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红柳, 王美妮
(大连理工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辽宁 大连 116024)
毋庸置疑,手机技术的不断发展促使现代生活变得更加精彩,但不合理使用手机所引发的负面效应也让人们对技术产生了更多迫切的思考。手机生产技术、手机应用(App)功能在持续发展的进程中不断显露出更多的阴暗面,致使手机日渐成为与人相异化的力量。随着异化问题愈演愈烈,人机关系出现颠覆性转变,手机使用者自身的社会交往能力愈发弱化,思维方式甚而趋向于单向度化。当前国内研究手机异化的成果较为多元,这表明手机异化问题具有较高的研究价值。与此同时,由于手机是融入现代生活程度最高的人工智能产品,因而必须赓续深究催生手机异化的本源,寻求解决异化问题的途径,才能在人机关系中实现正当运用、拓展手机技术的现实愿景。
首先,从不同视角明晰手机异化的相关内涵。在信息时代,原有以政治批判为特征的技术异化理论发展到了与人们生活相贴近的、围绕文化心理批判展开的新异化理论,当前研究大体从这两种异化理论入手来明晰手机异化概念的内涵,具体形成了以下两种观点:第一,在以技术异化理论为基础展开的研究中,于蒙蒙认为异化使人背离了自由自觉的活动,人创制出来的东西本应被人所掌控,但在特定的关系中,人创造出来的东西反而开始奴役人类自身[1];第二,一些学者以“手机失联焦虑症”、新异化理论为理论依据,对信息时代的技术异化展开了更深层次的研究。董晨宇、段采薏认为,手机失联焦虑是信息器具对人异化的产物。随着手机功能的日益完善,用户不受控制地对它产生依赖甚至痴迷心理[2]。在此基础上,支亚茹、杨先顺进行了更深层次的研讨。他们认为信息时代的技术异化表现为信息技术异化,呈现出与以往不同的形式,如自我角色异化、时间异化、信息异化等[3]。这是从文化心理批判视角出发,表明手机等便携技术既让使用者拥有了抉择、意志和行动自由等价值观念,同时其带来的负面影响也催发出了上瘾、焦虑等心理。
其次,明确手机技术及其产生条件所具有的双重表现。当前对手机异化的界定几乎都包蕴着手机技术的双重含义:手机技术本是人的本质力量的对象化,但过度使用手机将会引起手机异化。马克思主义相关研究的代表性观点有如下两种:其一,苏杰、叶勇从技术异化角度明确了技术的两面性,即每一类技术既开辟了多种可能性的空间,同时在技术生产、应用的进程中也必定丢失了诸多可能性。这一内涵对界定手机异化具有引导意义[4]。其二,岳磊、李振超均从主客体互化角度对手机异化进行界定:当手机被使用者赋能时,它便在一定程度上延伸、扩展甚至增益了人的能力,这是从主体客体化角度确证了手机技术是人的本质力量的对象化;当手机日益被使用者赋能而丢失其客体性的属性时,它甚至会支配、奴役人,这即是从客体主体化视角定义手机异化[5-6]。此外,手机技术产生的条件也具有双重特性:第一个条件是,手机作为异化物首先是人类主体的创造物,亦即“主体”创造出的“客体”;第二个条件是,在客观环境与主观状态的共同影响下,手机这一异化物与人类自身产生疏离甚至对立的关系。
综合上述观点可以发现,由于手机是新兴事物,学界对手机异化并没有明确的科学概念,其内涵主要是从技术异化以及信息技术异化等理论视角拓展出来的。依据上述对手机异化表现、信息技术异化特征的总结,我们可以从狭义、广义两种视角切入,推断出手机异化的内涵:从狭义角度来说,手机异化主要是指具有主体性的人类,在自身发展过程中,亲自研制出的创造物——智能手机,当使用者对其不合理运用、资本对其不合理操控时,手机成为一种异己的存在力量外在于人,并反过来奴役、支配人类自身。而从广义角度来说,手机异化是指不合理使用手机后,手机技术给人类带来的消极影响。
