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爱叙事的形而上哲思

2022-02-03 16:34王彦锐
名作欣赏·评论版 2022年1期
关键词:哲思

摘 要:庆山(安妮宝贝)的小说在当代文坛是独特的存在。《夏摩山谷》是一部关于爱的探索的小说,连接普遍性和日常性的物质与情欲表达,不断深入人的内在本性和爱的本质,同时传递时间与死亡这一重要命题的哲学思考。其中对现实与时代的觉察与反省,其旨归是隐在文本中的批判、警示、唤醒,开发内心的自有力量,获得智慧,实现更为广阔的生命道路,回归爱的本质。

关键词:庆山 《夏摩山谷》 情爱叙事 哲思

米兰昆德拉说:“小说首先是建立在几个根本性的词语上的。”a小说深入主题对存在的探询“实际上是对一些特别的词,一些主题词进行审视”b。在笔者对小说《夏摩山谷》文本的细读中,发现“本性、爱、神性、死亡、艺术、宗教、物质、时间、文明”这些词汇是小说中的高频词。庆山接受访谈时多次谈到她的小说观:“小说最核心的意义,应该是通过文字向读者传递哲学观和理念”c, “作品承载作者的精神世界和哲学观”d。进入小说《夏摩山谷》,你会发现这些词汇是体现作者哲学观和理念的核心词,同时这几个词汇也是把握小说主题的关键词。小说花了大量笔墨对这几个根本性的词汇进行哲学上的描写、探讨和阐释,但并不是刻板机械的讨论,而是与作者所塑造的几组独特人物形象、精心构建的故事时空结构和奇幻的情节骨肉相融的。小说叙事仍沿袭庆山惯以女性自我内在的探究为中心,在情爱叙事中对上述的词汇进行了富有哲学意味的探询。

一、 物质与情欲:沉陷的黑洞

小说首先出场的女性是远音,远音是被领养的孤儿,少年时与哥哥亚瑟生活在美国西海岸的家。十七岁,在纽约读大学,学戏剧专业。毕业后,“打工、演出,流连于艺术展览、跳蚤市场、诗歌朗诵会、读书会、剧院、汽车电影院……激烈地探索全新的世界,和人密集交往”e。远音与男友到香港探索有先锋意味的舞台剧,尝试写剧本、演出、当导演,二十几岁的她成为舞台和聚光灯下备受关注的公众人物。此时她却选择回到美国读书。其间,她以找寻新的情爱对象对抗如同死亡的欲望熄灭之困境,但终精疲力竭,内心彷徨迷茫。她对世间的成功感觉虚幻,不知道意义何在,身心空落。此时,遇到怀玉,进入婚姻。七年的婚姻生活,她在随波逐流的心境中,生儿育女,专职于家庭生活。远音希望在婚姻的土壤里扎根、生长、开花、结果,但婚姻生活并没有让她的心靠岸。远音原本可以一直做着与戏剧艺术相关的工作,而丈夫怀玉也“曾希望她落地于物质层面,并在符合大部分人价值认同的婚姻时过着安稳生活”f。然而她不是在城市世俗之物堆积中长大的孩子,因此不能够接受功利化和合理化的秩序。婚姻之于她并不是安稳圆满的回归,而是另一段旅程,其中更暗藏着内在挣扎,同时也是生长的开端。世俗世界的生活和物质没有让远音看到目标,不能安顿内心。远音走出婚姻后,在印度旅游,旅途中邂逅净湖。净湖当时深陷于所置身的世俗生活的困境与无奈中,生命仿佛被卡住。远音与净湖“以突破常规的恋情支撑,度过人生中困惑的阶段”g。几年离别、相见的重复模式里,他们在身体交合的情欲中“只是用身心点燃一簇微小的火花照耀对方”h。这段关系维持多年,“他们互相捆绑,逼近爱欲的边缘,临着一面悬崖,底下空无不可测量”i。 终究,远音在所拥有的物质和两性的情欲里没有找到真实的光亮。

