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肺炎疫情下安徽省援外医疗队交接轮换的实践与思考

杜昌勇 佘林夏子

1963年，中国政府向阿尔及利亚派出第一支援外医疗队。在随后的56年里，中国先后向亚洲、非洲、拉丁美洲、欧洲和大洋洲的71个国家和地区派遣援外医疗队，累计派出医疗队员约2.6万人次，诊治患者2.8亿多人次，有1800余名医疗队员获得受援国首脑颁发的勋章等多种荣誉[1]。

1970年至2011年，安徽省按照原国家卫生部工作部署，承担向南也门派遣医疗队任务。41年间，我省不间断派出20批医疗队1173人次赴也门（南），执行卫生援外任务[2]。2012年，按照原国家卫生部调整部署，安徽省向南苏丹派遣医疗队，同时，不再承担卫生援助也门（南）任务。同年12月25日，我省首批援南苏丹医疗队抵达其首都朱巴执行卫生援外任务。截至2022年9月，安徽省向南苏丹派遣医疗队共10批141人次，每批医疗队在南苏丹卫生部直属朱巴教学医院开展为期一年的卫生援外工作[3]。

本文以安徽省卫生援外办公室（以下简称省卫生援外办）多年援外医疗队派遣工作经验为基础，梳理新冠肺炎疫情下就新老医疗队交接轮换采取的各项保障举措，为疫情下如何做好医疗队交接轮换，推动安徽省卫生援外工作持续向好发展提供一些对策和建议。

1 安徽省援外医疗队交接轮换工作模式

为确保医疗队在外工作无缝衔接，目前安徽省援外医疗队实行压茬交接。医疗队在完成一年期工作任务后，新一批医疗队抵达南苏丹，与老队在南苏丹进行3~7天现场交接，在确保所有交接工作完成后老队启程回国。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全球暴发以来，援南苏丹医疗队已完成3次涉及90名医疗队员的交接轮换。

2 医疗队顺利交接轮换的重要意义

2.1 卫生援外工作持续推进的前提 多年的实践证明了向发展中国家和不发达国家派遣援外医疗队是一种投资小、收益快、影响力大的对外援助方式[4]。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在全球暴发，援外医疗队在开展常规医疗援助任务的同时，还承担指导当地疫情防控和协助使馆做好“稳在当地、稳住人心”工作及疫苗接种等任务。中国医疗队在全球医疗和抗疫战场上奋发有为，为落实“一带一路”战略、筑牢“外防输入”防线，构建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作出重要贡献[5]。医疗队是否能够顺利进行交接轮换，直接关系到我国在受援国卫生援助工作是否得到有效接续。

2.2 援外医疗队员心理健康的保障 如新一批医疗队无法如期抵达南苏丹，即意味着本批医疗队将随之延迟在外工作时间。新冠肺炎疫情期间，医疗队员因承受援外工作本身和新冠肺炎疫情造成的双重心理应激，出现心理健康问题的比例显著升高[6]。新冠肺炎疫情初期，作为安徽省援外医疗队管理部门，省卫生援外办曾收到多位队员反馈有不同程度焦虑情绪。因此，确保新老援外医疗队轮换工作顺利进行，也切实关乎到医疗队员的心理健康。

3 新冠肺炎疫情下医疗队顺利交接轮换面临的困境

3.1 国际航班大量减少 新冠肺炎疫情初期，众多国家以保护本国公共卫生安全为由，根据本国法律规章宣布紧急状态并采取了各种防控措施，包括不同程度和不同类型的疫情管控和入境限制等额外措施[7]。2020年3月23日，南苏丹应对新冠肺炎疫情高级别特别工作组第二次会议决定于当日午夜起暂停朱巴国际机场及其他机场国际航班进出港。彼时正在南苏丹的安徽省第七批医疗队原定5月结束任务回国，因此一直执行任务到当年9月，才随我国赴南苏丹、几内亚抗疫医疗专家组乘包机得以返回。随着疫情防控逐渐常态化，中国至南苏丹航线已基本稳定，但由于南苏丹返回国内航线较为紧张，仍然在不同程度上延长了医疗队在南苏丹停留时间。

