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地方城市资产公司市场化转型路径研究

赵 越，陆岷峰

（1.中国核工业集团资本控股有限公司 综合管理部，北京 100000；2.南京工业大学 互联网金融创新发展研究中心，江苏 南京 210000）

地方城市资产公司是我国特定历史条件下产生的特殊的经济群体，目前已经成为地方城市经营、地方国有企业的重要有生力量，但由于多种原因，其还承受着较多的地方政策性职能，离一个完全市场化的国有企业还有较大的差距。因此，本着问题导向、目标导向、可持续发展导向的原则，构建城市资产公司的发展机制，要通过改革，改掉不适应城市资产公司市场化发展需要的体制与机制，为城市资产公司的顺利转型扫清前进中的障碍；通过明确新时期城市资产公司的转型目标，确定科学的实现转型目标的具体思路与措施；通过积极改善城市资产公司市场化的路径环境，为城市资产公司的可持续发展打下牢固的基础；从体制（发展障碍）、机制（内生动力）、环境（外部条件）三个维度构建城市资产公司快速成长、不断提升核心竞争能力的条件。

一、文献综述

（一）关于城市资产公司存在问题的研究

曹梦石、徐阳洋、陆岷峰（2021）认为城市资产管理公司专业化程度较低，一是公司没有相应的核心技术或核心竞争力，基本是靠政府吃饭；二是管理人员专业化水平较低，市场适应能力差；三是没有形成专业化的经营和管理模式，基本上属模仿型，公司名称虽然多种多样，但其实质内容基本大同小异，主要目的就是如何想办法从市场融到资金［1］。

（二）关于城市资产管理公司转型升级原则的研究

沈黎怡、陆岷峰（2019）认为必须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这一基本原则，就是要充分体现价值规律、市场竞争规律等，充分运用现代经济制度、手段、方法来发展城市资产管理公司，而不应当过多运用行政手段干扰城市资产公司的经营；要发挥市场机制在城市资产管理公司经营中配置的基础性和主导作用［2］。桂泽发（2021）认为必须紧跟数字经济发展的脉博。数字经济是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特殊的表现形式，对社会经济活动是基础性、全面性的影响，所有的经济活动必须实现数字化，无数字不经济的现实越来越明显。城市资产管理公司的转型发展也必须体现数字化的要求［3］。

（三）城市资产管理公司的出路研究。

陆岷峰、徐阳洋（2021）认为要形成城市资产运营的主营业务，不断增加现金流，真正实现企业化经营。现在有些公司通过注入无法流动或变现的资产，或美化会计报表，或通过形式合法的手段增加现金流，目的就是提升融资能力，这种方法实质是治标不治本，做真的假账，不是从根本上实现转型升级，而是骗取更多的信用，以支撑过去的债务，属于饮鸩止渴，后患无穷［4］。许旭明、陆岷峰（2020）认为必须完善公司治理体系。现行的地方城市资产管理公司虽然形式上有“三会一层”，实质上是行政权力在不同群体、不同管理者的分配，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现代企业制度，有形而无神。因此，城市资产管理公司的公司治理必须依据现代企业制度，各司其职，各尽其责，形成互相制约、互相支持的治理体系［5］。

现行的研究成果对城市资产公司目前存在的问题分析的较为透彻，其历史作用也做出了较为客观的评价，但就城市资产公司的下一步出路特别是在具体方法探寻上仍显方向不明，措施不力，科学性不够，市场化体现不充分，有些措施实质是治标不治本，同时与当前的新的国内外经济环境不相协调，缺乏城市资产公司转型发展的系统性、逻辑性。因此，必须根据新时期国家发展战略要求，进一步淡化城市资产公司的行政色彩，完全按照市场规则对城市资产公司进行运行；城市资产公司又是特定历史条件下产生的，具有特定的历史责任与义务，过去是，将来还要承担起所在城市的公共基础设施的建设，有些甚至是要承担一定的公益性项目，必须对城市资产公司进行准确的定位；城市资产公司最终目标一定是市场化的企业，而实现这一目标，必须顺应城市资产公司发展的历史逻辑，既尊重历史现实，又响应现代化企业目标，对城市资产公司适时进行深度改革，提升城市资产公司的专业化水平，构建具有地方特色的城市资产公司新时期发展的新模式。

