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冲
有一天半夜,我醒來,下床,恍惚地向卫生间走去,迷离之中我听到门框在我的额头上发出一声钝响。第二天,我在镜子里看到一线淤红的伤口,像蚕豆的种脐,咧在右边眉头的正上方。我的第一反应:好吧,脑袋上破了一个伤口,而不是一个脑洞。
我的确已经很久没有那种所谓脑洞大开的感觉了。这些年来,每一天,每一个客户、编辑,随时随地,都希望我能在他们面前当场翻上几个筋斗,演上几场脑洞大开。久而久之,有些脑洞就变成漏洞,甚至于空洞。有时候我就想:面对如今的世界,我们这些做内容的人除了脑洞,难道就没有其他思考方式了吗?
那天早晨,我站在卫生间里,看着镜中额头上的伤口——今天好像的确就是脑袋空空的一天呢。不过这短暂的脑袋空空的感觉,好像比之前更快乐呢。
画这个故事的过程有一种新鲜感。因为自从初中偶尔画画连环画玩之后,我再也没有接触过这类创作。对我来说,创作无论媒介,只要能提供新的想法和新鲜感就可以去做。源自文本去构建有逻辑性便于理解的故事,亦是一种思维和创作的训练。我认为艺术家局限自己表达的渠道和拒绝新鲜感是很愚蠢的,是作茧自缚。
这个故事本身是关于脑洞和创造力的。我一直相信创造力是所有人在小时候都具备的能力,只是后天的经历和规训使很多人都丧失了想象力。有些艺术家也会没有灵感,并为之痛苦。但幸运的是,我不属于这一类,我属于灵感太多时间不够那类,任何事都可以给我灵感,每天脑子里都在不停勾勒画面、组合句子。画完这组,我只想立刻把赶稿这几天脑子里存着的别的东西画下来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