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 倩
(广西警察学院 公共基础教研部,广西 南宁 530023)
边境是一个具有重要地缘政治价值和承载着国家发展战略意图的特殊区域[1],边境治理事关国家主权、安全、利益发展,事关边境稳定,只有铸牢边境地区跨境民族国家认同,国家对边境的全面管治才能得到有效落实,社会政治秩序才能得到有效维护,边境地区才能实现长治久安,跨境民族才能安居乐业,并为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事业作出应有的贡献。广西是我国最南端的民族自治区,境内有靖西、凭祥、东兴、防城、宁明等8个县(市、区)与越南接壤,广西中越陆地边境线长达1020 公里。按中国确定的民族成分,广西中越边境有壮族、京族、瑶族、苗族、彝族和仡佬族等6个跨境民族聚居于此。随着当前国内外形势不断变化,广西中越边境存在经济社会发展不平衡、跨境民族的双重认同和边境安全不稳定等现实问题,给跨境民族国家认同建构带来了新挑战。新时代背景下,强化跨境民族国家认同有助于维护国家主权统一与领土完整,有助于促进边境地区稳定发展,对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事业具有重要意义。
20 世纪70 年代,在西方行为主义思潮的推动下,“国家认同”第一次出现在政治学视野中。德国学者马克斯·韦伯在论及民族国家问题时特别指出:民族国家绝非是单纯的上层建筑,绝非只是统治阶级的组织,相反,民族构架需要根深蒂固的心理基础,这种心理基础存在于最广大的国民中[2]。这说明国家认同不仅是一种政治策略,同时具有复杂的心理结构。国家认同研究在中国肇始于20世纪80 年代,国内学者对“国家认同”的界定,主要形成以下几种具有代表性的认识:贺金瑞认为国家认同首先体现在个体对其公民身份的认同,其次强调了公民对祖国的历史文化传统、价值观念、理想信念、国家主权等方面的认同[3];王卓君认为国家认同是公民确认自己属于某个国家共同体的心理活动[4];陈茂荣认为国家认同是公民对国家政治权力和政治制度的认同,其本质是一种政治认同[5];贾志斌认为国家认同是民族成员对国家共同体自觉的归属感和捍卫国家利益的主体意识[6]。学者从心理、文化、政治等不同视角对国家认同进行界定和阐释,综上所述,国家认同不仅是个体对自己所属国家的身份认知,还包括了对国家的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等构成要素的评价,以及对国家社会公共事务和生活的参与,并由此产生的一种情感和意识上的归属感。
面对国内外政治形势的复杂多变,基于对国际政治和国家安全的审视和考量,边疆安全和边疆稳定成为重要的议题,跨境民族国家认同研究是其中历久弥新的经典课题。“跨境民族”主要是指分布在两个或者多个国家边境地区毗邻而居的同一民族[7]。因此,跨境民族具有文化同源性、血缘关联性和地缘交互性等主要特点,边境地区形成了由特殊文化、血缘和地缘交互构造的社会生活场域。在这个特殊社会场域生活的跨境民族,他们对国家认同的理解通常是指个体身份归属哪个国家的基本认同。具体而言,跨境民族的国家认同主要包含以下四个维度。一是身份认同。国民身份是一个人最重要的社会身份之一,也是建立和反映国家归属感的前提条件。在中国语境里,跨境民族首先要确认自己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身份才能享有国家公民的权利和义务。二是政治认同。主要是指对国家在治国理政上的价值取向和制度规范的认同,体现在接受和服从国家政治体系的管理,肯定国家的政治价值,信任国家的政治权力。三是领土认同。领土是国家构成的基本要素之一,是国家主权行使的地理空间,是区分不同国家的主要标志。坚决维护国家主权统一和完整,是领土认同的重要体现。四是文化认同。文化是构筑国家认同的内在凝聚力和向心力,其主要作用在于唤起跨境民族对中华文化的价值认知和心理归属。中华各族儿女只有以文化认同为基础,才会在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事业中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构筑中华民族休戚与共的精神价值。国家认同在跨境民族认同结构中,具体体现为具有公民意识的身份认同、制度结构的政治认同、领土边域界定的地理认同和历史文化塑造的情感认同。
国家认同的构建既受历史因素的影响,也受现实因素的影响,同时还是一个交织着多元文化和多重利益的复杂心理过程。通过调查发现,广西中越边境跨境民族国家认同的整体状况良好,但在国家认同构建过程中也存在诸多不可忽视的现实问题。
