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风险预警研究热点及趋势分析

孙 健，王 君

（对外经济贸易大学 保险学院，北京 100029）

一、引 言

党的十九大明确提出，要深化金融体制改革，建设现代金融体系。多层次、多功能的银行机构体系、金融市场体系、资本市场体系和金融全面对外开放新格局对金融监管体制机制提出新要求，及时有效识别和化解金融风险是其本职工作，防范系统性金融风险是其底线［1-2］。通过构筑金融风险预警指标体系与预警模型，实现金融稳定，保证经济社会健康发展，成为学术界的重点研究主题。

目前关于金融风险的研究比较丰富，以中国知网（CNKI）为例，选择“金融风险”为主题词，检索文献数量高达34932 篇，且大都从金融风险类别、成因、发展路径及防范等角度开展，探讨金融风险形成及传导的体系机制。但是较少探讨从金融风险形成到金融风险表现出来并采取相关风险防范措施的中间过程，即缺少关于金融风险预警机制的研究。对外开放新格局下建设现代金融体系要求及时有效识别和化解金融风险，创新性选择通过金融风险预警研究领域的热点话题研究，深入探究、归纳该领域研究方法改革与实际风险来源，提出针对性改进措施，兼具理论意义和实践意义。因此，本文基于2000—2020年CNKI 数据库收录的金融风险预警研究领域学术文献，结合CiteSpace 文献计量软件进行可视化知识图谱分析，探究近二十年金融风险预警研究情况；然后利用CiteSpace 进行主题识别、检索分析、高频关键词共现分析、主题分析、聚类分析、突现词分析，结合可视化知识图谱分析探究研究热点、演化路径与研究难点；最后为开放经济条件下我国金融风险预警机制建设提供可行建议。

二、研究方法与数据来源

（一）研究方法及其可行性分析

本文使用的CiteSpace 软件是一款引文可视化分析软件，通过可视化手段呈现研究主题的知识框架、规律及基于文献年份、期刊、作者、研究机构和关键词等不同维度的分布情况，形成“科学知识图谱”为相关研究主题的研究热点和路径演变提供可视化数理依据［3］（李杰，2017）。共现分析是CiteSpace 软件的基本功能，原理是首先对数据进行去重、格式转换等处理，然后统计研究文章中相同词组出现两次及以上的次数，最后在共现分析的基础上进行聚类分析，形成“科学知识图谱”，发掘研究对象的研究热点与演变趋势［4-5］（王春秀、冉美丽，2008；丁雪萌、孙健，2019）。当前学界梳理诸多领域研究内容、热点及趋势时多使用CiteSpace 知识图谱技术，这一研究方法在学者们的研究使用中不断发展完善，已具有相当的可行性与准确性。丁雪萌、孙健（2019）［5］使用 Citespace 知识图谱技术探讨近二十年我国养老护理人员研究的四个研究热点，认为相关研究侧重满足养老服务需求，忽视了养护人员供给研究，研究结果符合我国养老护理行业实情。王婷婷（2019）［6］通过 Citespace 软件绘制我国农村土地产权研究领域的作者、研究机构、关键词分布及聚类等知识图谱，深入探究农村土地产权制度、利益分配制度、农业开发、发展及城镇化等经济学意义及演变趋势，指出学界尚未对“农村土地产权”作出规范表述和问题重复研究的难题，警示未来农村土地产权领域未来研究与发展方向。常亚轻、黄健元（2020）［7］与王婷婷（2019）［6］绘制图谱的角度相同，将研究主题聚焦我国人口老龄化，不仅实现对四个研究热点的理论研究，更将未来研究方向具体细化为养老服务的资源、质量和标准化等方面。Citespace 知识图谱技术在各领域的广泛应用使其具有更扎实的理论基础与实际可行性。

（二）数据来源

本文的研究数据来源于中国知网（CNKI）近二十年的全部期刊文献，使用“金融风险”和“风险预警”的“主题”检索，搜索范围包括篇名、摘要和关键词，覆盖范围更广、更准确，为避免遗漏相关研究，选择“中英文扩展”考虑中英文文献，筛选文献978 篇。

