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城乡融合空间审视与影响因素分析

2022-01-15 03:31宋洁华
海南热带海洋学院学报 2021年6期
关键词:市县耦合城乡

王 平,宋洁华,陈 妍

(海南师范大学 a.地理与环境科学学院;b.海南省热带海岛地表过程与环境变化重点实验室,海口 571158)

海南是中国最大的经济特区,具有实施全面深化改革和试验最高水平开放政策的独特优势[1]。2018年,党中央决定支持海南全岛建设自由贸易试验区和中国特色自由贸易港。2020年6月,《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总体方案》[2]正式发布,海南发展获得全方位的政策支持,成为中国对外开放的新高地[3-4]。作为中国最大且开放程度最高的自由贸易区,党中央对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的高定位赋予海南新的重大发展机遇及更高的要求。然而,与国内外其他自由贸易港最大的不同是海南是国内外唯一包括农村、农民、农业在内的全岛型自由贸易港,且是在城镇化水平不高,农村比重大[5]的情况下建设实施的。长期以来“工业短腿”使得“以工促农”的城乡一体化道路行不通,再加上岛屿型经济的长期性与资源优势的特殊性导致海南城乡长期处于分割状态,“城不大,带不动乡”、城市之间互动关系弱、城乡二元社会结构、城乡公共服务存在多维差距等成为推动城乡融合发展的突出障碍。2017年,党的十九大提出乡村振兴战略,强调建立健全城乡融合发展体制机制和政策体系,为构建新型工农城乡关系指明了方向。《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总体方案》中提到要积极推进海南城乡一体化协调发展,因此,探讨在新的政策框架及环境背景下海南城乡应该如何融合发展就显得尤为迫切,着力推进城乡融合发展就成为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的重要任务之一。城乡融合发展是一项长期且艰巨的任务,2021年中央一号文件提出把县域作为城乡融合发展的重要切入点。基于此,本文以海南省18个市县(不包括三沙市)为研究对象,借助熵值法和耦合协调度模型从城乡经济、社会、空间和生态等维度进行城乡融合发展的定量测度及空间特征审视,并运用回归模型探究海南城乡融合发展的主要影响因素,最后提出城乡融合发展对策,以期为海南高质量城乡融合发展提供科学依据和战略支持。

一、 指标体系与研究方法

(一)指标体系

城乡融合是城乡关系发展的高级阶段,既是目标,也是状态,更是过程[6],现阶段城乡融合度的评价指标体系主要包括三类[7]:一是反映城乡融合原因的分析性指标(对比类),二是表征城乡融合结果的显示性指标(状态类),三是体现城乡融合过程的传导性指标(动力类)。基于文献阅读和实践经验总结,海南城乡融合发展是构建一种合理的城乡网络空间体系,集中体现在城乡经济融合、社会融合、空间融合和生态融合四个方面,具体指标见表1。

表1 海南省城乡融合发展水平评价指标体系

城乡经济融合主要体现为城乡生产要素合理流动和配置,劳动生产率趋于协同,生活和消费趋向等值[8],主要选取非农与农业从业人口比、二元对比系数、城乡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比和城乡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比等指标测度。其中非农与农业从业人口比值体现城乡产业结构水平,比值越大,城乡产业结构越合理,城乡经济融合水平越高。二元对比系数用来衡量城乡经济的二元性,二元系数越大,农业和非农业部门的比较劳动生产率差距就越小,城乡经济一体化水平就越高。城乡人均可支配收入比和城乡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比是衡量城乡居民经济水平的主要指标,比值越小,城乡居民经济水平差距就越小。

城乡社会融合主要强调城乡居民生活水平趋于协同及城乡公共服务的均等化。其中城乡居民人均储蓄存款余额是衡量城乡居民生活质量差距的指标。城乡居民人均储蓄存款余额越多、城乡居民越富裕,城乡居民生活质量越趋同。社会保障及就业支出占财政支出比重体现政府对社会保障投入水平,该值越大,投入水平越高,越有利于城乡社会融合推进。基础教育生师比和每万人卫生技术人员拥有数是衡量城乡设施水平的主要指标,该值越大,表明城乡居民共享的设施水平也越高。

