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医科背景下地方综合性院校医学专业发展瓶颈及突破

2022-04-04 14:58叶建中丁文文
荆楚理工学院学报 2022年5期
关键词:医科医学教育医学

夏 鸿,叶建中,丁文文

(荆楚理工学院 医学院,湖北 荆门 448000)

当前,综合性院校新成立医学院数量日渐增加,扩大现代医学教育功能和培养医学人才成为我国高等教育发展的一个重要阶段性特征。从目前国际惯例来看,耶鲁大学、哈佛大学、牛津大学等诸多世界知名一流大学都有实力强劲的医学院。现代医学教育已不再是传统医科院校的人才培养专属“领地”[1]。荆楚理工学院医学院有着60余年的医学教育办学历史,学校一直以立足地方、服务地方、顺应医学变化为办学宗旨,特别是在2018年教育部启动新医科建设以来,校领导站在一个宏观的战略高度,对医学教育发展进行深入的思考。新医科建设工程对医学教育的重新定位和全面提升又拉开了序幕,医学教育踏上了新征程[2-3]。

一、新医科建设的必要性

党的十九大以来,党中央将加快推进维护人民健康建设体系提升到全新的历史高度。而高校医学教育事业关系着医疗健康和育人两大民生工程,为人民群众提供全生命周期的卫生与健康服务保驾护航。习近平总书记提出:“人民至上、生命至上”,强调没有全民健康,就没有全面小康,强调要把人民健康放在优先发展的战略地位[4]。

(一)布局健康中国战略的需要

中共中央国务院2016年10月启动的《“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强调,健康是促进人的全面发展的必然要求,是经济社会稳步发展的基础条件,是国家富强、民族振兴的重要标志,也是全国各族人民的共同愿望与追求[5]。步入21世纪后,医学教育从经验医学发展到生物医学时代,随着人工智能、大数据等高科技的发展,医学教育需尽快适应新医科提出的新要求。同时,主动对接并服务国家颁布实施的健康中国重大战略是高校新医科建设的出发点[6]。

(二)适应科技革命的需要

伴随全球新一轮科技革命的号角吹响,生命科学的重大进展,大数据的应用以及高分辨率的影像学诊断技术更新、医药新材料等迅速发展将会对医学领域带来深刻影响,医疗卫生服务人员需适应新时代科技知识和相关技能发展的要求。另外,不断发展崛起的国际化、信息化的知识学习平台,促使教与学的方式呈现多样化,创新发展已成为当前医学教育改革的重要生命线。

(三)医学教育自身发展的需要

进入新时代,伴随着全球化进程不断提速,输入性和新发现高传染性疾病不时涌现,以及我国人民群众疾病谱和健康问题发生变化,这预示着,我国卫生健康事业的改革任重而道远,医学教育的发展仍面临着诸多挑战。医学人才培养也需从以治病为中心逐渐向以人民健康为中心的转变,医学不能简单地认为就是临床医学,仅靠临床医师人才队伍,已经无法很好解决生命科学领域重大科学问题和应对突发重大疾病防控挑战,需要医学相关专业多学科协调并进,这也是传统医学自身发展改革的内在新诉求。结合国务院办公厅2017年印发的《关于深化医教协同进一步推进医学教育改革与发展的意见》,强调以“5+3”模式(五年医学院校教育加上三年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为主体的临床医学人才培养体系基本建立的同时,也进一步明确将“公共卫生、预防医学、药学、护理、康复、医学技术等人才培养协调发展”作为医学教育改革发展的重要目标之一[7]。因此,适应新医科发展方向,必须改变传统医学“重临床,轻基础,轻预防”等现状,构建医学未来整体发展的“大医学.大健康”局面。

二、地方综合性院校新医科建设的发展瓶颈

(一)医学教育培养模式与高质量人才输出难以实现的矛盾

1.医学培养模式落后行业需求

新医科背景下,医学教育的人才培养模式将从 “以治疗为主”转变为 “以全周期生命健康为主”,着重培养能够应对重大疾病防控挑战和解决健康领域科学问题的创新型人才。我国自2012年开始探索实施的“5+3”模式逐步被医学教育认可,但也存在一些亟待解决的问题。一是不同学制共存、相同学制授予不同学位的复杂现象。二是在培养目标设置过程中,过于强调学科导向,在课程设置时,局限在学科框架之内,总体上呈现重“治”轻“防”。陈国强院士指出:“目前医学教育培养体系中,专科化人才占据主导地位,而全科医学人才及多脏器、复杂疾病处置的医学人才相对缺乏,使得医疗服务在应对重大疾病威胁以及公共卫生突发灾难 (全球高风险级别流行病等其他高传染性疾病)上显得心余力绌。”[8]三是在培养过程当中,依旧延续传统模式,以满堂灌、填鸭式教学为主。学生成绩评价方式普遍采取单一的纸笔考试为主,偏重知识的死记硬背,缺乏临床技能的考核,导致学生的学习更多关注现有知识结论,而对其来源与应用以及自主获取知识能力兴趣不足。医学生岗位胜任力培养与行业快速发展需求有一定程度的脱节。