三、金融风险预警的研究热点分析

为可视化分析我国金融风险预警研究热点，本文对CNKI 数据库的978 篇相关文献进行分析。

（一）研究热点——检索分析

本文在提取金融风险预警研究领域相关学术文献时，使用“主题词”搜索功能，考虑诸多学者的写作习惯，将纳入论文题目、摘要、关键词中的金融风险预警文章全部检索出来，共计978篇。当使用“篇名”检索功能时，检索期间符合要求的文献数量约为200 篇；当使用“摘要”检索功能时，检索期间符合检索要求的文献约450篇；当使用“关键词”检索功能时，检索期间仅30篇左右学术文献符合检索要求。通过主题词检索可发现，近二十年来学者在研究金融风险预警时，多将其作为研究辅助重点于摘要中提及。但是结合仅30 篇左右的关键词检索结果与相对较高的篇名检索结果可知，近二十年来的金融风险预警可能更多强调某种具有特殊性质的风险类别，如国际金融风险、农村金融风险等区域金融风险预警研究。

（二）研究热点——关键词共现分析

本文使用关键词共现分析探讨我国金融风险预警领域截至研究时点的热点话题和研究方向。如表1 所示，根据频数高低排序，金融风险预警研究的关键词集中在金融风险、财务风险、风险预警、商业银行、财政金融、互联网金融、预警指标等。高频关键词横向分析表明金融风险预警研究热点方向为：风险来源、构成、相关参与者及预警指标体系构建。纵向梳理高频关键词分析结果发现，金融风险预警研究经历了由宏观到微观的演变，前期预警研究以整体金融风险为对象，后期逐渐强化某一类金融风险（互联网金融等）的预警研究强度。

表1 金融风险预警研究高频关键词统计表

（三）研究热点——主题词分析

针对主题词检索功能得到的CNKI 学术文献，除进行关键词共现分析可以探究当前领域研究热点外，主题词分析同样可以直观表现金融风险领域研究方向与研究比例。图1 展示了近二十年来金融风险预警研究部分主题的分布情况，与关键词共现分布的横向与纵向分析不同，主题分布图跳出内部研究热点框架，从学界整体研究倾向与方向上说明在研究期间，学者对金融风险预警的研究的重点为：金融风险预警、指标体系构建、商业银行风险预警、风险监管、风险管理。

图1 金融风险预警研究主题分布图

（四）研究热点——聚类分析

使用Citespace 软件运行聚类程序得到评估聚类效果的两个指标值（Modularity Q=0.6809 和Mean Silhouette=0.6687）分别满足 0.3 和 0.5 的临界值条件，因此所得聚类结构显著，金融风险预警聚类可信［7-8］。所得研究热点，聚类及部分高频关键词如表2 所示。

表2 金融风险预警研究高频关键词及聚类表

本文结合聚类分析结果，对金融风险预警领域的高频研究关键词进行归纳。研究结果表明，我国金融风险预警研究主要聚焦于五个方面：区域经济金融风险的防范、金融服务业开放程度扩大与“一带一路”、当前金融风险预警体系研究范式、经济转型期金融业发展改革以及金融市场内部组织结构及动态。

