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丽婷,陈丽君,许 旺,曹 凡,陈 超,黄晓波
(银川市第一人民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银川 750003)
打鼾逐渐成为人们生活中一种普遍现象,我国各地区报道的鼾症患病率为16.7%~59.7%,宁夏地区鼾症患病率为19.62%[1]。打鼾可分为单纯鼾症和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低通气综合征(obstructive sleep apnea-hypopnea syndrome,OSAHS)两种情况。OSAHS已逐渐被大众认识,并可给予适当的治疗。单纯鼾症因呼吸暂停低通气指数(apnea-hypopnea index,AHI)、缺氧及其他相关症状较轻,并未引起足够重视。有研究[2-6]发现,单纯鼾症患者同样存在睡眠质量下降、微觉醒增多、日间嗜睡、夜间憋醒、口干、精神状态差、性格暴躁、工作受影响、听力下降、心血管疾病及心理疾病患病风险增高等问题。因此,对于单纯鼾症患者同样应给予适当的干预以减轻患者不适症状,提高其生活质量。对于单纯鼾症的治疗,推荐使用减重、侧卧位治疗及口腔矫治器治疗[7],口腔矫治器对于下颌后缩者效果较好,但患者使用舒适度、依从性较低[8-9]。智能止鼾枕是一种新型体位治疗设备,本文使用该设备对单纯鼾症患者进行体位治疗,进一步观察其治疗单纯鼾症患者的临床价值。
该研究为前瞻性、前后对照试验,研究选取2016年3月至2019年5月就诊于银川市第一人民医院睡眠中心、经多导睡眠监测(polysomnography,PSG)确诊为单纯鼾症的患者50例。所有患者均签署检查知情同意书。
1.1.1 一般资料 男性40例,女性10例;年龄(39.2±11.4)岁,体质量指数(BMI)(26.5±4.1)kg·m-2,颈围(37.6±2.8)cm。3例患者有高血压病史,无其他疾病史。
1.1.2 诊断标准 整夜(7 h)睡眠呼吸暂停及低通气<30次或AHI<5次/h,伴有打鼾。
1.1.3 纳入标准 ①年龄18~70岁;②经PSG确诊为单纯鼾症患者;③一般情况良好,可以接受止鼾枕治疗;④实验前1个月及实验过程中有睡伴;⑤本人愿意参与本研究,并签署知情同意书。
1.1.4 排除标准 ①失眠患者;②有严重心、肺、肝、肾疾病及精神疾病者;③药物或酒精成瘾者;④软腭成型术后患者;⑤不配合试验患者。
1.2.1 一般资料 收集患者姓名、性别、年龄、身高、体质量、颈围、既往疾病史。
1.2.2 问卷评分 于首次监测当晚、治疗1周后行Epworth嗜睡量表(Epworth sleep score,ESS)评分、打鼾问卷中文版(Chinese version snore outcomes survey,CSOS)评分。ESS是主观评价鼾症患者嗜睡情况的量表,分数越高,说明日间嗜睡情况越严重;CSOS是从主观角度评价患者打鼾情况的量表,分为患者问卷(SOS)及睡伴问卷(BPS),总分越低说明打鼾越严重。本研究获得作者授权使用CSOS量表[10]。随访问卷评价治疗依从性、入睡时间、睡眠质量及不适反应,止鼾枕治疗结束后进行评价。
1.2.3 PSG检查 分别于止鼾枕使用前、止鼾枕使用第7晚止鼾枕使用状态下进行PSG检查。使用飞利浦伟康公司PDX便携式睡眠监测系统行整夜PSG监测,由睡眠专业医师进行逐帧复核。睡眠事件判定根据2012年美国睡眠医学会标准[11]执行。监测指标包括胸/腹部呼吸努力度、鼾声、口/鼻呼吸气流(压力传感器和热敏传感器)、血氧饱和度、脉率、体位及AHI。
1.2.4 智能止鼾枕治疗 智能止鼾枕(上海莱特尼克公司GN02-6000)由声音传感器、震动传感器、头部位置传感器、6组纵行气囊、充气电机、智能控制器组成。该设备可通过传感器准确识别患者鼾声及震动,对头部相应位置的气囊充气,轻柔推动头部侧转,直至鼾声停止或鼾声明显减少。止鼾原理:打鼾患者在仰卧位时因重力作用,存在气道塌陷及舌后坠,止鼾枕通过气囊充气使头部睡眠姿势由仰位变为侧位,纠正气道塌陷及舌后坠,从而减少打鼾、改善通气。设备由睡眠技师携带至患者家中调试完好,受试者夜间开启智能止鼾枕治疗7 d,治疗第7晚行第2次PSG监测。
1.3.1 主观指标 包括ESS评分,SOS评分、BPS评分。
1.3.2 客观指标 包括经PSG检测的总睡眠时间(TST)、仰卧位睡眠时间占TST比例、非仰卧位睡眠时间占TST比例、总打鼾时间占TST比例、平均每次打鼾时间和打鼾次数。
