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五”期间宁夏卫生资源配置公平性研究

王志昊 徐 宁 郎 颖

卫生资源是卫生事业发展的核心，是开展一切医疗卫生活动的人力和物质基础。“十三五”时期是宁夏实现医改目标的攻坚期，随着政府卫生投入不断增加，医疗卫生服务体系建设得到加强，服务可及性明显提高。截至2019年底，全区每千人口医疗卫生机构床位、执业（助理）医师、注册护士分别达5.88张、2.98人、3.49人，分别比2015年增长16.26%、39.25%、44.81%。卫生机构数由2015年的4 289个增长至2019年的4 395个，其中医院数由168个增长至217个。“十三五”期间宁夏各类医疗卫生资源有了大幅的增长，但在考虑地理以及人口因素时卫生资源配置的公平性如何是卫生政策制定者关心的问题，也是做好区域卫生规划的核心问题。2021年是我国“十四五”规划开局之年，研究宁夏“十三五”期间卫生资源配置，分析其公平性并提出卫生资源配置优化建议，对推进健康宁夏建设、加强政府卫生资源配置的宏观管理以及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多层次、多样化的医疗卫生需求具有重要意义。因此，本研究采用集中指数和卫生资源集聚度等方法，从经济、地理、人口等方面评价分析宁夏卫生资源配置公平性，以期为政府制定全区卫生规划、合理配置卫生资源提供参考。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本研究选取卫生技术人员数、执业（助理）医师数和注册护士数作为卫生人力资源指标，医院个数、卫生床位数作为卫生物力资源指标，其中宁夏卫生资源、人均国内生产总值（GDP）、人口以及地理面积等相关指标数据来源于宁夏回族自治区统计局发布的《宁夏数据》《宁夏统计年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以及《中国卫生健康统计年鉴》等。

1.2 方法

本研究采用集中指数、卫生资源集聚度等方法分析宁夏地区卫生资源配置公平性。

1.2.1 集中指数（concentration index, CI） 本研究利用CI评价宁夏不同经济水平地区卫生资源配置公平性。计算公式如下：

其中，i表示按经济水平（人均GDP）从低到高的排序；X值是根据经济水平排序后各地区的人口累计百分比；Y值是卫生资源配置的累计百分比。CI取值范围-1～1，为0时，表示公平或平等，为正值时表示卫生资源倾向经济发展水平较高地区分布，为负值则表示倾向于经济水平较低的地区分布；同时CI绝对值越大表示公平性越低。

1.2.2 卫生资源集聚度（health resource agglomeration degree, HRAD） 应用卫生资源集聚度HRAD和人口集聚度（population agglomeration degree, PAD）两个指标评价卫生资源配置按地理分布的可及性以及按人口分布的公平性，即“地向性”与“人向性”指标。其中HRAD是指某一地域内占上一层次区域1%的土地面积集聚的卫生资源总量百分比，PAD表示某一地区以占上一层次区域1%的土地面积上集聚的人口比重[1-2]，计算公式如下：

式中，HRADi表示卫生资源集聚度，HRi、Ai分别表示i地区卫生资源数量和i地区土地面积，HRn、An分别表示上一层次区域的卫生资源数量和土地面积。

式中，PADi表示地区i的人口集聚度，Pi、Ai分别表示i地区的人口数量和i地区的土地面积，Pn、An分别表示上一层次区域总人口以及上一层次区域土地总面积[3]。

1.2.3 HRAD的评价标准 一般认为HARD公平性评价标准为：1）“地向性”指标：当HRADi=1时，表示该地区按地理规模分布处于绝对公平状态；当HRADi＞1时，表示该地区卫生资源按地理规模配置可及性、公平性较高，反之则表示资源配置可及性、公平性较低[4]。2）“人向性”指标：当HRADi/PADi=1时，表示该地区卫生资源配置按人口分布处于绝对公平。HRADi/PADi＞1时，表示卫生资源配置较集聚人口过剩，小于1则表示资源相对不足[5]。

2 结果

2.1 “十三五”期间宁夏卫生资源变化情况

“十三五”期间，宁夏卫生资源整体有了大幅度提高。2019年全区医院数较2015年增长了49个，年均增长率为6.61%；床位数增加了7 073张，年均增长4.83%。2019年卫生技术人员较2015年增加13 841人，其中，执业（助理）医师增加了4 873人，注册护士增加了8 154人，年均增长率分别为6.93%和10.77%。2019年，每千人口医疗卫生机构床位、执业（助理）医师、注册护士分别达到5.88张、2.98人、3.49人，分别较2015年增加了0.82、0.84以及1.08。见表1。