目前,学者们分析手机异化的原因所达成的共识主要聚焦于以下四种视角:资本原因、技术原因、个体原因、社会原因,还有部分学者在理解引发手机异化的原因、背景与条件时,将这三者有所混淆。
首先,在资本层面,梁培培等学者认为由于技术合理性的延展,人们更为强调技术的功利用意,导致手机使用者愈加依赖电子产品。由于资本的逐利本性,招致技术与资本合谋,为手机异化提供了动力来源,导致社会上的手机异化问题呈现出难以遏制的态势[7]。
其次,在技术层面,有学者表明,由于高新技术的持续发展不断为智能手机赋能,以及手机所具有的聚合性、增益性功能,诸多技术原因叠加在一起成为加剧手机异化的要件。但这种阐述存在一定的片面性,它在还未厘清手机技术具备的双重特征的基础上,便将手机技术产生的条件、背景均归为引发手机异化的原因[8]。
再次,在个体层面,有学者认为手机使用者自制力的缺失、自身认知水平存有局限性、信息素养差等个人问题,同样加剧了手机异化的产生。
最后,在社会层面,一些学者认为“快餐”式的社会环境、主流价值观对手机使用者的引导不够充分,也是催发手机异化问题的幕后推手。
此外,一些学者对手机异化产生的条件、根源的理解也说法各异。白新欢从内外部两种视角出发阐明引发手机异化的条件:其一,网络生活与现实世界的紧密联系是形成手机依赖症的外部客观条件[9];其二,人们自身生活缺欠意义、自身精神世界的匮乏是主观条件。白新欢、成玉皓还将上述产生手机异化的主观条件归纳为手机异化产生的根源[9-10]。
总体而言,国内对手机异化产生原因的研究虽然已展开了多维度的阐释,但有些阐发片面地将手机异化现象产生的背景、原因、条件混为一谈,并且上述四重视角中的大部分解读只是停留在问题表面与情感层面,只有较少的研究阐明资本作为手机生产技术、手机应用(App)功能的幕后推手,它的逐利本性导致技术过度资本化,进而致使技术理性不断压制人文理性,这才是人们被手机奴役的根源。
学界目前对手机异化表现所达成的一致见解主要演绎为人与手机关系的异化、人在使用手机过程中的异化、人的类本质的异化和社会交往的异化,这一概述还与马克思异化劳动理论的四重表现相吻合。此外,对这四类表现进行具体阐发的学科范围较为广泛,已经包括资本、心理、社会、经济、精神等多个领域。
其中,一些学者以技术异化理论作为探究依据,将手机异化的表现划分为四类:首先,对人与手机关系异化的研究主要聚焦在手机生产技术的异化以及手机使用者面临的“手机失联焦虑症”上。其次,对人在使用手机过程中的异化所展开的分析,主要以用户过度应用不同手机应用(App)功能作为切入点,以期从中参透这方面的异化表现。再次,对类本质的异化研究主要基于手机使用者过度沉迷手机致使其主体性积渐丧失、创造性趋于匮乏、理性思维日益钝化等层面展开研讨。最后,对社会交往异化的研究,学者们更多关注的是虚拟社交招致人际关系愈来愈冷漠、疏离,以及人愈加脱域于自身的“现实性”等问题上。
当前,对人与手机关系异化的研究主要涵盖以下三种观点:第一,一些学者结合客体主体化阐释手机对使用者的奴役,表明在人工智能时代,手机使用者日趋被智能化、精准化的手机技术控制,人类则被凸显的愈为愚钝,甚至有被更替的风险。第二,一些学者通过研究“手机失联焦虑”发现,随着手机使用者对手机生产技术、手机应用(App)功能产生的依赖情绪愈多,当手机或其他联网设备不在其身边时,手机使用者便会陷入焦虑状态。第三,现如今智能手机更新换代的频率日益提高,手机生产技术、手机应用(App)功能也不断革旧鼎新,受盲目攀比等心理的影响,更多的人开始疯狂追求新款手机,已然忘记购买手机的初衷仅仅在于其具备的一些基础应用(App)功能。
