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资企业社会资本与本土化发展——以老挝为例

梁双陆，熊彬，2，陈瑛

（1.云南大学 经济学院，云南 昆明 650504；2.昆明理工大学 管理与经济学院，云南 昆明 650093）

2022年1月1日《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正式生效，为中国—东盟命运共同体建设提供了新的动力。老挝作为连接中国与东盟的重要陆路通道，是与中国山水相连的友好邻邦。随着中老命运共同体建设逐渐开花结果，双边投资合作不断加深，中国自2016年起已成为老挝最大投资来源国。2021年12月3日，连接中国昆明和老挝万象的中老铁路全线开通运营，实现了中国“一带一路”倡议与老挝“变陆锁国为陆联国”设想的顺利对接，推动中老经济走廊建设和两国睦邻友好合作关系迈入新台阶。

老挝日益成为中资企业“走出去”的重要目的国。本土化作为一种重要的经营发展战略，是跨国企业主动适应东道国政策要求，基于目标市场经营环境和消费者需求，由当地子公司开展独立生产经营活动以获取最佳利益的过程[1]。虽然中老两国具有相同的社会制度，并且两国的发展道路和理念相近，但海外中资企业在本土化经营的过程中由于对老挝文化缺少了解，对中老经济走廊沿线老挝民众的现实状况有待进一步了解[2]，且它们普遍缺乏与媒体的沟通能力和意愿，不懂得如何开展和维持稳定的公共关系，最终影响投资效率[3]。可见，对老挝社会资本投资不足是制约我国在老挝的中资企业本土化经营的重要因素。

社会资本建立在社会联系之上，是行为主体可以利用并获益的社会资源。而企业在海外东道国开展经常性活动的互动关系中形成的社会网络、规范和信任则构成了海外企业的社会资本。海外中资企业把握社会资本差异，利用广泛的社会关系和纽带降低信息搜集成本，有助于增加自身对东道国的知识积累，克服外来者劣势，实施本土化经营战略。那么，社会资本对我国在老挝投资的海外企业的本土化经营会产生怎样的影响？行业异质性是否存在？本文关注老挝中资企业的本土化进程，充分考量中老社会资本差异，从社会网络视角检验中资企业社会资本与其本土化的关联，同时识别行业异质性对这种关系的作用和影响，以期从理论上丰富跨国企业社会网络与其本土化关联的研究成果，从实践上为中资企业抓住时代机遇，提升在老挝的直接投资效率，优化落实本土化战略提供新的实现路径。

一、文献综述

近年来国内学者更多关注本土化战略的作用，指出随着企业经营所在地政治、经济、文化差异带来的本土化压力的增大，企业间竞争日趋激烈，本土化已经成为跨国公司主动调整战略思维的结果[4]。Bresciani&Ferraris[5]、张喜梅等[6]认为本土化可以降低跨国企业经营和管理风险，提高其市场占有率，缓解文化环境差异，实现全球资源的有效配置。此外，蔡亮提出人力资源本土化是跨国企业本土化战略中的关键一环[7]。更进一步，Li&Wang[8]、陈艳红等[9]学者认为人力资源本土化指海外企业雇佣当地雇员以逐步取代外派雇员，该过程可以降低信息获取成本，减少文化摩擦带来的阻碍，改善与东道国的关系从而提升企业形象。基于此，本文聚焦的本土化是指人力资源本土化。

研究表明，跨国企业本土化经营会受到宏观和微观因素的影响。宏观层面因素主要有东道国政策、文化环境和市场竞争。秦婕提出不同国家的政策制度和法律规定会给跨国企业的正常生产经营活动带来促进或抑制的不同影响[10]。汪群等提出跨国经营活动会面临文化差异的挑战[11]。另外，Porter认为若东道国市场竞争程度很高，则企业需要采取较高的本土化回应程度，提供更好的服务[12]。微观层面主要包括投资企业国籍、管理方式等跨国企业内部自身因素。Thomas&Ward[13]及徐雄彬等[14]的调查研究表明，投资企业国籍与本土化战略间存在一定关联。汪旭晖等[15]和Lee[16]的研究指出跨国企业选择集权或分权的管理方式也对本土化战略的实施有正面或负面的影响。