1.区域经济金融风险的防范

图2 金融风险预警研究高频关键词聚类图

改革开放以来，金融业作为经济社会的中坚力量有力地推动中国经济持续前进。金融业也在长期融合发展过程中积累大量风险，特别是在经济减速与全球新冠肺炎疫情大流行的背景下，隐藏的金融风险显现弊端与新型金融风险诞生并存［9］，金融领域风险隐患迫切需被扼杀在萌芽阶段［10］，“牢牢守住不发生系统性、区域性风险的底线”［11］，保证金融生态稳健运行。朱燕宇（2011）［12］基于金融机构人民币存款准备金率上调背景，探讨分析地方法人金融机构风险监测预警面临的诸多困境：维护金融稳定的法律制度建设不完善、监督管理机制公信力与执行力较弱、建设金融风险监测平台的技术水平不过关导致全国统筹难以实现、工作人员职业素养不高等问题，提出加快法律制度建设，创造良好的制度环境，提高监管机构协同工作效率，加强监测平台技术水平和工作人员专业技术能力及职业素养培养。基于我国经济下行，孙彦林、陈守东（2019）［9］为防控系统性金融风险构建金融风险景气指标体系，并指出主要风险来源是房地产市场的价格变化、相关行业的去产能行为、银行的不良贷款。李政、梁琪等（2019）［13］认为我国银行业、证券业、保险业存在显著且非对称的系统性风险溢出现象，风险等级从高到低依次为银行、保险、证券。赵丽华、孙可娜、孟繁华（2004）［14］分析天津市金融机构紧抓内部控制制度、强化信贷风险的预防、发现和解决机制、妥善解决不良资产问题、构建有利于金融业发展的良好市场环境等金融机构风险防范措施，认为金融风险管理仍存在累积不良资产过多、行业创新能力差和监管不到位等问题，建议从提升金融业整体规模和行业创新经营、内外部多部门监管等角度防范和控制天津市金融风险。牛润盛（2013）［15］结合广东省金融外向型特征预测其区域风险等级，得出结论：该省金融风险等级与国内外经济现状及发展趋势的变化显著相关。KeNa Zhu、DongSheng Liu、JiCheng Wu 等（2012）［16］在构建区域金融压力指数预警模型时创新性地考虑“滞后”效应，确定对金融风险具有显著影响的滞后因素（经济增长、银行、房地产等因素），同国际油价、存款利差等因素一同纳入预警模型，提高了风险预测的准确性。上述文献针对某一地区或某些行业的金融风险识别、评估、预警和防范展开调查研究，为防范和化解区域经济风险奠定了理论基础，同时对实际操作具有一定现实指导意义。

2.金融服务业开放程度扩大与“一带一路”

2017 年11 月10 日，中国财政部宣布将放宽金融业的外资投资比例限制，进一步开放金融市场，开放金融机构、人民币国际化战略等为中国金融服务体系提供坚实基础的同时也带来挑战。胡历芳、刘纪鹏（2019）［17］认为在金融开放背景下，尽管我国银行业隐藏着风险跨地区、跨行业传递、外资控制力度加强、影子银行等系统性风险，但不足以造成我国金融业实质损失。任再萍、曹迪、徐永林（2015）［18］认为人民币国际化战略推动自贸区金融改革步伐的同时也带来诸如人民币产品种类过少、产品创新技术不足以满足国际化战略进度等问题。

“一带一路”依靠中国与有关国家既有的双多边机制完善区域基础设施建设与经济网络，加强沿线国家融资平台建设合作与贸易往来［19］。一方面，国有资本自身的内部风险与大规模投资境外资产及国外贸易保守主义是企业主要金融风险来源［20］（王远伟、郑丹青，2019）。另一方面，粗放型经济发展模式使环境风险成为“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新型金融风险，“绿色金融合作机制”及其衍生产品使得沿线国家得以将生态环境与金融发展完美衔接，贯彻可持续发展理念［21］（张伟伟、李天琦、高锦杰，2019）。综上所述，尽管部分学者认为当前经济发展过程中存在的金融风险并不会当即减少我国经济资产，但仍需重视经济开放特别是“一带一路”进程中衍生的新型金融风险，提高金融风险防范意识，防患于未然。

3.当前金融风险预警体系研究范式

经济新常态下，扩大开放与经济全球化使得我国金融格局发生变化，多年累积的隐藏风险展现弊端，新型风险随经济发展趋势涌现，各类金融风险预警方法层出不穷。VaR（Value at Risk）模型是金融机构经典的风险价值预测方法，Roxana Halbleib、Winfried Pohlmeier（2012）［22］开发出基于最优组合原则的数据驱动型VaR 方法，用于为金融危机提供稳健且精准预测。但国内研究基本思路一般遵守“分析风险特征—筛选指标体系—构建预警模型”的路径。

