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青
(温州大学,浙江 温州 325035)
道德教育是帮助人们形成真善美的道德观念,从而培养人的道德品性,进而成为一个有道德的人的教育活动。这一活动过程不可避免地蕴含文化因素和文化内涵。“文化与德性是相互建构的过程。文化内在于人的德性,文化以语言、习俗、规范、制度等有形和无形地塑造着德性,成为决定德性的重要因素;德性作为文化的核心内容,又规范和制约着文化的发展。”[1]在这个意义上,道德与文化始终是水乳交融、相互渗透的关系。只有从文化的视域出发,探析道德教育内在的文化属性,发挥道德教育的文化担当,才能进一步推动道德教育的创新发展。
在物欲横流、工具理性的时代,道德感的缺失、道德行为的隐没等现象凸显,本质上都是道德失范的表现,而这些现象的出现在一定程度上是道德教育的文化使命缺失的结果。当下道德教育要想突破重重困境,需要自觉担任“以文化人”的教育作用,把视角放在文化的维度,剖析道德教育的文化内涵,从而引领人们道德和精神境界的提升。
文化创造于人,又规范着人。文化看似是一种潜移默化的存在,实质上是人们实践活动的产物,来源于人的创造,并在人们的生活和实践中体现出来。除此之外,“文化又制约着人的行为,文化对于个体的行为规范和制约作用首先表现在,文化是满足人的各种需要的价值规范体系;进而还表现在,文化提供了特定时代公认的、普遍起制约作用的个体行为规范。”[2]也就是说,文化对人的行为规范起到的制约性作用,在道德领域依然适用。而在道德领域,道德同文化对人的制约性在一定程度上又不谋而合。对道德而言,人处于一定的社会关系中,离不开与人、与社会的相处,为了达到彼此和谐共处的局面,道德、伦理就会产生,并以此调和人际关系,界定行为举止,进而在社会发展中使道德教育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一方面,道德教育中的道德观念离不开文化的土壤。道德观念是人们对道德认知和道德行为的一种态度或观点,而文化作为一种潜移默化的存在方式,总是或多或少地影响人们的观念、行为和选择,在这个程度上,道德与文化所具有的规范性是相通的。因此,道德教育在一定程度上也是文化规范活动,告知人们要共同追求什么样的真善美,在道德文化的熏陶影响下,应成为具有何种道德品质的人。另一方面,文化因素渗透道德教育的全过程。道德教育的目的、内容和方法总会受到文化的影响。新时代下的道德教育是造就培养有德性有道德人格的社会主义接班人,需要把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红色文化和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等优秀文化融入在道德教育的实施进程中。从这一层面看,道德教育摆脱不了文化要素,究其本质是一种文化规范性活动,在无形中形成一种文化的制约力,给予个体道德规范和要求。
环境无时无刻不影响着人们,由于每个人所处的文化环境各不相同,其受到的影响也自然不同,最终所形成的价值观念也定是各有差异。道德教育的发展与文化一直保持着动态的互动关系,由此不可避免地会形成一种文化价值观,即“人们对世界所持的思想观念以及为人处世、判断是非的标准,是人行为方式的准则和尺度。”[3]这也就表明个体的道德选择和道德行为基于不同的文化价值观会呈现多样的局面,每个人心中都有着不同的道德之秤,以此衡量、考察和评判不同的道德问题。尤其在当下的互联网时代,更加加剧了每个人对“什么是道德”这一问题的差异式理解,这也从侧面折射出道德失范的成因。正是在偏差的文化价值观的作用下,才会发生种种不道德的行为。为此,道德教育在个体的文化价值观塑造过程中责无旁贷。道德虽在一定层面上是个人意义范畴,但人生活在客观世界中,处在一定的文化环境下,就会受到文化的约束、社会规则的制约,这是每个人必须面对的。任何道德主张和观点的表达必然要置身于社会文化和实践中,而那些脱离时代、远离实践的道德观念最终只能石沉大海。从这个意义上来说,道德教育在文化背景下,所传授的道德知识理念自然会吸收社会所要求的道德文化准则,由此外化于行的道德行为自然同样也会有文化的射影。文化影响着人的道德观念、道德选择,引导着人的道德价值观和价值取向。