表1 2015—2019年宁夏卫生资源变化情况

2.2 “十三五”期间宁夏卫生资源的CI

从整体来看，“十三五”期间宁夏各项卫生资源指标CI均大于0。卫生物力资源CI值范围在0.059～0.123，而卫生人力资源CI值介于0.171～0.249。2019年较2015年，各类卫生资源CI值明显下降，整体公平性有所改善。见表2。

表2 2015—2019年宁夏卫生资源的CI

2.3 “十三五”期间宁夏各市卫生资源集聚度分析

从“地向性”指标（HRAD）来看，2016—2019年在宁夏地级市中，银川市各类卫生资源的HRAD最高，介于2.506～3.933，2019年床位HRAD较2015年有所降低；医院资源集聚度有所提升；石嘴山市各类卫生资源HRAD介于1.427～2.147，2019年较2015年均有所下降；吴忠市、固原市以及中卫市各类卫生资源的HRAD均小于1（0.362～0.858）；中卫市HRAD为5市最低（0.362～0.524），2019年较2015年，吴忠市各类卫生资源（除医师外）HRAD均有所下降，固原市以及中卫市HRAD均有所提高。横向来看，卫生物力资源的HRAD（0.421～3.251）优于卫生人力资源HRAD（0.362～3.987）。从“人向性”指标（HRAD/PAD）来看，2016—2019年银川市在卫生物力资源以及人力资源方面集聚度与PAD比值均大于1。石嘴山市在物力资源方面HRAD/PAD大于1，仅在2019年显示执业（助理）医师、注册护士资源方面比值小于但趋近1。吴忠市仅医院资源HRAD/PAD大于1，在床位、卫生人力资源等方面HRAD/PAD均小于1。固原市、中卫市卫生资源集聚度与人口集聚度比值均小于1。横向来看，卫生物力资源HRAD/PAD介于0.67～1.34，卫生人力资源HRAD/PAD范围在0.42～1.64。见表3。

表3 宁夏各市卫生资源集聚度

2.4 宁夏各县（区）卫生资源集聚度分析

从“地向性”指标来看，2019年宁夏22个县（区）各方面HRAD均大于1的县（区）共有6个，主要集中在地级市市区，其中金凤区最高，介于14.172～24.689。盐池县各方面HRAD最低，在0.110～0.152之间。从“人向性”指标来看，2019年共有6个县（区）各方面HRAD/PAD比值均大于1，主要集中在地级市市区，尤以金凤区和兴庆区最为突出，在卫生人力资源方面比值均大于2；各方面HRAD/PAD比值均小于1的县（区）共有11个，主要集中在中南部山区和经济较落后地区。见表4。图1展示了2019年各县区卫生资源按集聚人口配置公平性（HRAD/PAD）的地域分布，颜色由浅到深代表HRAD/PAD由低到高的取值范围。22个县区不同卫生资源HRAD/PAD值分布在不同的区间，如医院资源HRAD/PAD值在0.261～0.652之间的县（区）有8个，值在0.652～1.043之间的县（区）有4个，在1.435～1.826之间的县（区）有3个。整体来看，卫生物力资源HRAD/PAD高于卫生人力资源。

图1 2019年各县区卫生资源按集聚人口配置公平性分布

表4 2019年各县区卫生资源集聚度

3 讨论

3.1 宁夏卫生资源总量整体提高，但存在偏向经济较发达地区的不公平性

结果显示，“十三五”期间，宁夏各项卫生资源在数量上有了大幅度的增长，2019年每千人口医疗卫生机构床位、执业（助理）医师、注册护士、公共卫生人员分别达到5.88张、2.98人、3.49人，均已提前完成宁夏“十三五”卫生事业发展规划的目标。集中指数（CI）是世界银行推荐的用于测评不同经济发展水平地区间卫生服务是否公平的重要指标[6]，因此，使用该方法评价宁夏不同经济水平地区卫生资源配置公平性，研究发现尽管近年来宁夏卫生资源配置公平性有所改善，但整体仍然偏向经济较发达地区。宁夏各项卫生资源配置集中指数均大于0且小于0.3，整体存在偏向经济较发达地区的不公平性，但不公平性程度较低，其中卫生人力资源受经济影响尤为明显。