城乡空间融合主要体现为城乡人流、物流的时空压缩[9],主要选用人口城镇化、城市空间扩张、公路通车里程和城乡人口密度比等指标测度。其中人口城镇化体现城乡人流水平,人口城镇化水平越高,城乡地域人口流动越频繁。城市空间扩张体现城市建设水平,建成区越大,城市发展速度越快,越有利于城市向周边发挥扩散效应。公路通车里程体现城乡车流水平,交通网越密,城乡空间联系越紧密。城乡人口密度是城乡人口分布状态的重要指标,城市人口密度越大,城市病越明显,乡村人口向城市迁移意愿减弱,从而阻碍城乡空间融合发展。

城乡生态融合则是在维护区域生态本底的同时,促进城乡生产生活环境的改善和资源的高效利用,实现城乡系统的平等共生[7],从大气质量、土壤污染、生产能耗和环保支出四个方面选用PM2.5浓度、亩均化肥施用量、单位GDP能耗和节能环保支出占财政支出比重等指标进行测度。大气质量的好坏、土壤污染程度的大小和生产能耗的高低均会通过负外部性阻碍城乡生态和谐发展;环保支出水平反映区域环境改善潜力,环保支出水平越高,越有利于城乡生态环境的改善,从而助推城乡生态融合发展。

本文将研究的时间节点确定为海南自由贸易试验区建立后的第一年即2019年,基础数据来源于2020年海南统计年鉴,部分数据来源于海南省18个市县2020年统计公报和海南史志网。由于各项指标的量纲、数量级和正负取向存在差异,在进行评价前对数据进行无量纲化处理,具体计算公式[7]为

(1)

其中:Xij为原始序参量指标;max(Xij)和min(Xij)分别为原始序参量最大和最小值;Zij为其标准化值。

(二)研究方法

1.熵值法

熵值法[10]是一种客观赋权法,是根据各项指标值的变异程度来确定指标权重的方法。设有n个城市,m个指标,形成原始指标数据矩阵X=(Xij)m×n。

1)地区指标的占比:

(2)

2)指标的熵Ei:

(3)

3)指标的熵权Wi:

(4)

4)城乡融合发展指数R1:

(5)

2.耦合协调度模型

城乡融合涉及城乡经济融合、社会融合、空间融合和生态融合等方面,城乡高质量融合发展的需要促进不同系统间的耦合协调,基于此,本文借助物理学的耦合原理,在参考相关研究成果[11-13]的基础上,构建城乡融合耦合度模型,具体计算公式如下:

(6)

其中:C为耦合度,取值范围为[0,1],f(x)、f(y)、f(z)、f(w)分别代表城乡经济融合水平、社会融合水平、空间融合水平和生态融合水平。参考相关研究[11-13],结合本研究实际,将耦合度划分为低水平耦合(0

耦合度虽能反映城乡融合各子系统的交互作用强度,但不能判断各耦合状态是否属于良性协调,因此,本文引入耦合协调度分析城乡经济、社会、空间和生态间相互耦合的协调状态,计算公式为

(7)

其中:D为协调耦合度,C为耦合度,T为综合融合水平,参考相关研究[11-13],结合本研究实际,将耦合协调度划分为严重失调(0

3.多元线性回归分析

采用如下多元线性回归模型[14]探讨海南城乡融合发展的主要影响因素。

y=β0+β1x1+β2x2+…+βkxk+ε,

(8)

其中:y为被解释变量,x1,x2,…,xk为解释变量,β0为回归常数,β1,β2,…,βk为回归系数,βi(i=1,2,…,k)为x1,x2…,xk固定取值时,xi每增加一个单位对y的效应,即xi对y的偏回归系数,ε为随机误差项。