在工具理性的时代洪流中,人们在追求物质的道路上有渐渐沉沦的危险,对自我意义和自我价值越来越多以金钱来衡量,人们心中的道德精神逐渐迷失在现代性的异化世界中,呈现更多的是道德冷漠的情境。道德精神的回归是当下道德教育应解决的问题,而这一现状的改变离不开文化精神的支撑。“精神总是和文化联系在一起的,总是和人的教育或教化联系在一起的。”[4]从这一层面看来,道德教育在培养德性之人的教化过程中,自然需要承担起塑造文化精神的任务。文化的力量在日常生活中不易被人们察觉,但在遇到困境与磨难时,它带给人的精神力量和意念支撑的作用极其明显。在现代化的时代下,文化领域也面临着道德失范、道德冷漠等社会性问题,这也反映出人们的文化精神居无定所。因为,“当这种文化精神明确存在时,我们便没有彷徨和迷失感,对它的信任同时带给我们自信。”[5]由此,文化精神的迷失使人们失去对美好生活幸福的追求,失去对精神世界的追寻,与此也给道德教育套上了厚重的枷锁,迈不开前进的步伐。为突破这一困境,道德教育不能脱离文化精神的培养,只有在文化精神的树立下,道德精神才会逐渐回归,从而形成和谐向善的社会氛围。
道德教育是植根于文化脉络的教育,是一种具有文化性的实践活动。离开了文化的导向和谱系,道德教育就失去了内在的意蕴和价值。可以说,文化的内在追求和价值意识影响着道德教育的路径形成,而文化自身的规定性又制约着道德教育的目的、内容和方法的抉择。道德教育与文化不可分割,从而其教育要素也充满着文化性质。
道德教育的目的就是通过教育者传播道德观念或观点,帮助受教育者内化于心,形成道德品质,从而培养成社会所需要的德性之人。这一过程也是自然人向社会人的转化过程。文化作为社会发展中不可缺少的部分,对教育也产生着影响。不同的文化环境会形成不同的教育风格,但无论是何种教育风格,都会在一定程度上烙有文化的特质和品性。
一方面,文化的差异导致道德教育目标的差别。每个民族、每个国家在历史的长河中都保有自己的文化特色和文化精神,有着自己的文明,这些文明和文化在社会发展中影响着上层建筑的形成,亦对教育领域有着影响。对中国而言,儒学先哲的智慧与思想是中国文化独特传统的形成之源[6]。我国传统文化以儒家文化为主体,讲究仁爱,主张“道德至上”,从孔子提出的智、仁、勇,即“三达德”,到孟子的仁、义、礼、智,即“四端”,再到汉儒的仁、义、理、智、信,即“五常”,都彰显着仁爱的道德价值体系,因此培养德性之人成为道德教育的最终目的。此外,在个人与社会关系中,儒家文化强调集体利益,有着家天下的道德观念。正如学者徐行言所说:“中国传统文化崇尚家庭中心,以家庭为基础单元的社会结构形式决定了中国人的社会存在首先依存于以血缘关系为纽带的家庭和宗族集体,是一种典型的集体本位的道德文化。”[7]由此,家庭观念、民族观念、国家观念以及这些德性所显现的文化品性都渗透在中国的道德教育中,对教育目标的设定产生影响。对西方国家而言,个人主义文化浓厚,在进行价值选择时,常常以个体为本位,注重个人利益,强调个体的完满,由此道德教育目标设定也大相径庭。道德教育目标的文化品性,让人们在文化传统的影响下,形成造就社会所要求的德性之人。
另一方面,文化的进程浸染道德教育目标的设立。道德总是特定文化下的道德,并不是千古不变,而是随着文化的变迁而变化。由此,道德教育的内涵也随着时代的发展、文化的变迁发生变化,其道德教育目标的设定必然会随之改变。从中国的文化嬗变中可看出道德教育目标的改变。诸如在儒家的道德修养要求下,道德教育的目标是培养圣贤人格,即培养君子,意在通过对孝道、文化、礼乐等内容的学习,把人培养成符合封建道德规范的完人。而随着中国近现代史上的新文化运动的发生,在新文化的背景下,道德教育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变革和发展。由于西方科学理性的观念深入,在道德教育上开始摆脱传统道德理念,倡导培养独立人格和思想自由的人,这也引领了当时人们挣脱传统道德束缚,迈向个性解放之路,对道德教育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在当今的新时代下,道德教育越发成熟,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努力培养担当民族复兴大任的时代新人,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8],因而道德教育在培养具有道德素质和道德人格的时代新人上责无旁贷,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也简明扼要地回答了当今需要培养什么样的时代新人的问题。可见,时代的发展和文化的进程影响着道德教育目标的确定。
