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济全球化背景下,国际垂直专业化分工和外包贸易发展实现了贸易一体化和生产非一体化的全球价值链利益分工模式。一方面,全球价值链嵌入促进效应为我国经济带来三十多年的飞速增长。进出口贸易额从1978年的206.4亿美元提高到2019年的46224.2亿美元,年均增长率达14%,加工贸易占据半壁江山的中国一跃成为世界第一大出口国。另一方面,发达国家借此向中国输入先进生产设备和高质量关键零部件,导致我国本土企业产生外生技术依赖,遭遇价值链嵌入俘获效应,陷入“低端锁定”困局。如何最大程度地发挥全球价值链促进效应、避免坠于俘获效应陷阱,成为巩固我国价值链参与优势和实现经济高质量增长的关键。鉴于此,本文以出口上游度量化企业在全球价值链的嵌入位置,研究企业全球价值链嵌入位置变动与出口产品质量的关系并进一步分析二者的内在作用机理,明晰我国参与全球价值链的微观作用机制,为制定和实行相关的国际贸易政策提供一定的理论借鉴。
近年来,出口产品质量成为国际贸易研究的热点问题之一。Linder(1961)首次建立产品质量与国际贸易的关系。现有的国内外文献大多从政府行为、对外直接投资、产业集聚和贸易自由化等视角研究出口产品质量升级的影响因素和提升路径,涵盖宏观政策、中观产业、微观企业等不同层面。而基于全球价值链视角探讨出口产品质量问题的文献相对较少,相关研究多数集中在全球价值链嵌入对全要素生产率和技术创新等的影响和作用机理上。综合来看,企业参与全球价值链可通过三种渠道来改善全要素生产率:一是市场效应,企业进入国际市场学习新技术和新产品,实现规模经济;二是中间品进口效应,参与全球价值链企业得以引进更低廉、更多样及更高质量的中间产品;三是竞争效应,激烈的国际市场竞争刺激企业提高效率。然而,也有学者指出发达国家凭借技术和市场规模优势在全球价值链中获得大部分分工和贸易利得,并通过输出先进生产设备和高质量关键零部件压低发展中国家加工贸易企业代工利润、压缩研发资金和时间,导致企业自主研发创新能力减弱,陷入价值链“低端锁定”困局。因此,企业参与全球价值链虽能通过高质量中间品进口和技术溢出外生来提高全要素生产率,但价值链俘获效应内生抑制了企业自主创新能力。
在全球价值链嵌入和出口产品质量的相关研究中,全球价值链嵌入位置涉及两种不同的衡量方式。一种是测算间接替代指标。出口产品包含的技术水平、分离出的国内增加值部分及以发达国家为基准衡量的出口结构均可作为全球价值链嵌入位置的间接替代指标。另一种是依据投入产出表测算上游度指数。2012年,Antras提出上游度指数概念,以衡量行业在产业链中距离最终消费端的距离。在此基础上,学者们从国家和行业层面测算全球价值链嵌入位置并提出适应性的改进方式。章韬等(2016)通过测算价值链要素供给侧上游度和产品需求侧下游度,实证分析表明二者均显著提升出口产品技术复杂度。苏杭等(2016)测算制造业细分行业上游度后发现,我国制造业行业上游度显著降低国际竞争力。高翔等(2019)亦通过测算制造业上游度指数和出口国内增加值率,研究指出上游度较高的一般贸易企业俘获更多的出口增加值份额。沈鸿等(2019)实证分析贸易上游度对企业成本加成的影响,认为企业出口上游度显著提高成本加成。胡奕明等(2018)则指出研发和营销能力偏弱的企业呈现向价值链上游移动的趋势,上游度提高对企业来说是“退却”而非“进击”。因此,企业出口上游度与出口产品质量的关系尚有待验证,以上研究亦为本文实证分析提供了文献支撑。
本文的边际贡献主要在于:首先,区别于现有文献,我们从企业出口上游度视角研究我国制造业企业出口产品质量的提升路径,更明确地考察制造业企业全球价值链嵌入位置与高质量经济发展的关系;其次,在内生性问题上,我们选取企业到最近港口的距离来构建工具变量,运用企业出口上游度滞后一期作为代理变量进行2SLS分析,并控制年份-地区固定效应和年份-行业固定效应,尽可能降低内生性问题对核心结论的影响;最后,关于作用机制的分析,在实证检验全要素生产率和研发效率中介效应的基础上,更深层次检验劳动力投入规模、资本投入规模、中间品投入规模、进口产品质量、进口产品种类和进口产品技术溢出的中介效应。