二、 海南省城乡融合多维审视

(一)城乡融合空间分析

为更明显看出海南省18个市县城乡融合水平对比,本文用公式(1)对各项融合指数进行标准化处理(见表2),标准化后的最低值为0,最高值为1,值越接近1,城乡融合水平越高,同理,越接近0,城乡融合水平越低。

表2 海南省18个市县城乡多维融合水平测度指数表(标准化值)

表2(续)

从综合融合指数看,海口市和三亚市城乡融合水平远高于其他市县,其次是儋州市和乐东县,白沙县融合水平最低。从经济融合指数看,海口市城乡经济融合水平遥遥领先,其次是三亚市、临高县和万宁市,昌江县融合水平最低。从社会融合指数看,海口市城乡社会融合水平最高,其次是三亚市和乐东县,临高县融合水平最低。从空间融合指数看,海口市融合水平远高于其他市县,其次是儋州市和三亚市,白沙县融合水平最低。从生态融合指数看,琼南高于琼北,其中五指山市、东方市和保亭县融合水平较高,其次是昌江县、儋州市、琼中县和白沙县等市县,临高县融合水平最低。海南省各市县城乡融合发展程度具有明显的空间分异,总体上呈现出“南北两极高”“沿海高于内陆”的空间“二元”结构,这种空间地域特点与海南省区域经济发展差异性规律基本一致。

将城乡融合水平与城镇化水平进行对比分析(见表3),海南省各市县城乡融合水平与城镇化水平的排序并不完全吻合。其中,城乡融合水平与城镇化水平基本一致的市县不是总体发展条件较好的地区,如海口市和三亚市等,就是总体条件较差的地区,如白沙县、临高县和琼中县等,城镇化水平高的区域,城市经济相对发达,城市对周边农村的扩散效应逐步体现,从而促进城乡一体化发展。城镇化水平低的地区,城乡发展体现出明显“城市偏向”,乡村发展落后,城乡二元结构较为典型。城乡融合水平高于城镇化水平的地区多是近年来城市开发速度较快,城市经济水平提升较快,基础设施建设速度较快,城乡要素流动较快的地区,如儋州市、陵水县和东方市等,也有城镇经济不发达但热带农业发展基础好,城乡低水平均衡发展的地区,如乐东县。城乡融合水平低于城镇化水平的地区主要是城镇工业相对发达,但以工促农还没有体现的市县,如澄迈县和昌江县,也有经济不够发达,但总人口基数小,城镇人口比重较大,且乡村发展相对滞后的市县,如五指山市。

表3 海南省城乡融合水平与城镇化水平对比

(二)城乡融合系统耦合协调度分析

城乡融合测度指数在一定程度上能够体现区域的城乡融合发展水平,但城乡发展属于低水平均衡还是高水平均衡体现不出。且城乡融合发展涉及面广,内部要素关系复杂,因此,在实现城乡各子系统融合发展的同时,保证各系统间呈现协调发展状态,才是真正实现城乡高质量的融合发展[15]。基于此,本文运用耦合协调度模型探究海南城乡各子系统间的耦合协调状态。

从耦合度可看出,海口市、临高县和乐东县处于磨合时期,其他市县属于高水平耦合时期,整体上看,海南18个市县城乡各子系统交互作用较强。但从耦合协调度看,海南省仅海口市和三亚市属于基本协调型,总体上看,海口市和三亚市城乡经济发展有所放缓,逐步走向兼顾综合发展效益的道路,且城市发展以溢出效应为主导,农村生产生活水平逐步提升,生态环境治理不断得到重视,同时城乡各子系统均得到整体推进,区域协调发展态势趋好。儋州市、东方市、陵水县、五指山市、琼海市、文昌市、澄迈县、万宁市属于轻度失调型,这类城市城乡空间和生态融合水平较好,但城乡经济和社会融合水平未得到明显提高,城镇发展优先,城镇对乡村带动作用不明显。其他市县属于严重失调型,这类城市城乡生态融合水平较好,但城乡经济、社会和空间融合水平没有同步提升,城乡关系处于城镇极化效应明显阶段,城乡发展相对滞后,甚至出现乡村进一步恶化现象。(见表4)