广西中越边境有着特殊而复杂的地缘政治属性,它不仅是边境地区,也是民族地区;不仅是革命老区,也是贫困地区,集“老、少、边、穷”于一体的广西中越边境发展面临多重压力。虽然自改革开放以来,广西中越边境经济社会有所发展,民生有所改善,但在现代化、工业化、城市化等方面依然与其他地区存在较大差距。广西中越边境具体可分为口岸地区和非口岸地区,口岸地区在边境贸易、边境城市(如凭祥市、东兴市)和边贸集市(如爱店、峒中、水口等)的带动下,经济发展速度相对较快,当地跨境民族群体的生活水平较高;非口岸地区由于欠缺地理区位优势,经济基础薄弱,经济发展水平滞后,当地跨境民族群体的生活水平相对较低。市场经济发展与个体利益紧密关联,个体的价值观念体系又会受到利益的影响。在市场经济发展的新形势下,利益取向逐渐成为影响跨境民族国家认同的主要动因,边境经济社会发展不平衡会导致跨境民族价值观念的改变,严重的会影响国家认同的塑造,制约民族团结和社会稳定。
随着社会的发展,各民族交往范围不断扩大,交往程度不断深入,少数民族成员形成了多重社会地位和身份体系,而跨境民族更为复杂。跨境民族与主体民族长期生活于同一地域,生活习俗、语言沟通、物质文化和精神文化等方面通过公共活动中主体民族的影响而逐渐趋同于主体民族,导致其国家归属感模糊。因此,跨境民族的认同结构通常具有多重性。广西中越边境的跨境民族在社会变迁中形成了民族认同和国家认同的双重认同。认同问题本质上是一种价值认同,国家认同的核心是政治认同,而民族认同的根本是族群意识。两者的内在逻辑是:民族认同是国家认同的基础,而国家认同是民族认同的高度整合与统一[8]。两者之间还存在着冲突与共生的关系,既可能冲突对立,也可以和谐交融。“共生”即在民族国家发展过程中,国家认同和民族认同共存、共谐、共合。如当少数民族的个体权利和自主利益得以保障和实现时,不但能提升其民族认同,而且也会促使民族成员在社会公共事务和生活中将民族认同升华为国家认同,使国家认同逐渐成为其行动的内在支撑力量。因此,国家需要通过各民族国家认同来加强凝聚力,而民族认同也离不开国家的支持和保护。“冲突”则强调两者之间的差异和对立。如当国家认同强化时,则会在一定程度上削弱民族认同,容易激发国家和民族之间的矛盾;而当民族意识过度膨胀时,则会消解国家认同,容易产生认同错位和认同危机,影响民族团结、社会稳定与国家安全。但纵观民族国家的发展历程,国家认同总是位于少数民族认同序列的首位。因此,如何消除两种认同之间的内在紧张与对立,是获得跨境民族国家认同的关键。
边境地带具有特殊的国防意义,是国家安全形势最严峻的安全隐患高发地,而聚居在边疆地区的跨境民族往往又是社会问题和安全问题的爆发源。随着我国综合国力不断增强,西方霸权主义国家开始喧嚷“中国威胁论”,境内外各种敌对势力和反华势力采取各种手段挑起民族矛盾,试图破坏和削弱我们的国家认同,以达到打击和遏制我国持续发展的目的。广西中越边境地区存在诸多错综复杂的安全问题,主要有南海争端、陆疆争议、跨国犯罪、网络信息安全、宗教干预、民族分裂活动等,其中涉及不同层次、不同行为体;历史问题和现实问题交织、国际问题和国内问题交织、民族问题和宗教问题交织、敌我矛盾和人民内部矛盾交织等,增加了广西中越边境安全治理的难度。中越边境安全治理过程中也存在一些不足,一是边境区域安全治理的相关部门之间缺乏互助、共享、互补的体系性协力共治;二是边境安全治理长期以政府治理为主导,缺乏政府与社会组织、民间机构等行为体的联防联控;三是缺乏与周边国家和地区形成“安全互保”的国际合作,传统的封闭式、对抗式和排他式的“安全自保”措施已经难以应对新形势下的各种安全威胁。客观存在的安全隐患和应对措施的不足,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部分跨境民族群体对中华民族共同体、中国文化、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认同。
一般而言,跨境民族的流动是从经济发展水平低的国家迁移到经济发展水平高的国家,可见经济发展水平是影响跨境民族国家认同的重要因素。推动广西中越边境经济社会发展,不仅可以切实改善跨境民族群体的生活质量,而且促进广西与周边国家和地区的经贸往来,促使各民族之间的交往与互动更加密切,有助于增强跨境民族对中国的亲切感和向心力。广西中越陆地边界线全长1020 公里,有开放口岸22 个,边民互市点50 多个,促进边贸发展是边境区域经济发展的主要增长点,是兴边富民的重要策略,也是提升跨境民族国家认同的重要途径。
1.加快中越跨境产业链和供应链合作与建设