从已有的经验研究来看，社会网络是衡量企业社会资本的重要指标。边燕杰提出社会资本的存在形式是社会行动者间的关系网络，本质是关系网络所包含的、在行动者之间能够转移的资源，因而其水平主要反映在社会网络水平上[17]。Smart认为海外企业在生产经营过程中会与东道国不同的社会主体发生利益联系，形成各类社会网络，从中获得自身所需信息[18]。具体而言，第一，海外企业与东道国政府的联系和往来可以形成政府网络。崔执树等[19]、Xin&Pearce[20]提出跨国公司构建政府网络可以降低交易费用，加速本土化。第二，周建华、姚海明等学者对企业间关系网络的作用开展了研究，指出企业网络有助于形成利益共同体，降低经营成本和风险[21]，克服与东道国的文化和情感差别，加快本土化进程[22]。第三，部分学者关注到融资网络能够缓解逆向选择和道德风险带来的利益冲突，对海外企业本土化经营进程形成有利影响。邓建平和曾勇认为海外企业与当地银行等金融机构的网络关系是一种可靠的声誉机制，能够为企业获得融资贷款提供一种“隐性担保”[23]。第四，林如鹏、胡钰等学者均指出中国海外企业在跨国经营时普遍忽视了媒体在塑造企业形象方面的作用[24]，导致软实力和硬实力不匹配、美誉度和贡献度不匹配[25]。如何构建媒体网络、讲好中国故事成为中国海外投资企业本土化经营中的一大挑战。因此，本文定义的老挝中资企业在各项经营活动中形成的社会网络涵盖政府网络、企业网络、融资网络和媒体网络四个方面。

综上，现有本土化的研究成果大都集中在内容、动因及影响因素方面，以定性研究为主，对社会资本与本土化关系的研究存在不足，实证研究更少。此外，关于企业社会资本和社会网络的研究缺乏对融资网络和媒体网络的关注。进一步地，已有调研和研究均发现老挝政府职能机构部门行政效率较低，项目审批程序烦琐复杂，增加了企业的时间和资金成本[26]，海外投资者不得不采用非正规支付的寻租行为。基于此，本文使用云南大学海外中国企业与员工调查数据库（OCEES）中在老挝投资的69家中国海外企业调研数据，从政府网络、企业网络、融资网络和媒体网络构建中国海外企业在老挝的社会网络体系，从企业微观视角运用最小二乘回归模型识别社会资本尤其是社会网络和非正规支付对海外企业人力资源本土化水平的影响，探究企业社会网络、非正规支付与人力资源本土化的关系，以期促进我国海外企业更好地融入当地市场，提高直接投资效率。

二、中国对老挝直接投资特征分析

（一）中国对老挝直接投资规模不断扩大

2010—2020年，我国对老挝的直接投资呈现出良好的发展态势，占我国对湄公河流域五国直接投资总存量的比重波动上升，但增速有所波动。2020年中国对老挝直接投资存量首次超过百亿大关，上升至102亿美元，达到历史最高水平（见图1）。这主要得益于在中老经济走廊建设背景下，我国“一带一路”倡议与老挝“变陆锁国为陆联国”设想的有机结合带动了两国的经贸协作进一步加深，投资合作项目增多。

图1 2010—2020年中国对老挝直接投资存量及其占中国对湄公河五国直接投资存量的比重

（二）中国对老挝直接投资主要行业为电力、采矿、服务业、建材和农业

商务部《对外投资合作国别（地区）指南—老挝》（2020年版）数据显示，截至2019年末，中国对老挝的直接投资项目共有862个，重要投资项目涉及经济合作区、铁路、电网、水电站、房地产和通信卫星等多个领域。此外，中国的大型企业主要投资于矿电行业，中型企业主要投资于建材、矿电行业，而小微企业主要投资于建材行业。中小企业已成为中国在老挝直接投资的主力军，占我国对老挝直接投资企业总数接近80%。

总体而言，随着中老铁路的开通运营、中老战略合作伙伴关系的不断深化和老挝投资领域开放政策的逐渐优化，老挝已成为我国对东盟国家进行直接投资的重要目的地。同时，老挝与我国经济互补性强，为达到优化投资结构、提升投资效率的目标，中资企业需要更加主动融入当地市场，抓住中老命运共同体建设机遇，进一步挖掘两国投资发展潜力。