如真是小说叙事第二个出场的女性,她写的一本小书连结远音与小说另外一个重要女性形象雀缇。如真小时候家庭优渥,但父亲生意败落,流浪病死异乡,亲历上天入地的动荡生活。之后考上大学,逃离墓地旁边的家。在大学校园,当卸下在故乡为改变命运而拼命承担的压力后,她内心涌动的是爱的饥渴。她爱上大二十六岁来校讲座的著名学者, 这脱离常规的感情最终以她激烈地服药挽回而走到尽头。她用尽力气没有得到爱,只是坠入情欲的黑洞。工作后,她企图重新再来,对方仍是年长很多的男人,结果依循世俗情感同样的模式,激烈后仍归于疏远冷淡。最终如真心灰意冷,回到故乡,但躁动与匮乏感的欲望并没有消失,她仍是一个没有力量、未醒的人。她再一次沉堕于情欲的汪洋,这一次她几乎付出生命的代价。俗世的情爱没能带给如真喜悦,甚至没有安慰。她心里仍有疑问,为什么不能彻底解决这一再饥渴的孤独。她内心期待一段干净体面的关系,得到一个淳朴稳当的男人,但现实是兜转半生,她在情欲的黑洞里挣扎、沉陷,却没有感受过真正的爱。

对于远音和如真来说,她们需要情爱对象,否则欲望会全然熄灭,如同死亡。然而作者对远音和如真情欲里的沉堕叙事并不是作者的写作目的,也远非某些小说所热衷的身体欲望书写,其意义在于作者对当下消费主义时代的理性反思和批判。作者通过小说中的人物之口表达对这个物质为上时代的忧虑:“人世如同铁锅热水沸腾,人们浸泡其中却浑然不知,无休止地吃喝、享受、各种感官声色刺激、各种科技开发与创造,只为更快速地享受便利、催生物质利益……被物质与感官所奴役”j。“物质世界是个囚笼,粗重而限制,灵魂不能突破”k。小说中以一座名曰G城的城市被大火烧毁暗喻在物质制造和享乐中循环往复的最终结局。物质充盈的时代,人们多向外求索,对内在精神世界的建设却麻木漠视,物质制造并非人类想象的没有极限,这是作者对消费主义时代物质与情欲的黑洞表象背后人的本性和精神迷失的深深忧思。正如有批评者对作者上部小说《春宴》的评价:“深读此书,你会看到一个成熟作者对眼前时代的百忧交集,看到被她纤弱而坚定的手撤去丝绒帷幕之后每个人都不得不面对的深渊,惊悚于这个暗黑所在与各人所呵护的肉身和灵魂之间,竟是那么逼近。”l庆山在采访中表达出对时代的忧虑:“人们在享受科技便利的同时,也在面临对本性力量的衰退。时代物质层面更先进和繁荣,但人的心性层面出现很多问题,比如价值观的混乱、颠倒,对自己、他人、外界的理解缺乏情感和正见。个体的混乱会构成整体环境的混乱,彼此密不可分。”m物质与欲望遮蔽了人与生俱来的对美、神性、信念、精神世界的向往,这也是时代带给人的挑战。

二、人的本性与爱:绕不开的追索

人性与爱向来是文学作品孜孜不倦的书写主题,特别是新时期以来的中国当代文学中,冲破长期以来被压抑人性的思想钳制,关于“人的文学”思想核心“灵肉论”的描写浮出水面,其中則必然紧密涉及两性关系。在《夏摩山谷》中,作者对人性与爱的描写、探讨和阐释较之以前的作品更自觉和深入。情欲叙事中的挣扎和对抗,物质世界的欲望和争斗,这其中人的存在之困惑和毁损以及作者向内求的写作旨归必然触及对人的本性的探求和对爱的本质的追问。正如作者访谈中所说:“写作会涉及与人性、生命等宏观的大命题产生普遍性和日常性连接的表达,这种渗透强烈而细致,能够进入读者的内心,比较深入而强烈。这种连接是作品人的生命力所在。也是文学应该具备的最本质的意义。” n