人是道德教育的主体。人作为一种高级生物,既有丰富的情感机制,又有思辨的理性思维。在文化的引导下,人们懂得了如何与他人相处、如何在社会生活。在文化的熏陶和感染下让人成为了人,如果将文化抛离,人也会失去意义。
一方面,文化的人为性质体现了人的文化属性。文化不是自然界的产物,文化是人类在生存和实践活动中积淀凝结的产物,带有人的烙印,具有人为性质,这也是文化的本质特征。因此,一些著名哲学人类学家称文化是人的第二自然,正如德国哲学人类学家蓝德曼在《哲学人类学》一书中所言:“文化是人类的‘第二天性’。每一个人都必须首先进入这个文化,必须学习并吸收文化。”[9]从这一层面看,人总是文化的人,生活在文化的世界,“文化现象在人的世界中无所不在:当我们用筷子或刀叉进食时,当我们穿上旗袍或西装时,当我们在宴席上举杯劝酒时……在人的任何一种活动中,从日常生活到社会运动,都差不多体现出一种文化来”[2]2,因而人在接受吸收文化的过程中,自然携带了文化性质。道德教育的主体,无论是教育者还是受教育者,都是生活在客观的现实世界的人,存在于关系之中,必然也存在于文化关系中。文化关系在一定意义上代表了人的某种文化特征,且这种文化特征或属性也是在一定的社会文化实践中形成的;而文化在人的创造和实践过程中产生,同时也具有了人为属性。二者之间相互体现、相互渗透。
另一方面,文化与人的发展紧密结合。文化渗透在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不论是物质生活还是精神生活,都是人的发展所离不开的范畴。就物质生活来说,这与人的生存发展息息相关,在物质生活的实践进程中,人类创造出了物质文化,诸如饮食文化、服饰文化和建筑文化等。这是人的发展进程,尤其是生产资料实践活动的发展所形成的种种具体的文化形式。就精神生活来说,这是人与动物的差别所在,人在满足自身生存需要的同时产生出了超越基本需求的新的需求,这是人们精神世界的创造,亦形成了独特的、五彩斑斓的精神文化,诸如艺术、哲学、科学等。可以说,人从“自然人”到“社会人”的过程,即人的发展过程,也是文化的生成与发展过程。“自然人”是指人未受到文化的熏陶、教育的教化等作用,未能具备适合社会发展的品质和要求,和动物同属,是自然界的物种。而人要想从“自然人”变成真正的人,能够适应社会的人,具有独立人格的人,就需要受到文化的浸染,从而蜕变。人在环境中受着文化的制约与规范,同时文化又给予了人们如何适应社会的思考与启迪,从这个意义上,人与文化相随相伴、相互依托。
道德教育目标的文化性不可避免地使其道德教育内容也携有文化特性。道德教育的内容是指为了实现一定的道德教育目标,教育者向受教育者传达传授相应的道德知识、理念和观点。从宏观层面看,道德教育内容大体包括意识形态内容和价值观内容。
首先,意识形态内容具有文化性。道德教育是思想政治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具有意识形态性。因此,道德教育内容不能抛离意识形态内容。道德教育要在坚持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科学发展观、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指导下进行,而这些思想的形成离不开文化的土壤。虽然意识形态内容更多体现在它的政治属性,或突出其政治性,但文化性也依然隐含其中。思想的形成离不开现实世界、离不开社会环境,必然也受文化环境的影响。信仰、信念作为意识形态的核心,在一定方面体现了文化精神的意蕴,凸显了文化属性。此外,道德教育的出发点是现实的个人,不是某种意识和观念,因此在实施过程中,需要认识到道德教育的价值取向,避免把道德教育变成泛政治化的道德教育,避免道德与人的分离。
其次,价值观内容具有文化性。道德教育作为一种教育形式,有着科学的、逻辑的体系,即在教育人们的时候不仅仅要传递“是什么”的观念,还要引导人们“怎么做”。当下道德教育通过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帮助人们树立道德价值观念,以此来培育有道德素质和人格的时代新人,展现道德行为。价值观是文化的核心要素,因此价值观本身就蕴含着文化特性。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既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的基本内核,又是新时代下人们文化追求的彰显。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核心价值观是决定文化性质和方向的最深层次要素[10]。从这个意义来讲,道德教育作为塑造价值观的活动,其内容的文化性不言而喻。
