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奇金：让病理走进临床

杨晓霖

“霍奇金淋巴瘤”这一病名是为纪念英国著名病理学家托马斯·霍奇金首次对该疾病进行的描述，而真正证实其对这一疾病猜想的却是苏格兰医生罗伯特·卡斯韦尔的5幅彩绘画。

英国医生托马斯·霍奇金被誉为19世纪最杰出的病理学家、预防医学的先行者。他为后人所记住的最重要贡献在于1832年对霍奇金淋巴瘤的科学描述。他所做的工作标志着病理学家主动参与临床诊治过程的开端。然而，这位享有后世之名的伟大医生在生前并未受到重视，郁郁而终。

1819年，霍奇金被英国圣托马斯和盖伊医学院录取。作为一名医学生，霍奇金加入了英国皇家医学会。1821年，霍奇金赴法国学习使用由“胸腔医学之父”雷纳克发明的医学器具——听诊器，之后将听诊器带回英国，并将其改进，可以弯曲。1823年，他获得英国爱丁堡大学医学院医学博士学位。

1825年，霍奇金回到英国伦敦的盖伊医院任职，除临床工作外，他被任命为“验尸官”和新成立的“病理标本馆”馆长。作为病理医师，霍奇金编撰了两卷本《浆膜和黏膜病理解剖学》，同年在伦敦医学杂志上发表了“关于主动脉瓣反流”的论文。直到20年后英国病理学家约翰·科里根才清晰地描述“主动脉瓣闭锁不全”，也就是著名的科里根氏脉。

1832年，霍奇金首次在一篇题为《论淋巴结和脾的一些病态表现》的报告中对7个病例的淋巴瘤进行描述，并将文章呈交给伦敦医学和外科学會。霍奇金在报告中描述了有关淋巴结和脾脏的病态表现和变化，他认为，“这些病态表现尚未引起医学界的特别注意”“对经验丰富的解剖学家来说可能相当熟悉，因为他们在尸体检查过程中不太可能忽视这些变化”。所有病例的共同特点是淋巴结肿大，淋巴结的大小从宛如豌豆到鸽子蛋，大小不一，主要发生于颈部、腋窝和腹股沟部位，也可扩散到其他淋巴结，累及主动脉、肠系膜、甲状腺及胰腺等。

文章发表后不久，他的一位朋友霍林就给了他一份意大利解剖生理学家马尔切罗·马尔皮吉于1666年完成的报告，马尔皮吉在报告中描述道：“在人体中很少出现，但当颈部的所有腺体（淋巴结）出现肿胀时，这种病变表现变得越来越明显，正如我在一个女孩的尸体上所观察到的那样，其中的结节成簇状扩大。”

1898年，澳大利亚病理学家卡尔·斯滕伯格在用显微镜查看患者腺体的时候，发现了一种巨大、无序的细胞，有着裂开的、带着分成双叶的细胞核，像“猫头鹰的眼睛”一样。于是霍奇金的解剖分析终于有了最终的细胞解答。这些如猫头鹰眼睛般的细胞，就是癌变的淋巴细胞——淋巴瘤。

霍奇金对自己仅能对该病做描述而感到失望，但他低估了仔细观察的价值——他坚持不懈地独自研究解剖学，结果偶然发现这种形式的淋巴瘤所具有的重要启示。这种从一个淋巴结局部扩散到另一个淋巴结的倾向，使得霍奇金病在癌症史上“独树一帜”。

1826年，苏格兰医生罗伯特·卡斯韦尔爵士（1793～1857年）获得阿伯丁的马里斯卡尔学院的医学博士学位。后来，他成为最有才华的彩绘画家之一，也是英国最著名的病理插图创作者。当他还是一名年轻的医生时，曾前往法国的巴黎和里昂，与著名内科病理学家皮埃尔·路易斯合作。在那里，他收集了大量的病理标本，创作了大约1200幅插图，其中大部分是彩绘图。

1829年，卡斯韦尔进入伦敦大学工作。其间，他与托马斯·霍奇金一直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卡斯韦尔曾带着一些绘图以及临床细节和尸检结果拜访霍奇金，这些绘图，让霍奇金证实了他的猜测：淋巴结的病理学表现与他描述的疾病中的脾脏之间存在着联系。之后，霍奇金将此病例收录到他先前发现的系列淋巴瘤病例中，后来此疾病以他的名字命名，称为“霍奇金淋巴瘤”。

卡斯韦尔总共制作了5幅淋巴瘤的彩绘画。它们后来被英国伦敦大学收藏，并首次发表在《病理学插图汇编》中。1968年，英国医学研究者彼得·道森再次发现这5幅彩绘图，并将其中3幅发表在《内科学文献》上。

医学彩绘图创作最早源于古罗马的艺术家马可·维特鲁威，这些对疾病和人体部位的精确绘制，是艺术与医学的完美结合，对医学发展起到了非常重要的推动作用，留下了非常有价值的视图类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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