表4 海南省18个市县城乡耦合度和耦合协调度分类表

可见,海南省多数市县城乡各子系统耦合协调度不高,沿海城市较内陆城市耦合协调程度好,这与上述城乡融合发展空间分布特征基本一致。海口市和三亚市经济发展长期处于领先地位,是“海澄文定”和“大三亚”两大经济圈的核心城市,城镇化已经迈入70%行列,农业农村比重相对较小,城市发展以溢出效应为主导,城乡各子系统均得到整体推进,区域协调发展态势趋好。其他沿海城市交通相对便利,城乡生态和空间融合水平较好,但城乡发展仍是以城镇为主导,城镇对乡村的扩散效应还未明显体现,城乡社会及经济融合水平未得到明显提升,导致城乡系统耦合协调处于轻度失调状态。内陆城市大多地处海南中部山地丘陵地区,城乡间交通便利程度不如沿海平原地区,再加上属于海南中部生态保育区,产业发展受限制,城镇经济不发达,城镇化水平较低,城乡关系处于城镇极化效应明显阶段,除城乡生态融合水平外,城乡经济、社会和空间融合水平均较低,城乡系统耦合协调度较差,属于严重失调型。今后,基本协调型的地区应重点关注城乡生态环境改善及治理,轻度失调型的地区在促进城乡生态和空间融合发展的同时,也应更加关注城乡经济和社会融合发展,严重失调型的地区在保障城乡生态融合发展的同时,更应关注城乡经济、社会和空间的融合发展。

三、 海南省城乡融合影响因素分析

(一)指标体系构建

城乡融合发展是多层次、多要素综合作用的结果,其本质是经济发展、城乡建设、社会发展及政府导向作用的过程,本文借鉴现有文献的梳理,依据各个指标被使用频率及其重要性及可获取性,结合研究目的,从外驱动力和内生动力角度,选择政府行为、经济发展、旅游发展、开放水平、产业发展、城镇发展和农村发展等9个因子进行城乡融合影响因素分析。(见表5)

表5 海南省城乡融合影响因子构成表

城乡综合融合指数作为被解释变量,以外驱动力因子(W1~W7)和内生动力因子(N1~N2)作为解释变量利用公式(8)构建回归模型,为保证数据的平稳性,对解释变量指标均采用对数值进行回归分析。经计算复相关系数R2=0.928,表明方程的总体相关度很高,F=60.013>F0.05(9,8)=3.44,说明在α=0.05的水平下,回归方程具有显著性意义,回归模型如下:

y=5.459 + 0.534N2+ 0.207W2+ 0.138Nt,

(0.000) (0.019) (0.040) (0.000)

R=0.928,F=60.013,P=0.000,DW=1.754,

其中DW表示D-W检验值,即DW值。

(二)模型估计结果及讨论

回归结果显示,内生动力对城乡融合发展影响较外驱动力显著,其中人均GDP、城镇发展和农村发展与城乡融合发展呈明显的正向相关,是影响海南城乡融合发展的关键因子,其他因子显著值均大于0.1,结果未通过检验,对城乡融合的长期效应还有待激发。

一般认为经济发达的区域相比经济不发达的区域,城乡融合度更高,多数人认可经济发展对促进城乡融合发展的正向作用[6]。回归结果显示,人均GDP每提升1%则使城乡融合水平提升0.207%,说明经济发展对海南各市县的城乡融合起明显的促进作用。具体表现为,海南省经济较为发达的海口市、三亚市和儋州市城乡综合融合水平位居前三,经济较为落后的中部市县城乡融合水平较低,且城乡综合融合水平在空间上呈现出的“沿海高内陆低”的分布规律与海南省经济发展空间分异规律基本一致。经济发展对城乡融合促进作用可以解释为:经济相对发达的地区,城市在集聚发展的同时,也会通过涓滴效应影响周边地区,从而促进城乡经济和空间融合发展;城市经济实力的提升,政府财政支出向公共服务领域倾斜的力度加大,城乡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设施将会稳步推进,从而促进城乡社会融合;城乡经济发展到一定的程度,其生产方式会发生转变,会更加关注生态环境的修复、改善和治理工作,从而促进城乡生态融合发展。

