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中旺
(福建船政交通职业学院,福建 福州 350007)
理性计划行为理论(Theory of planned behavior)认为在充分控制其他条件的情况下,个体的行为意向会直接决定其行为[1]。大学生体质健康问题直接关系到个人全面发展、社会的和谐稳定、国家的繁荣昌盛,引起了社会广泛关注。体育运动参与行为是实现大学生体质健康水平改善、完成大学生体质健康持续下降“华丽转身”的唯一路径。源于此,就如何提高大学生体育运动参与水平,推进大学体育教学质量提升,专家、学者们开展了大量的相关研究,为改善学校体育教学设施、丰富教学内容、弱化体育技术学习、完善评价体系、强调学生体育学习的主体地位等方面的理论与实践都取得了一定成绩。然而,从全国各地学者,如周伟(2019)、单思聪(2020)、汪浩(2021)、于春雨(2021)等对大学生体质及运动参与现状研究文献看,大学生体质状况依旧不够理想、体育运动参与行为水平与积极性依旧不高。由此引起笔者的深度思考:在当今我国高校体育教学条件、教学手段方法、课程设置都日趋完善、日趋合理的大环境下,究竟如何来提高大学生体育运动参与积极性,以此达成大学生体质健康基本目标的实现?
社会个体的某一行为意愿对其实际行为有显著影响,积极的行为意愿会让个体更愿意开展某一行动[2],即:个人从事某特定行为的意愿越强,则越可能去从事该行为[3-4]。换言之,大学生体育运动参与意愿既是决定体育参与行为的直接因素,也是预测体育参与行为的重要变量。在大学生当前的生命历程中,体育运动参与意愿会受到多种因素或者条件的制约,是性别、家庭支持、体育教学、课外体育氛围、身体条件、体育技能、体育认知等内、外部条件共同作用的结果[5],所以个体所处环境与自身条件的差异都有可能决定了体育运动参与意愿的差异。在教育“精准扶贫”促教育公平理念指引下,笔者认为,体育帮扶能够消解一部分大学生体育运动技能困顿、弥补体育运动认知的不足、激发体育运动参与激情,所以是破解大学生体育运动参与困境的重要渠道,能够让更多的大学生积极地投入到体育运动中去,享受体育运动带来的快乐,而这在过往的研究中甚少。
为此,本研究运用有序logistic回归分析方法,主要解决两个问题:1)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增加“体育帮扶”自变量,尝试甄别“得到”与“没有得到”体育帮扶情况下对大学生体育运动参与意愿影响;2)基于logistic回归结果,提炼影响大学生体育运动参与意愿的核心要素,并提出相应建议。
1.1.1 指标选取
首先从影响大学生体育运动参与的四个维度进行构建,即:个人、家庭、学校、社会,这是影响人类社会所有活动共同的维度,是毫无争议的。然后,结合国内学者所开展的关于“影响大学生体育参与的因素”进行指标的提炼,在遵循指标因子的差异性、主导性、相互独立性与综合性等原则以及充分考虑大学生群体生活特点基础上,共遴选了20个(注:不包括体育运动参与意愿指标)观测指标,经过对我校大学生进行小规模(42人)的初稿问卷进行预试,通过项目分析与探索性因素分析,删除题总相关系数小于0.3,得分标准差小于1.0,因子载荷小于0.4的题项共6项,最终确定14个指标作为自变量,以“体育运动参与意愿”作为因变量(见表1)的15个题项的测量问卷。因为作为学生群体,受到影响最大的还是来自于学校的体育教育与个人身心发展情况,所以在指标选取的数量上,还是偏重于个人维度与学校维度。
1.1.2 赋值
本问卷中“性别、来源、是否独生”属于二分类变量,采用“1、2”赋值,“接受过体育帮扶情况”采用“1、2、3”赋值。另外,考虑到“认为自己身体条件不适合运动”认可程度越高越有可能影响体育运动参与的积极性,所以在赋值上采用“5、4、3、2、1”顺序,其余变量按照大学生个人心理感觉的符合程度分别赋值为“1、2、3、4、5”,(见表1)。
表1 变量编码与赋值
1.1.3 问卷信效度
对修改后的问卷再一次以笔者工作的学校50名大学生进行调查,分别对问卷中具有主观特性的指标(X4-X14)进行内部一致性、探索性因素分析。11个指标的Cronbach's Alpha系数为0.833,以特征值大于1进行因子提取,4个因子累积方差贡献率为68.803%,所以该问卷指标具有较高的内部一致性及较好的结构效度,可以用于该研究的调查之用。
1.1.4 正式调查的问卷发放与回收
2021年3月,在福州大学、福建师范大学、闽江学院、福建船政交通职业学院等部分辅导员、体育教师的协助下,采用网络问卷形式,推送给本校学生进行填写。共有701位同学参与,通过对问卷填写情况的甄别、筛选,最终保留有效问卷678份,用于本研究后续分析的数据资料。
