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紫微
(北京大学 哲学系,北京 100871)
人们对劳动问题的探究由来已久。在唯物史观视阈下,劳动本身具有哲学人类学意义,它暗含着人自身的超越性和反思性。“人是在劳动中使世界显现出来,并在劳动显现世界的同时,具有对世界的领悟”。[1]95在马克思之前,依托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古典政治经济学家对劳动问题已经有了比较系统的论述;在创立唯物史观、实现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科学揭密之前,马克思劳动思想也经历了一定的发展和变化。以劳动理论的演变为线索,有助于我们对劳动问题的辩证和整体把握,从而更加深刻地把握习近平劳动观。
在17世纪,英国古典政治经济学之父威廉·配第在《赋税论》中提出:“劳动是财富之父,土地是财富之母”。配第在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合理性做辩护的同时,突出了劳动的重要性。到了18世纪,亚当·斯密在《国富论》中则对生产劳动这一核心议题进行了较为全面的阐述。一方面,亚当·斯密对生产性劳动和非生产性劳动进行了区分,“有一种劳动,加在物上,能增加物的价值;另一种劳动,却不能够。前者因可生产价值,可称为生产性劳动,后者可称为非生产性劳动”。[2]312另一方面,亚当·斯密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下的生产性劳动所具有的雇佣性进行了阐述:“把资财一部分当作资本而投下的人,莫不希望收回资本并赚取利润。因此,他只用以雇佣生产性劳动者。这项资财,首先对其所有者提供资本的作用,以后又构成生产性劳动者的收入”。[2]314作为古典经济学派最后的代表人物,大卫·李嘉图发展了斯密的劳动理论。一方面李嘉图指出衡量商品价值大小的劳动需要以社会必要劳动为标准,这为马克思劳动理论的科学建立提供了借鉴;另一方面,大卫·李嘉图的劳动理论相较于亚当·斯密,已经触及资本主义社会的劳动生产规律,并在一定程度上揭示出资本家对无产阶级的剥削。
与大卫·李嘉图处于相同哲学视阈的还有当代哲学家普殊同。在《时间、劳动与社会统治——马克思的批判理论再阐释》一书中,基于对抽象劳动在资本主义社会中具有本质性地位的认识,普殊同认为抽象劳动会因为自身的统治地位和本身具有的结构性特征,将统治渗透到资本主义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这一点是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下的社会的客观描述。但是问题在于普殊同强调:“构造价值的劳动,不能被等同于那种超历史地存在着的劳动”。[3]33这里所说的构造价值的劳动,即指资本主义社会的劳动、抽象劳动;超历史的劳动也就是从整个人类社会发展角度而言的物质生产的劳动,也是具体劳动。作为劳动二重性,普殊同在这里完全割裂二者的同一性,强调二者的差异性是有失偏颇的。按照这样的逻辑发展下去,那么就跳不出抽象劳动的统治,资本主义社会变成了一种永恒的存在。
因此,如果仅仅停留在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下劳动认同的形而上学层面,那么劳动本身所具有的超越性就荡然无存了。马克思科学劳动理论的出现,释放了劳动本身所具有的超越性,并为这一超越性提供了可能性。
马克思对待劳动问题的态度较早出现在《莱茵报》时期。这一时期,马克思刚刚步出书斋,理论和现实之间的矛盾困扰着马克思,此时的马克思陷入深深的“苦恼的疑问”之中,苦恼的根源就在于理论与现实之间存在着不可调和的矛盾。在《关于林木盗窃法的辩论》中,马克思站在以捡拾枯树枝为生的底层人民的角度,坚决捍卫他们劳动的权利。马克思认为林木所有者拥有的是树木本身,而贫苦农民捡拾与树木相分离的枯树枝这一行为不属于盗窃问题,统治者不应该侵犯他们劳动的自由、剥夺他们以此谋生的权利。在《摩泽尔记者的辩护》一文中,马克思站在葡萄种植者的立场回应当地政府官员对底层人民的责难。当地的葡萄种植者因为葡萄种植环境的恶劣、劳动条件的制约等客观问题而导致普遍贫穷,因此向政府官员反映现实情况,希望能够得到他们的帮助并通过改善劳动条件而逐渐改变贫困的生存状态。而政府官员却声称:“十分明显,比较富有的土地占有者现在也来利用穷苦的葡萄种植者这种困难的处境,夸大其词地描述从前那种顺利的情况,并把它同现在这种不太顺利的、然而终究会带来益处的境况加以对比,借此为自己求得种种照顾和优待”。[4]368按照政府官员的说法,关于葡萄种植者普遍贫穷的报告内容就是在无病呻吟、无中生有。通过上述内容,我们可以看出早年的马克思就已经开始接触并分析社会问题,维护底层人民的利益和他们通过劳动谋取生存的权利。之所以当时的马克思会处于“苦恼的疑问”之中,究其原因,在封建专制的普鲁士国家中,统治阶级与人民之间的关系是对立的、利益是相冲突的。但是,由于当时马克思依旧处于黑格尔思想的影响之下,认为国家是人民意志的集中体现,国家会捍卫人民的根本利益和劳动的权利。而在现实中,国家不仅与人民的意志相违背,还是压迫人民、剥削人民劳动的罪魁祸首。当时的马克思并没有意识到理论与现实之间的差异,因而理论中呈现出理想化的特征。
