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少华 窦学诚 龚大鑫
(甘肃农业大学财经学院,兰州 730070)
乡村旅游即以农业文化景观、农业生态环境、农事生产活动以及传统的民族习俗为资源,融观赏、考察、学习、参与、娱乐、购物、度假于一体的旅游活动[1]。乡村旅游是“三产融合”的产物,也是推动新时期乡村振兴战略实施、巩固脱贫攻坚成果、推进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实现绿色发展的重要途径。2016—2020年期间,历年中央一号文件均涉及大力发展休闲农业和乡村旅游,强调规划引导,采取以奖代补等多种方式扶持鼓励各地加强乡村旅游业发展。国务院等多部门出台《关于促进乡村产业振兴的指导意见》《促进乡村旅游发展提质升级行动方案(2018年—2020年)》等相关政策,强调优化乡村休闲旅游业和乡村旅游精品工程,并明确指出乡村旅游能够有效助推乡村振兴。将乡村的自然资源优势转变为产业优势,从乡村本位出发构建可持续发展路径,并进一步推进乡村人才和文化振兴。乡村旅游能有效融合多种产业、发挥多重功能、实现多元效益,为解决“三农”问题打开新的突破口,在乡村振兴战略中发挥积极作用。
我国现今有关乡村旅游的研究已经有了长远进步。涉及乡村旅游与乡村振兴两个系统的关系有较多学者进行研究:何成军等研究了乡村旅游与美丽乡村耦合过程中的六大驱动力,并根据动力组合模式的不同划分出5种主要耦合类型[2]。陈敬芝选取浙江省西部山区临安为案例做研究,探讨新农村建设和乡村旅游的互动发展关系,从自然、社会、经济等方面寻求两者间的耦合点并指出制约新农村建设以及乡村旅游发展的条件[3]。赵承华从优化农村产业结构、改善农村生态环境等5个方面论证了乡村旅游对乡村振兴战略实施的推动机制,并从发挥政府的多元引导作用、推动农村产业深度融合、优化乡村旅游发展机制3个方面提出对策[4]。李志龙通过乡村振兴与乡村旅游体系维度解构及动力机制分析,解析了二者的相互关系及作用机制[5]。李晓琴等利用“驱动力——状态——响应”DSR模型对乡村振兴与乡村旅游转型升级的关联度进行了分析,理清了乡村振兴与乡村旅游之间的响应逻辑[6]。
甘肃省位于中国西部、黄河上游,东接陕西,南邻四川,西连青海、新疆,北靠内蒙古、宁夏,并与蒙古人民共和国接壤,省会兰州位于中国版图地理中心。涵盖高原、山地、平川、峡谷、沙漠等多种地貌,地貌复杂多样。甘肃地处亚欧大陆桥的中间区段,是古丝绸之路的锁匙之地和枢要路段,具有承东启西、连南通北的区位优势,也是连接中亚与东亚、西亚和欧洲的重要陆上交通通道。甘肃省有着极其丰富的自然旅游资源和人文旅游资源,由于其特殊的地势地貌及狭长的地形,形成了雪山、草原、戈壁、森林、湖泊等多种自然景观。作为“丝绸之路黄金路段”的甘肃段跨天水、平凉、兰州、武威、张掖、酒泉、嘉峪关、敦煌等中国优秀旅游城市,承载着灿烂的中华传统文化和民俗人情,拥有大量壮丽的自然风光,构建了独特的“多彩甘肃”旅游品牌形象,并开发了多条旅游路线。2019年,甘肃省全年接待国内游客3.7亿人次,比上年增长24.0%;国内旅游收入2 676亿元,比上年增长30.0%。乡村旅游游客接待量达1.27亿人次,实现乡村旅游收入约为340亿元。
本研究数据来自《甘肃省发展年鉴》《甘肃农村年鉴》,以及甘肃省历年政府工作报告、甘肃省政府、文化和旅游厅发布的统计数据及相关信息。
该研究遵循可持续发展理论、生态经济和系统论等理论,其评价指标的选取和目标值的确定方面遵循科学性原则、系统性原则、综合性原则与层次性原则,从甘肃省乡村旅游发展和乡村振兴的基本现状着手,参照已有学者的研究基础,并咨询了甘肃农业大学、甘肃省农科院等院校10余位专家学者的意见,以德尔菲法筛选指标和目标值,最终构建出包括16个三级指标及对应目标值的乡村旅游和乡村振兴2个子系统的指标评价体系,指标体系与权重如表1所示。
3.2.1 指标归一化处理
1) 由于选取指标数量较多且计量单位不统一,为解决不同指标的异质性,对所选不同单位的指标进行无量纲化处理,将指标的绝对值转化为相对值,即将异质指标同质化。由于正向指标与负向指标指数代表的含义不同(正向指标数值越高越好,负向指标数值越低越好),因此对正负向指标采取不同的算法进行数据标准化处理。为消除0值影响,将所有指标向右平移0.000 1个单位。
表1 指标体系构建与权重表
(1)
2) 熵值法计算指标权重。计算第j项指标下第i年所占该指标的比重:
(2)
计算第j项指标的熵值:
(3)
计算信息熵冗余度:
dj=1-ej
(4)
计算各项指标的权重:
(5)
分别计算乡村振兴、乡村旅游两个子系统的综合得分:
(6)
3.2.2 耦合协调度测算
借鉴物理学中的耦合协调度模型对甘肃省乡村振兴与乡村旅游发展的耦合与协调程度进行测算。耦合度反映两个或两个以上系统之间的相互影响程度。协调度指耦合相互作用关系中良性耦合程度的大小,反映协调状况的良好程度。耦合协调度模型通常被用于分析多系统之间的协调发展水平,计算公式如下:
Cn=[(u1×u2……un)/∏(ui+uj)]1/n
(7)
以上述耦合模型为依据,构建出甘肃省乡村振兴与乡村旅游发展耦合度模型,公式如下:
C=[(U1×U2)/(U1+U2)2]1/2
(8)
上式中,C的取值范围为0≤C≤1,C的取值越接近1,表明两个子系统指标之间耦合性越好;C的取值越接近0,表明两个子系统指标之间耦合程度越差。耦合度评定等级划分如表2所示[7]。
表2 耦合度评定等级划分
由于耦合模型只能反映乡村振兴与乡村旅游协同发展的一致性,反映系统间关联程度的强弱,却无法反映两个系统互动发展的整体功效与协同效应[8],即无法体现协调状况的好坏。当两者都低时也会出现耦合度高的情况,所以为客观反映两者之间真实的协调情况,需要建立耦合协调度模型,不仅可以评判两者之间的交互耦合协调程度,还可以反映出两者发展水平的相对高低情况,公式如下:
D=(C×E)1/2,E=αU1+βU2
(9)
其中D为耦合协调度,C为耦合度,U1为乡村振兴子系统的发展指数,U2为乡村旅游子系统的发展指数,E为乡村振兴与乡村旅游耦合系统的综合评价指数。α、β为待定系数,表示两个子系统在整个系统中的重要程度,通常α+β=1。在本文中认为乡村振兴与乡村旅游同等重要,故α、β取值均取0.5。D的取值范围为0≤D≤1,D越接近1表明二者耦合协调状态越好,反之则越差。本文借鉴信慧娟使用的耦合协调度等级评定表[9],等级划分如表3所示。
根据上述式(1)~(9)计算得出甘肃省乡村振兴与乡村旅游综合评价指数,结果如图1所示。2019年乡村振兴水平是2015年的2.6倍,年均增长率为32.98%。乡村旅游发展水平是2015年的55倍,年增长率达到1 073%,增长速度迅猛。
表3 耦合协调度评定等级划分
图1 2015—2019年甘肃省乡村振兴与乡村旅游发展评价分值
具体而言,2015—2019年甘肃省乡村振兴发展水平评价分值呈显著上升趋势,乡村振兴综合评分由0.172 9提高到0.458 0。甘肃省大力实施乡村振兴战略,通过了《甘肃省乡村振兴战略实施规划(2018—2022年)》,指出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是新时代做好“三农”工作的总抓手,聚焦“五个振兴”,立足实际、科学规划,分类推进、突出特色,统筹抓好各项工作的落实。截至2019年末,甘肃省城镇化率为48.49%,与2015年相比,2019年甘肃省农村居民可支配收入增长38%,农林牧渔业总产值增长36%,农村居民恩格尔系数下降3%,自来水普及村个数增长83%,固定资产投资额不断上升,农业现代化步伐不断加快,农村养老与社会保障机构持续增加,基础设施逐步健全。总体而言,2015—2019年间甘肃省乡村振兴发展的速度较慢,但发展状态稳步向好。
甘肃省乡村旅游综合评分呈逐年增长态势,由2015年的0.010 1增至2019年的0.552 0,其中增加最快的是2018—2019年,增长率达137%。可见甘肃省乡村旅游近五年发展十分迅猛。近年来,甘肃省坚持将乡村旅游作为引领乡村振兴、扩大社会消费、促进富民扶贫的关键举措,大力推进乡村旅游建设,不断加强组织领导,强化工作举措,积极促进乡村旅游建设项目“落地开花”。全省乡村旅游业呈现出快速发展的强劲态势,培养高素质乡村旅游人才队伍,开发乡村旅游精品路线60多条,打造全国重点乡村旅游示范村20个,省级重点乡村旅游示范村268个,积极营销打造乡村旅游品牌,并推出多种乡村旅游周边产品。2019年甘肃省乡村旅游收入额达到340亿元,与2015年相比增长近3倍。2019年全年接待乡村旅游人次与2015年相比增长了138%,农家乐个数增加了13 013个,增加率为124%,旅游投资总额增长245%。近五年乡村旅游接待人次和综合收入年均增幅保持在25%以上,带动了全省55万贫困群众实现脱贫致富。