大学生体育运动参与意愿程度体现的是一个由低到高具有多分类(5类)有序变量,而且影响大学生体育运动参与意愿的设计的测量指标中还含有“性别、来源、是否独生”二分类变量,其数字只代表不同类别的分类符号,数值的大小不具有统计学意义。因此,本研究适合采用有序Logistic回归模型进行统计分析[6]。
本研究所有的数据处理过程都运用spss24.0统计软件。包括问卷的信、效度检验、描述性统计、回归分析。
本研究调查对象的人口学分布特征为:男、女分布各占53.8%、46.2%;来源分布农村与城镇分别占31.6%、68.4;独生子女与非独生子女分别占48.1%、51.9%(见表2)。二项式分布检验结果显示,来源分类的人数之间具有差异性,而以性别、是否独生分类时的样本数量不具有差异性。因此,可以认为用于本研究的样本选取较为合理,具有一定的代表性。
表2 体育运动参与意愿基本描述性统计表
然而,从大学生体育运动参与意愿程度看,仅有20.8%的同学对体育运动参与表现出积极的心理倾向性。由此可以推测,就大学生群体整体上而言,体育运动参与意愿程度低,内驱动力不足。
以“大学生体育运动参与意愿(Y)”为因变量,以“性别(X1)、来源(X2)、是否独生(X3)”为控制变量,以“X4-X14”11个指标为主要预测变量,进行有序Logistic回归分析。模型估计结果为:平行线检验χ2=7.719,显著性概率值=0.259大于0.05,因此模型通过比较优势假定检验。同时,-2对数似然值显著性概率p=0.000,小于0.05;Pearson和偏差显著性概率p值都等于1,大于0.05;Cox and Snell 、Nagelkerke 、McFadden三个伪R2分别为0.316、0.335、0.133,对于截面数据来说是正常合理的[7](见表3)。所以,本研究构建的有序Logistic回归模型通过了拟合优度检验。
表3 模型拟合检验表
回归结果如表4所示:
表4 有序logistic模型回归结果
从表4的回归分析结果可以看出,影响大学生体育参与意愿具有显著性的指标由大到小依次为X14、X6、X8、X13、X5、X4、X9、X10、X11,而不同性别、不同来源地以及是否独生对大学生体育参与意愿虽有差异,比如男大学生高于女性大学生参与意愿、来自农村的大学生低于城镇的大学生参与意愿、独生子女的大学生低于非独生子女的大学生参与意愿,但都不具有显著性,因此可以认为不是影响大学生体育运动参与意愿的主要因素。另外,预测变量中的X7、X12两个指标对大学生体育运动参与意愿影响也不够显著,所以也可以认为不是影响大学生体育运动参与意愿的主要因素。
计划行为理论认为,影响意愿的因素主要由态度、主观规范和感知行为控制三种行为特征因素组成。态度越积极、重要他人支持越大、知觉行为控制越强,行为意向就越大,反之就越小。因此,一切能够引起大学生对体育运动参与态度、主观规范、知觉行为水平变化的因素或者条件都可以改变大学生体育运动参与的意愿水平。
1)体育帮扶是影响大学生体育运动参与意愿十分重要的因素,验证了笔者当初的设想。本研究回归分析结果显示,体育帮扶对大学生体育运动参与意愿影响具有非常显著性作用。在本研究中的体育帮扶是指体育课堂之外体育教师或者学生为了满足一部分学生体育知识、技能需求不足而进行的相关指导行为,是学生体育知识、技能“补缺补差”的重要手段与途径。通过体育帮扶提高了学生运动技能、体育运动价值认知水平,有利于端正今后个体的学习态度,而这些都应和了计划行为理论中促进参与意愿的要求。但是在现实大学体育教育中,体育帮扶现象多体现在体育运动参与意愿强烈的学生群体,比如篮球场上切磋技艺与交流、运动会前教师对参加比赛者的指导,形成了体育帮扶与参与意愿高度相关、互为影响的局面,即:体育运动参与意愿越强者,接受的体育帮扶越多,反之也亦然。
2)父母运动支持程度对体育运动参与意愿影响颇深,具有十分显著性意义,这与格斯尔(2021)[8]研究结果是一致的。美尔库里亚利斯认为,运动是人的天性,想要过健康而又幸福的生活,不应长时间静止不动,而应该养成合理运动的良好习惯[9]。但是就中国大学生而言,在长期“重文轻体”思想影响下,中、小学阶段很大部分父母对体育运动支持程度极低,哪怕体育成绩纳入中考,一些家长也只是在体育加试快临近时期突击式加练,对身心造成严重的疲劳感,产生了对体育运动的厌恶感。而这种不愉快的运动体验直接带进了大学阶段体育学习中,学生身体素质低下、运动技能缺乏,体育运动简直就成为了大学教育体系课程中的“累赘”。相反,父母对孩子体育运动支持程度较高的学生,获得了更多的体育运动机会,在中、小学时期形成了良好的运动习惯、习得了较多的运动技能,在大学阶段就能够更方便地利用学校体育资源,从而达成体育运动参与的目标。因此,父母支持对体育运动参与意愿的作用路径体现在培养运动兴趣、养成运动习惯、挖掘运动潜能、激发参与动机。
