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才晟
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必须坚定不移贯彻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新发展理念。”当前,我国以新发展理念为引领,转变发展方式、提升发展质量和效益,推动国家向共同富裕稳步迈进。2021年8月,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财经委员会第十次会议上提出:“现在已经到了扎实推动共同富裕的历史阶段。”治国之道,富民为始;富民之道,教民为要。教育是“共富之基”,亦即走向共同富裕的前提[1]。“十四五”时期,若想实现共同富裕,更需要大量站在生产服务一线的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与大国工匠。职业教育是调整社会收入分配结构、优化民众多元生活品质的民生性工程。加快构建面向全体民众、锚定全产业链的职业教育体系,打造职业教育发展的新生态,是实现共同富裕的重要手段[2]。推动职业教育发展走深向实,落实职业院校毕业生稳定就业、高质量就业,成为扩大中等收入群体的有生力量,亦是畅通阶层流动的重要实践。故而,面向新发展理念,职业教育体系应瞄准共同富裕目标,以中国特色职业教育方案为加快中国“智造”输出大量人才,形塑共同富裕新通道。
2021年,中国脱贫攻坚战取得全面胜利,国家由全面小康发展阶段正式迈入共同富裕建设进程。实现共同富裕须着力缩小区域、城乡收入差距,而乡村振兴正是必由之路[3]。2022年2月发布的中央一号文件聚焦“三农”工作,将不发生规模性返贫明确为底线任务,强调推动乡村振兴取得新进展。职业教育在乡村振兴与共同富裕这一进程中具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回溯上世纪末,职业教育对农村发展的意义更多倾向于推动农村贫困劳动力转移输出、助力农民经济收入增加[4]。而今,2021年12月国务院印发《“十四五”推进农业农村现代化规划》,提出推动农业现代化和农村现代化一体化发展。职业教育在此进程中起到优化农业领域人力资源的重要作用。农为邦本,本固邦宁。中国乡村振兴与共同富裕的实践导向依据不同阶段“三农”问题突出特征渐进调整,职业教育实践也随之不断沿革发展[5]。
就工作对象界定而言,我国已实现从“贫困地区→贫困县→贫困村→贫困个体”的精细化脱贫向网格化防返贫这一系统性转变。在此过程中,职业教育的乡村振兴扶贫路径不断沿革,由起初的贫困地区“全覆盖”“全员性”技能普及培训,逐步聚焦为针对性强、因地制宜的“定向技能输送”,再到脱贫攻坚阶段贫困地区“兜底招生”以及对贫困生建档立卡扶贫扶志。职业教育在乡村振兴各阶段的重点工作对象,均为国家“三农”工作重心所在,扎根于农村地区推进共同富裕。就成效评价方案而言,国家乡村振兴工作评估着眼点从“速度”到“质量”,而今转向“综合效能”。职业教育助力乡村振兴的效能也从短时效“一次性”技术培训,调整为阶段性、常规化职业培训,并逐步转向“职业技术学历教育”与“职业资格证书培训”。职业教育在助力乡村振兴进程中,内蕴“脱贫质量高、返贫几率低”的客观优势,对推动共同富裕带来极大助益。就效能实现路径而言,我国早期贫困治理囿于“输血”式扶贫,以救济形式为主;而后,“造血”式扶贫成为主流;现今,“开发与保障并重”的农村可持续防返贫措施成为乡村振兴主旋律。与此同频,职业教育助力乡村振兴的新发展实践模式也由“扶贫”到“扶志”再到“智志双扶”,这正契合共同富裕本质要求。
民众技能素养与就业预期的冲突致使“就业难”与“招工难”并存[6]。劳动力市场呈现结构性矛盾,民众可支配收入与未来收入预期受到桎梏,这在一定程度上对共同富裕形成阻滞。新发展理念强调必须坚持和完善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和分配制度,实现协调与共享。由此,职业教育通过落实就业指导、点对点推荐就业等手段精准指导学生高质量就业,有效提升社会整体就业率与收入水平。2021年5月教育部发布的《2020中国职业教育质量年度报告》显示,职业学校毕业生就业率持续保持高位水平,5年来高职毕业生当年就业率均超过90%,中职毕业生当年就业率更是稳定在95%以上。职业教育毕业生就业半年后平均月薪水平不断走高,2020年较2019年增加了312元,达到3976元,增幅达7.23%。职业教育通过就业创业指导,有力实现“就业一人,脱贫一家”。