这种理想化特征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得到了完全的展现。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马克思提出了备受后来学者认同、深受西方马克思主义学者追捧的“异化劳动”理论。在这一阶段,马克思关于劳动的理论是在对黑格尔的批判中逐渐展开的:“黑格尔站在现代国民经济学家的立场上。他把劳动看作人的本质,看作人的自我确证的本质;他只看到劳动的积极的方面,没有看到它的消极的方面”。[5]320马克思的这种表述既可以看作是对黑格尔劳动思想潜在超越性的流露,又可以认为是其对黑格尔所怀有的一丝误解的显现。劳动积极的方面即对象化劳动,劳动消极的方面即异化劳动,然而,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下,对象化劳动的过程与异化劳动的过程是一个统一的过程,这是资本主义社会所特有的特殊性。因而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下,不存在仅仅保留对象化劳动、舍弃异化劳动的情况。对黑格尔关于劳动问题的误解,到了《政治经济学批判大纲》时期,马克思才明确地认识到。从历史的角度而言,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确实有其存在的合理性,在一定的历史阶段中极大地解放和发展生产力、推动社会的进步。但是,资本主义社会内部存在着不可化解的矛盾,这一矛盾终将这一社会形态推向瓦解。马克思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提出“消灭劳动”的思想,这里的劳动即“异化劳动”。而“消灭劳动”这一思想的实现依赖于共产主义革命。然而,科学的无产阶级革命理论和共产主义理论离不开对资本主义社会本身的正确认识。在《资本论》中,马克思运用成熟的哲学思考,并深入到资本主义社会的本质域,由商品出发,区分了劳动的二重性,即具有人类学意义的具体的、生产性劳动和资本统治下的抽象劳动,最终对资本主义社会发展的运行机制进行了科学揭示。
马克思对待劳动的态度主要是基于两种逻辑而产生出不同的特点:一种逻辑是基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背景下的劳动,这种劳动主要受资本逻辑的控制,人与劳动之间的关系体现出了一种“背离”的状态,因而,在马克思的早期理论中,劳动最初主要是以“异化劳动”的形式出现的。例如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马克思对异化劳动持否定性态度,并力争要扬弃“异化劳动”从而实现共产主义。第二种逻辑则是生产逻辑,也就是在人类学角度下的劳动问题。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马克思和恩格斯最先对唯物史观基本思想进行了系统表述。马克思立足于整个人类历史进程的角度,认为物质生产性劳动具有推动社会进步的历史性意义。随着物质生产的推进和社会分工的发展,人类社会由最初的部落所有制形式,逐渐过渡到古典古代的公社所有制和国家所有制,进而到达了封建等级所有制。一方面,物质生产性劳动将人与动物进行了本质上的区分,“当人开始生产自己的生活资料,即迈出由他们的肉体组织所决定的这一步的时候,人本身就开始把自己和动物区别开来。人们生产自己的生活资料,同时间接地生产着自己的物质生活本身”。[6]519另一方面,劳动塑造着人并与人处于相互促进的辩证过程之中,“因此,他们是什么样的,这同他们的生产是一致的——既和他们生产什么一致,又和他们怎样生产一致。因而个人是什么样的,这取决于他们进行生产的物质条件”。[6]520具体而言,马克思认为社会活动具有三个方面,这三个方面都离不开“生产”。首先我们要确立人类生存和人类历史的前提,这个第一前提是“生产满足这些需要的资料,即生产物质生活本身”;[6]531第二个方面就是在已经满足了的需要的基础之上,又引起新的需要;第三个方面就是人类自身的生产,即人类的繁衍。