当前学者们主要结合手机自拍上瘾、不合理使用手机阅读App、沉溺于微信等社交软件、在淘宝等购物平台过度消费以及人们对短视频上瘾等现象,探讨人与手机应用(App)的异化。
第一,余富强、胡鹏辉选择手机自拍功能作为研究对象,分析发现人们在资本的诱惑性消费下,过度使用手机拍照功能进行自我赋权,久而久之便会对自拍功能产生上瘾心理[11]。第二,梁培培将过度使用手机阅读App这一现象作为研究对象,在探析过程中发现,由于资本的算法机制、资本设计的场景化阅读招致手机使用者过度消费、使用手机阅读App。第三,不合理使用微信时极易出现个体焦虑甚至异化问题。微信作为中介性媒介,是目前手机中较为重要的即时通信和社交软件,它实现了在场与不在场的互动,帮助人们更加便捷地社交,同时日渐成为手机使用者频繁低头的重要诱饵。第四,在大数据系统推介下存在着网络消费异化,典型地表现为人们过度使用淘宝等购物、消费软件。在资本力量的驱动下,推荐算法的强度与日俱增,消费者在软件中形成个人的“信息茧房”,逐渐显现出异化了的“满足感”[12]。第五,短视频成瘾现象激发短视频异化。短视频平台既为用户提供泛娱乐性质的内容,也驱使用户自己产出内容,用户在这一过程中产出源源不断的多巴胺欲望,资本、互联网的产品经理以及算法专家们再利用成瘾机制,强化用户的欲望心理。这种具有虚假性质、逐渐被强化的轻松与快乐,让短视频异化问题愈来愈严重[13]。
学界以人的思维方式和行动方式作为探究对象,在分析过程中发现手机异化使手机用户的自主性逐渐丧失、创造性愈加匮乏、理性思维日渐钝化,诸多问题叠加使人愈来愈偏离自由自觉这一类本质属性。首先,从微观、情感角度来看,有学者以微信、微博等社交平台中存在的“微控族”为依据,精要地剖析出人的类本质的异化。张瑜等学者认为,一旦手机使用者沉溺于手机,他们的焦虑感、孤独感便会加重。随着技术愈来愈拟人化,相对而言人类自身就会出现非人化倾向,逐渐丧失主体的现实性,最终将招致自身趋向于原子化,进而致使其自身出现意义危机[14]。其次,从资本、宏观角度来看,夏临等学者基于单向度化理论,分析得出手机异化产生的根源是现代科技对人类的征服。手机使用者借助智能手机创建自我、延展记忆并在虚拟世界与他人交流沟通,满足自己对于开拓身份界域的渴求,日趋深陷于智能手机拓展出的自我,这招致手机用户逐渐故步自封,落入“信息茧房”的陷阱中。由于手机使用者日益沉迷于网络,他们的思维方式、价值观念逐渐趋同化,久而久之甚至变为满足于信息碎片的浅层思考和缺少理性批判的单向度人[15]。在信息时代的生存竞争中,手机用户的“自我舍弃”与“自我纵欲”让他们日渐变笨变蠢。整体而言,在意义感缺失、“信息茧房”与单向度化等现象的多重影响下,手机使用者自由自主的本质属性便被不断削弱。
人的社会交往的异化是指不同主体之间关系的异化,具体表现为人际关系的冷漠、疏离、不自由。信息时代人们偏好于虚拟社交,这种社交导致互联网用户彼此之间的心灵距离逐渐被拉远,甚至出现“群体性孤独”。林滨、江虹认为“群体性孤独”内蕴着两个重点:“群体性”是指人们生存在一个共同的场域内,“孤独”是指人们在个体化进程中逐渐将自身从社会中“抽离”出来。与此同时,具有主体间性特质的人际交往秩序被打破,人们在真实生活中也难以建立起有机的社会交往联系,反而深陷在“伪集体欢腾”中,个体从而被一再推向更深的孤寂[16]。