通过观察图1中二者综合评价指标的整体曲线变化,可以看出2015—2019年甘肃省乡村振兴与乡村旅游发展水平均呈平稳上升态势。其中2015—2018年乡村振兴综合发展水平一直高于乡村旅游,但其发展水平与乡村旅游相比增长较慢,差距逐年缩小。2019年乡村旅游发展呈现大幅增长并超过乡村振兴的发展水平,说明甘肃省乡村旅游市场不断增加。作为富民扶贫、引导特色产业与融合创新的重要抓手,甘肃省乡村旅游发展势头强劲,带动甘肃省经济增长的作用逐步加强。另一方面,乡村旅游作为助推乡村振兴的重要力量,其促进农村产业发展、人居环境改善、乡风文明整治等的作用也逐步显现。
如图2所示,2015—2019年甘肃省乡村振兴与乡村旅游发展的耦合度逐年提高,由2015年的0.227 9增至2019年的0.497 8,经历了由低度耦合向中度耦合的跨越;两个子系统间耦合协调度由2015年的0.144 4增至2019年的0.501 5,经历了“严重失调—中度失调—轻度失调—勉强协调”阶段,2019年耦合协调度突破0.5,进入协调发展阶段。
两系统之间耦合度与协调度的曲线变化如图2所示。2015—2018年乡村振兴与乡村旅游之间耦合程度与协调程度均不断增加,但该阶段两个子系统耦合度明显高于协调度,这是由于两者都处于较低水平的发展状态,是一种“弱势”的非协调耦合状态;2019年两个子系统之间耦合度与协调度分别为0.497 8、0.501 4,进入协调发展阶段,实现了两者之间较高水平的互相促进关系。总体来说,甘肃省乡村振兴与乡村旅游发展水平逐渐协同,耦合度也在不断增长,但耦合度还处于初级阶段且协调程度不高,仍有较大发展空间。
图2 2015—2019年甘肃省乡村振兴与乡村旅游耦合度及耦合协调度
本研究构建了乡村振兴与乡村旅游发展水平综合评价指标体系,利用熵值法赋予指标权重,使用耦合协调度模型对2015—2019年甘肃省乡村振兴与乡村旅游的耦合协调情况进行研究评价,得出如下结论:
第一,2015—2019年,甘肃省乡村振兴与乡村旅游发展水平均呈上升趋势,乡村振兴与乡村旅游发展均取得较好的建设成效。2015—2018年期间,乡村振兴发展水平一直高于乡村旅游发展水平但差距在不断缩小;乡村旅游发展虽起步较晚,但发展速度快,在2019年赶超乡村振兴发展水平。
第二,2015—2019年,甘肃省乡村振兴与乡村旅游发展的耦合度由低度耦合发展为中度耦合,耦合水平不断提高且表现出明显的上升趋势,两系统之间处于逐步良好的发展态势。
第三,2015—2019年,甘肃省乡村振兴与乡村旅游发展的耦合协调程度逐年递增,耦合协调等级由严重失调逐步演变为勉强协调,说明两系统之间的整体效应和协同效应保持平稳增长,但尚未达到优良协调,仍有较大发展空间。
乡村旅游作为产业融合的产物,可以有效助力乡村社会发展,对乡村振兴有重要的推动和促进作用。2015年以来,甘肃省乡村振兴与乡村旅游发展的耦合度和协调度均呈增长态势,但仍处于中度耦合与勉强协调的发展阶段,有较大发展空间。甘肃省在今后乡村旅游发展过程中可以通过以下方面进一步强化乡村振兴与乡村旅游的耦合协调程度。
加速推进农村三产融合发展,积极鼓励和引进中高教育水平的人才参与乡村旅游。人才是乡村振兴的关键,一方面鼓励当地中高文化水平的农户参与到乡村旅游中,加强政府引导,积极鼓励青壮年外出务工人员和大学生等群体充分了解旅游相关的制度与政策;另一方面积极引进高素质农业管理与乡村旅游专业人才,提高乡村旅游的经营管理水平和服务水平。强化产业布局,凸显乡村旅游产业效能,为乡村振兴注入长久动能。
注重乡村文化的独特性,突出乡村旅游文化特色。因地制宜制定乡村旅游开发规划与路径,尊重当地传统文化与风俗习惯,充分挖掘文化价值,发挥好乡土特色,彰显地区文化内涵,进一步突出乡村旅游的特色性。推广、创新本土乡村旅游的活动品牌及精品线路开发建设,提升乡村文化自信。
注重乡村生态环境保护,加强基础设施建设。生态振兴是乡村旅游发展的根本,保护好“绿水青山”,助推生态振兴,全力抓好环境保护与治理,建造宜居生活环境。加快全省美丽乡村建设,完善乡村道路、通信、网络等基础设施的建设。打造一批新的示范村与星级美丽乡村,加强农村人居环境整治,实现全省范围垃圾处理和生活污水治理全覆盖,鼓励生态旅游助推乡村振兴。
确保组织引领作用,健全旅游长效机制。不断健全完善自治、法治、德治相结合的乡村治理体系。规范旅游市场经营秩序,加强对景区、旅行社等旅游服务提供商和导游等旅游从业者的培训、管理,依法公平、公正处理旅游投诉,维护旅游者、旅游经营者合法权益,进一步规范旅游市场秩序,以组织振兴引领乡村振兴的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