二、持续推进地方城市资产公司和管理体制的改革

改革是转型升级的重要手段，但转型升级并不是改革的全部，改革侧重于城市资产公司内外部体制与机制的重塑与完善，解决发展中的各种障碍，为发展提供体制上的条件。转型升级则侧重于城市资产发展目标以及实现目标具体措施的选择。因此，就城市资产公司的发展而言，改革应当作为第一抓手。

（一）实行政企分离，推动城市资产公司完全市场化改革

实行真正意义的政企分离。一是要割断城市资产企业与政府的行政关系，将城市资产公司视同市场一般性国有企业管理，实行同等的国有企业管理方式，坚决取消城市资产企业的行政级别；二是严禁政府对城市资产企业的日常经营进行干扰，政府的职责是定方向、提结构要求，然后让城市资产公司独立自主地决策；三是要发挥市场的基础性作用，政府通过财政、价格、金融等多种手段，运用市场机制，构建城市资产企业发展的动能与约束体制；四是运用市场价值规律来界定政府与企业的关系，要通过竞争、优胜劣汰机制解决城市资产公司的发展动力，确立城市资产公司独立的法人主体；五是政府要用价值管理保持国有资产保值与增值，不具体管理资产，让国有城市资产完全作为一种市场要求来生存与发展，不限制其具体的经营行为，只要符合政府战略目标、国家法律规定，一切行为由公司自主决策，政府只履行出资人的责任；六是要与国有企业三年改革方案保持一致，在一些方面要走在前面，有些方面力度还要更大，因为，城市资产公司与一般的国有企业相比市场性不强、专业化不足，不加大改革的剂量很难取得预期的效果。

（二）完善公司治理体系，坚持党对城市资产公司的全面领导

这实际上是国有企业管理体制改革的大问题。同所有的国有企业一样，城市资产公司虽然形式上有“三会一层”现代公司治理形式，但实质上所有的高级管理人员都是政府的工作人员，谁都不是资产的所有者，而是国有资产的代理人，这种基础上设计的公司治理体制高管人员起不到互相制约、监督以及科学决策的作用。因此，强化城市资产公司的治理必须强化党对城市资产公司的全面领导。一是重大事项决策须实行党委前置审批，确保重大事项充分体现党的原则、宗旨；二是党委书记与董事长宜由一人担任，确保党的思想能从最高层得以体现与实施；三是对城市资产的内设机构及分支机构负责人原则上也要由党的领导干部担任，从组织体系上确保党的意志得以落实；四是要坚持党管干部的原则，有些城市资产公司的党委成了党建的党委，实质上放弃了党委的政治核心地位，因此，党委必须坚持党管干部的原则，确立党管干部、党管人才的基本原则，保证城市资产公司队伍政治上的纯洁性。

（三）探索所有制改革，积极推进混合所有制

城市资产公司属于国有企业，但现实的薪资体现不利于城市资产的经营与发展，因为国有性质，公司的主要负责人实行委派制，其薪资基本实行了限薪的政策，这在一定程度上是合规、合法的，但是，这也严重影响了国有企业管理者创新发展的积极性。解决这一问题的根本办法就是要通过所有制结构的改革，推进构建混合所有制，解决由于纯国有带来的一系列问题。通过引进战略投资者、民营企业以及高管层入股等，形成城市资产公司多元的所有制结构，按照市场规则来确定企业的薪资标准，形成与其他企业具有同等竞争能力的薪资体系。同时，通过混合所有制改革，也有利于形成股权的有效约束，便于加强城市资产公司的股权管理和公司治理，提高决策的科学性及效率。

（四）立足可持续发展，构建城市资产科学的考核指标体系

考核导向对城市资产公司的发展至关重要，一方面要科学设置考核指标体系，由质量指标转向经济质量的数量指标，突出经营业绩，而不是政治或过程业绩，指标设计要充分体现局部与整体、近期与长远利益的关系，体现可持续发展的要求，体现企业发展机制与体制的构建，考核企业的生存能力与核心竞争能力的增长情况；另一方面要强化考核力度，对于出台的考核办法一定要实行刚性管理，采取严格的奖惩措施，不能将考核流于形式，考核结果不仅与企业整体有关，还要与高级管理人员、员工及资源配置等结合起来，形成有效的考核导向及约束机制。

