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我国网络意识形态话语权建构的三重审思

2022-03-18 04:16
关键词:网络空间舆论话语

谭 壮

(山东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山东 济南 250100)

以互联网技术为代表的新技术革命催生了人类社会发展格局与全球交往格局的深度变革。网络空间在为意识形态话语传播提供新平台的同时,国内国外、线上线下、虚拟现实的模糊界限使主流话语影响力日渐式微的现实境遇印证了习近平总书记“做好意识形态工作事关党的前途命运、事关国家长治久安、事关民族凝聚力与向心力”[1]论断的重要性。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立足世界百年变局叠加疫情全球大流行的国际格局,深刻把握我国网信事业发展的规律和特点,直面意识形态领域斗争的严峻性与复杂性,围绕建构新时代我国网络意识形态话语权形成了一系列新思想、新观点与新表述,为网络强国、数字中国、智慧社会的建设提供了价值引领与实践路径。

1 新时代我国网络意识形态话语权建构的战略地位

伴随文化多样化与信息社会化的加速演进,作为思想意识传播重要载体的网络空间业已成为思想交锋、人心争夺与意识形态斗争的“主战场”“主阵地”与“最前沿”。“当今世界,谁掌握了互联网,谁就把握住了时代主动权;谁轻视互联网,谁就会被时代所抛弃。”[2]41加速推进新时代我国网络意识形态话语权建构不仅是确保舆论生态可管可控的战略需要,更是直面全球网络空间新态势新特点,维护国家主权与安全的现实需要。

1.1 没有网络安全就没有国家安全,没有信息化就没有现代化

新一代移动通信(5G)、云计算、物联网、人工智能、量子计算与量子通信等新技术手段深刻影响了网络空间的信息分发、舆论生态与交往行为。第一,意识形态安全是政治安全与国家安全的前提。“在互联网这个战场上,我们能否顶得住、打得赢,直接关系我国意识形态安全和政权安全。”[2]56金融、交通、能源、电力等关涉国家安全的基础设施多以网络化、数字化、信息化的形式呈现,网络工作做不好,将诱发危害国家主权与安全的“蝴蝶效应”。第二,“过不了互联网这一关,就过不了长期执政这一关。”[2]3互联网时代,国家主权的所属范围不再局限于陆海空天等传统疆城,网络空间作为“第五疆域”成为了国家主权的重要组成部分。互联网话语空间的匿名性与虚拟性使网民真实身份难以被迅速辨认,信息无藩篱传播与敌我无界使互联网成为意识形态的主要战场。西方反华势力“妄图利用互联网‘扳倒中国’。多年前有西方政要就声称‘有了互联网,对付中国就有了办法’‘社会主义国家投入西方怀抱,将从互联网开始’”[2]50。价值渗透、人心争夺看似是“软刀子”,实质是瓦解政权、颠覆思想的“硬武器”,事关人心向背与国家安危。在网络意识形态的斗争中,谁忽视意识形态话语权建设,谁就会在意识形态斗争中失去主动。

1.2 网络成为当前意识形态斗争的“主战场”“主阵地”与“最前沿”

网络成为意识形态斗争的“主战场”“主阵地”与“最前沿”,是习近平总书记依据网信工作全局、舆论斗争现状与全媒体发展格局,在全球信息传播方式深刻调整的情景下作出的重要论述。第一,“人在哪儿,宣传思想工作的重点就在哪儿。”[3]依据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发布的第45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截至2020年3月,我国网民规模达9.04亿,互联网普及率达64.5%。”[4]由于网络基础设施覆盖率的跃升与流量资费的大幅调整,互联网作为超越电视、广播、报刊、杂志等传统话语传播路径的新媒介,成为人们获取信息、交流思想、认识世界的重要窗口。宣传思想工作如果只在报刊杂志等传统媒体上发力,主流意识形态将在无形中被青年群体“边缘化”。第二,自上而下的单向度舆论传输生态发生了根本性嬗变。信息技术已然“飞入寻常百姓家”,形成了“人人都是麦克风”“人人都是通讯社”“人人都是自媒体”的新局面,任何身披“学理外衣”“文艺包装”的错误言论都能在极短时间内引发“乘数效应”并迅速蔓延,网络空间人文性与自由度的紧密交织加大了网络空间监督管理的复杂程度,主流意识形态话语空间受到严重挤压。若不加以精准调控与合理引导,网络必将化作谣言滋生和意识形态斗争的“策源地”与“放大器”,网络意识形态斗争将成为制约中华民族实现伟大复兴的“心头大患”。