2.生源素质不高的影响

伴随着高等教育规模的不断扩张,入学的标准的下滑,生源综合素质普遍下降,来自不同学习基础的学生与原有医学院校课程体系和内容的要求之间会导致不匹配现象。部分地方院校为了适应医学专业转变到大众教育,开始实施学分制改革、教师聘用制改革等一系列措施。在这些改革过程中,也发现不少矛盾和问题。例如,在学分制实施过程中,因专任教师数量不够、教学质量不高而无法设计出足够的选修课来满足学生选课的需求。此外,由于生源素质不高的影响,同样的教师在这些学校付出同等的努力,却达不到在其他院校的教学效果,教学质量与其本身要求存在着一定的差距。

(二)师资科研水平与创新发展能力之间的矛盾

1.人才汇聚乏力

梅贻琦在清华大学任校长所讲:“所谓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9]。 他深刻地阐述了高校教学当中师资水平的重要性,同时他指出:大学教育应有2种目的,“一是研究学术,二是造就人才”。一是地方院校很多处于经济条件欠发达的城市,经费不足,地缘位置欠佳,难以提供与重点大学相媲美的物质生活条件。二是缺乏学术大师的引领,“火车跑得快,全凭车头带”,医学学科没有一定造诣的大师作为“领头羊”,难以带出高水平的学术团队,没有学术团队的支撑,综合实力无法提升,最终不可能吸引更多的高端人才汇聚。

2.科研水平较低

科研工作是地方院校服务区域经济发展的重要内容,学科建设是科研工作的基础,优秀的学科能为科研提供一流的平台,是一所高校无形资产,在凝聚优秀人才的加入和优质生源的报考方面都有着极大促进作用[10],反过来不重视科研工作高校学术声誉与社会声望都会受到不利的影响。地方院校医学科研工作不突出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其一,国家在教育政策上对部属院校以及重点院校有一定的倾斜,地方院校在很多项目的竞争上处于劣势,导致高校之间出现了“马太效应”。其二,部分地方综合性院校,建设急功近利,不顾医学学科发展规律,生命科学的创新需要较长时间积累与传承,不注重医学学科平台建设,进一步恶化了师资水平向良性结果发展。其三,不同程度的用人及激励措施不当,大部分的奖励政策偏向于单纯教学或管理层,让真正埋头做科研,建学科平台的教师信心受到巨大冲击,导致医学科研成绩不突出。

(三)办学经费收入低与办学成本支出高之间的矛盾

1.财政投入不足

我国公办高校收入来源主要是政府拨款,少部分来自学生学费收入、社会捐赠、附属单位上缴、经营收入等,地方院校无论是政府拨款,还是办学规模及其他收入都与重点大学无法相比,加之有些地方政府在生均拨款上没按医理文三者比例1:0.839:0.747来下拨经费,直接一刀切,生均经费都是一样。然而,医学教育人财物投入大,生均办学成本高。所以,其投入和成本的矛盾显而易见。

2.收费标准低

目前各类部属院校和重点大学医学院校临床医学专业的收费标准为:4 800元/生/年到5 760元/生/年不等。同属医学类专业,地方院校医学类每生比部属医学院校少收学费800元或1 760元[11]。

3.“造血”功能弱

地方本科院校办学经费来源单一。与部属重点大学相比,地方院校研发团队较差,科研水平不高,成果转化不足,人脉关系不广,再加上社会影响力弱,无论是科研经费还是经营收入,创收能力都是无与伦比的。

4.实践教学耗材消耗大,专用设备多

按教育部医学专业认证要求实验课与理论课的比例不低于0.8:1,医学类基础实验课程离不开实验动物的消耗,包括大小鼠、家兔、豚鼠、青蛙、猪皮等,同时每年还有部分人体标本的损耗。近年来随着物价上涨,实验动物价格也成直线上涨,以家兔为例2019年合同采购价为65元/只,2021年家兔合同采购价格94.5元/只。在实验教学过程中还需配备医学教学专用仪器设备,这些仪器设备通用性差、单价高,日常运行维护成本大。而这些都是医学生漫长的培养过程中必不可少的人力、物力和财力投入成本[12]。

5.实习见习代价高

地方高校其他专业,上级部门对实习单位并没有严格要求,可由学生自主联系实习单位,实习时长一般为半年左右,而国家对医学生实习单位资质有严格要求。医学生实习见习是临床技能深化和熟练的必经之路,必须通过在实习医院“真刀实枪”的锤炼,才会成长为合格的医务工作者。然而,医学院需要承担对应的见习实习医院和带教医生带教费,学校派出的巡查小组的交通等杂费,这一特殊性显然不同于其他专业的学生。无论从时间成本和还是经费投入的角度来看,医学类学生的实习见习成本相较于其他专业学生是不可比拟的。