全球经济网络化、数据化程度日益加深，余小高、许传华（2010）［23］把 Web 服务、移动 Agent和P2P 技术用于金融风险预警系统中，提高了金融风险预警系统的有效性和便捷性。鉴于广东省金融风险本身的地域特征，牛润盛（2013）［15］选取经济、财政、金融及出口等相关变量构建区域性金融风险指标体系，通过因子分析法和神经网络模型预测区域性金融风险F 分值，分析广东省经济形势，试图为更高范畴下的金融风险预警工作提供理论支持。倪旭（2013）［24］以“县”为单位，选取“资本充足性、信用风险、资产流动性和盈利能力”四大类、17 个风险财务指标构建县域金融风险预警指标体系，另采用17 个经济意义指标分析县域金融生态环境风险来源：整体经济发展状况、企业竞争力、法律制度环境、地方政府作为。白少布［25］（2010）从企业财务、项目风险和供应链风险三个角度，共计选择16 个指标构建企业供应链融资风险指标体系，使用logistic模型预测违约概率并设定风险临界值，评估金融风险。宋巍（2017）［26］从影子银行风险内涵出发选取或构造18 个经济指标，利用BP 神经网络模型实证分析我国影子银行的严峻风险。农村合作金融产权组织制度改革后，我国农村金融体系的发展基础更加稳固，农村金融冲击着城市金融在经济发展中的主体地位。周泽炯（2010）［27］对农村合作金融风险的预判模式与宋巍（2017）［26］对影子银行风险的研究方式基本一致，均是根据风险内涵或来源选取反映风险影响因素的经济指标，然后通过科学研究方法构建风险指标体系，判断风险大小或者等级。区别于宋巍（2017）［26］使用的是 BP 神经网络，周泽炯（2010）［27］采用德菲尔法和层次分析法计算最终风险因素权重和分值，科学评估农村合作金融风险。

4.经济转型期金融业发展改革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要用改革的办法推进结构调整，这是“十三五”时期实现经济结构优化的重大创新与突破［28］。但是，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推进过程中引发的债务违约风险、银行坏账风险乃至系统性金融风险也将威胁我国金融安全与稳定［29］。韩心灵、韩保江（2017）［30］以我国经济新常态下供给侧矛盾为研究对象，根据五大系统性金融风险来源构建指标体系及压力指数，预测风险变化趋势，实证结果表明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背景下，实体经济、政府债务和虚拟经济是压力指数攀升的主要因素。韩心灵、韩保江（2017）［30］与淳伟德、肖杨（2018）［29］都以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期间系统性金融风险的预测为研究对象，但是预警指标体系构建的角度不同，前者侧重风险来源，后者倾向于金融市场组成成分，从银行业、证券业、保险业、债券业和外汇市场出发选择预警指标，并提出系统性金融风险的防范是“预防+控制”的全过程。曹国华、刘睿凡（2016）［31］对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下的金融风险研究更加具体化，主要考察商业银行信贷风险、金融服务与银行产品缺乏创新性、民间借贷机构等挤占客户市场等新型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性质金融风险。郭春丽、易信（2020）［32］通过测算不同全要素生产率和人民币对美元汇率及升值速度下的收入变化，发现我国“十四五”时期末将成为世界范围内的高收入国家，为应对国内老龄社会加剧现状和国际金融风险传播等问题，提出优化金融发展环境和创新机制等解决手段。在我国经济转型的关键时期，各类涌现的金融风险不容忽视，正确的认识、防范及预警具有重要意义。