作品的情爱叙事必然绕不开对人的本性和爱的本质的终极追问。亚瑟在远音大学即将毕业来看他时说,尽管他读了很多哲学书,像海绵一般地吸收,试图让人饱满、充足,但先验的想法和智识被头脑控制。他说:“最重要的是,我始终没有学会如何去爱。”o 而且“在世俗的环境中,大部分的教育、规劝、告诫、暗示、宣告,都意图让人忘记自己的本性,成为自动化机器般的存在。这种存在太困难”p。亚瑟的这番话也正是作者对当前时代人的本性的异化,人只是作为机器的存在,却不会爱的忧虑。亚瑟让远音过符合自己本性的生活,因此远音在读到一本流落世间的小书时被深深吸引,在其中看到自己的本性,便踏上书中所写的不丹。在处理与净湖的这段感情中,远音超越彼此的依赖和捆绑,她这样对净湖表达对他们两性关系的理解:“我在意你的本性,在意我的本性。我们两个,能够用各自的本性相爱……不管处境与身份如何,我们仍是孟买旅馆中的一对爱人。”! 7“这些的确是我的真实想法,我觉得爱和自私、占有欲、虚伪的忠诚、限制、道德感没有关系。爱与我们的本性密切相关。它是善的,美的,真实的。只是我们活在人的世界之中。我们面对人世所创造的道德和禁忌。”! 8 与其说这是出自小说人物远音对本性与爱的认识,不如说这是作者对人的本性和爱的思考和升华,是社会层面的人性冲突体现在自我欲望与社会道德中的冲突。尊重两性关系中本真的体验与感受,利已且利他,这样的人性才是美的、善的、真实的。

如真历经情欲的磨损,一个人生活在幻海,与陌生人的肉体联结是她认为的能量流动,在某一刻亦有善待,试图让对方愉悦。如真对于性的看法是开放和平等的,它是原始的生命欲望,它是礼物,值得被分享、尊重和承认。但现实中,对于女性而言,障碍大多来自对爱和性、安全感、物质、欲望的贪婪与依赖,以至于沉溺不自控,且耗费了本来用来工作和心灵进步的时间。那么,什么是两性爱的本质?这是小说在情爱叙事中不断探索深入的追问。当如真遇到来自夏摩山谷的僧人仁美,长久以来压抑在内心的孤独与困惑被唤醒,仁美启动他的能量帮助如真清理积存在灵魂深处的阴影和创痛,如真心中被尊重与接纳的需求得到满足,她被修补,躁动而匮乏感的欲望渐渐消失,她不再需要与陌生人约会。在一个冬天,如真追随仁美来到夏摩山谷,夏摩山谷是高山深处的一处有着古老文明与智慧的所在,这里是纯净与质朴的世外桃源,如真在这里的寺院修习经文并勤勉做事,流出自然而纯净的心性。在夏摩山谷,如真在法性世界里实践修持,并与当地人慈诚相爱。在开满白色繁花的大梨树树影下,慈诚的一个踏踏实实的温暖的拥抱使如真感觉到半生的流浪终于回了家,这个拥抱是来自灵魂深处的联结。至此,对如真和慈诚而言,用小说中仁美在幻海时对如真说的:“爱是两个返璞归真的人,裸露出真诚而具备勇气的灵魂,才有可能真正爱上彼此。最究竟的爱是慈悲。它是唯一能够开花结果的爱。”! 9小说中雀缇与无量之间的爱则是超越于俗世的情爱。他俩一次次相遇,却在结束朝圣惹觉之旅后分别,都选择去为其他人、为更多人活着。无量对雀缇说,真正的爱是带给对方自由和解脱,爱在众生之中。庆山在采访中说:“他们代表的是人的一种比较高级状态的心识,是爱的高级状态。”@ 0作者对两性关系的叙事描摹是层级推进的,从肉身到灵魂,从利已到利他,从小爱到回报众生的大爱,这或许是庆山对现实中爱过于实用性、功利性的批判。

小说中对人性与爱的书写体现了作者对女性的关注和人文关怀,这也是庆山长久以来一种不变的情怀。她对人性与爱书写的“最终目的是为了触及女性的觉醒和觉知,知道如何去开发内心的自有力量,获得智慧,实现更为广阔的生命道路”@ 1。

