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冶寅 狄方耀
(①西藏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 西藏拉萨 850000②西藏民族大学财经学院 陕西咸阳 712000)
西藏边境县域地处祖国西南边疆的重要战略地带,是国家西南安全屏障的第一道防线,是捍卫国家主权安全和领土完整的前沿阵地,也是展现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窗口[1]。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提出“治国必治边、治边先稳藏”的国家战略,发出了“神圣国土守护者、幸福家园建设者”的伟大号召,提出了“十个必须”新时代治藏方略,要求西藏抓好稳定、发展、生态、强边四件大事,显示出西藏边境地区在国家总体安全和治理中的重要地位。通常来说,内外联通是边疆地区的重要功能之一,但是由于历史、地理、国际及地区环境、技术等因素的影响和制约,西藏边境地区的这一功能长期未能得到有效发挥。随着国家“固边兴边富民”政策和行动的逐步实施,特别是国家“一带一路”、面向南亚大通道建设等战略的稳步推进,西藏边境县域正在从最封闭、最落后的地区,逐步演变为国家面向南亚开发开放的前沿,使西藏边境地区面临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必将与全国、全区一道在全面振兴过程中成为先行区和示范区,成为展示“中国特色、西藏特点”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成就的窗口。2021年11月,西藏自治区第十次党代会提出“四个创建”和“四个走在前面”,即:着力创建全国民族团结进步模范区、努力做到民族团结进步走在全国前列,着力创建高原经济高质量发展先行区、努力做到高原经济高质量发展走在全国前列,着力创建国家生态文明高地、努力做到生态文明建设走在全国前列,着力创建国家固边兴边富民行动示范区、努力做到固边兴边富民行动走在全国前列。西藏“十四五”规划指出“西藏边境建设进入富民强边的攻坚期”“深入推进以‘神圣国土守护者幸福家园建设者’为主题的乡村振兴战略”。为此,我们收集整理了西藏21个边境县域经济社会发展相关指标,进行了因子和聚类分析,拟对西藏边境县域经济社会发展情况进行综合评估,并提出相关对策建议。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设置的5个方面20项主要指标和国家统计局设定的《反映经济转型升级综合统计制度》设定的13项指标,结合西藏边境县域实际情况,以及各类数据的可获得性,我们采集了43项相关指标,经过反复筛选分析最终确定了16项指标。为了确保数据准确、直接,本文在评价西藏边境县域经济发展水平时全部选用直接定量指标。
如表1所示,选取县域生产总值占整个边境县域生产总值的比重、人均县域生产总值、县级财政收入占支出的比重、二三产业增加值占县域生产总值的比重等6项指标来代表县域经济发展水平。选取城镇人口比重、七普人口自然增速、大学及高中文化人口比重等3项指标来代表社会发展指标。选取4G网络覆盖率代表县域基础设施指标。选取女性与男性人口之比、县际城镇化水平的差距2项指标代表公平发展指标。其中,县际城镇化水平差距,是用各县城镇化率与21个边境县整体城镇化率之差的绝对值来表示。其值越小,说明该县与边境县域整体城镇化水平差异越小,县域间越公平;反之,其值越大,说明该县与边境县域整体城镇化水平差异越大。选取森林、草原、湿地覆盖率、地表水达到或好于III类水体比例代表协调发展指标。