（五）实行职业经理人制度，推进高管人员管理制度改革

实践证明，在同等环境、条件下，企业之间经营成果的差异很大程度上是经营管理者水平之间的差异，不同的管理者其战略思维、发展思路、管理方式、市场敏感度都是不同的，因此，城市资产公司的改革必须做好高级管理人员任用的改革。基于城市资产公司经营的专业性，高级管理人员宜实行职业经理人制度，切实改变由政治家选企业家、由少数人选少数人的现象，要改为市场选少数人。通过实行职业经理人制度，高级管理人员能上能下、能进能出，其薪酬也同样能高能低。为了有效约束职业经理人的行为，可以通过期权、薪酬延期支付等形式，使其作用最大化、行为合理化、经营成果化。

三、不断推动城市资产公司转型升级的目标与措施

城市资产公司转型升级是一项规模宏大的系统性工程、常态化工作，转型与升级不可断然分开，转型主要是确定方向，升级主要是提升质量，是先转型还是先升级，不同的企业选择的策略是不一样的。地方资产公司尽管形式多种多样，但其性质或根本特征基本相同，都属于地方国有企业，并且以所在城市作为主要的服务对象。转型升级的实质是一个地方国有企业在新的历史背景、新的发展格局下，选择一个什么样的发展思路，或者适应当前环境有一个什么样的发展要求，特别是防范风险的要求。转型升级要求城市资产公司不断根据内外部环境的变化，进行市场的准确定位，确定发展目标，选择发展措施，持续提升公司的发展能力和竞争能力。当然，在不同的时期和背景下，转型升级的目标与对策是不相同的，但总体上来讲是一个不断从低级发展转向高质量发展的过程。

（一）明确当前城市资产公司转型升级的发展方向与目标

步入新的历史阶段，践行新的发展理念，构建新的发展格局，特别是“十四五”战略规划、2035年远景目标确定后，站在“两个一百年”的历史交汇点上，我国的经济发展模式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固化，即构建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成为所有经济活动主体的目标。同时，数字经济的快速发展已经成为所有行业与企业绕不过的门槛，而“碳达峰、碳中和”的“双碳”目标的提出及其所具有的刚性特征，使得所有的行业、企业必须成为低碳经济的建设者。城市的建设与维护或城市的运营是具有系统性、专业性的，因此，城市资产公司作为我国地方经济发展的重要主体之一，市场化、专业化、数字化、低碳化、系统化将成为其当前及今后一段时间的转型发展目标。所谓市场化就是城市资产公司完全按照市场一般的企业进行管理；所谓专业化是指城市资产公司群体，需按照城市建设与发展的要求，主要致力于城市的交通、水利等专业化的发展；所谓数字化就是城市资产公司一方面要提升自身的数字化水平，另一方面要推动服务对象及关联企业的数字化；所谓低碳化就是城市资产公司要成为低碳经济发展的领先者；所谓系统化是指城市资产公司组织体系要能满足城市发展需求，机构间互相补充，各有重点，同时要有战略规划，形成系统性发展思路。数字化与低碳化意味着城市资产公司需按照这两个要求或原则对企业的所有流程、行为重新启动，以符合这两者要求。

（二）多管齐下强力推进城市资产公司转型的具体措施

城市资产公司的转型目标是多维度的，正是因为多维度的目标，加上对城市资产公司内外部环境的界定，从而格式化城市资产公司的发展模式与路径。当前，城市资产公司的转型需要按照这“五化”目标来设计实现路径，推动城市资产公司的健康发展。

1.走市场化道路，促进国有资本保值增值，不断提升其市场竞争能力

城市资产公司的发展赛道相对独立甚至唯一，如何在这个赛道上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市场化经营？第一要坚决按照市场规律要求理顺政府与城市资产公司的关系［6］。划清政府与国资平台的界限。政府要将更多的精力用在制定规则、规范，引导城市资产公司的经营行为上，对城市资产公司的影响主要通过市场手段来实现，有形的手发力时要作用于所有的市场要素，而不仅仅针对城市资产公司。第二要坚决按照市场规律，实行优胜劣汰机制，打破国有企业不可退出市场的神话，打破城市资产公司各种债务的刚性兑付，发挥市场的约束作用。第三要构建平等的市场竞争环境。要让城市资产公司与所有的市场微观主体一样，参与城市经营活动的竞争，在竞争中不断提升城市资产公司的市场适应能力［7］。