1.3 新时代网络意识形态话语权建构是应对舆论生态重大变化的必然选择

在我国网络生态长期维持总体健康局面的同时,我们也要清醒认识到,互联网空间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巨变,已不再是安静祥和的“世外桃花源”。第一,“大众舆论场”消解了主流意识形态的权威性。悄然隐匿的“大众舆论场”一定程度上未能与“官方舆论场”同向同行。在新媒体平台,精英权威与官方信息对网民的影响已严重削弱,每个人都能不受时空局限发表观点、宣扬思想、彰显个性。不少人囿于感性满足与刺激享乐的自发心理,丧失了追问现实、批判现实和超越现实的理性反思,言论中弥漫着负面情绪的率性宣泄、为获取利益而伤害他人的恣意态度。第二,大数据精准推送定制化信息,人们不自知地被“信息茧房”包围。深受青年群体喜爱的“抖音”“快手”“小红书”等移动社交软件依托大数据深刻洞察用户的需求倾向,既往“你说我听”或“我说你听”的信息互动模式被打破,“你想看什么就给你看什么”的畸形迎合机制暗中兴起。网民群体被同质化信息萦绕,在高相似度的信息漩涡中强化自己的固有喜好与情感认知。第三,借助互联网的“万物互联”功能,网络空间延伸了观察生活中人际关系的“圈子文化”,形成了“基于兴趣爱好的趣缘圈层、基于亲情连接的情缘圈层、基于交往兴趣的社交圈层、基于特殊诉求的个性圈层”[5]。社群创建门槛低、成员身份审核不严、成员素养不尽相同等现实境遇,造成社群内部的封闭固化与圈层间的疏离隔膜,阻碍了主流意识形态的输送,“认知偏见”削弱了个体的政治敏锐度、价值判断力和道德自律性,“后真相时代”迎来了发展空间。

2 新时代我国网络意识形态话语权建构的现实阻滞

作为复杂社会关系载体的虚拟空间,网络在推动社会多元发展的同时,也潜藏着影响舆论生态激浊扬清的风险变量。资本逐利运行逻辑的衍伸、网络舆论场的主体多元化、西方敌对势力的网络先发优势与官方话语管控的迟滞等现实因素导致主流意识形态话语影响力弱化、聚合力淡化、主导力虚化和引领力钝化,新时代我国网络意识形态话语权建构面临严峻的解构风险。

2.1 资本逐利运行逻辑的衍伸致使主流意识形态话语影响力弱化

伴随经济全球化的深入和媒介市场化改革的加速,现代网络世界运行有赖于一套成熟的商业运营模式和产业链条的牵引,资本作为“普照的光”统摄了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资本逐利的运行逻辑已衍伸至网络空间的每一个角落。马克思曾指出:“一旦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就胆大起来。”[6]为了丰厚的利润,资本大量涌入互联网市场,对网络空间的话语生产、舆论走向与认知框架产生深刻影响。资本与互联网相结合在高效配置资源、推动互联网新业态发展的同时,也间接抢夺了网络空间精神生产的支配权。当前,网络空间堆积着大量的“泛娱乐化”信息,部分娱乐公司、自媒体从业者与演艺人员在资本逐利本性的驱动下急功近利、心浮气躁,化身“经济范畴的人格化”,忽视了网络空间的公共性、公益性、安全性及主流价值导向,“沦为受资本意志裹挟的、缺乏独立思考和判断的乌合之众”。[7]一些人违背公序良俗,造成恶劣社会影响;或触碰政治底线,发表伤害民族情感的言论而极力“洗白”“装无辜”;或大肆借助热点与突发事件“蹭热度”,秉持“流量为王”“娱乐至死”的心态,炮制各类“现象级”话题,刻意放大社会矛盾。缺乏社会责任感的媒体“唯恐天下不乱”,化身“标题党”,遮蔽信息的真实性,以煽动性字眼开展低俗化、庸俗化与媚俗化解读,意图在互联网空间的快速流转中实现信息的拼接、歪曲与裂变,为非主流意识形态站台造势。无益于主流网络意识形态话语权构建的舆论生态圈将网络空间层层笼罩,以政治信仰、理想信念、道德践履与自我修养为代表的核心价值被实用主义、低级趣味、隐私窥探等阵阵妖风不断稀释,社会偶发事件在失真、失范、失控、失衡的网络舆情中被过度炒作,不实报道则不时地沉渣泛起。