3)学生对体育课堂教学满意度对体育运动参与意愿水平具有十分显著性影响。体育课堂教学活动是以知识与技能学习为载体,以师生互动、生生交流为沟通方式的各种体验过程。严文刚、陈定炫(2020)认为大学生对体育课程满意度对运动行为意向具有中介效应,情感体验对满意度有直接正效应,情感体验对行为意向具有直接的正效应[10]。在本研究中也得到了验证,表明学生在体育课堂中如果能够获得愉快的体验,就会有可能提高对体育课堂教学的满意度水平,从而促进学生未来积极的体育运动参与意愿。
4)学校体质测试对体育运动参与意愿影响具有显著负相关。为了提高大学生体质健康水平,督促全校学生体育运动参与,各所高校都制定了一系列体育政策。虽然体育政策在一定程度促进了大学生体育运动参与程度,但是与参与意愿水平却呈现出显著负相关,也就是说体质测试是国家、学校的指令性要求,具有强制性特点,学生为了完成任务、目标而被迫地进行更多的体育锻炼,在实践中还有可能产生抵触情绪,运动行为并不能给参与者带来愉快的情感体验。意愿体现的是心理上的意愿程度,而不是外界强加给人的行为干预,所以学校体育政策有时候不一定会对体育运动参与意愿产生积极性作用,但对个体临时的体育运动参与行为结果产生实效性,比如改善身心健康水平、习得了一定的运动技能等。
5)认为自己身体条件不适合运动与体育运动参与意愿水平具有显著负相关。在体育技能学习过程中,由于身体肥胖不想做、动作不协调不敢做、缺乏运动技能不会做而导致大量同学运动自卑心理在体育课堂教学中屡见不鲜。个体心理学家阿德勒认为,自卑是指个体对自我的评价水平较低[11],属于消极的个性心理。具有运动自卑心理的学生,总是担心自己不能完成体育课程学习任务,刻意逃避运动技能的学习、与教师的互动、与同学的交流,所以体育课堂教学活动有时候会成为他们难以度过的时光,消极的情绪会伴随整个教学过程,痛苦的体验贯穿始终。因此,认为自己身体条件不适合运动的心理自卑对体育运动参与意愿的影响机制是消极情绪引起的不愉快的情感体验,从而最终导致对体育运动排斥的心理倾向性。
6)体育价值认知水平对体育运动参与意愿具有显著性正向影响。关于认知与行为之间的关系,经典认知科学认为,认知是主体获取关于对象的知识并达到理解的心智活动,行动是需要由认知过程或知识来解释的经验现象[12],两者具有相互影响、相互促进的关系。体育价值认知水平是指个体对体育在社会生活中具有功能的了解、熟悉、掌握的程度,即:体育运动能为参与者带来哪些好处,掌握的越多,认知水平就越高。个体对同一事物的认知反映与情感反映都形成之后,这两种不同的反映形式会自发地结合起来,形成一种综合反映,这便是“态度”[13],然后转化为内在需求动机,从而决定参与意愿水平。由此可以认为,学生的体育价值认知水平会影响体育运动参与意愿的水平。其过程机制体现在:认知-态度-需要-行动,是通过态度、需要的中介效应来影响参与意愿。
1)大学生体育运动参与意愿总体水平不高。调查结果统计,仅有20.8%的大学生表现出积极倾向性的体育运动参与意愿,说明真正内心上渴望参与运动的大学生比例较低。
2)回归结果显示:课外体育帮扶、父母支持、体育课堂满意度、体育价值认知水平、学校体育设施充足程度对大学生体育运动参与意愿具有显著性正向作用,而学校体质测试的督促、运动自卑对大学生体育运动参与意愿具有显著性负向作用。体育明星、个人年均体育消费、性别、来源、是否独生等不是影响大学生体育运动参与意愿的核心要素。
1)建立大学体育课后“作业”辅导体系,达成“补缺补差”。长期以来,大学体育教育着重关注课堂教育,而忽视了课外学生体育教育,学生知识、技能得不到有效巩固,难以内化为学生体育需求动机、积极锻炼的心理倾向。因此,通过建立大学体育课后辅导体系,有助于明确体育教师的责任与义务,规范辅导的内容与时间,创新辅导的手段与方法,完善辅导的评价机制等。让课后帮扶落实到实处,让基础差的学生提升运动自信、克服自卑,实现被动参与向主动参与转变。
2)定期开展体育教研组教学研讨,共商如何创新教学手段与方法、提升课堂教学效果,增强学生体育学习满意度。对于大学体育课堂而言,教学手段与方法的选择更有助于培养学生的体育学习兴趣,它会给学生带来愉快的学习体验。
3)完善学校体育设施,有条件的高校可以尝试俱乐部与大学体育融合模式,尽量满足体育需求的可达性。
4)充分发挥学校体育社团作用,要多组织形式多样的文体活动,提供给大学生更多的体育运动参与机会,实现主观规范对体育运动参与意愿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