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省深圳高级中学国际部高二IB班 傅陆鸣
记得我读初二的某个周末,乐团排练完已过晚上7 点,我抱着足球,独自走向漆黑无人的球场。
从我读小学到初二的这段时期,巴塞罗那队在欧洲乃至世界足坛所向披靡,其球迷更是恨不得横着走。我班上没几个男生不知道梅西、苏牙带领的“宇宙队”,而我,一个利物浦队KOP,自然就成为异类般的存在。
初二期中考试前夕,欧冠赛正打得火热。巴萨气势汹汹地闯进半决赛,并在首回合中以3:0 击败了利物浦队。如果红军不能在次回合中全取4 球,淘汰就在所难免。正巧期中模考,心思全在球赛上的我几乎全盘失利,尤其是平时还不错的语文,竟然滑到班级平均分附近。成绩出来那天,班上的几个巴萨铁粉,也是我学习上的竞争对手,围着我幸灾乐祸地说:“哎呀,原来你的语文水平和利物浦队一样水啊!”
心爱的球队失利,自己模考受挫,再受此讥笑,我不知哪冒出来的怒火,脱口还击:“既然你们这么自信,那就打个赌吧。如果巴萨进入决赛,并且我期中考试的语文成绩比你们低,我就把我的球衣撕了,反之亦然,怎么样?”对方几个一挑眉毛,不屑地说:“好啊!”
来到空荡荡的球门前,我把足球放在球门顶。正要起身的瞬间,我模模糊糊看见一件球衣躺在门框上,不知是谁落下的。忽然间,我又被拽进了回忆里。
那次打赌后的很多个夜晚,我都全身心备考。夜深人静时,我无比疲惫,双眼都快睁不开了。那时,我会回头望一眼卧室门后挂着的那件红色球衣,然后继续奋笔疾书。
半决赛次回合和期中考一起悄然来临,日期越近,我越加努力。一次刷题时我看到一句话,“要做风雨兼程的红军KOP,而不是国足白斩鸡”,我抿嘴一笑,然后接着埋头苦读。
我定了定神,望着沉默无语的白色球网,后退几步,深呼吸。这样的深呼吸也似曾相识。
终于到了期中考试这天,第一门考语文。开考之前,我瞄了一眼书包上的利物浦队徽,握紧拳头,深呼吸,心中默念:You will never walk alone。
期中考试结束的这天深夜,电视里的安菲尔德球场吹响了开场的哨音。福将奥里吉首先破门,荷兰国脚维纳尔杜姆梅开二度,总比分扳成了3:3。客厅安静得出奇,只有安菲尔德的球迷在高歌:Walk on,walk on……还是官方指定锦鲤奥里吉,边路单刀,推射,得分!安菲尔德球场瞬间沸腾了起来,我也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手舞足蹈地大叫着。几乎与此同时,妈妈从卧室冲出来喊道:“儿子,你语文全班第一!”我兴奋地抱着球衣,摸着队徽,热泪盈眶。
碎步起跑,起脚,射门。进球的瞬间,我双手指天,遥望星空,似乎看到了另一个瞬间的夜空,上面有一行字:You will never walk alone。
【简评】“心爱的球队失利,自己模考受挫”,双重的压力并没有击垮作者,他选择了刻苦攻读的反击方式。这极具正能量。心爱的球队绝地反击,“我”期中考语文全班第一,这样的结局来自不放弃的努力和不气馁的斗志。文章语言简洁,内容充实,洋溢着青春奋进的力量。
【他山之玉】
从刚刚失明起,周云蓬就是一个喜欢学习并热爱阅读的孩子。失明后,盲文书里的唐诗宋词,他一遍又一遍地看,后来几乎都能背下来了。那本泰戈尔的《飞鸟集》,几乎被他翻烂了,只要提上一句,他就能对出下一句。美国著名的盲人女作家海伦·凯勒的散文《假如给我三天光明》,给了他无穷的信心和力量。他决心也要走出一条像海伦·凯勒走出的路,用心灵去触摸生命、触摸温暖、触摸世界。
周云蓬说,蛇只能看见运动着的东西,狗的世界是黑白的,蜻蜓的眼睛里有一千个太阳。能看见什么,不能看见什么,那是我们的宿命。我热爱自己的命运,她跟我最亲,她是专为我开、专为我关的独一无二的门。
面对残酷的现实,周云蓬认识到,健康或者残疾,从本质上讲都是偶然事件。身体上的某一缺憾,是生活的一个背景,虽然是一个痛苦的背景,但也是一种人生、一种经历,我们还有耳朵、双手、双脚乃至鼻子,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光明。他说:“著名作家史铁生曾写过一篇著名散文《扶轮问路》,我对此感同身受。我虽然眼睛看不见了,但我可以用耳朵问路,用双手问路,用双脚问路,用鼻子问路,在问路中,问出一片光明和锦绣来。”
——李良旭《踩着天空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