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层次职业教育纵向贯通实施路径研究

王培霞

(山东经贸职业学院财政金融系 山东潍坊 261000)

0 引言

2021年10月12日，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关于推动现代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意见》中明确指出，到2025年，要基本建成现代职业教育体系。不同层次职业教育的纵向贯通是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建设的重要内容，近年来，各层次职业教育衔接贯通有不同模式的探索：对口招生模式、分段贯通模式、五年一贯制模式等。各种模式的实践探索为人才贯通培养提供了丰富的经验，但同时也暴露了一些问题。在职业教育“提质培优、增值赋能”的新阶段，需要系统推进各层次职业教育专业设置、培养目标、课程体系和培养方案的衔接。

1 各层次职业教育纵向贯通的内涵

贯通意为连接、沟通，从职业教育内部层次看，我国现阶段主要有中等职业教育、高等职业教育(专科层次)和本科层次职业教育。职业教育要实现纵向贯通，需对各层次职业教育进行系统设计，实现教学内容和教学实施的整体衔接，以保证人才培养通道的畅通。

职业教育纵向贯通的相关实践和政策比较丰富。早在1984年，集美航海专科学校开始试办五年制高职[1]；2013年，《教育部关于积极推进高等职业教育考试招生制度改革的指导意见》中提出，高等职业学校要进一步优化面向初中应届毕业生的三二分段制和五年一贯制招生专业结构[2]；2019年，《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指出，要扩大对初中毕业生实行中高职贯通培养的招生规模；2021年《关于推动现代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意见》则明确将推动不同层次职业教育纵向贯通作为强化职业教育类型特色工作的重要内容。

2 各层次职业教育衔接贯通的价值意蕴

习近平总书记对职业教育工作作出重要指示，提出要增强职业教育适应性，加快构建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培养更多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能工巧匠、大国工匠。各层次职业教育纵向贯通的价值意蕴主要体现在以下两个方面。

2.1 满足产业升级对技术技能人才的需求

我国当前的经济社会发展目标是：经济结构更加优化，创新能力显著提升，产业基础高级化，产业链现代化水平明显提高。产业高端化、智能化已成为新方向。产业升级导致社会工作岗位结构发生变化，各行业对技术技能人才的需求呈现出精细化、高水平、复合型的趋势，而当前不少新技术企业、新技术岗位缺乏高水平创新型技术技能人才。满足行业新需求的高水平技术技能人才的培养，已经成为事关国家发展的战略性问题。

职业教育是基于能力本位的教育，培养高技能、复合型人才，需要较为完整的职业教育培养体系，贯通培养模式是回应产业诉求、体现能力本位特征的新型人才培养范式。在各层次职业教育贯通培养模式下，长周期的教学和实践可以提高学生理论水平和操作技能，建立职业认同感。岗位能力要求日趋复杂，短期的单一层次职业教育难以满足现实需求，贯通培养以真实岗位(群)能力为课程设计起点，将能力进行分层次细化，利用贯通教学的优质教育资源共享等优势，能够有效拓展学生的学习广度和深度，从而提升其技术技能水平，让其成为能工巧匠、大国工匠，从而更好地满足社会发展新需求。

2.2 遵循职业能力发展规律，体现终身教育理念

职业教育着眼于满足人的终身发展，为职校学生提供深造与上升的途径，促进教育公平，体现以人为本的理念。终身教育是指教育系统为个人提供一生参与有组织的学习机会，使其不断学习、提高素质，从而适应社会发展的需要。构建终身教育体系是庞大的社会系统工程，我国在《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中明确提出，要将职业教育纳入终身教育体系中。终身教育要求各级各类教育之间具有包容性，最终实现沟通与衔接，职业教育作为终身教育体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需打通各层次职业教育的升学渠道，实现各层次职业教育的纵向贯通。

