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春晗 杨 琴
石河子大学医学院,新疆石河子市 832000
认知衰弱(Cognitive frailty)指同时存在躯体衰弱和认知功能障碍并排除痴呆和其他类型痴呆的一种异质性临床表现[1]。与单独的认知障碍或躯体衰弱相比,认知衰弱与不良健康结果[如日常生活基本活动障碍(BADL)[2]、低生活质量[3]和死亡[4]等]有更强的相关性。既往研究发现,患有轻度认知障碍和痴呆症的社区老年人的休闲活动分别减少了8.0%和19.0%[5];最近一项针对中国老年人的研究表明,积极参加活动比孤独对躯体虚弱的影响更大[6]。在过去,衰弱与休闲活动、认知功能障碍与休闲活动常被单独研究。目前关于社区老年人认知衰弱与休闲活动的关系研究甚少。因此,本研究通过调查社区老年人认知衰弱的现状,并分析二者之间的关系,以期为社区医务人员对老年人实施护理干预提供参考。
1.1 研究对象 采用分层抽样法,于2020年12月—2021年4月选取新疆石河子市5个社区475名老年人进行调查。纳入标准:年龄≥60岁;正常沟通;知情同意。排除标准:明确诊断为痴呆或精神病患者;严重视力或听力障碍者。本研究共发放480份问卷,有效回收475份。所有的调查对象均签署知情同意书,并获得石河子大学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伦理委员会的批准(批件号:KJ2020-111-01)。
1.2 研究方法
1.2.1 一般资料调查表:包括年龄、性别、身高、体重等资料。
1.2.2 衰弱量表(FRAIL Scale):根据国际营养、健康和老龄化小组于2008年开发的衰弱量表,对衰弱状态和程度进行了评估。总分0~5分,0分为无衰弱,1~2分为衰弱前期,3~5分为衰弱。Cronbach’s α系数为0.936[7]。
1.2.3 蒙特利尔认知评估量表(Montreal Cognitive Assessment Scale,MoCA):该量表是一种专门针对轻度认知障碍(MCI)的筛查工具。检测MCI方面具有良好的可靠性,在中文版本中灵敏度为0.90,特异性为0.84。该量表评估7个认知领域。本研究参考张立秀等[8]针对国内多数老年人学历低而设定的界值,即14~25分为轻度认知障碍范围。Cronbach’s α系数0.82。
1.2.4 休闲活动(Leisure Activities):该问卷是高洁等[9]根据中国老年健康影响因素跟踪调查(Chinese Longitudinal Healthy Longevity Survey,CLHLS)以及相关文献和实地访谈的基础上所研制的,包括9类活动,每类活动采用1~5分的Likert 5级评分法,分数越高,代表老年人参加休闲活动积极。
1.2.5 临床痴呆评定量表(Clinical Dementia Rating,CDR):该量表是1982年由美国Hughes等[10]编制,评估内容包括6个方面,评定标准为0分为健康,0.5分为可疑痴呆,1分轻度痴呆,2分为中度痴呆,3分为重度痴呆。
1.2.6 认知衰弱的评定方法:参考2013年国际衰弱共识工作小组[1]对认知衰弱的评定方法,本研究中认知衰弱的评定需同时满足以下4个标准:(1)主观感觉或主要照顾者诉说老年人认知功能减退;(2)无临床痴呆诊断,且CDR评估结果为0.5分;(3)Frail量表评估得分为3~5分为身体衰弱;(4)MoCA评估得分为14~25分为轻度认知功能障碍。
1.3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25.0软件处理数据,计数资料用频数、率表示,计量资料以均数±标准差描述;采用χ2检验、Fisher确切概率法或独立样本t检验进行单因素分析;Spearman相关分析认知衰弱与休闲活动的关系;采用Logistic回归分析认知衰弱的影响因素;以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1 社区老年人一般资料及对认知衰弱的单因素分析 475名社区老年人年龄60~95岁,平均年龄(72.17±6.79)岁;男241人,女234人;45名社区老年人患有认知衰弱,认知衰弱患病率9.47%。单因素分析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表1 社区老年人一般资料及其认知衰弱现状(n=475)
2.2 社区老年人休闲活动得分比较及相关分析 社区老年人休闲活动总分为(31.85±4.30)分。有认知衰弱组休闲活动总分为(25.98±3.74)分,无认知衰弱组休闲活动(32.47±3.88)分,两组比较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t=10.711,P<0.001)。Spearman相关分析显示,休闲活动与认知衰弱呈显著负相关(r=-0.386,P<0.001)。