职业教育能为民众提供创新创业实践平台,协调学生申请创业项目专项补贴,为大众创业、万众创新这一共同富裕路径提供市场经验培养与项目启动资本。由此,既可有效提升民众收入,还可创设更多就业岗位。从创业情况看,高等职业教育学生毕业半年后自主创业人数不断增加,项目营收规模持续扩大,体现出高职毕业生重实践,强执行的“创客精神”。诸多职业教育主体深入贯彻落实国家关于促进民众就业创业的决策部署,通过“系统化”“园区化”“双师化”实训教育,带动学生高质量就业。职业教育院校通过强化就业创业指导服务,与经济社会发展同频共振以推动民众增收,为共同富裕带来勃勃生机与强劲动能。
新发展理念下,农村与农业现代化发展成为焦点,新型职业农民培养也成为实现共同富裕的全新场域。新型职业农民是从事农产业、具备专业技术技能、以农业生产经营作为主要收入来源并达到一定水平的现代农业从业人员。这些“绿领”群体投身农业、精通技术、擅长运营,正在逐步迭代公众对于传统意义上农民形象的既有认知,使农业成为前景巨大的产业,也让农民成为极具潜力的职业。从高经济收益到强社会认同,新型职业农民使得“农民”从一个固有身份转化为一种职业选择。国家统计局发布数据显示,2021年国内新型职业农民人数达2000余万人。而今,国家已将职业教育培育新型职业农民作为加快推进农业现代化、实现共同富裕的重要抓手。2022年1月,农业部印发的《“十四五”全国农业农村科技发展规划》指出,到2025年农业科技进步贡献率应达到64%,建构涵盖技能培养、职业培训以及学历教育多元互构、高效衔接的新型职业农民培养格局。
一方面,职业教育可以通过对新型职业农民的观念启发与意识迭代,有效发挥农民在共同富裕建设进程中的主体性地位。这有助于激发农村民众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发展意识,改变依赖性贫困导致的“等、靠、要”思想。由此,可将“输血式”扶贫转化为“造血式”致富,以新型职业农民的先进意识与自主能动带动共同富裕。另一方面,职业教育可以通过对新型职业农民的系统教育与专项培训,高效推进产业化农业体系发展与现代化农村经济建设。借助技能培训、学历教育与终身学习平台的建构与衔接,职业教育可促使广大农民群体接受现代化、系统性教育,获取专项技术帮扶、了解相关政策扶持,推动越来越多的新型职业农民迈入创业致富新进程。由此,职业教育可使新型职业农民提升信息素养、技术素养以及知识素养,推动农业现代化发展、结构性改革,进而铸牢共同富裕基石。
新发展理念强调解放和发展社会生产力,激发全社会创造力和发展活力,实现个人与社会更高质量、更有效率、更加公平、更可持续发展。习近平总书记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大会重要讲话中,将推动“人的全面发展”与“全体人民共同富裕取得更为明显的实质性进展”紧密联系在一起,揭示了二者之间的内在逻辑与互构关系。共同富裕以人的全面发展、共同发展为前提,而人的全面发展必须依托教育得以实现。职业教育将个人价值和技术依托的有机交融作为逻辑终点,为共同富裕带来人文价值支撑。在面向现实实践、熔铸未来需要中,职业教育探索着“人”的深层次发展这一价值内核。美国社会学家英克尔斯认为,“除非国民是现代的,否则一个国家就不是现代的”[7]。“人”的本质发展是经济走向现代化的关键与社会实现共同富裕的根基。职业教育对于“现代人”的培育涉及人格锻造、取向规范、素养培植、理论习得与技术实践等诸多耦合环节,是一个“人”有机、综合的社会化进程。因而,在满足社会经济发展现实所需外,职业教育关注个体的价值实现与生存发展,这也为共同富裕提供微观意义上的价值依托。在社会实践中,“人”的主体性得到发扬,自主性、能动性与创造性充分盘活,劳动、知识、技术、管理的活力方可竞相迸发,让社会财富的源泉充分涌流,进而实现共同富裕。