基于历史观上的根本不同,马克思与黑格尔对待劳动和劳动主体的思想有着本质的区别。黑格尔囿于他所处时代的条件,看到的是“抽象的人”,他将历史主体抽象为“绝对精神”,并认为“绝对精神”发展的历史就是人类的历史。无论是“抽象的人”还是“绝对精神”,这本身体现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特点,即人本身受困于“抽象”的统治。马克思则看到了“现实中的人”,看到了物质生产劳动所具有的超越性和资本主义社会的暂时性。马克思认为当人类社会到达共产主义阶段的时候,劳动对于人来说可以成为自由的、具有创造性的活动,劳动可以体现人的本质力量并成为人的一种生活方式,在自我得到充分发展的前提下,不断延续着人类社会的历史。
基于唯物史观理论,在以公有制为基础的社会主义生产条件下,劳动从本质而言具有超越性。劳动的过程是对人的本质确定的过程,并促进人的全面发展。此时的劳动是一种自由自觉的活动过程,因而会通过促进人自身的发展,从而最终实现人类的解放。马克思劳动思想与中国具体国情相结合的思想结晶首先是毛泽东劳动思想。毛泽东劳动思想是基于新中国成立后,中国面临百废待兴的具体国情而产生的,彼时劳动思想的突出特点是“集体主义”和劳动与教育相结合。
就劳动主体而言,强调领导干部也应成为普通的劳动者,参加集体生产劳动。一方面体现了领导干部与普通工人之间平等的政治地位,有效地杜绝了官僚主义的产生;另一方面,领导干部在参加集体劳动的过程中,在拉近与人民之间距离的同时,也精进了自身的业务。从整体而言,毛泽东劳动思想有效地为政府与人民群众之间建立了密切联系。在毛泽东劳动思想中,劳动效率也被放置在突出的位置:“任何社会主义的经济事业,必须注意尽可能充分利用人力和设备,尽可能改善劳动组织,改善经营管理和提高劳动生产率,节约一切可能节约的人力和物力”。[7]461伴随着劳动主体地位的提升和劳动效率的提高,劳动模范的先进事例像雨后春笋般涌现出来。随着大庆精神、铁人精神的宣扬,“劳动光荣”成为时代精神的凝练表达,在提高人民群众作为劳动者社会地位的同时,最大程度地释放了人民群众的劳动热情。
就劳动与教育之间的关系而言,毛泽东劳动思想强调教育是为无产阶级服务的,教育应该与生产劳动密切结合。在1958年,毛泽东视察天津大学时强调:“高等学校应抓住三个东西:一是党委领导;二是群众路线;三是把教育与生产劳动结合起来”。[8]292因为只有把理论学习和劳动实践相结合,学生才能在理解理论的同时,更加娴熟地掌握社会劳动生产技术、端正劳动态度,即共产主义劳动态度。同时,毛泽东劳动思想更偏重于劳动教育的政治功能,即劳动教育被视为无形的政治素质的教育。一方面“劳动人民要知识化”,另一方面“知识分子要劳动化”。这其中的深意则是为社会主义建设提供坚实可靠的后备军,为维护国家的安全培养全面发展的新人。
自20世纪70年代末以来,党的第二代领导集体围绕着经济和社会发展与“实现共同富裕”这一核心议题展开了对劳动问题的论述。邓小平强调实现劳动的人文价值,认为劳动者作为生产力中最活跃的因素需要增强自身的科学文化知识的储备,因为这有利于实现共同富裕、实现劳动人民的自由和解放。江泽民更加重视对脑力劳动者的保护,并提出“尊重劳动、尊重知识、尊重人才、尊重创造”的方针。胡锦涛则将劳动提高到价值观的层面,提出了包含“以辛勤劳动为荣,以好逸恶劳为耻”的社会主义荣辱观。
习近平新时代劳动观是对马克思主义劳动理论的继承和发展,具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的烙印,主要体现在劳动主体、劳动精神和劳动观意义三个方面。
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就指出:“对社会主义的人来说,整个所谓世界历史不外是人通过人的劳动而诞生的过程”。[9]196这里的人,指称的就是在物质生产第一线的人民群众。马克思主义认为:人民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是物质财富的创造者、精神财富的创造者,是社会变革的决定性力量。十九大以来,习近平也多次强调坚持人民群众主体地位的重要性。“必须坚持人民主体地位,坚持立党为公、执政为民,践行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根本宗旨,把党的群众路线贯彻到治国理政全部活动之中,把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作为奋斗目标,依靠人民创造历史伟业”。[10]17习近平关于人民主体的思想内容是客观且具体的,是对人民主体思想所具有的具体性和历史性最深刻的阐释。