2.2 网络舆论场的主体多元化致使主流意识形态话语聚合力淡化

与网络话语主体多元兴起态势相伴而行是网络舆论场的结构性转向,以党政部门“两微一端”、政务移动服务平台为主体的“官方舆论场”以全知视角开展话语“元”叙事,“根据执政党的意图或指令生成并传播官方舆论,宣传党和政府的方针政策,传播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8]。“大众舆论场”则聚焦百姓日常生活,标榜草根、疾呼民主、主张平权,是民众真实意愿自下而上得以映射的舆论集散地。人们利用网络表达诉求的愿望、意识和机会增加,“大众舆论场”凭借生活话语、微观话语、娱乐话语强势崛起,受个人素质、心理、经历、观念等影响,网络话语生产的主观性与零散性,打破了官方把控传播平台、精英主导传播话语、理论研究充实传播空间的信息发布格局。各类网络信息准入门槛几乎为零,官方媒体作为信息发布层层筛选、逐项把关的“守门员”角色由于多元话语主体争权而被淡化,“容易导致局部问题全局化、细小问题放大化、表象问题本质化、具体问题普遍化、社会问题政治化、特称判断全称化,形成了‘政治审丑’和‘社会描黑’等不良舆论氛围的形成”。[9]网络直播与短视频平台在内容多元丰富、用户体验感强、跨时空交互的表象下,滋生出碎片化、肤浅化和情绪化的“二次元”文化、“饭圈”文化与“佛系”文化。非主流和主流价值观点并行,网络谣言和权威报道交错,积聚形成强大的舆论势能,扰乱了网络信息传播场域的话语秩序,虚假炒作、网络暴力、正义丧失等非理性话语与官方信息博弈,违背公序良俗、腐蚀社会心理、挑战伦理底线,冲击了主流意识形态话语的聚合力。

2.3 西方敌对势力的网络先发优势致使主流意识形态话语主导力虚化

美国等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凭借其技术垄断、资本压制与信息总量等先发优势,操纵着现行网络空间规则的制定与运行,霸占了网络信息的制网权、接入权、发布权。制定互联网全球通用技术操作规则的国际互联网协会(ISCO)名副其实地成为了美国的傀儡。“众所周知,计算机和互联网都起源于美国,全球大多数的核心元器件设备、最核心的计算机软件服务也都来自美国等西方国家。”[10]在全球范围内的13台根域名服务器中,美国拥有唯一一台主根域名服务器,其余12台辅助根域服务器中有9台设置在美国。任何标准域名都要依靠全球层级式域名解析的技术现实,导致全球大部分国家对美国网络技术的依赖性极强。全球最大的搜索引擎、视频网站、社交软件与新闻网站由西方垄断集团特别是互联网大亨掌控,我国互联网行业三大巨头(阿里巴巴、腾讯、百度)的大份股额均由境外资本控制。“全球约80%—90%的信息由西方媒体提供,而以华语为载体的信息量仅占全球信息总量的5%左右。”[11]这天然地使非英语国家在信息发布、思想交流、文化传播中处于劣势地位。社会制度的根本差异决定了中西方意识形态斗争的长期性。西方国家表面宣扬“网络自由论”“网络中立论”,背地里却大行入侵他国网络、窃取别国情报之能事。西方国家不再将价值渗透的手段拘泥于公开资助反华网站上,而是采取影视作品推广、文学作品输送与召开所谓学术研讨会等隐蔽性更强的手段,以此改变中国人民的价值观念与思维方式。从“棱镜”“X关键得分”“公民社会2.0”计划的相继提出,到历史虚无主义、“普世价值”“宪政民主”“共产主义过时论”等错误思潮的接踵而至,再到“中国威胁论”“文明冲突论”“意识形态终结论”等无理论调的甚嚣尘上,西方国家极力否定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进行革命、建设、改革的伟大功绩,质疑中国共产党人胸怀的崇高理想与坚定信念,“目的就是要同我们争夺阵地、争夺人心、争夺群众,最终推翻中国共产党领导和中国社会主义制度”。[12]27