职业教育推动技术赋能与“人”本价值的有机共生表现在多个层面。就微观而言,职业教育通过技术工具满足个体生存所需。职业教育的逻辑起点是为民众的现实生活与工作作出知识与技能储备,提供专业技能的学习实践机会,助力民众获取岗位资质以及职业身份,即“技术人”培养。就中观而言,职业教育经由校企协同、实训基地等渠道启发学生在劳动过程中获取直接经验、增强社会适应性,并依据现实需要调整个人技术与发展方向,即“手艺人”培养。就宏观而言,职业教育通过价值引导,使学生技术价值达到不仅局限于任何阶段性目的,而是通过传递技术内蕴的责任感与使命感,让个体在技术实践与精进中获取价值修养,即“匠心人”培养。这一循序渐进的职业教育发展进程,传递出生命对技术从利用到共生的逻辑,反映出职业教育不仅是进行纯粹的技术传递,更是在价值力量规训下促进个体对未来发展的探索与延伸,为实现共同富裕提供价值支撑。
职业教育与产业发展作为职能属性、运作流程以及发展特点迥异的两个体系,难以达成高效融合与无缝对接。这导致职业教育与社会经济发展的衔接机制表现出一定偏离,无法快速响应共同富裕的现实诉求[8]。在职业教育推动共同富裕进程中,职业教育渐进特质在三方面矛盾冲突下受到一定冷遇。一是职业教育扶贫政策指向和民众现实需求之间的矛盾,即职业教育的渐进发展与民众对于经济效益的直接需要存在不一致。二是职业教育扶贫政策推进与贫困民众认知属性的矛盾,即教育形式扶贫与部分民众对持续教育认知不足存在冲突。三是职业教育扶贫政策落实和绩效评价体系的矛盾,即部分行政主体重视经济项目直接效应而轻视职业教育间接作用。造成这三对矛盾的原因十分复杂。首先,职业教育具有极强的过程性特征。通过职业教育推进共同富裕,其成效表现出工作长期性、效果延迟性以及价值潜隐性等特质[9]。其次,部分民众陷于文化窠臼。这种群体性贫困文化一旦形成,会使民众难以充分理解职业教育的现实意义,无法对教育扶贫政策产生清晰认知,使其悖离共同富裕的发展路径。最后,政策落实流于形式。部分地方行政主体出于对量化政绩评价的偏好,侧重通过基建项目与产业扶持开展扶贫与防返贫工作,对职业教育发展意义重视不足,使得职业教育推动共同富裕的政策实践被置于边缘化地位[10]。
高新科技广泛应用与持续迭代既拓展社会生活实践,也改变经济生产方式,成为引导社会发展的关键力量。2021年3月通过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强调,要落实数字强国建设,以智能化转型推动产业战略与生产方式变革。当前,利用海量产业数据、依托丰富应用场景,国内数字技术与实体经济趋向深度融合,形成新业态、新模式,助力传统产业实现深层变革与转型升级。而这在一定程度上给职业教育社会效应发挥带来挑战。智能化、信息化产业技术发展所带来的直接表现是无人化、自主化设备生产,导致技能性偏弱、重复性较高的劳动岗位被人工智能所取代[11]。尽管现代产业技术变革也会催生新型岗位需要,但这一生产模式对劳动力的需求量将大幅缩减,致使职业教育经由推动就业助力共同富裕的社会效应产生一定弱化。
同时,传统职业教育既有的人才培养方案也不适用于数智化生产场景。产业智能化通过将前沿信息技术与成熟制造体系有机相融,达成兼具探索性与实用性的生产过程[12]。这一专业化、分散化、原子式的生产模式对操作者的技能体系、实操水平与认知能力提出新要求。然而,除少数高水平职业院校与特色专业外,职业教育体系现有发展水平总体较为落后,难以匹配数智化产业生产需要[13]。现代产业技术变革使得产业人力资源需求由具备基础技能的操作者转为具备较高综合职业素养的解决方案提供者。是以,职业教育使得民众经职业教育实现理想就业的难度持续走高。综上,在现代化产业技术变革冲击下,职业教育经由助力个体就业实现共同富裕的现实效能不断削弱。
职业教育在行政层面遭遇“多头领导”困厄,在社会层面也面临认同度较低、基础动能薄弱的困厄,难以在助力共同富裕过程中发挥出充分效能。一方面,行政主体对职业教育的管理方案亟待优化。囿于缺乏明确的领导主体,各行政层面尚未建立起针对职业教育助力共同富裕的专项领导机构,引致各项职业教育防返贫政策在推进工作中面临无序多端管理与现实多重关隘[14]。作为领导职业教育助力共同富裕进程的牵头单位,教育行政管理部门在相关政策制定与落实过程中需要与多个职能部门会签,使得职业教育助力共同富裕的主体性难以体现[15]。同时,职业院校在落实共同富裕政策时存在“多头领导”、各方协同不畅现象,引致职业教育助力共同富裕的具体措施缺乏落实动能[16]。