从职业能力发展规律看，一方面，在中职等低年龄学段，学生对于操作技能的学习接受度较高，有更好的掌握效果；而技能提升需要长时间的持续练习，并在真实的工作任务和情境中建构。另一方面，对于知识技能的理解，则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呈现逐渐增强的趋势。因此，对于技能类人才的培养，需要较长的学习周期。在学习周期内，将职业能力进行解构，设计成从简单到复杂、从单一到复合的渐进模式，不同学校之间进行合作、不同学段之间进行贯通，能够为学生累计知识和技能提供理想模式。

3 各层次职业教育发展现状及问题

当前，我国对各层次职业教育衔接贯通的模式作出了不同形式的实践探索，中职与高职之间既有对口单招和五年一贯制，又有“3+2”“3+3”“4+2”等对口分段培养项目，另外，还有中职本科“3+4”、高职与本科“3+2”对口分段培养模式以及高职与本科“4+0”联合培养项目。各种实践探索项目取得了一定成绩，但也存在一定问题。

3.1 贯通培养目标不统一

在各种贯通合作模式下，普遍存在中职、高职与本科各自为政的问题，由此导致培养目标的一体化设计流于形式。以高职和应用型本科的“3+2”对口分段培养项目为例，高职和本科两个阶段的人才培养模式存在较大差异，高职阶段侧重技能培养，而本科阶段则注重理论学术性，这就需要合作双方主体在对实际岗位调研的基础上，形成一致的人才培养目标定位，在统一的目标导向下，设计教学实施的衔接。而在实际工作中，双方院校在签订合作协议后，便按照各自的培养方式开展教学，存在把起点当终点的突出问题，缺乏统一的贯通培养目标，进而导致课程、教学资源、师资等衔接失衡，使得分段贯通培养缺乏系统性。

3.2 课程衔接不到位

贯通培养的关键环节是课程的一体化设计与实施。由于相关院校之间缺乏细化的沟通，课程缺乏系统性和衔接性，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人才培养效率。一方面，出现同类课程重复开设的问题，导致学生缺乏学习兴趣，浪费学习资源；另一方面，未将各类课程打通重构，课程设置缺乏层次性和逻辑性，部分课程出现脱节现象，学生缺少学习基础，对后续内容难以理解及掌握。

3.3 教学实施过程中，缺乏系统有序支撑

在具体教学实施过程中，需有各类教学资源和教学保障条件的支撑。在当前的贯通培养过程中，存在教学资源缺乏共享平台、教学保障条件无法衔接等问题。中职、高职和本科线上学习资源缺少共通共建，各阶段学生的学习内容仅限于所处学段，提前学习后续课程或是回顾前序课程均有一定困难。此外，在实训室、实训设备等教学设施方面，校际之间存在较大差异。总体而言，中职学校实训资源相对较好，而到高职阶段，无法实现保障条件的衔接，使得学生的技能训练缺乏系统性，进而影响技能提升效果。

3.4 各层次职业教育师资缺少交流互动

职业教育的特殊性对教师的知识和技能水平提出了双重要求，在各层次职业教育贯通培养过程中，教师间缺乏沟通交流是影响贯通培养效果的突出障碍。从纵向层次间看，各阶段教师缺乏交流互动，对于教学中暴露的问题，不能及时反馈并形成调节机制，导致贯通衔接模式僵化。从学校和企业师资的横向交流看，教师进企业实践难以真正落地，企业导师进课堂也未形成常态，专兼职队伍融合性差，导致学校专任教师实践技能与真实岗位要求脱节，无法教授给学生最新的方法和技能。

4 各层次职业教育纵向贯通的实施路径

4.1 突破路径

1) 设计一体化人才培养方案，精准定位培养目标。统一培养目标、设计一体化人才培养方案是职业教育纵向贯通的基础环节。共同研究、制订人才培养方案需着眼于中职、高职、本科培养一体化，充分考虑人才成长规律，统筹安排教学计划、课程选择、实践实习、考试评价、质量监控等环节，确保人才培养质量。