嵌入理论是社会关系学的重要内容。格兰诺维特(1985)在嵌入理论研究中认为经济行为嵌入于社会结构中,并从“结构性嵌入”和“关系性嵌入”两个视角解构嵌入理论。结构性嵌入和关系性嵌入都以信任机制为根本,帮助个体从整体网络中获取并学习知识。就全球价值链而言,结构性嵌入全球价值链企业受益于“倒逼效应”,刺激价值链参与企业加快技术升级、提高产品质量,以增强贸易竞争力,进而匹配国际市场,逐步由价值网络外围向核心层移动。关系性嵌入全球价值链企业则受益于“机会效应”,通过与价值网络参与国建立联系,获取市场信息、最新知识和技术动向,向价值链网络中心位置攀升。作为后发的发展中国家,我国嵌入全球价值链可通过“倒逼效应”显著提高企业的技术创新倾向,促进我国工业转型升级;也可通过“机会效应”获取市场信息,学习先进技术水平和现代管理模式,掌握最新技术动向,扩大国际市场份额。因此,我国制造业企业参与全球价值链有利于产品技术升级和质量提升。
表4、5为出口上游度对制造业企业出口产品质量作用机制的检验结果。表4的列(1)为基准回归结果,列(2)、(3)分别以企业全要素生产率()和研发效率()作为被解释变量进行回归,结果显示企业全要素生产率对出口上游度的回归系数为正且通过1的显著性水平检验,企业研发效率对出口上游度的回归系数并不显著。列(4)、(5)报告了出口产品质量对企业出口上游度、全要素生产率和研发效率的回归结果,发现出口上游度上升通过提高全要素生产率促进了制造业企业出口产品质量升级。另外,与列(1)的基准回归结果相比较,加入全要素生产率后的企业出口上游度的估计系数下降,初步证实了全要素生产率作为中介变量的存在,而研发效率的中介效应并不显著。
接下来,我们讨论企业出口上游度对出口产品质量的作用机制。借鉴施炳展等(2014)的企业产品质量异质性模型框架,可得出如下的制造业企业出口产品质量表达式:
(1)
其中,′=-(1-)(-1)>0,0<<1,>′,、分别表示边际成本质量弹性和固定成本质量弹性,为出口产品质量,代表企业生产率(刻画企业边际成本异质性),为企业固定成本投入效率(刻画固定成本异质性,如研发效率、广告效率等),、分别表示消费者支出和价格指数,、分别表示可变投入和固定投入的单位价格,表示边际成本质量弹性(取=3)。可见,出口产品质量受企业全要素生产率和研发效率的正向影响。
本文的数据跨度为2000—2006年,主要涉及以下的三套数据库:《中国海关数据库》用于出口产品质量测算;《中国工业企业数据库》提供企业年龄、企业规模等控制变量,借鉴Branet(2012)的匹配处理方法,删除不符合经济计量常识和缺失值的样本;《世界投入产出数据库》用于测算代表全球价值链嵌入位置的行业上游度。首先,借鉴余淼杰等(2016)的两步法,运用企业名称、企业邮编和电话号码两步匹配,取并集后得到《中国海关数据库》与《中国工业企业数据库》的匹配结果。其次,借鉴唐宜红等(2018)的方法,将世界投入产出表的行业代码匹配到国民经济的行业二分位代码和HS六分位产品代码,最终完成三个数据库的整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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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内生性问题。为避免可能存在的内生性问题,参考沈鸿等(2019)的思路和测算方式,从地理位置角度入手,以企业与我国八大港口的最短距离作为出口上游度的工具变量。距离港口较远的企业不占据运输成本优势,因而企业大多选择依靠地区资源优势为其他最终产品市场的企业提供中间品,出口上游度相对就更高。相反地,拥有运输成本优势的企业适宜价格竞争更加激烈、对运输成本更为敏感的最终产品出口市场,因而其出口上游度较低。可见,出口上游度与港口最短距离呈正相关。