另一方面,社会对于职业教育认同度有待提升。部分观点低估职业教育的现实意义,忽视职业教育对于社会人才培养结构的重要价值。就现实情况而言,诸多家庭将孩子入读职业院校视作失利结果,导致职业院校招生规模难以扩大,使得生源问题成为职业教育办学顽疾。2019年政府工作报告提出要纾解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供给与需求之间的结构性矛盾,改革完善高职院校考试招生办法,同年实现职业院校大规模扩招100万人。截至2020年,职业教育生源扩招目标已然完成,但据数据分析可知,来自经济基础较为薄弱地区的生源比例并未得到显著提升,这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职业教育助力共同富裕的关键成效[17]。
就普通教育体系而言,院校通过扩大招生规模、与企业深度协同,建构起高效流转的价值链体系,可有效带动地方就业与经济发展。而从庞大的教育体系来看,职业教育体系所处教育价值链则处于相对弱势,难以为职业院校发展与助力共同富裕带来强劲动能。
一方面,职业院校财政资金投入不足。当前,中央、地方各层面均强调职业教育重要性,也针对办学方向等问题作出系列规划,但并未同频跟进资金投入等配套政策。依据职业教育发展较为前沿国家的既有经验,职业院校较普通院校所需资金投入更大,二者投入比例接近3∶1[18]。虽然国家提倡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均衡发展,但“全国职业教育百所示范校建设工程”计划总投入仅20亿元,清华大学2021年高校经费预算已达317.28亿元。对比可见,国家对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的资金投入水平悬殊极大[19]。特别是在一些经济基础相对薄弱地区,职业教育面临“行政部门拨款较少,相关企业协作度低,职业院校无从下手”的复杂困厄。这直接导致职业教育对优质师资吸引力低、硬件设施水平滞后、优质生源匮乏的恶性循环,阻滞职业教育助力共同富裕良性循环。
另一方面,校企协同合作尚不深入。职业院校天然存在“育人宗旨”与“非营利导向”的机构特质,而企业开展校企合作核心目的在于获取生产经营所需的技术技能人才以及前沿技术革新,以此提升企业经济效益。立足于市场经济环境,企业能否通过适度付出从职业院校获取优质人力资源与信息资源,取决于校企协同的紧密程度。囿于校企深度合作所涉及的利益共享机制、分配机制与调节机制尚未健全,大多职业院校校企合作难以形成休戚与共的命运共同体,更难以为职业教育谋求自身发展、推动共同富裕提供有力助益。
新发展理念下,职业教育突出“共享”与“协调”两大原则,旨在以职业教育实践推动优质教育资源的全民“再分配”。立足于后扶贫时代,职业教育推动共同富裕须以完善教育体系作为破题关键,将为全体民众供给优质教育资源作为实践目标,将推动全体民众实现自由发展和共同富裕作为价值取向。
一方面,引入高水平师资力量,推行既有“双轨并行”举措。通过地方激励性政策,吸纳拥有较高综合理论素养与教学实践水平的优秀教师团队入驻欠发达地区投身职业教育。地方主体应为其提供良好生活保障和可行发展路径,切实提升职业教育体系中教师的获得感和满足感,不仅要“引进来”,更要使其“留得住”“教得好”。职业院校应着力探索教师职业生涯规划与专业发展方案,为一线教师提供利好政策、硬件设施与组织支持。同时,要强化职业教育教师专业培训、城乡教师团队交流互鉴等现实举措,着力提升教师水平与教学质量。另一方面,引入新兴技术,推行数智化教育。教育机构应借助人工智能、5G赋能等前沿技术手段,探索职业教育数智化实践,推动优质职业教育资源冲破时间与空间区隔实现共享,助力欠发达区域职业教育水平实现跃升,使数智化职业教育资源成为可以为农村本土发展提供切近、现实助益的优质教育资源,加快共同富裕实现进程。
立足于新发展理念,职业教育应体现其适应性的新价值与新内涵,契合乡村振兴战略,围绕农业现代化、农村现代化与农民现代化展开针对性调整,推动乡村经济由阶段性目标向长期战略性目标渐进发展,形塑共同富裕新图景。