5. 金融市场内部组织结构及动态

金融市场体系向着多层次、多元化方向协调发展，金融子市场发展的不确定性各异。在金融混业经营全球化趋势下，金融控股公司规模扩张，其在金融控股集团、集团旗下银行、证券或信托三方面存在特殊风险，王忠生、程湛弢（2010）［33］根据风险预警模型对不同检测结果提出“联系、跟踪与督促、警告、惩戒”四类防范措施。KeNa Zhu、DongSheng Liu、JiCheng Wu 等（2012）［16］认为区域金融的风险来源包括经济增长、银行、房地产、国际油价、存款利差等方面。许传华、徐慧玲（2009）［34］以湖北省会武汉为研究对象，为政府干预金融市场做出明确范围界定。根据宋巍（2017）［26］的研究，影子银行风险可归纳为金融体系风险、影子银行各金融机构风险、商业银行内部影子银行风险以及其他影子银行风险四个方面，经实证研究发现经济新常态下我国影子银行风险正处于扩散趋势中。白少布（2010）［25］从供应链融资视角出发发现，贷款企业信用水平、企业融资项目发展前景、供应链可靠程度均是企业融资的风险来源。实体经济，特别是建筑企业，不仅对宏观经济环境变化敏感，也存在投融资、内部管理不善等典型的金融风险（牛素芳，2019）［35］。

四、金融风险预警研究的演化路径分析

Citespace 突现词检测可以分阶段反映当期研究热点，并纵向展示金融风险预警研究热点演化路径（表3）。结合我国金融风险预警研究分阶段高频关键词和突现词分析结果，纵向探究近二十年金融风险预警研究过程［7］［36-37］。

（一）第一阶段：2000—2008 年

根据表3，2000—2008 年金融风险预警研究以预警体系的框架构建为主。一方面，学界构建金融风险预警体系遵循“风险来源分析—预警指标体系构建—选择数理方法构筑预警系统”。金融风险预警指标体系应结合风险来源多角度构建，如“宏观经济指标+微观经济指标”［38］（曾国良，2006）、“宏观经济指标+微观经济指标+市场指标”［39］（李学民，2006）、“宏观经济稳定指标+金融体系健康指标+社会人文指标”［40］（中国人民银行天津分行课题组，2004）、“基本宏观变量+反映易遭受冲击的脆弱性的变量+代表市场期望和敏感性的指标”［41］（林谦、王宇，2007）、“国内经济金融环境指标+金融自由化程度指标+国际收支状况指标+金融机构脆弱性指标”［42］（沈悦、亓莉，2008）、“资本充足性指标+资产流动性指标+资产质量指标+盈利能力指标+股指和股价波动指标+其他指标”［43］（张翔，2005）等多种分类方式，指标筛选越发宽泛，考虑问题越加深入。这一阶段构筑预警系统主要采用德菲尔法和信号分析法，然后根据历史经验设置预警界线，预测金融风险等级。另一方面，本阶段金融各业风险意识提高，金融控股公司、商业银行、农村信用社、邮政等金融机构与电信及计算机行业、化纤企业等非金融机构均构建具有自身特色的金融风险预警体系进行风险防范工作。

表3 我国金融风险预警研究突现词及关键词统计表

（二）第二阶段：2009—2016 年

2009—2016 年金融风险预警研究主要以研究方法的创新和突破为主。第二阶段金融风险预警的模型的构建突破多数采用德菲尔法和信号分析法等旧方法的局限，开始将主成分分析、层次分析法（AHP）、bp 神经网络引入模型构建，实现技术性创新。主成分分析用于筛选风险主要影响因子，层次分析法（AHP）主要用于确定指标权重。牛润盛（2013）［15］利用bp 神经网络进行风险预测预警，仿真模拟结果显示相对误差处于可接受范围，神经网络预警模型预测精度较高，切实可行。

（三）第三阶段：2017 年至今

2017 年至今，金融风险预警研究开拓视野，主要以“一带一路”背景下的财务管理、互联网等新型金融结合大数据的风险预警成为全新的研究主题。2013 年下半年，习近平总书记提出“一带一路”合作倡议。2017 年，学者们才将“一带一路”纳入金融风险预警研究考虑范围，特别是沿线国家绿色金融风险预警与防范机制的探讨［21］（张伟伟，等，2019）。互联网金融是基于大数据兴起的金融服务行业，发展初期各类具有“互联网”属性的风险迭起。这一阶段，学者重点研究构建互联网金融风险预警机制，为起步阶段的互联网金融预估风险，扫清道路［44］（王伟都，2019）。财务管理作为企业生产经营的基础在第三阶段重新成为金融风险预警研究的重点内容，原因在于越来越多的学者意识到财务管理是企业正常运行的基础，财务风险监督与预警是化解企业内外部风险的基石［45］（胡小艺，2019）。