三、时间与死亡:生命的敬畏和警醒

时间与死亡是任何人不可回避的生命课题,时间线性呈现出每个个体的生命长度,死亡是个体生命线性呈现的终结,是人们对自身的时间性加以思考的起因。这是一对无法孤立拆解的哲学命题,是千百年来哲学家们对人的存在的终极思考。庆山在架构小说的情爱叙事时,关于时间与死亡这一重要的哲学命题应该说是作者有意传递的哲学思考。从庆山的专访和小说的自序、后记中关于她的小说创作谈中,不难发现她的小说“重心是在阐述与表达理论。小说的哲学观是我最终要呈现的结果”@ 2。作者形而上的思考是在借小说这一丰富的文本来实现的。

远音敏感地觉知时间一点点流逝,她觉知年少与青春的无邪、饱满、紧实,如初绽的蓓蕾烂漫的鲜花,但这一切不会维持不变,肉身各种可见与不可见,每一秒都在发生变化。特别是“人入中年,更能明显感觉到身体新陈代谢速度放慢,体力衰落。如潮水退却露出荒凉的沙滩。如一棵树繁花落尽,枝叶疏离,寂寥而结实的果实终究成形。如徒劳地用手掬起海水由它于指缝间流逝”@ 3。这是极为私人的对老去的感受,她对净湖也聊过此类感受,“睡觉之前、醒来之后所产生的恐惧。时间过于快速,而生活日复一日……不知生命何时会突然中止。觉得还没有做好完全的准备,还没活得完整”@ 4。因为清醒地觉知时间一点一点展露它的无情,知道每个人的时间并不多,这是心的警告,提醒人们察看人生,是否还在无意义的冲突和纠葛中损耗,方向目标在哪里,有没有发展生命的进程。如真同样意识到“对大多数人来说,如何度过时间是个难题。人们用工作、家务、育儿、交际应酬、化妆打扮、吃喝玩乐、娱乐消遣……花样繁多的方式杀掉时间,以便逃避自己”@ 5。亚瑟和如音说对于时间的感受:“有时晚上不敢入睡,觉得时间过得太快,时间一刻不停。如同半夜听到没有彻底关上的水龙头,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提醒时间在流逝着。”@ 6

小说中的“他们”都有着自觉的时间意识,他们关于时间的话语渗透了对时间的感悟,同时也把自己推向一个个无法逃避的问题:短暂人生终会被时间消解,那如何活得完整?如何得到圆满的爱?如何让生活合乎自我的本性?这些问题使这部情爱叙事作品具有了哲学意义的深度。

死亡是个体生命时间流逝的终点,是人类生命时间性的终极体现,也一直是人们对于时间所有思考的核心和焦点。小说多处涉及死亡描写,归为三类。一类是小说中所写人物的生命终结,如净湖高铁失事身亡;亚瑟躺在家里的卧室里像是睡着了的去世;仁美在夏摩山谷的金刚顶寺圆寂;桑却老人在去惹觉路途中死去;雀缇在仁美师父圆寂半年后,于旅馆的房间里去世,无量的妻子度雅和还没出世的孩子死于一个精神病患者持枪狂乱射击;则旦师父在医院病逝……一类是对于人死去后丧葬的描写,如雀缇带着女儿弥光在印度圣河边观看当地人火葬尸体的仪式;如真带着父亲的骨灰安放于夏摩山谷;弥光遵循母亲遗愿把她的骨灰撒于印度恒河。第三类是小说中人物关于死亡的讨论和认知的阐述,这一部分在小说中的分量很重,表面是人物的“说”,实际上是作者对于死亡的形而上思考。远音和净湖在孟买时,远音特意选了一处离曾经发生血腥暴动的酒店不远的旅馆,对净湖说:“所以不妨感受一下死亡的气息。大多数时候,我们假装不认识死亡,也不觉得这件事与自身有关。这是很奇怪的自我欺骗。”@ 7 亚瑟以人们对死亡的认知,把人分为两类:一类是认为身体一旦死亡就一无所有,只为身体而活的人;一类是知道死亡并不是终止,而是开启又一次轮回,是为以身体为容器的心性而活的人。这种区别使这两类人对待过去、当下、未来的看法,所做的計划及心中的目标都不同。如真给仁美的信中写道:“我曾经有过的最深的恐惧,是在死去时还没有真正了知什么是爱。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不知道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去死。死亡是猜不到答案的谜题,它令人恐惧……我想得到答案。”@ 8小说借人物之口写出了生活中大部分人对死亡的态度,通常我们是不思考不想起这个问题,或者是对死亡避而不见,宁愿沉醉和迷失在物质生灭之中,怕死的人宁可蒙起眼睛一般地活着。作者在为读者展现死亡的种种可能和现象时,不仅仅把死亡看作是物理和生物的事件,而且是对生命具有某种规定性和超越性的特质来观照,是把它作为一种与人生意义相关的哲学命题。