2.4 官方话语管控的迟滞致使主流意识形态话语引领力钝化

“现在,各级领导干部特别是高级领导干部,如果不懂互联网、不善于运用互联网,就无法有效开展工作。”[2]6面对网信工作的新形势与新任务,有些同志缺乏预测、束手无策;有些同志认为互联网是年轻人玩的东西,不学、不懂、不用;有些同志固守惯性思维,通告一放了之,置效果于不顾;有些同志怕担责任,怕引火烧身,不敢发声;有些同志一上来就说官话,答非所问,自说自话,真正需要发布的消息没几句,反而引发了次生舆情……凡此种种“不会管”“不想管”“不敢管”等“本领恐慌”问题十分突出。针对突发事件,部分媒体对权威信息发布的及时性、透明度和相关议题的设置缺乏科学把握,宏大的叙事主题、僵化的宣传模式、晦涩的语言表达,无形中在意识形态工作者与网民之间架起了难以逾越的心理藩篱。针对网络乱象的治理,多数媒体仍保持着“堵”的应急状态,“事后处理”的迟滞加剧了社会大众与主流意识形态话语的隔阂。此外,因各地区经济发展水平的差异、网络基础设施覆盖程度的差别以及网民受教育程度的不同,网民素质千差万别,个体在现实生活中积累的情绪有可能带入网络并在虚拟空间加以宣泄。认知障碍、反思有限、理解偏差滋生了网民“反官方”“反权威”“反严肃”的心理倾向。部分网络意识形态工作者没有全面贯彻网上群众路线,忽视了受众心理与网民群体的诉求,一味将负面言论上升为“敌我矛盾”,尚未关注到现实生活和社会理想之间仍有落差,没有将工作重点放在话语风格、表现形态与内容时效的转换上,网民对社会公平、收入分配、住房补贴、医疗保障等关切和疑惑没有在现实的网络意识形态话语传输中得到有效回应,引发人们对主流价值观的认同出现折扣,而所谓的“强势话语”“异类话语”却以强烈的情感共鸣在网络空间抢占了一席之地。

3 新时代网络意识形态话语权建构的实践路径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围绕领导力量、治理格局、核心技术、人才队伍、法治建设、国际合作等维度指明了新时代我国网络意识形态话语权建构的实践路向。这些举措既承接了既往意识形态工作行之有效的部署安排,又揭示了新时代网络意识形态斗争与网信工作的主要规律与基本方略,为化解网络意识形态话语权面临的潜在危机提供了综合施策的新思路。