从宏观层面看，需加快制订中职与高职、中职与本科、高职与本科等贯通专业的教学标准、课程标准，引导形成基于标准的教学格局。各层次职业教育的纵向贯通应以专业衔接为出发点。2021年，教育部发布实施了《职业教育专业目录(2021年)》，在科学分析产业、职业、岗位、专业关系的基础上，对接现代产业体系，服务产业基础高级化、产业链现代化。统一采用专业大类、专业类、专业三级分类，一体化设计中等职业教育、高等职业教育专科、高等职业教育本科不同层次专业，共设置19个专业大类、97个专业类、1 349个专业，其中中职专业358个、高职专科专业744个、高职本科专业247个。新版专业目录为一体化设计人才培养方案提供了主线，从专业目录出发，有利于提高人才培养质量的符合度和精准度。

2) 构建有机衔接的课程体系。有机衔接的课程体系是实现各层次职业教育衔接的核心内容，也是工作难点所在。首先，需要以夯实可持续发展能力为主线，学校和企业共同参与，重视市场调研，按照企业真实岗位工作任务和职业能力要求，共同制订中职、高职有序衔接的专业课程体系，实现课程内容衔接的连续性、逻辑性和整合性，避免中职、高职课程内容的脱节和简单重复。同时，课程体系需随岗位新要求实现动态调整，及时将新技术、新工艺、新规范引入课堂，确保学习内容的时效性和有效性。

3) 统筹设计实践教学环节。实践教学是技能提升的关键，在中、高、本贯通培养过程中，需加强统筹规划，体现各层次职业教育衔接与延续的关系，以整体设计、分段递进的思路优化实践教学体系，将职业技能训练贯穿整个培养过程。整体完成职业技能培训，能够实现学生技能的递进和最终形成，从而达到职业岗位技能要求。

4) 加强院校间的教师交流，企业导师进课堂。聘请企业技术技能人才作为学校的兼职教师，担任相关实践课程的教学，传授企业新技术、新工艺、新规范。企业导师积极参与教研活动、专业调研和人才培养方案的完善，增强专兼职教师队伍融合性。各层次职业院校需定期举行教师研讨会，加强教师间的交流，对于在贯通培养过程中存在的教学方面的问题，进行实时沟通和反馈。

5) 搭建一体化教学资源平台。利用信息技术，开发贯通课程资源，培育一批具有贯通特色的优质课程和在线教学资源；在教学资源开发过程中，利用5G、虚拟仿真等信息技术，推进跨校同步在线教学，引入企业真实工作场景实践案例，实现教学资源的协同开发。

4.2 保障机制

1) 在国家层面，完善各层次职业教育贯通制度。首先，要稳步发展本科层次职业教育。发展本科层次职业教育是增强职业教育适应性的重要手段，也是建立纵向贯通职教人才培养体系的基础[3]。在稳步发展本科职业教育的同时，也需寻求适当时机探索“职教本科—专业学位硕士研究生”的本硕贯通。其次，加快发展五年制高等职业教育。在传统的分段贯通培养模式下，大多是中等职业院校和高等职业院校合作，院校在合作办学中普遍存在培养目标、课程体系、教育教学方式、评价体系等方面脱节的问题。中等职业学校举办五年一贯制高等职业学校，可以减少院校间沟通成本，有利于解决现有问题[4]。五年制高等职业教育在部分中职院校已有实践经验，在新发展阶段，可推广这一模式。另外，可从国家层面优化职教高考制度，完善职业技能考试体系，调整技能测试在考试中的比重，优化考试方式，让职教高考能够真正选拔出优秀的技术技能人才。

2) 在学校层面，建立各层次间的校际互动机制。搭建区域内贯通院校师资共建共享、互助互利平台，对教学过程中的问题进行实时交流和反馈，形成教学管理的动态调节机制。完善由行业企业专家、双方院校、在校生、毕业生等参与的人才培养质量评价机制，以需求为导向定期开展教学评价，确保人才培养质量。

3) 在企业层面，加强校企合作，实现产教深度融合。企业需作为重要主体参与育人全过程，从企业真实岗位工作内容出发，设定不同学段的学习模式，根据岗位对知识和技能的要求，形成人才培养的知识目标、能力目标和素质目标。在教学过程中，加强学校教师与企业导师的双向互动，形成双导师制度，通过校内和校外两种环境，推动各层次职业教育贯通，实现人才链和产业链的有效衔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