其一,将服务农业高质量、可持续发展作为轴心,深化产教融合。乡村振兴战略核心在于产业振兴。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围绕发展现代农业推动乡村产业振兴,将产业发展落实到推动农民增收,促进乡村实现生活富裕。由此,职业教育应从服务地方农业产业入手,使生产经营与技术教育有机融合,实施以地方经济发展需要为导向的“订单式”人才培养,为本土输送高技能人力资源。在此过程中,职业教育应助力实现“产—教”与“教—产”双向耦合,建构“产—教—产”新型循环。立足一体化视域,增强产业结构发展和职业教育实践契合程度,沿革农业产业既有生产方式,探索农业产业全链条延伸。借助教育与产业协同联动,满足现代农业产业数字化、智能化发展需要,推动乡村振兴,进而实现共同富裕。
其二,将服务乡村民众作为价值内核,推动教育成效落地转化。职业教育内容强调专业技术与实践技能传授,应对受教育者类别进行精细画像,准确回应教育客体多元诉求。立足于乡村振兴战略环境,职业院校在组织开展教学实践过程中,应依据受教育群体的整体学力、接受能力、知识水平以及职业特性进行专项技术技能培训。可为适龄学生提供技术技能教育以及社会化实践,以产学研系统化培训打造学生就业核心竞争力;为转移务工农民工进行就业指导、技术迭代培训,以线上培训与社区培训等方式消解其受教育的时间空间困境;为留守农民传授科学先进的农牧业耕畜技术,以过硬理论知识与丰富实践经验培育新型职业农民;为失地农民提供系统性职业技术培训,供给“学历+技能”双重提升的帮扶路径。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协调既是发展手段又是发展目标,同时还是评价发展的标准和尺度”。新发展理念强调,提振发展协调性与整体性是解决中国社会主要矛盾的关键路径。毋庸置疑,城乡融合发展在推动农业产业变革、农民收入增加、农村经济发展方面具有极强现实意义。然而,在城乡融合发展进程中,新的流动贫困现象正在出现,农民流入城市后形成的城市新贫困阶层已成为不容忽视的问题,也成为制约共同富裕的客观因素。流动贫困本质上是由民众的就业技术匮乏、市民化过程中文化认同度低所导致的。因而,职业教育应把握共同富裕的丰富内涵,通过系统培训与学历教育,促使该群体实现围绕人力资本内核的“三维资本”积累,成为职业教育助力共同富裕的新重点。
立足于我国社会发展中不平衡、不协调的现实困厄,职业教育体系应着力推动区域协调发展、城乡协调发展、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协调发展。相关主体可协同建构城乡融合的职业教育贫困治理体系,纾解城乡之间流动贫困与脱贫人口返贫两大共同富裕的阻滞问题。一方面,重视职业教育体系的“融合性”。在职业教育体系建构中,相关主体要面向适龄学生、农村易返贫群体以及城镇经济基础欠佳的流动群体进行针对性教育教学,为该群体提供技能培训,助力其快速实现就业创新,提升收入水平。另一方面,强调职业教育体系的“现代性”。职业教育应关注潜在城乡流动贫困群体与农村易返贫群体,满足其提升生活品质的需要,为其提供阶层流动发展的契机,由此推动社会异质性群体最终实现共同富裕。
“开放”是新发展理念中的关键要素,开放式合作、多元化协同可以推动职业教育助力共同富裕进程走深向实。一方面,强化职业教育体系顶层设计,铸牢新发展理念下职业教育协调、共享的“共同体”发展根基。共同富裕发展进程中,职业教育所涉主体既涵盖职业院校,也包括所在行业、关联企业以及社会组织。其建设本质内蕴“准公共产品属性”,更需引入行政导向与制度规范以规制各方利益主体。其一,地方行政主体应从政策导向入手,统筹地区与城乡既有职业教育资源,建立健全各级行政机构的职业教育扶贫与共同富裕导向体系,明晰各级单位、相关部门以及所涉企业的权责划分。其二,职业教育体系应凝结土地、资金、项目、技术、师资等多维社会资源,发挥地方行政部门“集中力量办大事”的制度优越性,推动共同富裕建设资源集聚,建构资源高效流动、自由融通的平台。其三,行政单位应合理引导地区资源配置,对职业教育校企合作过程中双方自主权予以充分尊重。校企双方也应从双向现实需要出发,搭建多元主体深度协同机制,匹配共同富裕发展诉求。另一方面,探索共同价值目标,提振职业教育校企合作强劲动力。职业教育应强化教育教学实践导向,提升学生技术技能实践水平,为关联企业提供更高水平劳动力资源。同时,职业教育还可借力公益性取向,吸纳相关行业协会与社会组织展开协同合作,促使多方主体在职业教育助力共同富裕进程中实现共商共建、共治共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