2.走专业化道路，提升城市资产公司专业化水平，培育城市资产公司的核心竞争力

城市资产公司的运营具有很强的专业性，细分到各个子行业更是高精尖技术的运用与竞争。因此，城市的资产公司必须是一个带有极其专业色彩的公司［8］。第一要明确本公司的市场专业性质与定位，尽可能是细分的子专业的龙头企业，当然也不排除部分城市资产公司发展成为综合性经营公司。目前城市资产公司主要有城市建设、水利、农业、交通、文化、教育等专业公司。第二要是具有高科技含量的公司，即城市资产公司的生产要素、手段、工具须是行业中最高规格、最顶尖的产品。第三要有高素质的城市资产管理人才和专业人才队伍，要集聚行业最优秀的人才，当然也可以是最优秀的社会专业人才的集中运用地［9］。

3.走数字化道路，发挥最先进技术在城市运营中的作用，不断优化公司的经营模式

数字经济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到特定阶段的特殊形式。以大数据、区块链、人工智能等核心技术运用为主要特征的数字化，是所有社会经济组织必须经历的过程。数字技术不仅对城市资产公司管理模式、风险防范、成本控制、经营决策产生根本性的影响，而且也是新的历史阶段企业进行竞争的最主要的手段与工具。城市资产公司由于成立时间相对较短，数字化程度还不是太高，所以必须加快数字化应用［10］。第一要树立数字化意识，提高对数字化应用的积极性；第二要借助政府优势，将数字工具完全嵌入公司的所有经营流程，提升公司的数字基因；第三要积极构建线上平台，推进公司业务平台化，打通公司发展所有关联的数字信息通道，不断提升决策的科学性、经营效率等；第四要结合城市资产的特点，构建城市资产公司数字化经营模式，不断提升城市资产公司数字化经营水平，增强其核心竞争能力，将数字化作为公司实现新突破的重要手段，将数字工具作为营销客户、强化合作、管控成本、防范风险、科学决策的最主要的手段［11］。

4.走低碳化道路，响应最新的国家战略要求，在新的经济赛道上发挥新的优势

以“碳达峰、碳中和”为目标的“双碳”目标的确立，不仅有了低碳经济发展的具体质量要求，而且还有刚性的时间安排，对于所有的企业都是一次新的“大考”，城市资产公司也不例外。城市资产公司走低碳化道路，第一要认真研究“双碳”目标实现过程给城市资产公司带来的新机遇，要成为低碳经济发展的受益者；第二要对存量的业务进行低碳化的改造或改良，争取做低碳经济发展的贡献者；第三要积极利用碳交易市场，捕捉信息，及时调整业务发展结构；第四要通过碳排放的情况分析，加强企业管理，优化产品结构，大力发展绿色城市资产业务，打浓绿色产业和产品的底色［12］。

5.走系统化道路，处理好城市资产公司与其他市场主体的关系，营造良好的发展生态

未来经济的发展，更加注重企业个体与整体发展生态的和谐。良好的发展生态有利于个体的健康成长，因此，城市资产公司的发展离不开当地发展生态的打造。第一要完善城市资产公司本身的组织管理体系，无论是集团制还是分支机构模式，都要本着高效控制的原则来设计；第二要打造公司间横向的组织管理体系，形成业务相互补充的、协调的组织体系；第三要打造供应链业务体系，构建以城市经营为源头的供应链业务，形成有效的价值链［1］。

四、切实提升城市资产公司业务发展能力

城市资产公司在发展目标明确、思路正确的前提下，其成长性关键在于公司发展能力的强弱上。从当前城市资产公司群体现状来看，重点要做好五大能力的提升。

（一）制定科学的发展规划，提升公司的愿景选择与前瞻能力

城市资产公司在地方企业中一般属于规模较大群体，其发展战略科学与否对其能否成功发展具有重要作用。因此，科学地对城市资产行业未来发展趋势进行预测，有利于公司保持正确的发展方向。城市资产公司要做好战略规划，精准进行市场定位，选准企业的发展目标，必须科学、客观分析城市资产公司所处的内外部环境及其发展的优劣势，立足现实情况，瞄准未来发展趋势，确定公司的发展措施。当前，可以更多地关注数字经济、科技创新、新能源等，投资一些新的有潜力的企业，要不断提升战略规划的跟踪、完善、评估工作，只有保持规划的科学性才能保证发展的正确性［13］。