确立人民群众作为劳动主体的地位。我国是一个拥有14亿多人口的大国,在承认人民群众的劳动主体地位的前提下,我们需要更大的勇气和担当将全国各族人民团结起来,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而奋斗。首先是为劳动主体创造劳动条件。一方面依据市场规律并根据我国具体国情的需要,提供充足的就业机会,积极引导对人才的均衡配置,在充分就业的前提下,真正做到人尽其才、物尽其用,避免人才的浪费。另一方面对相对贫困落后的地区给予政策和资金的支持,通过拓宽扶贫和助农的渠道,例如积极引导互联网企业通过农产品带货等方式,确保农产品销路的畅通和农民劳动成果的实现。其次是经济发展成果要由人民共享。在新时代,我们面临着新的矛盾,能否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是“人民至上”执政理念的事实依据。在将发展成果这块“蛋糕”做大、做好的同时,要尽可能体现“蛋糕”分配的公平性和合理性。因而,需要继续推进分配制度的改革,在坚持按生产要素的贡献程度进行分配的基础上,充分体现政府职能,尤其要增加一线劳动者的劳动报酬。最后是秉承共同富裕理念,防止部分人群掉队。在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消除绝对贫困、实现第一个百年奋斗目标的基础上,我们正快步向第二个百年目标挺进。对于贫困地区的经济建设问题尤其不能松懈。一方面要根据当地特殊条件因地制宜、对症下药,创造条件激发贫困地区经济潜在活力、激发当地居民的劳动力和创造力,真正实现美好生活是奋斗出来的理念。另一方面要加大对贫困地区的教育支持力度。教育水平的提高会带来劳动主体素质的提高,从而带动贫困地区脱贫致富的脚步。
树立民营企业家是“自己人”的正确认识。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民营经济是我国经济制度的内在要素,民营企业和民营企业家是我们自己人”。[11]2在坚持以公有制为基础,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的前提下,我们要以辩证的观点看待资本,既要看到资本的弊端,也要看到资本对社会生产力发展所具有的积极推动作用。正如邓小平理论中关于社会主义本质的界定:社会主义就是要解放和发展生产力,消灭剥削和两极分化,最终达到共同富裕。因而,在坚持我国最基本的经济制度的基础上,凡是有利于推动生产力和经济发展的要素,我们是可以对其加以使用的,资本本身就具备这样的特点。立足于我国目前的发展阶段,充分发挥资本要素的积极作用,同时积极发挥政府的行政职能,尽可能规避资本要素带来的风险。民营企业作为资本要素的实体,是资本市场的重要力量,起到了激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活力、推动创新发展的作用,有利于促进我国经济的高质量发展和科学技术的进步。
2020年11月24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劳动模范和先进工作者表彰大会上指出:“在长期实践中,我们培育形成了爱岗敬业、争创一流、艰苦奋斗、勇于创新、淡泊名利、甘于奉献的劳模精神,崇尚劳动、热爱劳动、辛勤劳动、诚实劳动的劳动精神,执着专注、精益求精、一丝不苟、追求卓越的工匠精神”。弘扬劳动精神,尤其是工匠精神将为我国经济的高质量发展和科学技术的进步注入强大的精神动力。工匠精神是对劳动精神的凝练和升华,是时代精神的生动体现,是新时代背景下赋予的实现高质量发展的必要因素。一方面就国内的发展而言,劳动者自身的综合素质对一个国家和民族来说是至关重要的。要实现“两个一百年”的奋斗目标、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需要劳动者具有工匠精神。改革开放四十多年,我国经济已经发展到一个崭新的阶段。新的发展阶段要求我们必须实现由制造大国转向制造强国、由中国制造转向中国创造,这就需要我们在生产生活的各个方面都具有一支高精尖的队伍。这样的队伍早已超越了某个特定的群体,已经发展到各行各业之中了。既要存在于物质生产领域,又要显露于精神劳动领域。另一方面,从国际竞争的视角来看,中国的企业如果想适应国家间激烈的竞争环境,走出国门,并且让中国的企业发展不受制于人,那么就非常需要匠人的存在。精神的力量是巨大的,崇高的精神对社会的发展具有引领作用。同时,弘扬工匠精神,授予在自己岗位上作出卓越贡献的劳动者以至高的荣誉,有利于在社会上形成争当时代“匠人”的良好风气。
1.体现党为人民服务的根本宗旨。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解决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问题需要实干家,需要劳动者。“坚持人民主体地位,顺应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不断实现好、维护好、发展好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做到发展为了人民、发展依靠人民、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12]214人民群众是身处第一线的劳动者,是推动生产力进步和经济发展的重要力量。