三、作用机理与模型设定

（一）作用机理

上述文献表明，企业的社会网络、非正规支付（即额外隐形交易成本）对其本土化水平均有影响，故本文在阐述变量关系的同时提出相关的研究假设。

1. 企业社会网络和本土化水平。本土化水平越高，表现为企业将其在海外的生产任务、技术研发及管理权限等都逐步转由东道国员工来承担，越能高效地降低企业的生产与交易成本。而海外企业在东道国目标市场经营时为了达到销售目标，会与当地各类社会成员产生紧密的联系，即包含政府、媒体、企业以及融资等在内的社会网络，这种联系越紧密，社会网络的密度越大时，企业获得当地劳动力资源及自然资源的渠道越丰富。因此，海外企业在东道国的社会网络会影响到其获得当地的劳动力资源、自然资源等资源的途径。

基于此，本文提出假设1：中资企业在老挝的社会网络密度越大，其本土化程度越高。

2. 企业非正规支付和本土化水平。由于企业在东道国经营过程中，不可避免地需要与当地的社会网络成员发生联系，尤其在与当地政府的职能部门发生联系时，往往伴随着非正规支付的发生，而企业通过这种联系可以获取需要的信息或者降低交易费用，进而提高其本土化经营程度。如前文所述，老挝国内管理体制完善程度相对较低，法律法规执行力度较弱，企业会采用非正规支付的方式来改善生产经营中的不利地位，提升其本土化水平。

基于此，本文提出假设2：使用非正规支付的中资企业本土化程度较高。

3. 本土化和行业异质性。由于行业之间具有差异性，故中资企业在不同行业的经营中也会出现相应的差异。当中资企业进入东道国投资的初始阶段，都会面临“外来者劣势”的状况，对于工业企业来说，其在当地的竞争力主要来源于产品，故其对技术的要求相对于人力资源而言更高；对于服务业来说，其竞争力则主要来源于文化及服务，故其对企业的人力资源水平要求更高。

基于此，本文提出假设3：不同行业（可分为服务业与工业）中资企业的本土化水平存在异质性。

（二）模型设定

本文的本土化模型中，emploc为被解释变量人力资源本土化；核心解释变量sc代表的是中资企业在老挝的社会网络，inpay（0，1变量）代表的是中资企业在老挝经营过程中是否与当地政府职能部门发生非正规支付；控制变量方面，scale为企业规模，sector为企业所属行业类型，address为企业所处地址。由于模型所采用的数据类型是截面数据，加上上述数理分析的推导，因而本文在估计模型的系数时所用的方法为稳健标准误+OLS，所使用的计算软件为stata16。模型具体函数表达形式如下：

（三）变量说明

1. 被解释变量：人力资源本土化。在原始数据中，人力资源本土化借鉴K.S.Law & L.J.Song[27]的方法，用中资企业来自老挝员工总数来衡量。

2. 核心解释变量。本文主要涉及两个核心解释变量，一是中资企业在老挝的社会网络，二是中资企业的非正规支付行为，如表1所示。

表1 变量表

（1）社会网络。本文借鉴Tsai & Ghoshal[28]的方法，把社会网络看作企业在东道国投资过程中与利益相关者构建的网络，采用中资企业在东道国的社会网络密度来衡量。具体而言，本文将中国海外企业在老挝的社会网络分为政府、企业、融资和媒体四类，中国海外企业社会网络总体密度采用上述四类网络在同一水平上累加计算而得。其中，政府网络指中资企业与老挝政府之间的连接网络关系，采用中资企业与老挝主要政府部门的往来频率进行测度。企业网络指中资企业与老挝当地企业的连接网络关系，采用中资企业与老挝企业高管来往频率进行测度。融资网络指中资企业构建的、用以实现其融资目的的老挝本土网络。由于中资企业在老挝各银行的融资金额获取难度大，调研中采用中资企业的融资信息获取渠道作为代理变量。具体而言，调研问卷分别从高到低对当地合作伙伴、当地市场、中国使领馆及其他四类融资信息获取渠道进行赋值。媒体网络指中资企业与老挝当地媒体建立的连接关系，问卷中使用中资企业选择的媒体类型作为替代变量，即当地媒体、当地华人媒体、新媒体等。根据所选择媒体类型的不同，从高到低进行赋值。