表2的列(1)为两阶段最小二乘法(2SLS)的估计结果,以到最近港口的距离作为工具变量的出口上游度的回归系数显著为正,Kleibergen-LM、Kleibergen-Wald显示拒绝工具变量识别不足和弱工具变量假设,表明出口上游度与工具变量具有较强的相关性,回归结果可信。列(2)以出口上游度滞后一期作为工具变量进行2SLS回归,发现其估计系数显著为正且绝对值有小幅度下降。列(3)、(4)分别加入年份-地区固定效应、年份-行业固定效应,列(5)同时加入年份-地区固定效应和年份-行业固定效应以降低内生性问题,结果显示出口上游度的回归系数仍显著为正。综上,考虑一系列可能存在的内生性问题后,出口上游度依然显著促进制造业企业出口产品质量提升,从而证实本文的基准回归结论较为稳健。
借鉴已有文献,我们构建如下的计量模型:
传统医疗保健需求服务的评估,主要是通过对老人的行为表现、面部特征、心理特征等综合分析,再经过人为的判断来确定是否需要医疗保健服务。这样的评估方式由于存在获取老年人身体健康数据的实时性不足,更有甚者会因误判或者因老年人的主观感受的误导,从而导致服务链接者给老人链接到不必要的或者是与客观情况相违背的医疗保健服务,给老人造成重大伤害。基于大数据平台的医疗保健服务,在继承传统医疗保健服务优点的同时,借助科技手段弥补传统医疗保健服务的不足,极大提高了医疗保健服务的个性化、精准化、便捷化,使得养老医疗保健服务向更理想化的层面发展。
1.企业全要素生产率。全要素生产率是经济增长的决定性因素。结合全要素生产率的测算方式,为避免OLS估计可能存在的内生性问题及OP估计中作为代理变量的投资数据无法完全响应生产率变化的问题,已有文献大多采用LP半参数估计法来测算企业全要素生产率,涉及的相关计算变量包括工业增加值、中间品投入、从业人员和资本存量。一般地,劳动力、资本和中间品投入规模与企业全要素生产率直接相关。全球价值链嵌入使我国制造业企业面对更大的市场规模,激励其扩大劳动力、资本和中间品投入以获得规模效应。随着价值链嵌入程度的不断加深,企业中间品投入效应更多地表现为进口中间品投入效应。首先,国际分工的原因之一就是产品生产过程在全球市场的资源优化配置。基于要素禀赋的比较优势,进口中间产品与国内产品存在互补性,企业嵌入全球价值链能享有更多的选择权,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中间品投入成本,从而拥有更充足的资金用于生产率提高。其次,中间品进口引致国际技术溢出效应是一国发挥“后发优势”、提高技术水平、促进全要素生产率提高的重要途径。实证结果亦表明,进口中间品显著提高了智利制造业全要素生产率。较之于非进口企业,印度尼西亚进口中间品的企业的生产率提高了11%。进口产品市场带来的成本节约效应和外部竞争压力对我国企业全要素生产率提高起到关键的激励作用,也是制造业企业出口产品质量提高的有效作用机制。基于此,我们提出假说2:在其他条件不变时,企业出口上游度可能通过劳动力、资本和中间品投入规模效应、进口产品质量、进口产品种类及进口产品技术溢出效应来提高全要素生产率,进而促使出口产品质量升级。
(2)
其中,、、分别表示企业、年份和地区,被解释变量为企业出口产品质量,核心解释变量为企业出口上游度,代表企业和行业层面的控制变量,、、分别表示企业、年份和地区的固定效应,为随机扰动项。
1出口产品质量。借鉴施炳展等(2014)的做法,基于海关数据库中产品层面的贸易数据,运用需求推断法测算出口产品质量并进行标准化处理,以实现跨期及横截面比较分析,最终得到如下的企业层面出口产品质量:
高校智慧校园是校园信息化建设的必然趋势。充分了解智慧校园的支撑技术并把握智慧校园的建设目标,有利于高校智慧校园的有效建设。本文论述了高校智慧校园的支撑技术,解析了高校智慧校园的建设目标,以期给我国高校智慧校园建设提供参考,从而能真正在把握技术和建设目标的基础上,做出科学的建设方案和实施对策,构建真正充满智慧的智慧校园,从而提高高校的工作效率、管理效率和决策效率,提高信息利用率和核心竞争力,满足高校教学、科研和管理工作的需要。■
供应链各成员的最优订货量与供应链系统最优订货量相等,且各成员的期望收益与整体供应链系统的期望收益互成仿射函数,即为供应链协调的判别标准[17-18].