因而,要确保人民的劳动成果由人民共享,真正做到劳动依靠人民也为了人民。在2021年2月的党史学习教育动员大会上,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历史充分证明,江山就是人民,人民就是江山,人心向背关系党的生死存亡”。要始终心系人民,提供并不断改善劳动条件,完善劳动保障制度,确保人民群众劳动主体地位的真正实现。坚持为人民服务,有序推进经济的稳步发展和社会进步,通过依托高质量的发展体现出党和国家对人民负责任的态度。在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总任务即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中,我们可以深刻体会到,中国梦的本质是国家富强、民族振兴和人民幸福。因而,我们必须把人民的幸福作为我们党的根本出发点和落脚点。
2.诠释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念。共同体思想在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中早有体现:“只有在共同体中,个人才能获得全面发展其才能的手段,也就是说,只有在共同体中才可能有个人自由”。[13]63在《共产党宣言》中,马克思提出要“全世界无产阶级联合起来”的著名论断。因此,马克思的立足点并没有仅仅局限在某一个国家或某一个地区,他放眼于全世界无产者的解放和发展,因为“普遍联合”是人类解放的前提。马克思的“无产阶级命运共同体”思想与中国传统文化“天下大同”的理想不谋而合,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并在习近平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思想中得到了深化和发展。“各国相互联系、相互依存的程度空前加深,人类生活在同一个地球村里,生活在历史和现实交汇的同一时空里,越来越成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命运共同体”。[14]5其中,习近平劳动思想对人类命运共同体理想的实现起着重要的理论支撑作用。从经济层面来看,伴随着中国改革开放进程的持续推进,在中国经济发展的同时,我们也对亚非拉等第三世界国家就基础设施建设、技术帮扶、资金支持等方面展开了援助。在支援当地建设的同时,为这些地区的人民提供了一定的劳动岗位和机会,创造了一定的劳动所必须的条件;在增加当地内需的同时,也带动了当地经济的发展和劳动力素质的提高,有利于这些地区和国家的进步和长远发展。从政治层面来看,我们坚持互利互惠的原则并崇尚平等的国家关系,不搞单边主义和霸权政治,坚持大国小国一律平等,维护了国际关系的和谐。从文化层面来看,华夏文明是中华儿女精神劳动成果的具体体现。我们以优秀的中华文化为自己的名片,通过不同文明之间的交流来超越隔阂,促进了人类文明的相互交流和共同进步,真正做到“美美与共、天下大同”。自新冠疫情爆发以来,中国通过援助、出口或联合生产等多种方式,让中国疫苗在国外已经惠及数亿民众,这在一定程度上彰显了中国的大国担当和大局观,是对习近平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最好的诠释。
如今,我们正在从马克思所处的工业时代的“制造经济”,逐步迈向以计算机、互联网为基础的信息时代的“数字经济”。在融合了大数据、云计算和人工智能等创新技术的“数字经济”条件下,劳动本身也具备一些崭新的特点。正如马克思在《资本论》第一卷中指出:“各种经济时代的区别,不在于生产什么,而在于怎样生产,用什么劳动资料生产”。[15]210劳动外在形式的变化,并不影响劳动的本质属性。十九届六中全会《决议》指出:“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是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二十一世纪马克思主义,是中华文化和中国精神的时代精华,实现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新的飞跃”。作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第三次飞跃,劳动和劳动教育的思想占据重要地位。在遵循马克思主义劳动思想的基础之上,习近平劳动观拓展了劳动主体理论,在强调劳动精神的同时将其凝练并升华为工匠精神,以劳动理论为支撑的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真正落实了共同富裕的理念,这正是习近平劳动观的深刻体现和形象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