选取县域边境贸易金额占县域生产总值比重、县域边境贸易金额占西藏边境贸易总额比重作为衡量边境贸易发展情况的指标。本文主要选取各边境县2020年统计数据,部分数据采用2021年或2019年统计数据推算。各类数据主要来源于:(1)《西藏统计年鉴·2021》《中国县域统计年鉴·2021》。(2)《中华人民共和国2020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2020年西藏自治区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3)林芝市、山南市、日喀则市、阿里地区及西藏各边境县2020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4)西藏自治区、林芝市、山南市、日喀则市、阿里地区及西藏各边境县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主要数据公报。(5)西藏自治区、各地市、县政府网站。评价体系中有部分指标为负向指标,即指标值越大,表示县域经济发展水平越低,这类指标主要包括县级城镇化水平的差距、女性与男性人口之比等。
表1 西藏边境县域经济发展评价体系
(一)因子分析简介。因子分析法是从多个观测变量中找寻共性因子的统计方法,它体现一种降维思维,可在诸多变量中找出隐藏的具有代表性的因子,不仅具有易于操作、易于解释的特点,而且降低了需要分析的变量数目及问题分析的复杂性,因此被广泛应用于社会经济研究的诸多方面[2]。因子分析的数学模型可以简单地表示为:
X1=a11F1+a12F2……+a1nFn+a1ε1
X2=a21F1+a22F2……+a2nFn+a2ε2
……
Xp=ap1F1+ap2F2……+apnFn+apεp
其中,X1,X2,……Xp为p个原有指标变量,其是均值为0、标准差为1的标准化变量,F1,F2,……Fn为n个因子变量,n小于p,表示成矩阵形式为X=A·F+aε,其中F为公共因子,亦称因子变量,A为因子载荷矩阵,apn为因子载荷,表示第p个原有变量在第n个因子变量上的负荷,ε为特殊因子,表示原有变量不能被因子变量所解释的部分[3]。
因子分析法的基本步骤[4]:(1)构建西藏边境县域经济发展原始指标体系,确立原始变量间的相关系数矩阵。(2)求出该系数矩阵的特征值、累计贡献率,并确定公因子数量。(3)构建因子载荷矩阵。(4)将因子载荷矩阵实行方差最大正交旋转,使得能对公因子给出合理的解释。(5)计算因子得分,根据得分情况对研究对象做出合理的解释分析。
(二)数据检验情况。根据构建的指标体系及上述步骤,从相关数据来源中整理出的2020年西藏边境县数据,运用因子分析法计算出数据的因子得分,从而来衡量西藏边境县域经济发展水平。在进行因子分析之前,需要对采集的西藏边境县域原始数据进行标准化处理,然后检验所分析数据是否适合因子分析。
本文运用spass26.0软件对原始数据进行KMO和Bartlett球形度检验,结果如表2所示,分别为0.693和0.000(小于0.005)。通过检验,表明该数据适合作因子分析。从初始特征值看,本次因子分析提取了6个公因子。此外,如表3所示,旋转载荷平方和载入的累计值为87.635%,表明选取的数据能够较好地解释自变量。
表2 KMO和巴特利特检验
表3 总方差解释