有学者[16]认为城乡融合发展的动力来源于城镇化,城乡融合应在充分发挥城镇化的集聚效应的前提下注重区域内部城乡协调发展。通过对海南的研究发现,建成区面积每提升1%使城乡融合水平提升0.534%,建成区面积体现城市开发强度,城镇开发强度越大,城镇化水平高,意味着农村劳动力向城市跨区域择优流动人数较多,从而促进城乡空间融合。农村人口向城市流动,一方面可以获得城市外部边际报酬促进农村社会经济稳步增长,另一方面剩余劳动力转移后释放农村内生增长潜力,从而在推拉机制作用下缩小城乡差距,促进城乡经济融合,同时城市先进的文化技术、价值观也会通过人口“回流效应”内向激发农村生产,改善农村生态环境,从而促进城乡社会和生态融合发展。但值得一提的是城镇化水平的提高也容易出现“重城轻乡”的发展偏向,在一定时期,特别是城镇化水平快速发展时期可能会造成城乡经济二元差距加大,从而阻碍城乡经济融合发展。

回归结果显示,农村非农产业发展对海南城乡融合发展影响较为显著,表现为农村非农就业水平提升1%使城乡融合水平提升0.138%。在乡村振兴背景下,乡村非农产业发展有利于农民获得更多的工资性收入,从而推动乡村群众实现脱贫致富,进而有助于城乡经济融合发展;同时,乡村发展有助于乡村要素“流出去”,也有利于城市要素“流进来”,从而促进城乡空间融合发展;在全域旅游大开发的背景下,乡村旅游业等非农产业的发展有利于乡村设施水平的提升及乡村生态环境的改善及治理,从而提升城乡社会和生态融合水平。

四、 结论与建议

基于2019年海南省18个市县城乡融合发展数据,运用熵值法和耦合协调度模型探究海南城乡融合发展的空间分布特征,并结合回归模型探寻城乡融合发展的主要影响因素,主要结论有三:

一是海南省城乡融合发展总体上呈现出“南北两极高”“沿海高于内陆”等明显的空间“二元”结构,这种空间地域特点与海南省区域经济差异规律基本一致。将城乡融合水平与城镇化水平进行排序分析,发现海南省各市县城乡融合水平与城镇化水平的排序并不完全吻合。其中,两者较为一致的市县有11个,有经济发展条件好的地区,也有经济发展条件差的地区,但往往经济发展水平与城乡融合水平正向相关。前者高于后者的市县有4个,主要是近几年开发速度较快、基础设施建设较好和经济水平提升较快的市县,前者落后于后者的市县有3个,主要以工业城市为主。

二是海南省各市县城乡耦合度除海口市、临高县和乐东县处于磨合时期外,其他市县均属于高水平耦合时期,整体上看,海南各市县城乡各子系统交互作用较强。但从耦合协调度看,多数市县城乡各子系统耦合协调度不高,沿海城市较内陆城市耦合协调程度好,仅有海口市和三亚市属于基本协调型,其他沿海城市大多属于轻度失调型,多数内陆城市属于严重失调型。

三是回归结果显示,内生动力对城乡融合发展影响较外驱动力显著,其中人均GDP、城镇发展和农村发展与城乡融合发展有较为明显的正向相关,是影响海南城乡融合发展的关键因子。