代艳丽、奉苏妹从五重视角对交往异化进行研究:交往角色异化、交往关系异化、交往过程异化、交往情感异化和交往道德异化。其中,交往角色异化使人们在虚拟社交中,看到的仅是符号化的彼此,具有主体性的个人被隐藏起来,久而久之不同主体在人际交往进程中便会出现自我意识模糊、自我角色认同混乱等问题;交往关系异化使人们的主体意识日益膨胀,不断用主体——客体的思维审视人际关系,人们自满地从物化视角看待彼此,这种“对象性逻辑”阻碍了主体之间的意义世界的建构;交往过程的异化致使主体间的交往内容与交往时间呈现出碎片化趋势;交往情感的异化是指在具有符号化特性的虚拟交往中,人际交往呈现出一定的虚构性与隐藏性,这些特性弱化了真实交往的感染效能,使得交往主体间的情感日渐淡化;交往道德异化是指传统的道德行为在手机交往中逐渐泛化,手机用户从现实交往的诸多规矩中“脱域”,盲目地认为网络世界是绝对自由的场域,日趋缺失网络道德与社会责任感[17]。
马克思指出,人的本质并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而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人并不是孤零零、离群索居的人,而是具有现实性的人。现实的人作为一个个体,不仅按照一定的方式进行生产活动,而且具有政治属性与社会属性。但手机生产技术的进步却在一定程度上削减了人类的现实性,更多的人脱域于政治关系与社会关系,人的类本质属性被不断削弱。
现有以新异化理论为基础展开的研究略少,但依旧取得了一些成果。现有研讨主要从更接近人类生活的文化批判视角入手,将手机异化的表现剖分为信息异化、时间异化、自我角色异化与社会交往异化等。第一,信息异化与信息焦虑多元交互。在信息裂变传播的时代,个人自身有限的信息处理能力并不能让人们充分地接受网络中庞杂的信息,信息焦虑乃至信息异化也就由此萌生。第二,自我角色异化造成自我体悟焦虑。手机技术延展了手机使用者的交往边际,但也因知识来源过于多样而产生自我体悟焦虑。虚拟与现实角色的同时存在让手机使用者对自我的责任产生偏离心理,甚至诱致其责任感日渐缺失,诸多消极影响的郁积造成自我异化。第三,时间异化引起时间焦虑。当用户依赖手机应用(App)功能创建自我、外包记忆或与他人交流时,他们便不可避免地对手机应用(App)产生更多的依赖,在此基础上手机用户极易产生空虚感与陌生感,不禁感叹“时间都去哪儿了”,还会出现时间体验微弱、记忆短暂的泛常态势。第四,交往异化也极易引致交往焦虑。手机社交让人们缺失了面对面的沟通,久而久之人际交往便会更加冷漠、疏远。虚拟社交使人们更倾向于同陌生人进行真切交流,当回到现实生活时反而略为孤寂,出现“群体性孤独”,引起社交焦虑[3]。
国内学界关于手机异化疏导路径问题的研究较为多元,既存在对工具理性和价值理性二者关系的关注,也对不同的现实主体展开了进一步的剖析。
从抽象层面来说,学者们围绕工具理性、价值理性展开的研究更为洞入本质。具有代表性的观点是主客体互化,这一观念强调技术与人文的统一,追求实现价值理性的复归[5]。还有一些学者表示应重视“科技向善”,坚持“以人为本”的技术生产理念等。但在具体的实践层面,手机异化的疏导路径并没有得到充分落实。手机异化问题在当今社会上呈现出泛常态势,这不仅需要学者们指出问题、提出解决问题的有效路径,还需要不同主体在现实生活中有效践行。