根据因子分析法一般步骤,我们对旋转成分矩阵中的数值进行分析和比较,将每列大于0.5的归为一类,并进行重命名。具体是根据旋转成分矩阵中的数值,进行因子提取,并合并成一个公因子,如表4所示。第一个因子与城镇人口比重、七普人口自然增长率、县际城镇化水平差距、县级财政收入占支出的比重、女性与男性人口比等载荷系数较大,主要解释了这几个变量,因此将该因子命名为“社会发展因子”。第二个因子与县域边贸金额占西藏边贸总额比重、边贸金额占生产总值比重载荷系数较大,主要解释这两个变量,因此将该因子命名为“边贸发展因子”。第三个因子与人均县域生产总值、县域旅游收入占生产总值比重、二三产业占生产总值比重载荷系数较大,主要解释这几个变量,因此将该因子命名为“经济发展因子”。第四个因子与县域生产总值占边境县域生产总值比重、县级财政收入占财政支出比重、地表水达到或好于III类水体标准载荷系数较大,主要解释这几个变量,因此将该因子命名为“县际均衡因子”。第五个因子与森林、湿地覆盖率、4G网络覆盖率载荷系数较大,主要解释这两个变量,因此将该因子命名为“环境发展因子”。第六个因子与农村居民可支配收入载荷系数较大,主要用于解释该变量,因此将该因子名命为“农牧业发展因子”。值得注意的是县级财政收入占财政支出的比重以较大的载荷数同时出现在了6个因子中,其中对因子1、因子4、因子5、因子6都有较大影响,说明财政支出对经济社会发展各个方面都有或多或少的影响。再比如地表水达到或好于III类水体标准载荷以负值形式出现在因子3中,说明地表水环境与经济发展呈现某种负向关系,在实践中应当引起重视。
表4 旋转后的成分矩阵a
(三)因子分析结果与解释。为了得出更直观的结果,我们利用spass26.0软件和excel进行进一步计算统计,以各因子方差贡献率占总贡献率的比重作为权数,对各因子单项得分进行加权,求得西藏各边境县域综合评价得分。结果如表5所示。
从表5得分统计结果,可以看出西藏边境县域经济发展排名及相关因子贡献情况,在21个边境县中米林县综合排名第一,综合得分4.88分,其中,因子4得分约为3.79分,因子3得分约为1.25分,因子1得分约为0.22分,因子2得分约-0.45分,说明米林县在县际均衡、经济发展、社会发展、农牧业发展等方面占优势,县域经济社会发展总体较好,但在边境贸易发展方面有明显劣势。从实际情况看,米林县位于西藏东南部、雅鲁藏布江中游,县城驻地米林镇海拔约2900米,距离林芝市中心约72千米,拥有米林机场,区位优势明显,境内有雅鲁藏布大峡谷景区、南迦巴瓦峰等著名景点,气候条件较好,除没有边境口岸、边贸市场等边贸设施外,其他各方面均较为良好,因子分析结果与实际情况较为吻合。排在第二至第五位的分别是亚东县、吉隆县、朗县、聂拉木县,这些县要么口岸经济发展良好,要么已经初步建立了符合本县域实际的特色产业,经济社会发展水平总体良好。以吉隆县为例,因子2得分3.28分,因子3得分0.37分,表明吉隆县在边境贸易、经济发展等方面占有优势。从实际情况看,吉隆县位于日喀市西南部,毗邻尼泊尔热索瓦区,雅鲁藏布、吉隆藏布、东林藏布等河流从境内穿流而过,形成了近300平方千米的吉隆盆地,县政府驻地吉隆镇海拔2800米,自然条件相对较好,国家规划建设中的中尼铁路就是从吉隆县出境。“吉隆”藏语意为舒适村、欢乐谷,是西藏通向南亚的六大名沟之一,是历史上著名的边贸通道,吉隆口岸为国际性口岸,也是目前西藏边境贸易量最大的边境口岸,吉隆附近还设有中尼边境经济合作区、中尼边民互市贸易区等,边贸经济呈现出蓬勃发展的态势,因子分析结果与实际情况基本吻合。定结县、萨嘎县、定日县三个县排名靠后,说明这些县域自然资源禀赋潜力未得到充分挖掘,社会发展、边境贸易、经济发展等某个或多个方面还存在一定的差距。
表5 各边境县域因子得分及排名