城乡融合作为发展目标的理想状态,作为行动范式的最优路径,符合大多数人对未来发展的预期,但城乡融合发展是一个多种因素交互作用的过程,其影响因素是多维的,既有经济、社会、产业、生态等硬因素的影响,还有政策制度、改革机制和政府导向等软因素的影响。本文在城乡融合发展水平测度及影响因素分析方面,因数据可获取性有限,导致分析指标并不能完全刻画海南各市县城乡融合发展的真实水平,特别是政策因素对海南城乡融合影响分析方面还有欠缺。未来如何对指标体系进行细化和完善,如何更加深入地剖析海南城乡融合的驱动机制,这些都是后续值得深入研究的课题。

基于影响因素分析,针对海南城乡发展存在的问题,对标《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总体方案》(以下简称总体方案)[2],从经济发展、城镇建设和乡村发展三个层面提出建议对策:

(1)经济方面,各市县应基于地区特色,狠抓自由贸易港建设总体方案中“6+1+4”[2]的6个方面优势,发挥政策优势,以优质产业项目入驻助推园区突破发展,大力推进产业园区开发,同时应借助自由贸易港建设契机,打破市县行政壁垒,畅通城乡互通,建立产业、项目信息共享机制,错位发展,合作共赢。海口市和三亚市应做好新城和高端产业集聚区的规划建设,承接外来高端产业。西部市县应依托工业基础较强的优势,聚力打造“海南西线产业合作走廊”。东部市县应大力推进生产性、生活性和创意性现代服务业,打造既符合海南民俗传承又兼具国际品质的特色服务业品牌。中部市县应走特色化、差异化、品牌化发展新路径,引进国内外知名的农业示范企业,做强做优做特热带高效农业。此外,在重点推进二三产业发展的同时,积极推进农-工-旅融合发展,解决城乡产业分割问题。

(2)新型城镇化建设,一是按照《海南省国土空间规划》(2020—2035年)[17]的国土空间格局,做大核心城市,大力推进区域城镇组群发展。首先做大以海口市和三亚市为核心构筑的“海澄文定”和“大三亚”两大经济圈,带动琼北和琼南发展;其次强化“儋州-洋浦”的区域中心职能,打造自由贸易港先行区,集聚推进西翼开发;最后提升琼海市的区域中心职能,推进以“琼海-万宁”为主体的东翼组群协同发展。二是根据《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总体方案》[2]的要求,积极推进“垦地融合发展”。一方面应全力推动垦区规划、土地、基础设施、产业发展、社会管理等进一步融入地方,推进农垦国有土地资产化改革;另一方面应借助政策利好,结合垦区热带高效农业发展优势,加强垦地协同,共建高水平的农业产业园区,打造自贸港垦地合作项目典范。三是积极推进特色小镇建设。借助琼海市特色小镇建设经验,各市县应立足小城镇功能定位,充分发挥比较优势,形成一镇一品或数镇并发的产业布局,积极探索小城镇建设用地新模式,激活小城镇发展活力。可以按照现代农业型、旅游服务型、产业带动型、商贸流通型等形态来对照定位、错位发展,规划建设成生态小镇、民俗小镇、红色小镇、产业小镇等。

(3)要充分利用“人地钱业”组合来助推乡村振兴。一是关于“人”,破解人才瓶颈制约,吸引“人口回流”,引导劳动力合理有序流动,加强农村新生劳动力(如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培育,加强农民职业技能培训,优化农村劳动力结构。二是关于“地”,加快各市县农地“三权分置”改革,尽快研究出台农村集体股份制改革办法,出台农村集体经济组织投资办法,积极探索农村宅基地改革,合理引导农村承包地和宅基地有偿自愿退出,赋予农民更多财产权。三是关于“钱”,引导金融资本下乡,开展乡村振兴的金融服务路径,整合政府涉农资金,加大农业基础设施及科技研发投入,制定农村土地增值收益分配保障制度。四是关于“业”,充分利用自由贸易港税收、设备、人才等政策优势在重点市县建设面向国际市场的农产品加工园区,推动现有农产品加工产业转型升级,同时积极发展非农产业,构建农村新业态(智慧农业、休闲农业、有机农业、乡村旅游等),助推小农户与现代农业有机衔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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