(3)
其中,代表年企业的出口产品质量,为企业出口产品,为企业出口产品集合,表示年企业产品的出口额,为年企业产品的质量标准化指数。
2出口上游度。借鉴Antras等(2012)的基于矩阵级数行业上游度测算理论,量化单一行业距离最终产品使用的加权平均距离,从而得到如下的单一行业的上游度指数:
(4)
其中,、、、均代表具体行业,为行业的上游度指数且≧1,为行业总产出,表示最终使用产出,为直接消耗系数,表示行业生产一单位产品使用的行业的产值。上游度指数表示行业在生产链中的相对位置,其数值越大,行业越处于生产链相对上游的位置。进一步地,利用企业-产品-年份层面的出口数据测算企业出口上游度,其计算公式为:
高校基层行政管理人员在长期的重复繁杂工作中容易产生身体疲惫,这样会使他们感觉犹如身处牢笼一般的封闭,短期内找不到倾诉的人,长此以往就失去了找人倾诉的欲望。
1.1.2 主要仪器 高压蒸汽灭菌锅(上海东亚容器01J2003-04)、超低温冰箱(SANYO MDF-392)、冰箱 (Hair208K /ANCINA)、制 冰 机 (SCOTSMAN DA24845-3)、PCR 扩增仪(德国 Eppendorf 5331);高速低温离心机(德国Eppendorf 5417R)、电泳仪(北京六一DYY-4C)、涡旋振荡器(美国 Scientific Industries Vortex-Genie 2)、电子天平(赛多利斯Secura®)、凝胶成像系仪器(美国伯乐 Gel Doc 200)、超微量紫外可见分光光度计(北京普析TU-1810)。
(5)
其中,表示年企业的上游度,为年企业在行业的出口额,表示年企业的总出口额。
这道题通过孟子和苏格拉底的法制观念切入,要求学生分析二者法制观念的不同,并且分析其各自的背景和历史价值,目的在于让学生明白:不同的政治经济文化背景决定了孟子和苏格拉底法制观念的不同,简言之:二者植根于不同的土壤。孟子强调“人伦至上”,而苏格拉底突出“法律至上”,二者都对中国和西方的法制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是人类思想史上的宝贵遗产,对今天我国的法制观念也具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3控制变量。(1)企业规模(),采用企业固定资产净值年平均余额并取自然对数。(2)企业年龄(),采用企业所处年份与企业开业年份的差值加1后取自然对数。(3)政府补贴(),以企业的政府补贴额度与企业销售额的比值表示。(4)企业融资约束(),选取是否有利息支出虚拟变量来控制融资约束。(5)赫芬达尔指数(),表示某层面的市场竞争程度,在四位码行业的基础上计算,采用行业内企业出口份额比值的平方和。
风影他们在东泉岭承包了数十亩荒山,种植高山野茶,还养殖鸡鸭牛羊。风影有一种稍纵即逝的、无可名状的、不能用任何语言来表达的感觉,他已经无意去追寻虚无缥缈的梦幻与禅境,在时间的流程中,慢慢地在他的心底里沉淀下来,凝成一个化不开的内核,红尘也许就是这个内核的外形。
表1汇报了制造业企业出口上游度与出口产品质量的基准回归结果。列(1)仅考虑核心解释变量,列(2)控制年份固定变量并聚类到企业,结果显示出口上游度的回归系数为正且通过1%的显著性水平检验,表明制造业企业出口上游度的提升有助于促进出口产品质量升级。列(3)加入一系列企业层面的控制变量和行业层面的赫芬达尔指数,出口上游度的回归结果依然显著为正,回归系数的绝对值小幅度下降,显著性水平没有发生变化,表明在控制众多变量后,出口上游度对制造业企业出口产品质量的影响仍具有显著的正向作用。出口上游度较高的企业,其具有较高的生产率和资产密集度,而生产率是提升出口产品质量的重要因素。因此,表1得出的出口上游度与企业出口产品质量的正相关结论符合已有理论的预期,从而验证了假说1。