从实践层面来说,由于不同主体所处的真实场域存在差异,学者们主要从五个方面进行探讨:其一,手机使用者需增强主体意识、理性看待手机异化现象、不断充盈自我的真实生活、提升手机交往资质、实现主体思维从单向向理性的转变、增强主体间性意识、回归交往理性等;其二,手机研发者、供应商应协调好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二者的关系,树立正确的价值观,同时也要增强法律意识;其三,相应的科研组织要健全科技管理体制,推动手机技术正向发展;其四,法律制定主体应加快完善相应法律法规;其五,社会须通过核心价值体系来规正手机使用者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3]。
手机异化作为网络信息时代的新现象,在国内学术界尚未形成系统化研究,许多问题亟待从学理上做深入系统的探讨。基于上文对研究进展的梳理,我们延伸提出以下四点思考。
第一,比照工业时代的机器异化的被动性,人工智能时代的智能手机异化初步彰显出主动性及双重依赖的复杂性。在工业时代,机器抢夺了以往属于劳动者的专业性和熟练化工作,劳动者不得已被动嵌入固定而单调的机械作业过程中,致使工人逐渐成为现代工业体系中与机器流程相衔接的局部,人淹没在机器运转体系里,终于被贬低为受动机器。在人工智能时代,智能手机作为融入人类生活程度极高、功能强大(且日益强大)的移动终端设备,既是人们日常出行、购物、学习及办公等的生活必需品,又是其精神情感交流的便捷高效平台,成为与人们须臾无法分离的外挂器官,使人们对它产生深厚的双重依赖:实践功用依赖和精神情感依赖,以至于手机用户难以把握好正常使用手机的限度,这种异化成为智能手机使用者主动招致的奴役。
第二,相对于工业时代的机器异化主要奴役体力劳动者的体力,智能手机的发展潜伏了人工智能奴役人类智力的风险。对比人工智能技术与传统动力机器技术可以发现,过去的工具和机器对人的官能的替代还只是停留在体力劳动者范围和体力层面,而人工智能作为人类创造出来的“人的外脑”和对象化的知识力量,对人的官能的替代已延伸扩展到人脑,而且是对整个人类大脑的“外包”甚至“内置”。智能手机作为人工智能的先锋,凭借其小巧便携、功能强大、可模拟及拓展人类大脑的思维与智力等特性,不断显现出取代人类脑力劳动的趋势,而其影响已经不仅仅限于体力劳动者,而是呈现出波及全人类的危险。
第三,智能手机的异化呼唤人们重新审视人机关系这一传统问题。智能手机是否会超越甚至取代人类的脑力劳动?这个问题比较复杂,但就目前技术条件下的智能手机来看,绝无可能。需要辨明的是,人脑与智能手机之间存在着明确的本质差异,即使智能手机在运算、搜索、记忆、储备等领域具备优于人类的超强性能,它也绝不会替代人类的脑力劳动。智能手机是人类智力的产物,它无法离开人脑单独存在。而且智能手机并不会与自然、情感、心境等要素产生有机连接,它所具有的仅仅是社会工具性。反观人类自身,由于人的本质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人类在演进过程中所具备的是社会的主体性与历史的主体性。我们可以有依据地笃信,人与智能手机之间的矛盾归根到底还在于人自身的问题。人类自身既要认识到智能手机的优势,又要主动地对智能手机祛魅、祛恐,既不过高估计它的性能,又要自然地善用智能手机,为实现人机之间的和谐发展、融通互促不懈努力。
最后,对智能手机异化的审谛,不应仅在科技层面展开,更须将其归入人工智能伦理与治理的畛域,这样才能抓住手机异化问题的重点与核心,主动遏制住“弗兰肯斯坦情结”在现代社会中蔓延的态势[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