(四)医学教育组织之间协同矛盾

“早临床、多临床、反复临床”是21世纪世界高等医学教育改革的主流趋势[12],医学教育离不开临床实践基地的相互配合。虽然医学院校一般都有自己管辖的直属附属医院,但随着招生规模的不断扩大,直属附院越来越满足不了庞大实训、实习队伍的需求。在附属医院的管理上缺乏有效的契约约束,教学、科研、医疗三者的关系没有从根本上理顺,无法凸显附属医院办学主体地位。

三、地方综合性院校新医科建设的解决路径

(一)寻求政府支持

实践证明,医学教育在发展过程当中,政府部门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卫健委医师资格考试委员会颁布的《2019年版执业医师资格考试大纲》中强调,要将传统学科知识考试转化向岗位胜任能力的考察[14]。吁请教育部、国家卫健委及相关政府部门加强政策协同,对新医科建设给予政策倾斜,在资金投入、人才培养、科研项目等相关方面给予重点支持,一是通过立法,把对医学专业的政策支持落到实处,并增加有效的监督机制。二是加大对医学专业认证、审核评估等有效手段,督促各地方高校落实医学专业的办学标准,培养更多符合社会主义建设要求的医务工作者。

(二)加强医校融合

目前地方院校的财政经费不足的前提下,医学院可以利用自身在科研、教学、人才培养资源上的优势和附属医院实习、实训展开合作。积极谋划医学院和附属医院的深入融合,能够实现双方优质资源互换,合作共赢,从设备、平台、人员等资源上加大对医学专业的投入,有利于高校、医疗机构、企业之间的联动,搭建教学-科研-应用之间的桥梁,有利于培养出综合性、高素质医务人才。

(三)推进学科交叉融合创新

地方综合性院校应以服务地方经济发展需求为主线,根据自身综合性优势,探索构建医工交叉、医理结合和医文融合的大健康学科体系,培育若干个符合地方特色的“医学+X”医学交叉研究机构。提升医疗水平和社会服务是高校教育的重要社会职能之一。医学院通过与交叉学科融合创新建设研发产业链服务型平台,整合校内外科研资源,形成临床与基础理论的双提升,争取在医学“双一流”建设占有一席之地。

目前虽有部分医学院校设立了医学交叉专业(如:医学信息工程,生物医学工程等),开设了医学+X交叉课程,但迄今为止,“新医科”的具体路径缺乏顶层规划和设计,需从医学院的构建、专业的建设和课程的设置等多层面全面规划;同时还需建立与之相配套的支撑体系,促进医学与理工科专业的深度融合,医学院校需积极布局,多方位挖掘综合性院校资源,主动与新技术、新产业相结合;加强医学与人文学科之间的交叉,符合以本为本、立德树人的教育理念,研究表明,人文课程的融入对医学专业人才的医德素养和医患沟通能力的提升具有重要的影响[15]。建立医学与多学科交叉的创新团队,聚焦跨学科、跨领域的科学问题,促进“新医科”科学研究和课程教学,积极探索“医学+X”学科交叉人才培养模式创新。

(四)注重品牌专业打造

品牌和特色专业是一所高校社会地位的综合反映,是其在历史发展进程中跨越时空界限的社会认可度[16]。品牌、特色专业建设是提升学校整体综合竞争力的重要途径,坚持密切联系地方经济社会、助力当地医疗卫生建设,合理定位办学类型、层次、人才培养和服务面向等。形成“人无我有,人有我精,人精我新,人新我特”的品牌和专业特色。

(五)激活用人机制

人才是第一生产力,地方高校应把教师人才队伍建设工作纳入到学校长期的发展规划中。对于已有的人才队伍,建立评价淘汰制度,改变“一评一聘”定终身的用人体制,进一步落实评聘分离,在人才队伍建设过程中建立人才评价退出制度,建立科学的淘汰机制,实行“低职高聘,高职低聘”的做法,激发教职员工形成谋实事、办好事、干成事的良好氛围。在引进人才需围绕“给位子、搭台子、铺路子、压担子”和“不求所有,但求所用”。确定学术带头人,组建团队与发展较好科研院所构建资源共享体系,形成稳定的教育交流和科技合作关系,使高端人才真正做到 “留得住,用得上”。

(六)改革教学模式

医学教育有一定的特殊性,随着病患维权意识不断的增强,以及医患关系的改变,医学学生观摩实习的机会越来越少,伴随着火葬的推行和人权政策的实施进一步加剧了解剖标本的获取难度。标准化病人仿真教学、视频录像观摩、利用虚拟技术沉浸式、交互性的教学在国内外已悄然流行,这些新型的教学手段(模式)既能节约成本,也能进一步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

四、结语

本文从新医科建设的内涵出发,分析当下地方综合性院校医学办学瓶颈和现状,强调新医科建设的必要性和紧迫性。地方院校需根据健康中国的战略需求,结合新医科建设,科学布局专业结构,进一步推动医科与文科、理科、工科等多学科交叉融合,打造具有地方综合性院校特色的“医教协同、产教融合”人才培养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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