2.企业研发效率。基于要素禀赋比较优势的国际分工和产品内分工将世界各国囊括于全球产业链条之中,而立足于要素禀赋比较优势的专业化分工使一国专注于发挥优势,出口产品结构亦集中在少数具有比较优势的产品上,产品内分工深化促使一国在全球生产网络中选择具有比较优势的生产环节。改革开放初期,我国凭借成本和资源的比较优势参与国际分工,以低附加值的劳动密集型产业嵌入全球价值链,通过学习效应获得技术升级,对国外的技术依赖性不断增强。因此,全球价值链嵌入虽能提高产业集群的模仿创新能力,实现企业延续性和渐进性的生产效率“溢价”,但通常表现为生产工艺流程和组织管理模式等非创新因素作用,对产业集群的自主创新能力则具有抑制效应。王玉燕等(2014)实证分析指出我国企业嵌入全球价值链与研发创新呈倒U型关系,同时具有推动和抑制作用。结合现实情况,研发需花费大量成本且周期较长,无法在短时间内投入市场。为短期内提高利润,企业资金大多应用于扩大劳动力、高质量中间品和资本投入规模,致使企业发展的外生动力显著,自主研发的内生动力不足。基于以上论述,我们提出假说3:在其他条件不变时,企业研发效率作为中介机制的效应可能并不显著,出口上游度促进制造业企业出口产品质量升级的内生动力不足。
2.改变变量的测度方法。为避免核心变量可能存在的测量误差问题,我们借鉴Yu(2015)的方法,以企业前一期(_)和首次(_)进入样本期的产品出口额作为权重,重新测算企业出口上游度并进行回归。另外,借鉴Auer等(2008)、Manova等(2012)的方法,利用单位价值法重新测算出口产品质量:一是采用产品价格减去平均价格的差与价格标准差的比值(_);二是采用产品价格与平均价格的比值并取自然对数(_)。表3的回归结果显示,解释变量和被解释变量测算方式的变化并没有影响出口上游度对制造业企业出口产品质量的显著促进作用,进一步验证了本文核心结论的稳健性。
综合上文分析,出口上游度显著促进制造业企业出口产品质量升级,那么出口上游度的影响路径如何?下文通过实证检验做出回答。
进一步地,相比于下游行业,上游行业的固定资产规模更大,企业若想存活就面临更高的临界生产率。而随着市场竞争,中低生产率企业持续退出,上游行业的平均利润率和生产率也将更高。生产率提升显著提高了出口产品质量。利润率的提高亦将产生激励效应,促使企业扩大劳动力规模和出口规模,从而获得收入效应,推动出口产品质量升级。综上并结合图1,我们提出假说1:在其他条件不变时,企业出口上游度越高,出口产品质量就越高。
进一步地,结合前文的理论机制分析,我们细化全要素生产率的增长因素,引入劳动力投入规模()、资本投入规模()、中间品投入规模()、进口产品技术溢出()、进口产品种类()和进口产品质量()六个中介变量,再度研究企业出口上游度的作用机理。表5的列(1)—(6)分别以上述的各中介变量为被解释变量,结果显示出口上游度的估计系数均为正且都通过1的显著性水平检验,表明企业出口上游度提高促使企业扩大资本、劳动力和中间品投入规模,且有利于增强进口产品技术溢出,增加进口产品种类,提高进口产品质量。列(7)为制造业企业全要素生产率对六个中介变量和出口上游度的回归,除资本投入规模的估计系数为负外,其余中介变量和出口上游度的回归系数均显著为正。