(一)聚类分析简介。聚类分析法是在假设数据间存在相似性的基础上,根据“物以类聚”的原理,将样品或指标进行分类的一种多元统计分析方法,主要解决事先不知道怎样对研究对象或指标进行分类的问题,需要根据样品和变量的相似度进行归组并类[5]。本文主要采用K-means聚类分析法,其基本思路和步骤如下[6]:(1)将原始数据的n个指标(或变量)归为n类,即每个指标(或变量)单独为一类,并计算所有类与类之间的距离。本文利用因子分析得出的西藏各边境县因子得分结果,作为原始数据指标,进行聚类分析。(2)合并距离最近的两类为新的一类,并计算新的一类与当前各类的距离。(3)如此重复,每次循环减少一个类别。(4)直到类别数量达到某个合理水平数时为止,此时得到的聚类就是分析需要的结果。
(二)聚类分析结果及解释。我们利用spass26.0软件对各边境县因子得分情况进行K-means聚类分析,对西藏21个边境县进行分类,以便对西藏边境县域经济发展做进一步分析。为了避免各变量值差异过大会对分类结果产生干扰,先将原始数据做标准化处理后,再进行K-means聚类分析,运行结果详见表6。
表6 每个聚类中的个案数目
从表6、表7、表8可以看出,西藏边境县域被分成了4个类别,第一类包括1个县,即米林县;第二类包括17个县,分别是朗县、亚东县、日土县、隆子县、仲巴县、普兰县、察隅县、墨脱县、札达县、洛扎县、错那县、岗巴县、康马县、萨嘎县、定结县、浪卡子县、定日县;第三类包括2个县,即吉隆县和聂拉木县;第四类包括1个县,即噶尔县。
表7 各聚类成员列表
表8 西藏各边境县分类
由上述聚类处理结果,结合西藏各边境县实际情况进一步分析,可以对分类情况进行以下解释:
第一类:米林县。如前所述,米林县城距离林芝市中心72千米,拥有米林机场,区位优势明显,境内有雅鲁藏布大峡谷景区、南迦巴瓦峰等著名景点,平均海拔相对较低,气候条件较好,农牧业基础良好,是自治区农产品主产区之一,产业发展初具规模,在西藏边境县域中经济发展总体实力较强。
第二类:以朗县、洛扎县、札达县、康马县等为代表的17个县。这些县域受地理和区位因素影响,产业优势不突出,经济发展结构趋同,经济社会发展差距还没有明显拉开。同时,由于客观因素影响,无法发展边境贸易或者边境口岸、边境通道开发利用较晚,发展不充分,对县域经济拉动作用暂时还未显现出来。
第三类:吉隆县、聂拉木县。这两个县是典型的边境口岸县,区位条件较好,历史上就是著名的边境通道,经过多年的投入和建设,边境基础设施较好,边境贸易已经具备一定的规模,未来发展边境贸易潜力较大。
第四类:噶尔县。噶尔县隶属于西藏阿里地区,位于西藏西部,是阿里地区行署所在地,城镇人口占比高达76.7%,拥有昆莎机场,是西藏自治区规划建设的边境枢纽城镇和畜牧产品主产区,除存在区位相对偏远以及海拔过高等制约因素外,综合实力在西藏边境县中是比较强的。
(一)贯彻落实新时代党的治藏方略。改革开放以来,党中央先后召开了七次西藏工作会议,逐步形成了对西藏“两屏、四地、一通道、一前沿”的战略定位①中央第五次西藏工作座谈会提出“使西藏成为重要的国家安全屏障、重要的生态安全屏障、重要的战略资源储备基地、重要的高原特色农产品基地、重要的中华民族特色文化保护地、重要的世界旅游目的地”;中央第六次西藏工作座谈会提出“把西藏打造成为我国面向南亚开放的重要通道”;中央第七次西藏工作座谈会提出“西藏是重要的国家安全屏障和生态安全屏障,是抵御美国等西方反华势力遏制分化中国图谋的前沿阵地”。。2020年8月,在第七次西藏工作座会上,习近平总书记提出了“十个必须”的新时代治藏方略,强调面对新形势新任务,必须全面贯彻新时代党的治藏方略,确保国家安全和长治久安,确保人民生活水平不断提高,确保生态环境良好,确保边防巩固和边境安全[7]。2021年7月,习近平总书记在西藏考察期间,又赋予了西藏发展新使命:“抓好稳定、发展、生态、强边”四件大事。新时代党的治藏方略是我们党对西藏工作规律性认识的深化,是党领导人民治藏、稳藏、兴藏的成功经验,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组成部分,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最新理论成果[8]。