中国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在全球产业链、供应链中占据重要地位。自广西自由贸易区成立以来,越南已然成为广西最大的贸易伙伴,每年广西与越南贸易额占广西贸易总额的1/3,占广西与东盟贸易总额的4/5。越南的纺织、化工、电子、建筑、冶金等加工业有约50%的原材料和中间产品依赖中国供应。因此,进一步加快中越跨境产业链和供应链合作与建设,有助于巩固我国在全球产业链和供应链中的优势地位,赢得更多的发展先机。一方面,要以重点产业、传统产业和优势产业为“链主”产业打造产业集群,形成相互配套、功能互补、联系紧密的企业集群,带动边境中小企业发展,激发市场活力。另一方面,要充分结合边境发展战略和产业发展情况,周密地构建产业链和供应链生产组织网络,提高边境经济发展的稳健性。如广西中越边境地区可发挥交通、区位和资源等优势,积极与越南构建更多的跨境产业链,加快产业链更高水平的开放,创建更强大的市场。此外,还可将广西中越边境打造成为联通粤港澳大湾区和东盟的产业中转枢纽,推动中越跨境产业链和供应链向更深层次和更大规模延伸。
2.完善边境贸易各项政策
一方面,要继续发挥政府的主导作用,针对广西中越边境贸易发展精准施策,出台税收、金融、行业、投资等方面的优惠政策,赋予边境地区更多的制度优势,增加边境地区的经济磁性,带动边境产业发展。同时,加强与越南政府和相关部门的沟通与交流,就边贸情况、口岸建设、行业发展等方面进行对接与协作,为双边贸易健康发展提供安全、稳定的环境和便捷的条件,实现发展共赢。另一方面,要完善边境贸易的相关法律法规。习近平总书记2015 年在参加广西壮族自治区全国人大代表团审议时提出:“要加大对边境地区投入力度,依法加强社会治理、深入推进平安建设,依法管控边境秩序、维护边境地区安全稳定。”[9]针对自由贸易区出现的贸易纠纷和遇到的跨国及国际法律问题,完善边境贸易的相关法律法规,并建立边贸法律调解机构,发挥监督、调解、仲裁、诉讼等作用,以有效解决边境贸易的矛盾和冲突。
3.积极打造特色边境品牌
民族文化不仅是边境地区的特色资源,也是边境地区经济发展的优势资源,资源的流通、利用和创造能进一步促进各族交往与国家认同。从文化角度而言,民族文化承载着民族的历史记忆、风俗传统和民族情感,可视为民族身份认同的重要符号。从经济角度而言,特色边境品牌不仅具有产品商标的一般价值,它还彰显了各民族在不同领域中的平等交往,是民族产业发展壮大的标志。广西中越边境口岸各具资源优势与特点。如果按边境口岸功能划分,则东兴以商贸旅游为主,龙州以货物加工为主,凭祥以物流集散为主。如果以边境主要货物特色为标准划分,种类则更加丰富,如凭祥和东兴的红木家私、爱店的中药材、崇左的蔗糖、龙州的坚果、河口的海产品、金水河的香蕉,等等。打造特色边境品牌应以彰显民族文化价值为核心,结合本地的产业战略发展需求,实现资源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
我国是典型的多民族国家,在不同文化演进的过程中,每个民族都形成了各自的民族特点和文明特征。我国通常采取常规的教育方式开展国家认同教育,但跨境民族国家认同的塑造本身具有特殊性,构筑跨境民族国家认同的过程中必须要考虑跨境民族的边境性、民族性和地方性,应在国家的整体视域下,科学、合理地进行跨境民族国家认同教育。因此,广西中越边境地区探索本土化的跨境民族国家认同教育路径很有必要。
1.强化跨境民族的公民教育
从政治学的角度来看,教育是一种政治社会化活动,其基本使命是传递核心价值,规范心灵,培养国家认同,从而培养国家所需要的合格公民[10]。而公民教育主要通过培养公民对国家的情感和态度,从而改变其价值判断和社会行为。与教育的其他类型比较,公民教育更强调对国家历史、政体结构和政治生活过程的理解,更注重将公民身份意识转化为积极的行动力量参与到国家和社会公共生活中,当公民的认知、观念和行动高度统一时,公民教育在国家认同构建中的作用才能得以体现。聚居在广西中越边境地区的跨境民族都有各自的民族特点和地方性知识,在推进公民教育的过程中需要注意一体多元的有机结合,既要面向整体,也要关注个别;既要考虑国家的整体战略需求,在跨境民族确定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身份的价值共识基础上培育跨境民族的国家认同感,又要在公民教育中融入跨境民族的地方性知识元素,让其成为增强国家认同的合法性和合理性的辅助力量。比如,通过学校教育教学,将历史记忆、民族文化、爱国主义等要素与跨境民族的文化传统仪式、民间文学、风俗习惯、社会活动等内容进行整合,使跨境民族与中华民族之间建立起文化的纽带,能有效减少文化差异、消弭文化鸿沟而增进国家认同。