3.1 治理之根本:坚持党对网信工作的集中统一领导

意识形态工作是党的一项极端重要的工作,要始终围绕党的中心工作开展网络意识形态话语权的建构工作。第一,强化党在舆论斗争与意识形态斗争中的全面领导地位。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必须旗帜鲜明、毫不动摇坚持党管互联网,加强党中央对网信工作的集中统一领导,确保网信事业始终沿着正确方向前进。”[2]10中央网络安全和信息化委员会的成立标志着我国网信工作迈向统一领导、总体布局、统筹推进、注重实效的新台阶。“看一个领导干部是否成熟、能否担当重任,一个重要方面就是看他重不重视、善不善于抓宣传思想工作。”[12]33党的各级领导干部要敢于开展舆论斗争,把握舆论斗争的方向,杜绝做立场不定的“看风派”和“骑墙派”。第二,网上宣传工作必须坚持党性原则,坚持正面的舆论导向。突出思想引领,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滋养社会、浸润人心。通过理论教育、学术研究、历史回溯、影视翻拍、文艺创作等多种方式,引导全国人民特别是青年一代树立挖掘历史、展望未来、关怀人类、心系天下的国际视野与家国情怀,增强做中国人的士气、骨气和底气。此外,利用大数据搜集筛选、预测分析、实时监测等优势全天候感知网络安全态势,前移防范网络空间风险挑战的关口,组织专门力量分析西方“妖魔化”中国的议题、手法与倾向,揭示西方有计划、有组织、分步骤地操弄网络舆论空间、抹黑中国形象“舆论战”的居心叵测,为坚持正面舆论导向提供有利环境。第三,加强党媒官媒平台建设,加速媒体融合。坚持“政治家办报”的立场与“党媒姓党”的原则,将所有媒体置于党的领导之下,不允许存在任何“特殊成员”“真空地带”与“舆论飞地”。中央广播电视总台、人民日报、新华社等官方媒体要自觉成为党的喉舌与扬声器,适应全媒体生态格局,把传播好党的主张作为中心任务。新兴媒体要与传统媒体优势互补、共进发展,着力打造一批形态多样、手段先进、实力过硬的新型主流媒体,建立几家拥有强大传播力、公信力、影响力的新兴媒体集团,形成立体多样、结构合理、高效联动的现代传播体系。

3.2 治理之基石:打造多元主体通力合作的治理格局

网络空间没有界线,但网络行为主体有明确的权力边界与地域归属。新时代,网络意识形态工作应整合相关部门职能,打造“党委领导、政府管理、企业履责、社会监督、网民自律等多主体参与,经济、法律、技术等多种手段相结合的综合治网格局”[2]56,共享网信事业发展红利。第一,各级党委要牢固树立“大宣传”格局,“把党管媒体的原则贯彻到新媒体领域,所有从事新闻信息服务、具有媒体属性和舆论动员功能的传播平台都要纳入管理范围”[13]183,将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权建构工作与不同部门、不同性质、不同种类的具体工作紧密结合,实现网络意识形态工作的全要素管理、各环节细化、宽领域沟通和多层次协作。第二,互联网企业“在自身发展的同时,要饮水思源,回报社会,造福人民”。[14]208在“规范市场秩序,鼓励进行良性竞争”[14]206的同时,要加紧建立网信安全信息共享机制,规范企业对个人信息的采集与使用,引导企业坚持经济效益与社会效益相统一,绝不做破坏意识形态安全换取经济效益的短视行为。第三,群团组织是维护网络意识形态安全的重要力量。群团组织要从“很多人特别是年轻人基本不看主流媒体,大部分信息都从网上获取”[2]51的现实出发,坚持“内容为王”,胸怀政治的高度、理论的深度与文艺的温度,加强文艺精品创作力度,提高话语供给质量,推动群团组织联系上网、服务上网、活动上网,把线上线下、“键对键”“面对面”结合起来,增强服务青年的实效性与灵活度。第四,充分发挥网络成员维护网络空间风清气正的监督作用。广大网民既是网络安全的受益者,又是舆论生态治理与践行网络文明行为的排头兵。网民要严格约束自身行为,对自己在网络空间发表的言论负起责任。深入开展“中国好网民”工程,使越来越多的高素质网民在大是大非与立场原则面前,自觉联合起来引领网络舆论。