3.2 中转期间感染新冠风险增加 由于中国与南苏丹之间没有直航航班，医疗队需从其他国家转机，如埃及、埃塞俄比亚、肯尼亚等。以安徽省第九批援南苏丹医疗队从埃及中转回国为例，队员从朱巴出发前，需凭48小时+24小时内双核酸检测阴性结果向我驻南苏丹使馆申请健康码登机。抵达埃及开罗后，需再次进行48小时+24小时内双核酸检测，凭双阴性结果向我驻埃及使馆申请健康码乘坐下一航段飞机回国。从医疗队中转期间的酒店食宿、往返核酸检测到机场来往交通等各方面，都大大增加了队员感染新冠肺炎的风险。

3.3 交接轮换成本大幅增加 疫情下医疗队进行交接轮换，新队在抵达南苏丹后需先进行隔离，隔离结束后再与老队交接。交接完成后老队进行隔离，然后按驻南苏丹大使馆有关要求启程回国。如队员在中转国核酸检测出现阳性无法申请健康码，将被要求返回始发国或停留中转国，待核酸检测转阴后再按相关要求重新启动回国程序。无论是交接前后新老队先后的隔离，还是中转途中染疫后产生的隔离、核酸检测费以及国际机票改签费等，都使得医疗队交接轮换成本较疫情前大幅增加。如果交接轮换工作安排不紧凑不扎实不科学，相应成本还将进一步增加。

4 落实“四个到位”，保障医疗队顺利交接轮换

为切实保障疫情期间援南苏丹医疗队安全顺利交接轮换，安徽省卫生援外办从工作实践中不断总结经验教训，摸索出一套日趋完善的“四个到位”新老医疗队交接轮换保障体系，贯穿医疗队组队选拔、行前培训、集中出发、境外执行任务和期满回国等全过程。三年来，安徽省援南苏丹医疗队已按时高效完成了三次轮换，效果较好。

4.1 宣传教育到位 在对医疗队预备队员进行现场考核时，省卫生援外办面对面详细介绍南苏丹国情概况、当地医疗条件、以及当前新冠肺炎疫情形势等，对医疗队目前在南工作开展情况以及面临的问题等也充分说明。尤其是疫情下医疗队轮换时已经遇到的困难，如因回国机票紧张导致在外工作时间延长、中转地二次隔离核酸检测导致感染风险增加等，不隐瞒，不回避。积极引导预备队员科学理性对待，结合自身情况权衡利弊，以充分的思想准备加入援外医疗队行列。同时，在考核现场准备《中国援南苏丹医疗队队刊》以供阅读，预备队员可通过队刊中刊登的关于医疗队工作开展、队内生活点滴、南苏丹风土人情等文章，了解个人关切的相关信息，加深对卫生援外工作了解。在每季度召开的医疗队工作视频推进会上，省卫生援外办将国内最新的新冠疫情防控政策向在南苏丹执行任务的援外队员进行宣传，要求队员紧绷疫情防控之弦，时刻保持防范戒备之心，全力全程做好疫情防控各项工作。

4.2 学习培训到位 按照国家卫生健康委要求，医疗队赴外执行卫生援外任务前需接受为期约6个月的出国前培训。为提高医疗队员对南苏丹常见传染病尤其是新冠肺炎防治能力，通过专题讲座和实操培训相结合的方式，为医疗队员提供相关知识和技术储备。一是邀请老医疗队员、感染病科专家开展南苏丹常见传染病防治知识讲座，结合自身医疗队经验和大量研究数据，就工作中常见且典型的疟疾、伤寒、痢疾、埃博拉、霍乱等传染病进行系统介绍，并提供比较完整的预防、诊断以及治疗方法。二是为了提高队员们的综合专业能力，补短板、强弱项，委托省级医院开展业务轮岗培训。业务轮岗培训为期1个月，队员根据本专业在南实际工作情况确定轮岗范围，由医院综合考虑安排详细培训日程。三是开展新冠肺炎防治专项培训，内容涵盖新冠肺炎防治的基本知识、基本理论、基本技能，通过新冠肺炎定点救治医院专家面对面传授及实际操作，确保所有队员了解新冠传染病相关知识，熟练掌握洗手、戴口罩、穿脱防护服等个人防护技术和物品环境消杀操作正确技能，临床医护人员能够具备新冠防控救治能力，能够独立开展或在指导下开展新冠防控和新冠患者的救治工作。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刚暴发不久，第八批医疗队除接受新冠肺炎防治专项培训外，还在各自派出单位接受再培训。