在全球化、信息化和文化多元化的背景下,文化领域既存在着传统文化断裂的危机,又面临着西方文化殖民的威胁,道德与文化彼此交织的联系使得道德教育必然要担负其文化使命。当前道德教育需要强化文化自信和文化自觉,找回文化路向,拾起道德本真,从而在一定程度上解决当前时代下道德教育的困惑与难题。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文化自信,是更基础、更广泛、更深厚的自信。在5000多年文明发展中孕育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在党和人民伟大斗争中孕育出来的革命文化和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积淀着中华民族最深层的精神追求,代表着中华民族独特的精神标识。”[11]这实质上概括了文化自信的范畴,主要包括中华传统文化自信、革命文化自信和社会主义先进文化自信,也给道德教育的文化担当指明了方向。
首先,道德教育要弘扬和传承好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内涵丰富,蕴含着诸多的德育思想,充分挖掘和吸收其中德育思想,对当前道德教育发展和建设有着重要的意义。诸如中和仁爱的道德思想,主张“仁者爱人”“以和为贵”,讲求“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和谐人际关系。在现代化时代,人与人的疏离和冷漠,使道德情感渐渐隐退在个体的表达和行动中,这就迫切需要仁爱精神的回归,助力道德行为迸发。再如诚信思想,《管子·枢言》有云:诚信者,天下之结也。当前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把诚信纳入其中,彰显了诚信这一极其重要的道德品质。此外,在中华民族几千年的发展演进史中,形成的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团结统一、爱好和平、勤劳勇敢、自强不息的伟大民族精神,具体表现在以人民为中心,注重以民为本,注重社会和谐等,都无不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凝结,这都是道德教育不能抛离的文化精神。只有把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融入道德教育中,让人人成为传播中华美德、弘扬中华文化的主体,才能切实提高教育效果,达到育人作用。
其次,道德教育不能摒弃革命文化。中国近代史是民族奋斗史,亦是革命文化的发展史。其中热爱人民、努力拼搏、无私奉献等高尚精神无一不是革命文化的内涵,这些精神品质是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延续,同时也囊括在先进的社会主义文化范畴之中。而当下人们生于和平年代,没有经历过革命时期,使得一些人难以理解革命家们在革命实践中形成的革命信仰和情怀,无法产生情感共鸣,导致对红色革命文化精神内涵理解缺失。这就需要道德教育在道德情感的生成和道德品质的塑造中注入红色文化基因,讲好红色革命故事,利用其丰富的精神内涵,通过文化教育、引导等方式强化革命红色文化认同,激发民族自尊心、自信心,展现道德教育的文化担当。