3.3 治理之核心:加快技术研发,补齐网络核心技术短板

核心技术是买不来、要不来、讨不来的。“互联网核心技术是我们最大的‘命门’,核心技术受制于人是我们最大的隐患。”[2]108从搜索引擎到系统研发,从高精尖的芯片制造到网络服务保障,从最初的开放式网络标准到后来的超文本标记语言,在核心技术的较量上,我国与西方发达国家始终存在“技术势差”。第一,核心技术取得突破要树立决心、恒心与重心。坚定不移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加大资金与技术投入,树立久久为功的决心;制定核心技术研发中长期发展规划,分批次、分类别、分阶段推进技术攻关;分清主次,摸清方向,立足我国发展成果,瞄准世界科技前沿,面向国家重大需求,抢占事关长远和全局的科技战略制高点,将核心技术紧紧握在手中。第二,处理好开放引进、合作创新与自力更生三者的关系。在确保技术引进安全可靠的前提下,必须紧追世界科技前沿领域的最新成果,注重科技赋能,提高自主创新能力,科研攻关应立足于自立自强,打通基础研究与技术创新的“最后一公里”。第三,积极推动核心技术成果转化。核心科技成果不应只是那些与经济实力、技术实力、生产实力相脱节而最终束之高阁的技术报告、科研论文、实验室样品,必须在市场化与产业化的浪潮中接受洗礼,感知市场动态、社会需求与技术前沿,在可行性分析与专业论证中完善改进、打磨提升、转化应用。第四,进一步深化“强强联合”水平,提升产权保护力度。打破利益束缚和门户之见,仿效“文泰来”式的合作模式,凝聚国有企业、民营企业、高等院校、科研院所的研发合力,强化在组织、战略、技术、标准等领域的通力协作,组建产学研用一体化联盟。营造公平的市场环境,加快建立由市场评价技术创新成果的机制,提高侵权代价和违法成本。

3.4 治理之关键:培养“一专多能”的复合型专职人才队伍

“建设网络强国,没有一支优秀的人才队伍,没有人才创造力迸发、活力涌流,是难以成功的。”[2]37现有的人才队伍中,“一专多能”的复合型人才依旧欠缺,高层次人才队伍缺乏新鲜血液的注入,人才结构尚难满足新时代网络意识形态话语权建构的实质需要。第一,培养人才是创造人才的首要环节。人才培养“要下大功夫、下大本钱,请优秀的老师,编优秀的教材,招优秀的学生,建一流的网络空间安全学院”[2]37,实施涉猎马克思主义理论、新闻传播、计算机信息处理、大数据分析等专业背景的跨学科人才培养工程,培养更多主动感知网络技术与新媒体传播规律的专业网络意识形态工作者,由此保证将网络意识形态工作的领导权掌握在忠于党的人手中。第二,吸引人才是汇聚人才的关键问题。鼓励国内科研院所、网信企业吸引海外高端人才,克服体制性障碍,破除唯论文、唯学历、唯资历的量化指标,以科研人员的实际工作能力为首要评价尺度,研究制定网信领域人才发展规划,“采取特殊政策,建立适应网信特点的人事制度、薪酬制度,把优秀人才凝聚到技术部门、研究部门、管理部门中来”[2]38,造就一批深谙网络信息传播规律、受众心理接受规律、思想舆论生成规律并能及时澄清疑虑、化解矛盾、凝聚共识的网络意识形态专职人才队伍。第三,创新人才使用机制,因人制宜使用人才。对待奇才、怪才要有特殊政策,不能让他们深陷人情世故和论资排辈的“潜规则”而瞻前顾后、如履薄冰,要为他们提供大展身手的工作机遇与“尊重人才、团结人才、爱护人才、成就人才”的发展环境。第四,网络意见领袖、签约作家、自由撰稿人、独立演员歌手、流浪艺人为代表的新文艺群体的兴起不容忽视,要把这一群体中最具代表性、先进性的人士纳入统战工作视野,搭建经常性沟通联络渠道,最大限度地把他们团结在党的周围,培养他们成为助力网信事业发展的新生力量。