（二）构建灵活多样的发展模式，提升公司的市场应对能力

目前，国内外经济都面临着极大的不确定性和复杂性，能否应对市场的这种情况，关键在于公司的市场化经营模式能否形成，即经营模式要能够精准判断市场的需求与热点，具有很强的市场敏感度；要对公司可能面临的窘境有解决的方案，要构建完整、多元的发展与风险预警体系，实时对公司发展中的潜在风险点与风险源有准确的定位；要构建市场化的经营发展模式，不断提高数字化经营管理水平，要通过数字化提升业务经营的智能化水平，充分发挥地方资产公司的多元化、综合化、专业化、线上化发展优势［14］。

（三）灵活运用金融手段，提升金融机构和金融工具选择与应用能力

城市资产公司融资不仅规模特别大，而且时间一般相对较长，因此，选择合适的金融机构与金融产品对于城市资产公司的可持续发展十分重要。城市资产公司一是不能仅仅选择一家金融机构合作，宜以一家为主，多家金融机构进行合作，不断拓宽融资渠道；二是融资方式不仅仅是直接融资，还要积极通过资本市场上的股票、债券等间接融资来增加资金来源；三是融资工作除了较多的贷款、债券外，还可以通过票据等工具拓展融资方式［15］；四是除了外源性融资外，还要不断增加公司的资本积累，提升资金的自给能力，通过强化内部资金管理，提升内部资金的运行效率，相对减少外源性融资的需求。

（四）不断完善经营机制，提升公司自身持续发展能力

要避免目前经营过程中的短期行为，提升可持续发展能力；要切实避免有的城市资产公司通过美化会计报表，做“真的假账”等行为，以增加所谓的现金流，提高市场的评级，获得更多的新融资来维持生存。显然这种繁荣没有成长的基础，迟早会出现债务的危机。因此，保持城市资产公司的可持续发展，还要不断地增强自身的生存与市场发展能力，提升经营成果对公司的贡献度。坚决避免靠借新债还旧债、借新贷还旧息过日子的现象，要通过城市资产公司实体经营、投资发展、产业经营等来增加实实在在的收入，通过经营性利润来逐步偿还存量债务。当然，这并不意味着要将公司所有的债务清零，而是要将城市资产公司的资产负债保持在一个合理的水平之内［16］。

（五）切实加强内部控制制度，提升公司的风险防范与化解能力

城市资产公司除了市场经营风险外，过重的债务风险是各家城市资产公司面临的最大问题。为切实化解好存量风险，控制新增风险，城市资产公司一是要加强公司治理的管理，切实加强党对城市资产公司的全面领导，实行真正意义上的“三会一层”制度，明确“三会一层”的各自责任及奖惩措施，尤其是在重大经营决策时除了管理层决策外，还要请专业的机构进行咨询，要切实加强公司资金、物资流转的控制制度建设；二是要有强烈的风险意识，明确责任体系，树立风险管理成本的概念，控制住风险就是创造效益，要通过公司内部严格责任体系的建立，将各类风险消灭在萌芽状态；三是要准确对各类风险进行判别，对公司的存量风险有精准的评估，对新增风险的可能进行充分认识，对各类风险实行分类管理；四是要构建各类风险预警机制，通过预警体系的建立，及时发现各类风险点与风险源，做到以风险预防为主；五是要设计各类特别是极端背景下的危机应对方案，特别是融资方案，保证各类债务清偿，严防声誉风险；六是要加强公司的积累，不断补充资本金，扩大抗风险的能力［17］。

五、大胆创新城市资产公司发展的环境

必要的外部环境是城市资产公司快速转型升级的外部原因，也是最基本的条件。这些环境的创造是城市资产公司成功转型的“最后一公里”，适宜的环境有利于加速或推动城市资产公司的转型升级。