数据采用SPSS 22.0软件进行统计分析,计量资料以均数±标准差(±s)表示,同一指标治疗前、后比较采用配对t检验。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治疗前、后患者TST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与治疗前比较,患者用智能止鼾枕治疗后SOS评分、BPS评分均增高,ESS评分降低(P均<0.01);与治疗前比较,患者治疗后非仰卧位睡眠时间占TST比例增多,仰卧位睡眠时间占TST比例、平均每次打鼾时间、打鼾次数及总打鼾时间占TST比例均减少(P均<0.05),见表1。
表1 治疗前后打鼾主观、客观指标比较(±s)
表1 治疗前后打鼾主观、客观指标比较(±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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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例单纯鼾症患者用智能止鼾枕的治疗过程中,治疗依从性为96%。40例(80.0%)患者自觉治疗期间入睡时间与平时无变化;38例(76.0%)患者自觉治疗期间睡眠质量与平时无变化;12例(24.0%)患者自觉睡眠质量较前下降,主要因为不适应治疗、止鼾枕工作电机产生震动及噪声干扰睡眠;43例(86.0%)患者表示治疗期间无特殊不适;33例(66.0%)患者有意向长期使用止鼾枕治疗。
打鼾患者睡眠状态下上气道扩张肌松弛,在重力作用下容易发生气道塌陷,仰卧位时塌陷更为明显,当气流通过塌陷后狭窄的上气道时软腭和咽部周围软组织振动发出鼾声[5]。单纯鼾症症状较轻,深睡眠比例减少、微觉醒增多[2],频繁微觉醒可导致患者体内儿茶酚胺增加、咽部扩张肌肌力下降、心血管疾病发生率增高[5]。孙楷等[3]调查发现,单纯鼾症患者中有42.7%伴有夜间憋醒,55.6%伴有晨起口干,35.4%工作受到影响,39.9%性格暴躁;且单纯鼾症患者存在不同程度嗜睡,中重度以上嗜睡患者比例达28.2%[4];长期打鼾甚至可造成听力下降[6]。长期低质量睡眠很容易造成患者工作效率下降、精神状态不佳等,同时也会引发心理疾病,而患者产生心理疾病后又会影响其入睡,导致睡眠质量下降,对患者身心健康造成更大的危害。因此,对于单纯鼾症患者的治疗不容忽视。
因单纯鼾症者AHI、缺氧及其他相关症状较轻,并未引起足够重视,目前尚无对单纯鼾症提出过多的干预方案。中华医学会《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低通气综合征诊治指南(草案)》中指出对鼾症患者可使用生活方式干预及口腔矫治器治疗[12]。体位治疗是生活方式干预措施之一,目前主要采取的措施有强制使患者保持侧卧位的网球衣、胸部抗仰卧带、普通止鼾枕、保持患者俯卧位设计的床、智能手机应用程序以及利用体位感应器使用震动的方式提醒患者保持侧卧位的胸部、颈部体位治疗器等。网球衣因使用不适感明显,仅有24.0%患者能够适应该治疗方法[13];胸部抗仰卧带及普通止鼾枕同样因强制患者侧卧位,依从性较低;智能止鼾枕可通过传感器识别患者打鼾,对头部相应位置的气囊充气使头部偏向侧方,直至鼾声停止或鼾声明显减少,从而起到治疗作用。本研究结果显示,治疗后患者的主观嗜睡、打鼾情况均较治疗前有所改善,非仰卧位睡眠时间增多,平均每次打鼾时间及打鼾次数均减少。Jackson等[14]对鼾症患者使用体位治疗后,ESS评分较治疗前下降。有研究[15-16]发现,在使用智能止鼾枕治疗后,打鼾患者鼾声指数降低。
本研究的随访结果显示,单纯鼾症患者应用智能止鼾枕的短期依从性为96.0%,80.0%患者入睡时间未受影响、治疗期间无不适,与有关研究[15]结果一致;24.0%患者自觉睡眠质量有所下降,主要因为止鼾枕工作电机产生震动及噪声干扰睡眠;66%患者有长期治疗意愿,治疗费用及不适应问题是导致患者无长期治疗意愿的主要因素。
综上所述,智能止鼾枕作为单纯鼾症患者体位治疗的一种手段,可改善其打鼾及嗜睡情况,短期使用依从性较好,但枕头震动对睡眠质量产生的干扰不容忽视。因本研究样本例数有限、随访时间较短,要明确单纯鼾症患者长期治疗的应用价值及使用效果,需扩大样本量、延长随访时间进行进一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