五、金融风险预警研究的研究难点分析

根据上文金融风险预警研究领域的研究热点分析技术，并结合可视化知识图谱深入解读近二十年相关文献内容，认为金融风险预警的指标体系及运行机制研究尚存难点。

（一）各行业金融风险指标体系缺乏可比性

金融风险，指银行、保险、证券、期货、基金等金融机构或相关公司企业在正常生产运营过程中由于决策失误、经营管理不善、宏观经济环境变化或其他不可预计的客观条件变化而导致的相关金融机构乃至社会经济遭受损失的可能性［46］。学者们对不同行业面临的风险困境结合本行业特点筛选经济指标以构建风险预警指标体系。商业银行风险预警指标体系的构建倾向于不良资产率和资本充足率［47］（韩光道，2005）；存款保险风险评价考虑更加全面，兼顾宏观经济指标与微观经济指标，商业银行预警指标中的不良资产率和资本充足率仅仅是微观经济指标的组成部分［48］（丁劲光、徐齐玲，2016）；房地产、建筑企业等实体经济在构建风险预警指标时则更侧重于以公司盈利能力、负债结构和周转能力为代表的财务指标［49］（董雅丽，2013）。各行业风险预警指标的选取与指标体系的构建缺乏一致性，风险预估结构缺乏可比性［50］（王凯俊，等，2014）。

（二）指标数据的难获得性

我国金融风险预警研究领域关于区域金融风险预警机制的探讨层出不穷，但是，国家层面甚至全球金融风险预警相关研究较少。造成这一现象的主要原因在于当金融风险预警机制作用对象扩展至全国甚至全球范围时，风险预警经济指标需要随之层层递进实现更高层次统筹，数据指标口径难以保证在全国甚至全球范围内保持一致，获取预警经济指标数据的经济成本偏高，预警机制中统计、财税、外贸等相关金融部门的信息共享也存在滞后［15］（牛润盛，2013）。

六、研究结论

（一）小结

1.热点话题

目前学界关于金融风险预警的研究以金融风险预警和财务风险为中心，聚焦于区域经济金融风险的防范、金融服务业开放程度扩大与“一带一路”、当前金融风险预警体系研究范式、经济转型期金融业发展改革、金融市场内部组织结构及动态五个方面。

2.演化路径

近二十年金融风险预警研究可分为三个阶段：2000—2008 年金融风险预警研究热点集中在预警体系的框架构建层面；2009—2016 年研究热点话题在于研究方法的创新与突破；2017至今“一带一路”背景下的财务管理、互联网等新型金融结合大数据的风险预警成为全新的研究主题。大数据化区域、分类金融风险预警研究崭露头角，发展前景可观。

3.研究难点

我国关于金融风险预警的研究存在两个问题：一是金融风险预警系统的研究侧重于理论构建，缺乏实证分析与仿真模拟；二是各行业针对性风险预警指标体系与预警模型的构建缺乏一致性，难以有效对比各行业的金融风险程度［50］。未来学界研究将着重攻克经济指标口径不一致难题，构建区域经济风险预警体系实现经济区域金融风险等级归档分类，建立银行、保险、证券、房地产等行业分类金融风险预警机制，跨行业对比金融风险，各行业间实现业务对接以防范化解金融风险。

（二）未来研究建议

在开放经济条件下，金融风险预警系统的建立是建设现代化金融体系的重要环节。结合经济转型时间点、金融市场内部结构调整等因素，本文就完善我国金融风险评估与预警机制提出几点建议。第一，推动理论研究向应用研究转变，实现理论与各行业领域应用研究的协同发展，为构建多层次金融风险预警机制奠定科学的数理基础。第二，综合多学科理论与技术手段，统一各预警指数内部指标数据统计口径，实现同等级预警指数的可比性。第三，掌握经济转型时期政策或决定出台时间点，最大程度把握政策红利，加大金融风险防范、化解和处置工作力度［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