在庆山的笔下,时间与死亡一方面是作为生存的本相进行描摹,另一方面则是深入探究死亡作为线性时间的终极方向为人类规定了时间性的存在本质,但如何克服这种暂存的时间性带来的存在焦虑才能够超越生死。雀缇带着十岁的弥光在圣河观看火葬尸体的仪式,让弥光认识死亡是一次重要的生命教育,让她亲身感受死亡离每个人并不遥远,而是如影相伴的。在雀缇留给弥光的遗信中,明示她活着时就做好准备,学习、训练,用菩提心转化自己,利于他人,如此,最终了脱生死。则旦师父给无量的遗言,让无量传承人类整体高级意识智慧的光芒,并用此为凭靠再去照亮别人。“利益他人,照亮别人,成为光芒之海中的一簇”@ 9。这是庆山小说中人物观照时间与死亡的生命意义,是对时间与死亡的升华和超越。庆山说:“对死亡抱有正确的态度能使我们精进和清醒。”# 0

小说是诗与思的艺术,米兰·昆德拉在《小说的艺术》中談道:“小说有一种非凡的融合能力:诗歌与哲学都无法融合小说,小说则既能融合诗歌,又能融合哲学 ,而且毫不丧失它特有的本性,这正是因为小说有包容其他各类、吸收哲学与科学知识的倾向。”# 1《夏摩山谷》正是庆山以理想主义姿态努力实践的诗与思的世界。《夏摩山谷》以哲思照亮被层层外在所捆绑的人幽秘的内心,拨开重重云雾使“诸神的宫殿”渐渐显现。

ab# 1〔捷克〕米兰·昆德拉:《小说的艺术》,上海译文出版社2011年版,第105页,第105页,第82页。

c! 4 @ 2 # 0庆山,夏阿怪:《庆山谈〈夏摩山谷〉:它或许存在于我们每个人的内心最深处》,《城市画报》2019年第3期。

d 陈蕾,安妮宝贝:《安妮宝贝专访》,《城市画报》2006年第6期。

efghijk! 5 pq! 8 s@ 3 xyz@ 7 @ 8 @ 9庆山:《夏摩山谷》,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2019年版,第16页,第14页,第339页,第97页,第114页,第273页,第122页,第121页,第122页,第132页,第132页,第87页。第9页,第9页,第45页,第124页,第124页,第149页,第149页。

! 2 郜元宝:《撤去丝绒帷幕之后——读安妮宝贝长篇新作》,《当代作家评论》2011年第5期。

! 3 庆山:《关于〈夏摩山谷〉的问答》,中国新闻周刊采访实录,庆山微信公众号,https://mp.weixin.qq.com/s/ U02F6Bhl3k1O28NY_1ekPA,(2019-05-08读取)。

t 庆山,陈蕾:《〈夏摩山谷〉创作访谈:叛逆需要勇气4》,《收获》微信公众号专稿,https://mp.weixin.qq.com/s/ tg2fINvd0y48e_pIV5Tk-g,(2019-01-18读取)。

@ 1 庆山,董牧孜:《庆山在读:外界如何对制造标签,我不关心》,新京报网,http://www.bjnews.com.cn/ culture/2019/03/08/554105.html。

作 者: 王彦锐,文学硕士,西安财经大学文学院副研究员,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

编 辑: 康慧 E-mail: kanghuixx@sin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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