2.3 社区老年人认知衰弱的Logistic回归分析 以有无认知衰弱为因变量,以所有因素为自变量进行回归分析。自变量赋值表见表2。结果表明,高龄、超重及肥胖是认知衰弱的危险因素,个人平均月收入越高、经常参与休闲活动是认知衰弱的保护因素。见表3。
表2 自变量赋值表
表3 社区老年人认知衰弱的Logistic回归分析(n=475)
3.1 社区老年人认知衰弱现状 鉴于认知衰弱的患病率受到研究人群、调查地点、躯体衰弱的可操作性定义及相关认知疾病的影响而表现出相对的差异性。研究表明,在临床环境中认知衰弱的患病率为10.7%~40%,在社区人群中,其患病率为0.9%~12%[11]。本研究中,大约9.47%的社区老年人患有认知衰弱,提示我国社区老年人认知衰弱现状不容乐观。一项以人群为基础的队列研究[12]以2 375名55岁及以上的新加坡华人为样本,使用心血管健康研究衰弱标准和中文版的精神状态检查评估衰弱和认知功能,发现10.7%的老年人患有认知衰弱,高于本研究观察到的9.47%的患病率,可能与本研究对象的纳入标准为年龄≥60岁有关,也可能与使用不同的衰弱和认知障碍评估工具及样本量较小有关。相比于单纯的躯体衰弱或认知功能障碍,认知衰弱增加了老年人功能性残疾、再住院、跌倒、生活质量差、死亡风险高及痴呆等不良健康结局的发生,提示社区医务人员应加强对老年人认知衰弱的识别及干预。
3.2 社区老年人认知衰弱影响因素
3.2.1 高龄:本研究结果显示,年龄是社区老年人认知衰弱的危险因素,这与Rivan等[13]研究结果一致。一方面,随着年龄的增长,老年人机体功能出现不同程度的下降,健康问题随之增加,从而导致生理和免疫功能下降,机体抵抗外部有害刺激的能力降低从而发生躯体衰弱[14];另一方面,在衰老的过程中,老年人神经细胞逐渐萎缩甚至凋亡,导致神经生理储备减少,并造成老年人认知功能的下降;此外,有研究证实,多巴胺是海马中重要的神经递质,调节大脑皮层的兴奋性,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多巴胺浓度下降,使人体认知功能受损[15]。因此,社区医务人员应加强对高龄老年人认知衰弱的识别,并及时干预,以延缓或逆转认知衰弱的发生。
3.2.2 超重及肥胖:回归分析结果显示,超重及肥胖是认知衰弱的危险因素,与陈近近[16]研究结果相反。超重及肥胖的老年人脂质蓄积会导致炎性细胞因子水平升高,并且会导致胰岛素抵抗,从而引发认知衰弱的发生[17]。目前关于身体质量指数与认知衰弱关系的研究较少,尚无一致的结论。
3.2.3 经济状况:本研究结果表明,以个人月收入<2 000元为参照,收入水平较高为认知衰弱的保护因素,与Ma等[18]研究结果一致。经济水平高者可以获得更为广泛的医疗信息和资源,关注并重视他们自身的健康状况,可以及时获取优质的医疗服务;除了满足基本生活需求以外,还需要更高水平的精神和文化需求,培养兴趣爱好和户外活动,刺激大脑细胞处于活跃状态,延缓认知衰弱的发生。
3.2.4 休闲活动:本研究结果显示,认知衰弱组与无认知衰弱组社区老年人的休闲活动水平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01),合并认知衰弱的老年人参与休闲活动水平较低,休闲活动与认知衰弱呈显著负相关。从身体上讲,有认知衰弱的老年人比单纯有躯体衰弱或认知障碍的人有更高的身体功能限制的风险,这可能会使老年人花更多的时间来实现生活自理,从而减少参与休闲活动的时间[19]。从心理上,有认知衰弱的老年人有较高比例的抑郁症,抑郁症患者害怕社交,这可能会导致他们宁愿独自待在家里,也不愿与他人交流[20]。频繁参与休闲活动可以锻炼老年人的平衡和肢体功能,重塑大脑,加强神经网络的突触连接,延缓老年人认知衰弱的发生。此外,活动理论[21]还指出,持续参与活动和社会关系有利于老年人的身心健康。因此,当地政府和社区委员会应增加对老年人的公共服务供给,并根据老年人的身体状况和兴趣积极开展各项娱乐活动,从而延缓老年人认知衰弱的发生发展。
社区老年人认知衰弱患病率较高,存在认知衰弱的老年人参与休闲活动水平较低。这提示医务人员应加强对社区老年人认知衰弱和休闲活动的关注,尤其是高龄、超重及肥胖、个人月收入低及不经常参与休闲活动等老年人。社区医务人员积极开展各项休闲活动,鼓励老年人积极参与,锻炼肌肉力量,重塑大脑,从而刺激老年人大脑神经活动,延缓认知衰弱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