（一）科学设定城市资产公司转型升级的过渡期

城市资产公司从融资平台到完全市场化必须有一个过渡期，这个过渡期要通过精准的测算得出具体的时间安排［18］。要通过对城市资产公司资产负债的现状，特别是债务结构、资产运营效益预测等，划清平台政府应当承担并支付的财务责任，通过分账制方式，进行综合测算，倒推出具体的完全市场化的时间表。因此，必须以特定的时间点，对城市资产公司进行全面的清产核资，算清政府、企业各自的经营责任，按市场化的原则，得出企业完全脱离政府的时间表［19］。当然，也可以以债务形式，将政府债务借贷化，将政府与城市资产公司的关系完全以一种借贷关系给予固化，这样，城市资产公司可以完全按照市场化规则来进行经营与管理，由过去依赖市长走向完全依赖市场。过渡期的设定，有利于城市资产公司平稳过渡。当然，不同的地方由于不同的财力、不同的债务，不同的企业会有不同的过渡期。在清晰的政府与企业的财务脉络支撑下，城市资产公司可以有明确的发展线路图［20］。

（二）主动提供各类增信与发展便利

最初地方资产公司的信用完全由地方政府兜底，但是，随着市场化的推进，地方城市资产公司将作为独立的市场法人主体来承担有限的社会与经济责任。由于城市资产公司产生背景的特殊性，又由于城市资产公司的政策性业务完全退出需要一个过程，完全以市场手段来界定与政府的关系尚需时日，且还要根据各地方经济承受化解的能力，要有个化解、脱钩的时间顺序，因此，地方政府对城市资产公司的背书也要逐步、有序地推进，特别是对于高杠杆的城市资产公司，更要慎重处理，要根据政策性业务的退出进度安排城市资产公司的市场化进程。地方政府对于城市资产公司债务中属于地方政府使用的政策性融资必须百分之百地提供信用背书，承担清偿责任，为城市资产公司的转型提供必要的市场环境，特别是在起步转型初期阶段，地方政府还要给予一定的政策扶持和信用及发展上的便利，诸如发债担保、地方金融机构的支持等等［21］。

（三）充分发挥政府经济手段的调节与促进作用

一要充分发挥财政贴息作用，运用贴息杠杆引导更多的资金流向城市建设。二是要不断优化减费让利措施，增加城市资产公司的资本积累。三是要充分发挥价格的作用，对于商业性的城市服务要推进其市场化，要符合价值规律要求；对于公益性的城市服务，财政要通过适当渠道或直接投资，或使政策性、公益性业务市场化，即通过财政补贴的方式，让从事这一部分城市发展服务的城市资产公司能获得同等投资回报或更多的收入回报［22］，逐步形成以市场化手段为主的推动城市运营的新模式。

（四）大力发展服务城市资产公司的第三方专业机构

城市资产公司是较为典型的从行政性融资机构转型而来的企业，其对城市资产的市场化运营是一个全新的课题，在理论与实践上并没有较为系统的专业理论体系做指导，因此，城市资产公司的专业化经营迫切需求专业机构的指导。一是要搭建城市资产公司行业协会等平台，让城市资产公司有交流与学习的机会，通过各类平台间的交流加强业务的合作与提升，引导其以最快的速度融入市场经济大潮。二是要大力发展专司服务城市资产公司的咨询机构，培养专业人才，加强校院企、产学研的联合，加强对城市资产公司专业化经营等课题的研究，并将成果及时转化为发展的动能，对于各城市资产公司的转型方案要有专业性公司和人才提供相应的专业指导，避免转型中走弯路，增加转型的成本［23］。

总而言之，城市资产公司目前已经成为地方经济发展中一支很有影响的生力军，更是各地城市经营的主体力量，承担着政策性与商业性的双重职能。随着城市资产公司政策性职能的彻底分离，其市场化的程度在不断提升，将会成为具备一般性国有资产公司特征的企业主体。伴随着国有企业三年改革方案的实施，城市资产公司也将成为国有企业群体中一支新的价值创造者，而市场经济的发展，城市资产公司转型升级的力度加大，市场基本规律对这一群体的影响与调节力度也会加大。面对复杂多变的经济形势，日趋严格的金融监管政策，历史带来的非市场因素的惯性影响，城市资产公司只有负重前行、深化改革、持续推动转型升级，才能成为各级地方政府中实现“十四五”战略规划、2035年远景目标最重要的抓手和力量之一［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