりしていないような気がする。なぜなら、接尾辞が自立語ではなく、単独使用はできないのである。（学习者学术论文语料库）

无论学习者还是母语者学术论文中接续词「そのため」「よって」「そこで」「したがって」的前后语境特征均呈现出“理所当然连接型”“时机连接型”两种类型，而接续词「その理由として」「何故なら」的前后语境特征只满足于“结果连接型”。此外，母语者学术论文中「そのために」「そのためには」「ゆえに」的前后语境特征只呈现出“理所当然连接型”，而学习者学术论文中的「そのために」「ゆえに」前后语境呈现出“理所当然连接型”和“时机连接型”两种类型。

本文对“理所当然连接型”和“时机连接型”两种类型的接续词语境特征进行了卡方检验，结果显示「そのため」「よって」在学习者及母语者前后语境的特征上虽有一定差异，但差异并不显著（p＞0.05）。而接续词「そこで」「したがって」二者之间分别存在非常显著性差异（p＜0.01）和极显著性差异（p＜0.001）。在「そこで」的前后语境特征上，母语者比学习者更明显地倾向于“时机连接型”，而在「したがって」的前后语境特征上，母语者学术论文中“理所当然连接型”要显著多于学习者。换言之，母语者使用表达“原因/理由”的接续词「そこで」时，后文比学习者更多的是针对前文原因或理由产生的行为，而使用「したがって」时后文比学习者更多的是基于前文原因或理由顺理成章的自然结果。

五、结语

本文基于日语学习者及日语母语者学术论文语料库，对学习者及母语者学术论文中，表达“原因/理由”接续词的使用状况进行了考察。本文和栾孟颖 钟勇（2020）、徐衛（2020）等不同，在探讨学习者及母语者学术论文中接续词使用分布、使用频率的基础上，也考察了此类接续词在使用位置以及前后语境特征上的异同之处。为更有效地加强学术论文写作指导和日语接续词教学提供了借鉴和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