资本投入规模显著为负的原因可能在于:全球价值链嵌入程度加深使企业获得更大的市场规模,从而激励企业扩大资本投入以提升自身生产能力。然而,较强的生产能力意味着较复杂的生产过程,我国制造业企业受限于自身较低的技术水平和自主研发能力,资本大多投入到简单生产环节,陷入低端生产的恶性循环,不利于全要素生产率的提高。列(8)进一步将六个中介变量、全要素生产率引入基准回归模型中,除资本投入规模不显著外,其余中介变量、全要素生产率与出口上游度的回归系数均显著为正且明显下降,表明出口上游度的提高促使企业扩大劳动力和中间品投入规模、增强进口产品技术溢出、增加进口产品种类、提高进口产品质量,进而提升企业全要素生产率,最终实现出口产品质量升级。综上所述,我国制造业企业嵌入全球价值链更多地通过外生动力促进出口产品质量升级,企业内生自主研发的动力不足。
张敏,傅长松,王金芳,等.光程倍增光纤陀螺偏振误差相关抵消的研究[J].光子学报,2018,47(12):1206004
1加工贸易影响和自选择效应。为进一步考察不同贸易方式对出口上游度与企业出口产品质量关系的影响,我们借鉴唐宜红等(2018)的做法,将企业分为加工贸易企业和一般贸易企业,引入加工贸易企业虚拟变量()、出口上游度与加工贸易企业的交互项(_)。表6的列(1)显示,交互项的系数显著为负,表明出口上游度对加工贸易企业出口产品质量的提升作用更小(相比于一般贸易企业)。加工贸易“两头在外”的特性使之天然具有更高的出口上游度水平。作为发展中国家,我国加工贸易企业在全球价值链中处于劣势地位,主要凭借劳动力的成本优势生产低附加值产品,出口产品质量的水平相对较低。而一般贸易企业可从事内销和出口两种贸易方式,通过国内、国外双向市场联动,更有可能实现资源优化配置和产品质量升级,这也验证了我国“双循环”新发展格局战略的科学性。
同时,t检验结果显示,加工贸易企业出口产品质量均值低于一般贸易企业,其原因可能是生产率低、规模较小等企业的自我选择行为,因而企业对加工贸易方式的选择存在内生性问题,这可能影响了列(1)估计结果的准确性。对此,借鉴沈鸿等(2019)的处理方法,为企业加工贸易方式的选择设计Heckman两步估计模型。具体做法为:第一步构建Probit贸易方式选择模型,估算得出逆米尔斯比率();第二步将引入原模型再次进行回归(实证结果如表6所示)。由列(2)可知,出口上游度对企业加工贸易方式的选择具有正向作用。随后再将估计的逆米尔斯比率引入原模型(如列(3)所示),出口上游度与加工贸易企业的交互项依然为负且系数显著,表明加工贸易存在自选择的内生性问题。在控制这一偏误后,加工贸易仍显著抑制出口上游度对企业出口产品质量的正向作用。
2企业所有制。依据Guariglia等(2011)的处理方式,以企业各类别资本占实收资本的比例为标准,我们将企业分为外资企业和本土企业,并以本土企业为基准引入外资企业虚拟变量()、出口上游度与外资企业的交互项(_)。表6的列(4)显示,交互项的回归系数显著为负,表明出口上游度对外资企业出口产品质量的促进作用更小(相比于本土企业)。外资企业背靠母国技术,本身具有较高的产品质量,同时通过技术转移获得进一步提升,出口上游度提高对外资企业的激励作用有限。
“精神富有”是一个理论问题,更是一个实践问题。省十三次党代会将现代化浙江定位为“物质富裕、精神富有”之后,绍兴也迅速做出呼应,并赋予“精神富有”以绍兴内涵加以传播和实践。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本文试从实践的层面,将精神形态特征明显的文艺创新置于“精神富有”的视域之中,开展若干问题的调查与思考。