新时代党的治藏方略是具体的、可操作的,从经济学角度看,它为西藏边境县域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了根本遵循,成为了西藏边境县域发展的前提条件。也就是说,西藏边境县域经济发展必须在国防安全、领土完整、边境安宁与稳定的大前提下展开,它的落脚点是改善民生、凝聚人心,同时还不能以生态环境破坏为代价换取经济发展。此外,中央对西藏的定位也为西藏边境县域经济高质量发展指明了方向,凡是有利于加强和巩固这些定位的,都要应该大力推进;相反,凡是不利于加强和巩固这些定位的,都要努力去避免,甚至旗帜鲜明地反对。
(二)进一步改善基础设施。基础设施是区域经济发展的基础和支撑,良好的基础设施可以给县域内生要素提供“润滑剂”和“催化剂”,能有效促进边境县域区位优势的发挥和自然资源禀赋的开发利用。基础设施具有公共产品属性,特别是西藏边境县域基础设施建设事关国家安全,具有强烈的公共产品属性,其效益一般不能完全被投资者直接获得,也就是说其对经济社会发展的总效益大于其给投资者带来的私人效益,如果完全由市场机制这只“看不见的手”来配置,必然出现“市场失灵”情况,导致发展缓慢,无法达到最优状态。现实中基础设施一直是西藏边境县域的短板,由于多数边境县地处高原地质复杂地带,基础设施建设难度大,维护成本高。近年来,西藏边境县域基础设施是国家重点投资领域,处于快速发展阶段,但仍然相对滞后,使得其毗邻南亚的区位优势得不到充分的发挥,县域内各类经济资源无法得到有效利用,成为了经济社会发展的制约瓶颈。因此,西藏各边境县在开展“四个创建”和“四个走在前面”,实施乡村振兴战略过程中,要抓住脱贫攻坚五年过渡机遇期,加大边境县域基础设施建设,早日补齐边境民事投入不足的短板,为固边兴边富民创造有利条件。
(三)强化人口及人力资源支撑。人是经济活动的主体,人口和劳动力是县域经济发展重要的内生要素之一,西藏边境县域经济发展归根结底需要适当数量和较高质量的人口支撑。这就要求西藏各边境县在开展“四个创建”和“四个走在前面”,以及积极推进乡村振兴战略过程中,要采取有效措施,制定特殊优惠政策,鼓励和支持重点边境城镇人口集中,通过人才培养、人才引进、提高人口素质等方式,吸引人才到边境县域安家创业,夯实边境县域高质量发展的人力资源基础。特别是要按照国家和西藏主体功能区规划,结合各边境县环境承载能力情况,通过产业结构调整,鼓励人口到边境重点城镇就业和居住,通过改善和保障民生,实现边境地区人口的可持续发展。积极引导有条件的农牧民群从农村向城镇转移,引导艰苦、偏远、高寒地区农牧民相对集中居住,改善抵边自然村人居环境,引导边民抵边居住。在限制开发和禁止开放的边境区域,引导农牧民适当收缩生产生活范围,向城镇和中心乡村聚集,加快实施牧民定居工程。提高边境城镇基本公共服务水平,将有稳定就业或住所的农牧区转移人口或外来人口转化为本地城镇居民,在公共服务方面享受与本地居民同等待遇。
(四)充分发挥区位优势条件。区位优势是县域经济发展的先天因素,具有独有和不可替代性,直接影响着县域经济发展的基础和路径。作为一种特殊的空间地域,在毗邻国家睦邻友好的情况下,边境地带是国家发展外向型经济的枢纽,蕴含着极大的发展机遇[9]。边疆属性是西藏边境县域最独特的属性,在国家“一带一路”建设和打造面向南亚大通道的背景下,各边境县变成了国家开发开放的前沿,成为了面向南亚开放的“桥头堡”。毗邻南亚诸国和地区是西藏边境县域最大的区位优势,在开展“四个创建”和“四个走在前面”,以及积极推动乡村战略过程中,应当充分利用好这个条件。因此,西藏各边境县,特别是日喀则市下辖的边境县要充分利用好区位这一不可替代的优势,大力发展边境贸易、口岸经济、边民互市经济,走好“外循环”之路,带动边境地区发展,早日形成繁荣的西藏边境经济带,成为固边兴边富民示范区。