最后,道德教育要牢牢把握好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社会主义先进文化是指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与中国优秀文化结合而形成,具有鲜明的中国特色,主要表现为对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的现代重构,对中国共产党革命文化的继承发扬,以及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文化建设[12]。在文化多元化的背景下,各类文化思潮席卷而来,而思想文化深刻影响着人们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所以帮助人们树立好正确的价值观是道德教育的首要任务。一方面,先进文化作为社会发展的思想旗帜,是中国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硕果,具有指导性和科学性,因此,道德教育的发展需要坚持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指导。另一方面,文化在一定程度上是人们思想道德的精神食粮,在德育的开展过程中,需要用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丰富精神世界、武装头脑,引领道德教育的发展,以此培育出具有道德品质人格和素质的时代新人。
在全球化的背景下,思想文化的交流与碰撞,一方面丰富了道德教育的文化资源,另一方面又使得道德教育在实现文化担当中面临诸多困境,诸如道德虚无、道德茫然等社会性难题。因此,道德教育需要通过文化自觉这一途径,做好道德文化启蒙,促进和谐的道德文化氛围形成。文化自觉的内涵最先是费孝通先生提出,他认为:“生活在一定文化中的人对其文化有‘自知之明’,明白它的来历,形成过程,所具有的特色和它发展的趋向,不带任何‘文化回归’的意思,不是要‘复旧’,同时也不主张‘全盘西化’或‘全盘他化’,自知之明是为了加强对文化转型的自主能力,取得决定适应新环境、新时代文化选择的自主地位。”[13]费孝通先生对文化自觉的阐释包含了三种涵义:其一,任何文化都有优势和短处,文化自觉既要肯定认识到本国文化的优势,又要认清存在的短板,弘扬优秀文化,克服文化短处;其二,传统文化是在历史的实践和条件中形成的,文化自觉促进传统文化适应时代的发展,促使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其三,文化自觉不是自我文化个性张扬的显示,也不是刻意展示文化差异,而是自身文化主体性的把握,积极参与世界文化版图的建构中。用一句话来概括,即文化自觉充分体现在“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的内涵之中。在全球化、文化多元化的背景下,费孝通先生提出的“文化自觉”理念,实际上给我们指明了在纷杂的文化环境中保持自身独立性、筑牢民族文化根基的方向。
当今道德教育所担负的文化自觉使命,体现在引领人们精神世界生成中和促进文化传承和文化转化当中。一方面,传承文化是道德教育的本意,道德教育是人的教育,是一种人之为人的生命教化,而文化由人创造,文化的核心即人之道,因而道德教育的任务是人之道的传承,以实现人之为人的目的[6]。当下道德问题接踵而至,除了外在原因即多元化时代驱使,更需要诉诸于内在原因,内因是关键,即对文化传承的忽视。在道德教育理念传播中,必须要自觉坚守中国文化的特有传统,在吸收包容多元文化的过程中,既要取其精华,为我所用,又要保持清醒的头脑,确立好本国文化道德理念的传播。可以说,本土文化是道德教育的思想之源,也是道德教育文化自觉的前提。另一方面,文化不是一成不变,是处在动态的发展之中的。发展创新是文化保持新鲜活力的动因。在文化沟通、交流与对话的进程中,文化转化不能凭空进行,要立足实践,立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实践,并能被群众接受与掌握,如此才能激发文化的生命力。道德教育在借助文化力量的同时,也要在实践中承担文化转化责任,用活的文化引领人民精神世界的建构,培育德性之人。
总之,文化是一个时代的社会问题在精神层面的缩影或折射,而道德教育始终存在于文化之中,可以说,道德教育既是一种育人的教育形式存在,又是一种独特的文化存在,因此“道德教育应当成为文化的检视者与开拓者,应当以自己特有的姿态回应文化上的难题,承担自己应有的历史使命”[14]。在当前纷杂的社会环境中,道德问题已不容忽视,道德教育需要站在文化维度,以此培养新的道德人格,引领个体寻求自我的意义与价值,追寻自由的灵魂与精神。唯有如此,道德教育才能绽放出新的光芒,促进和谐社会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