行业技术水平差异可能使出口上游度对出口产品质量的促进作用具有异质性。借鉴既有做法,我们将行业在世界投入产出表层面划分为高技术和中低技术,引入中低技术虚拟变量()、出口上游度与中低技术的交互项(_)。表6的列(5)显示,交互项的系数显著为负,表明出口上游度对中低技术行业出口产品质量的促进作用更小(相比于高技术行业)。Cohen等(1989)认为技术溢出效应与东道国企业生产率及技术水平相关,差距较大就只能接触较低技术,我国制造业企业高技术行业出口上游度提高更能提升技术效率,促进出口产品质量升级。
借鉴邵朝对等(2016)的做法,依据经济实力的不同,我们将企业分为东部地区企业和中西部地区企业,引入东部地区企业虚拟变量()、出口上游度与东部地区企业的交互项(_)。表6的列(6)显示,出口上游度的系数显著为正,交互项的系数显著为负,表示出口上游度对东部地区企业出口产品质量的促进作用更小(相比于中西部地区企业)。东部属于我国经济较发达地区,比较优势产业大多为技术密集型、资本密集型等制造业及新型服务业,企业出口上游度提高带来的劳动力、中间品和资本投入规模的扩大已不能满足东部地区产业发展需求,自主研发创新成为东部地区产业升级的主要途径。
在探索国内市场深度和广度的同时,聚焦国际市场研究全球价值链嵌入与企业出口产品质量升级的关系是我国走出贸易困境、实现新一轮经济增长的重中之重。本文的实证研究结果表明,出口上游度提高显著促进了制造业企业出口产品质量升级,采用企业到最近港口的距离作为工具变量并控制一系列变量以降低内生性问题后,回归结果依然稳健;作用机制检验结果显示,出口上游度提高通过企业劳动力和中间品投入规模效应、进口产品质量、进口产品种类及进口产品技术溢出效应来提高全要素生产率,促进制造业企业出口产品质量升级,而企业技术研发效率的内生动力中介效应并不显著。进一步分析表明,相比较而言,出口上游度提升对一般贸易企业、本土企业、高技术行业企业及中西部地区企业的出口产品质量提升作用更大。
综合上述的实证研究结果,本文提出以下的政策建议。首先,鼓励企业参与全球价值链,同时脱离加工组装环节,向上游相对更为精细的生产环节移动。我国国际贸易的发展离不开全球价值链,“闭关锁国,闷头发展”在现代贸易中并不可取。在注重国内市场开发的同时,应以更积极的姿态进一步扩大开放水平,融入国际市场。出口上游度提高对我国制造业企业出口产品质量升级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应鼓励制造业企业提高产品多样化水平,由低端的加工组装环节向上游移动,深入全球价值链开展国际交流与合作。其次,引导制造业企业提高自主研发能力。企业出口产品质量提升路径决定了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科学性和可持续性。出口上游度提高企业全要素生产率,实现企业出口产品质量升级,却并没有带动自身技术效率和研发效率提升,这无疑成为我国未来国际贸易发展的隐患。因此,政府在鼓励企业参与国际贸易的同时应加大自主研发补贴投入,引导企业实行内生增长模式,实现企业出口产品质量的技术性提升。最后,在出口上游度视角下,制造业企业出口产品质量升级具有企业、行业和地区层面的异质性,中央和地方政府应着重于企业贸易方式、行业技术水平和地区经济发展状况的差异性,调整企业参与全球价值链方式并制定适应性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