(五)充分挖掘特色资源潜力。按照比较优势理论,每个国家或地区都应对自己的优势和劣势进行比较分析,做到两优取其重,两劣取其轻,以便在现有自然、技术和市场等条件下,更有效、更节约地分配劳动力和利用资源,形成合理的、最有利于本地区的生产要素配置的生产力布局,以最小的劳动消耗取得最大的经济效益[10]。西藏边境县域有丰富的自然资源禀赋,独特的民族历史文化,从经济学角度看,是具有一定的比较优势、在个别领域甚至具有绝对优势的,应当对这些资源要素进行充分的开发和利用,激发其内生要素活力,让其转化为县域经济发展的动力。此外,国家“十四五”规划提出,实施脱贫地区特色种养业提升行动,在西部地区脱贫县中集中支持一批乡村振兴重点帮扶县,从财政、金融、土地、人才、基础设施、公共服务等方面给予集中支持[11]。西藏各边境县在开展“四个创建”和“四个走在前面”,以及实施乡村振兴战略过程中,要抓住脱贫攻坚五年过渡机遇期,根据边境城镇空间、生态空间、农业空间总体布局,综合资源优势、区位条件和产业发展基础,立足不同区域发展定位,发挥比较优势,因地制宜发展边境县域特色产业,早日形成“生态+”“旅游+”“边贸+”“特色+”等高质量发展模式,实现边境县域经济高质量发展。
(六)牢固树立可持续发展理念。根据《西藏自治区主体功能区规划》,西藏边境县中,察隅、墨脱、错那、日土四县为国家重点生态功能区,其中察隅、墨脱、错那三县属于藏东南高原边缘森林生态功能区,面积9.78万平方千米;日土县属于藏西羌塘高原荒漠生态功能区,面积约49.44万方千米。洛扎、浪卡子、康马、亚东等14个县为西藏自治区重点生态功能区,其中仲巴、萨嘎、吉隆、聂拉木、定日、定结、岗巴、康马、亚东、浪卡子、洛扎、隆子等12个县属于喜马拉雅中段生态屏障,面积约9.81万平方千米;札达、普兰两县属于阿里地区西部土地荒漠化预防区,面积2.56万平方千米[12]。在边境县域内,还有25处禁止开发区,面积约15万平方千米,涉及除仲巴县外的所有边境县。其中,国家级自然保护区5处,国级级风景名胜区1处,国家级湿地公园2处,国际重要湿地1处,自治区级自然保护区5处,自治区级风景名胜区6处[13]。西藏边境县92%以上的国土空间处于寒冷、寒冻和冰雪作用极为强烈的高寒环境,各种自然要素敏感易变,生态环境极其脆弱,生态系统功能退化容易,恢复难。各级各类保护区在保护西藏生态系统、保持物种多样性方面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但也给经济发展划定了生态红线。2021年11月,西藏自治区党委提出“四个创建”和“四个走在前面”,将创建高原经济高质量发展先行区和国家生态文明高地放在了突出位置。因此,西藏边境县域在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过程中,要更加重视环境保护问题,绝不能走先污染、先破坏、后治理的老路,不能以牺牲环境、资源为代价换取经济发展。要牢固树立保护生态环境就是保护生产力,绿水青山、冰天雪地也是金山银山的理念,坚持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坚持保护优先、建设并重,积极探索“生态+”发展模式,加快推进绿色重点工程建设,广泛组织群众参与流域治理、防沙治沙、植树造林、公益林防护,让群众发“绿色”财、吃“生态”饭、走可持续发展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