（2）非正规支付。针对中资企业在水电申请、税收缴纳等经营过程中是否发生了非正规支付（0，1变量）进行估测，如果上述经营环节有一个回答为“是”，则视为企业发生了非正规支付；相关问题全部回答“否”，则视为没有发生非正规支付。

3. 控制变量。为控制企业的特征差异对实证结果的影响，本文主要从三个变量方面从企业层面对其进行控制：一是中资企业的规模，采用员工总人数来测度；二是所属行业，由于云南大学海外中国企业与员工调查数据库的样本企业不包含农业企业，本文的行业具体分为工业和服务业；三是企业所在的地址，衡量的具体内容为是否位于东道国老挝的首都。

四、描述性统计与实证结果分析

（一）变量描述性统计

表2为变量的描述性统计，数据显示：

表2 变量描述性统计

1. 被解释变量。变量人力资源本土化标准差为1.36，说明样本中企业的人力资源本土化波动较小。

2. 解释变量。政府网络方面，样本企业与当地的政府部门往来中占比最高为“有往来”，为50.72%；企业网络方面，46.38%的中国企业倾向于与同类企业进行交流；融资网络方面，仅有21.74%的企业选择了“当地市场渠道”，60.87%的企业选择其他渠道；媒体网络方面，40.58%的样本企业选择“只做不说”，40.58%的样本企业选择“通过新媒体进行宣传”。此外，60.87%的样本企业在经营过程中有“非正规支付”行为。

3. 控制变量。企业规模均值为350.96，反映出样本中资企业大部分规模较大。从企业所属行业来看，71.01%的企业为服务业企业，其余为工业企业。从样本企业地址特征来看，57.98%的企业位于老挝的首都，42.03%的企业位于非首都地区，比例基本相当。

（二）实证结果分析

1. 总体模型实证结果。表3列出了人力资源本土化基准模型的实证结果。模型1的结果表明，在对企业规模、行业、地址等基本特征进行控制后，中资企业在老挝的社会网络越丰裕，人力资源本土化水平在5%的置信水平区间显著为正向，即中资企业越容易在老挝雇佣到更多的当地员工，假设1成立。这是因为中资企业在本土化的过程中，可以借助其丰裕的社会网络更快捷、更低成本地获取自身所需要的劳动力信息，进而有针对性地促进其人力资源本土化进程。

表3 人力资源本土化基准模型实证结果

模型2是在模型1的基础上加入变量非正规支付后的结果。结果表明，在控制企业层面特征的情况下，社会网络与人力资源本土化在5%的置信水平区间为显著的正相关；而非正规支付与人力资源本土化水平的相关性则并不明显，即在企业的生产经营中，无论是否发生了非正规支付，对其人力资源本土化水平的提升并无显著影响，这与假设2的预期不同。可见，在“小费文化”盛行的老挝，非正规支付并没有发挥我们预期的重要作用。中国海外企业在老挝开展本土化经营时，应遵守东道国相关规章制度，减少发生非正规支付的行为。

2. 分类网络模型实证结果。表4列出了分类网络模型的实证结果。模型1、3、5、7分别为政府网络、企业网络、融资网络、媒体网络与人力资源本土化的模型实证结果，模型2、4、6、8则分别是在其前一模型的基础上加入变量非正规支付的实证结果。总体来看，政府、企业和媒体网络对中资人力资源本土化存在显著正向影响；而无论对何种网络而言，非正规支付都对人力资源本土化无显著影响。

表4 分类社会网络与人力资源本土化的模型实证结果

模型1政府网络和人力资源本土化的模型实证结果表明，政府网络与人力资源本土化水平显著正相关，即中资企业与当地政府部门的交往越密切，其人力资源本土化的程度也就越高。可能的原因是老挝目前诸多投资政策是以政府令、总理令等形式颁布，这就要求中资企业和主管政府部门建立良好的沟通关系，及时获取有效信息。因此，中资企业与老挝政府的网络密度越大，企业获得当地信息的渠道越丰富、通畅。