4.3 方案执行到位 针对新老医疗队交接轮换前准备、具体交接内容及流程、新队赴南及老队回国途中等各方面，由省卫生援外办牵头，联合新老医疗队，制定了系列工作方案，并坚决贯彻落实到位。一是系统梳理医疗队交接轮换工作流程，国内培训期间即召开新老医疗队线上视频会，通过线上“一对一”、“点对点”联系，督促在南医疗队依据当地现行疫情防控政策，确定具体交接时间、内容及流程。二是制定新老医疗队轮换方案报我驻南苏丹大使馆备案，包括新老队出、回国航线选择、新队行前准备、老队回国前准备、交接工作安排等方面。通过方案将交接工作做全、做深、做细，确保新队顺利到岗，老队安全回国。三是指导新老医疗队制定队内疫情防控方案，进一步落实疫情防控责任，细化疫情防控措施，严明疫情防控纪律。四是针对新老医疗队交接轮换中可能碰到的染疫风险，联合医疗队制定《新老医疗队途中疫情防控方案》和《援外医疗队回国疫情防控应急方案》。通过对预案的不断修订完善，确保医疗队在途中遇到突发事件时能够及时响应，最大幅度降低事件危害程度。

4.4 人文关怀到位 医疗队员即将远离祖国和亲人，独自在外开展为期一年的卫生援外工作，生理和心理上都面临着巨大挑战。省卫生援外办通过不同途径，采取多种举措落实对医疗队员的人文关怀。一是开展心理健康专题讲座，邀请心理学专家重点讲解强迫、焦虑、抑郁、妄想等常见心理问题，并传授队员们自我调节、加强沟通、情绪转移、顺其自然、音乐放松等有效预防手段。通过讲座有效提升队员们即将面对的工作和生活环境改变所具备的心理调节能力。二是联合队员各派出单位，及时了解队员家庭情况，家庭成员遇到困难时全力予以解决。重大节日前组织慰问队员家属，确保队员无后顾之忧在前方安心工作。三是每年度召开一次援外医疗队工作座谈会，邀请派员单位和老医疗队员代表参会。会上就如何进一步推进卫生援外工作、切实保障援外医疗队员权益等征求意见，汇总并落实整改措施。四是成立安徽省援南苏丹医疗队安防工作专家组，涵盖海外风险防范及驻地安全、消防安全、交通出行、重大传染病防控等领域专家。专家组将为医疗队开展相关技术指导和专项培训等，全方位保障队员海外生命安全。五是组建安徽省援外医疗队新冠肺炎医疗救治专家组，及时通过远程视频方式对医疗队进行新冠肺炎相关知识培训、技术指导和远程会诊等。2022年3月，援南苏丹医疗队1名队员患不明原因肺炎时，省卫生援外办秉承“不计成本、不惜代价”原则予以全力救治，通过救治专家组第一时间会诊，排除新冠肺炎诊断，并拿出治疗方案，患病队员最终得以痊愈。

综上所述，新冠肺炎疫情下如何确保援外医疗队顺利交接轮换，国内援外医疗队主管部门实施各项保障措施是关键，对节约有限医疗资源有一定深远意义[8]。新冠疫情还在继续，援外医疗队交接轮换工作会面临不断出现的新问题新困难，依然任重道远。安徽省卫生援外办将创新工作思路，适时调整医疗队轮换举措，不断推进卫生援外事业持续向好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