3.5 治理之保障:推进网络立法,加速网络空间法治化建设

“互联网不是法外之地。”[2]71网络空间的治理与现实社会一样,在“主体自觉”缺失的情况下,需要以法律为准绳,依靠强制约束力实现对现有秩序的调节与维系。第一,加快网络空间立法,有法可依是依法治网的前提。“无论什么形式的媒体,无论网上还是网下,无论大屏还是小屏,都没有法外之地、舆论飞地。”[2]83互联网发展至今,网络立法基础薄弱,法律边界模糊不清,大部分法律条文零散地分布在各个部门法之中,“一事一立”的滞后性极为突出。需要提高网络相关法律法规的立法位阶,重点完善事关网络信息安全、网络意识形态主体责任制落实、公民网络空间活动行为规范等方面的法律法规,制定出延展性强、适用度广的意识形态领域专门法。第二,开展专项行动,维护网络空间的风清气正。“网络空间天朗气清、生态良好,符合人民利益。网络空间乌烟瘴气、生态恶化,不符合人民利益。”[2]71坚决打击敌对势力借助网络空间培植的“大V”和“意见领袖”;要对为鼓吹国家政权颠覆、煽动极端宗教情绪、宣扬民族分裂思想、挑唆恐怖袭击活动等话语提供发声机会的网络平台以及传媒公司依法追责。“清朗”“净网”“护苗”等专项行动的开展,有力抵御了境外资本涉足国家安全等重大领域,为防范木马攻击、黑客入侵、电信诈骗、数据窃取等目标明确、破坏性强、危害极大的别有用心,建设管网治网的长效机制积累了宝贵经验。第三,加强网络空间法治管理的宣传力度。我国网络意识形态话语权的建构不仅在于法律的创设与执行,更在于广大网民对法律的高度认同与自觉遵循。网络强国战略下,必须加强营造学法、守法、懂法、用法的网络氛围,引导网民理性上网,树立自由与秩序、权利与义务相统一的意识。网络空间的法治化并不是抑制网民交流思想的自由,而是突出在法律引领下自觉遵守利益表达的相关要求,共同构筑网络意识形态安全的法律防线。

3.6 治理之范围:加强全球网信合作,构建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

“网络空间是人类共同的活动空间,网络空间前途命运应由世界各国共同掌握。”[14]第一,传播“中国声音”,创设富有新时代中国特色的网络意识形态话语体系。主流意识形态话语的建构不能仅在国内转圈圈,要走出国门、走向世界,扩大全球伙伴关系网,破解“说了没人听”“说了传不开”“说了记不住”与长期被动“挨骂”的不利局面。话语立场上,“坚持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15],打造具有中国特色、中国气派、中国风格的言说方式,改变中国形象更多由“他塑”而非“自塑”以及有理传不开等“西强东弱”的现实困境。表述方式上,要由“宏大叙事”加以“微观切入”,“陈情”“说理”相融合,讲好中国共产党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故事。传播手段上,加大主流媒体外文网站开设力度,主流媒体、商业媒体和自媒体实现矩阵互补、协同发声,“优化战略布局,着力打造具有较强国际影响力的外宣旗舰媒体”[16],挖掘“中央厨房”“新媒体中心”“数字传播公司”的差异化优势,联合策划暖人心、正能量的创意产品,更为鲜活生动、立体真实地展示中国国情、中国发展、中国文化、中国成就。第二,以人类共同利益为福祉,深化多边合作交流。各国间要打通彼此的利益交汇点、问题共通点、情感交汇点,共同遏制网络监听和信息泄露,坚决抵制网络恐怖主义和网络军备竞赛。我国高度重视公共外交,率先发起《全球数据安全倡议》,以“一带一路”建设为契机,加大资金投入、加强技术支持、密切对话交流、有效管控分歧,连续多年举办世界互联网大会与首届全国网络文明大会,旨在搭建全球网信工作共享共治的国际平台,倡导制定反映世界各国利益且被各方普遍接受的网络空间国际规则与反恐公约,加快全球网络基础设施建设,“使互联网这个最大变量变成事业发展的最大增量”。[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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