模型3企业网络与人力资源本土化的模型实证结果表明，中资企业网络与人力资源本土化显著正相关，即当中资企业与老挝同类企业的关系紧密时，其更容易学习本土文化和对当地员工的管理经验，从而促进人力资源本土化程度的提高。

模型5融资网络与人力资源本土化的模型实证结果与上述两个网络实证结果有所差异。融资网络并没有显著地影响人力资源本土化，并且呈现出负向相关。可能的原因是老挝产业基础和金融基础相对薄弱，国家及本国居民层面对金融服务和产品的需求都较低下。而当中资企业需要融资时，融资网络越充裕，其融资渠道越多，则融资难度及成本都相对有所降低，此时无须提高当地员工比例用以从另一个角度降低企业融资难度；但对融资网络较为薄弱的企业来说，企业选择提升其人力资源本土化的水平，能有效解决其“融资难”的问题。

模型7媒体网络与人力资源本土化的模型结果表明，媒体网络与人力资源本土化显著正相关，呈现出相互促进的关系。虽然互联网的发展使得新媒体与人们的日常生活紧密相连，但由于老挝目前技术相对落后、科技人才短缺，因此老挝本国《人民报》《万象时报》以及华文报纸《中华日报》等传统媒体依旧有着极大的影响力，在与我国的交流和合作中也发挥着巨大的作用。中资企业与老挝媒体互动越频繁，正面的相关报道越多，企业自身优秀形象在当地的宣传程度越充分，宣传力度也越大，从而能够更快地提高知名度，提升内部竞争力。同时，媒体曝光程度的提高也会显著提高企业社会责任信息披露水平，有效缓解其融资约束问题。以上两点都可以促进中国海外企业人力资源本土化水平的提高。

3. 行业异质性回归结果。为了进一步探讨在老挝投资不同行业的中资企业四类社会网络对其人力资源本土化的影响，本文将老挝69个样本企业按照行业分为服务业（49家）和工业（20家）两类，并在基准多元线性回归的基础上对样本进行异质性分析，结果见表5。实证结果表明，分类社会网络和非正规支付均没有行业异质性。这与假设3的预期不符，这可能与老挝的经济发展现状有关。近5年来，老挝经济增长态势较好，产业结构有所调整，工业对经济附加值的贡献明显增加，失业率下降，个人消费增长；同时工业和服务业吸纳的就业人数明显增长。因此，在老挝工业和服务业快速发展的过程中，尚未形成相对稳定的人力资源需求，行业异质性并不显著。

表5 行业异质性分析

五、结论与启示

为探研中资企业社会资本、分类社会网络以及非正规支付对其本土化经营的影响，本文利用企业调研数据，构建最小二乘分析模型进行实证研究，得出以下结论：中资企业在老挝的社会网络对其本土化经营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其中政府网络、企业网络及媒体网络对促进其本土化进程的作用尤为显著，但对融资网络以及非正规支付来说则没有显著的证据表明其关系，这一结论对不同行业的企业均成立，无明显的异质性。

基于以上研究结论，促进中资企业在老挝的人力资源本土化，应加大社会资本投资，积极构建政府网络、企业网络与媒体网络。第一，加强与老挝政府的沟通和联系，降低本土化过程中的信息不对称。增加各省在老挝投资企业代表处等平台和机制建设，加大对商业商协会的投入和指导等均是有助于中资企业构建政府网络的有效途径。第二，增强与在老挝同类企业的交流，不仅要与老挝本土企业合作，还要积极通过商协会等组织增强与同根企业和同乡企业的联系，积聚力量共同发展，加大学习经验及获取信息的力度，进一步扩大企业网络的建设。第三，中资企业要重视媒体网络的构建，充分利用媒体力量，讲好中国故事。企业应加强对既懂老挝文化又了解企业经营管理的宣传人才的培养，提高其宣传技能。一方面，中资企业可以充分应用老挝当地广泛使用且十分便利的传统媒体，加大宣传力度；另一方面，中资企业也需要积极探索传统媒体与新媒体的融合路径，充分利用新媒体的特点，发挥传统媒体的优势以达到最优水平。第四，由于非正规支付对企业本土化进程效果甚微，中资企业应摒弃对这种方式的依赖，转而将这部分资金投入到更有效的途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