从卫生资源集聚度来看，银川市无论是基于“地向性”还是“人向性”指标，结果显示卫生资源配置过剩，存在按地理规模分布以及按人口规模分布公平性过高现象。石嘴山市仅2019年显示床位和卫生人力资源配置不足，但基本满足卫生服务需要；而吴忠市、中卫市以及固原市因地处宁夏中部干旱地带和南部山区，人口空间分布与经济布局不均衡，尽管“十三五”期间卫生资源配置得到优化，但仍存在卫生资源配置公平性偏低等现象。有学者认为，经济条件与卫生资源是相互作用的，随着社会、经

济的快速发展，城镇化进程加快，越来越多的人口向经济发达地区集聚，而经济因素和人口因素一般是政府在配置卫生资源时重点考虑的[7]，便造成了医疗卫生资源集聚在经济发达且人口密集的地区，如宁夏首府银川市。而经济薄弱且山区较多的偏远地区，如中卫市、固原市等卫生资源则相对较少。其次，随着人口老龄化的不断加剧，各地区对卫生服务需求日益旺盛，间接加深了卫生资源配置不公平的程度。因此，政府在配置资源时应着重考虑经济因素的影响，在投入和政策上重点向贫困地区和资源薄弱地区倾斜，不断提高基本医疗卫生服务的可及性和公平性；可以适当将部分优质卫生资源转移到经济薄弱地区，避免卫生资源的过度集中，从而缩小地区间因经济发展不平衡而引起卫生服务利用不公平[8]。

3.2 卫生人力资源公平性相对较低，需优化卫生人力资源配置

宁夏卫生资源配置公平性存在较明显差异，主要表现为卫生物力资源配置公平性优于卫生人力资源。结果显示，卫生物力资源集中指数范围在0.059～0.142，而卫生人力资源集中指数介于0.178～0.267，整体高于卫生物力资源，表明其公平性更低。从卫生资源集聚度来看，无论基于“地向性”还是“人向性”指标，均显示卫生物力资源配置公平性优于卫生人力资源。合理的优化卫生人力资源配置与提高卫生服务的质量密切相关，而宁夏卫生人力资源“虹吸效应”十分明显。由于我国西部地区普遍缺乏高质量卫生技术人才[9]，因此，一方面需要强化政府在资源配置中的角色，加大卫生人才的培养和引进，实施人才优先发展战略，吸引高精尖的医疗卫生人才；同时优化薪酬制度及相应配套措施，实现人才引得来、用得好、留得住[10]。医学院校要有针对性地培养定向就业医务人员，从而补充落后地区卫生人力资源。另一方面需要通过制定相关政策鼓励卫生人员到经济欠发达、偏远地区去提供服务；加大对卫生人力资源薄弱地区在岗人员的培训力度，通过定期进修学习、继续教育等途径，提高卫生人力资源的质量，优化卫生人力资源的配置结构，从而提升资源配置的公平性。

3.3 推进区域医疗卫生服务体系建设，缩小区域卫生资源差距

2019年宁夏22个县（区）卫生资源集聚度结果显示，卫生资源配置水平地区差异较大，金凤区和兴庆区卫生资源配置公平性远高于其他县（区），存在按地理、人口规模分布资源过剩现象。主要是由于银川市集中了宁夏大部分的大型医疗机构。因此缩小卫生资源差距是提升公平性的重要保障，一方面要鼓励社会办医，发挥社会办医在增加床位、人力资源方面的自主优势[11]，提高各地区卫生资源总量；另一方面需要继续落实推进区域医疗卫生服务体系规划建设，优化医疗卫生资源，引导不同级别、不同类别医疗机构建立目标明确、权责清晰的分工协作机制，推动医疗资源合理配置和纵向流动，实现区域资源共享。其次，积极探索和推动紧密型医联体建设，以资源共享和人才下沉为导向，将医疗联合体构建成为利益共同体、责任共同体、发展共同体、服务共同体和管理共同体，形成责、权、利明晰的区域协同服务模式，加深卫生资源的整合，推进区域医疗卫生资源共享，促进优质医疗卫生资源下沉，从而提高卫生资源配置的公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