2.推进跨境民族对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认同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对一个民族、国家来说,最持久、最深层的力量是全社会共同认可的核心价值观。”[11]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中华民族共同利益的价值表述,是各民族文化的价值内核,是指引全党全社会各族人民积极投身于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的伟大实践,实现国家富强、民族振兴和人民幸福的伟大复兴中国梦的价值引领。对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认同,不仅要内化于心,还要外化于行,只有将对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认知转化为自觉行为,才能催生出有内在力量的国家认同。推进跨境民族对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认同,除了采取理论宣传和教育引导的方式外,还要以跨境民族群体喜闻乐见的方式,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融入社会公共事务和生活中。比如,利用媒体、网络、民族传统节日等扩大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传播效力;发挥民族精英、模范人物和先进代表的榜样作用;与跨境民族的传统价值观相结合,使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根植于边境跨境民族群体的生活实际,提高对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认同的有效性。
3.筑牢跨境民族对中华文化的认同
文化不同于国家权力的策略干预,它以内在价值观和软力量的形式作用于国家认同的构建,它与跨境民族的日常生活和日常经验相结合,在潜移默化中完成对跨境民族国家认同的塑造。广西中越边境跨境民族包含越南部分与中国部分,境内外的跨境民族实际上民族同源、文化同根,绝大多数跨境民族对中华民族和中华文化有亲近感与认同感。因此,以中华文化为纽带,采用符合跨境民族日常生活和日常体验的形式,有助于增强民族互信、爱国情感和国家认同。如进一步加强中越边境地区的公共文化建设,完善文化服务供给,让跨境民族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和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中耳濡目染,通过中华文化的强大向心力和凝聚力提升国家认同感。
美国著名学者亨廷顿在阐述“国家认同危机”时,提出了认同与安全之间的相关性理论,并指出认同是安全的核心变量[12],认同可以化解冲突,认同可以实现边境地区的安全与维护。通过对当前广西中越边境安全问题的识别与分析,笔者认为,认同问题是导致广西中越边境社会安全问题的主要原因,只有加强边境地区、国家和国际三个层面的认同构建,选择多维安全治理路径,才能确保广西中越边境的安全。
1.加强边境安全的“软治理”
从广西中越边境存在的南海争端、陆疆争端、跨国犯罪、宗教矛盾、民族分裂活动等安全问题中可见,矛盾和冲突的根本来源在于认同,而认同是涉关文化、信仰、价值、心理等内容的“软文化”,一味地诉诸于物质技术手段,以强制手段等“硬治理”措施维护边境安全,无法从根本上应对和解除边境的安全隐患。因此,边境安全治理应采取以认同安全为主导的边境安全维护模式,重视国家认同在中越边境安全维护中所蕴含的价值基础,充分发挥以文化、法律、宣教、制度、价值等为主要内容的“软治理”措施在跨境民族国家认同建构中的功能作用。
2.加强边境安全多元主体的协同治理
受“国家中心主义”影响,不少观点认为边境社会安全治理是政府的事情,但边境安全问题呈现的各种复杂多样的矛盾涉及不同层次的行为体,如中央与地方、国家与民族、政府与社会、中国与周边国家等,这意味着边境安全治理不能单纯依靠政府一己之力来实现,而是需要相关行为体在认同基础上协作共治。所以,边境安全治理要建立资源共享、优势互补、监管互认、执法互助等多层次、多渠道、多类型的联动共治网络与联防联控的长效机制,促成政府主导、多部门合作、全社会有序参与的共治格局[13]。比如,促进地方的边防、海关、公安、检察、运管、税务、银行、网信等职能部门之间的衔接与互助,加强政、企、校、研的通力合作,推进军地联合、军民共建等,形成社会多元主体协同共治的安全治理体系。
3.加强边境安全治理的国际认同与合作
全球化背景下,国与国之间的利益博弈愈加激烈,安全问题日益凸显,亟需在国家、区域和国际三大层面上,联通政府、社会、公民及其他利益共同体,将广西中越边境的安全治理置于全球安全治理范畴中。中国在参与全球安全治理中应充分展现大国担当,倡导“人类命运共同体”和“安全共同体”,积极推进国际层面的平台共建、信息互通、情报交流,促进地区、国家和国际之间达成多边合作治理框架,通过改变和重构国际体系的管理规范约束国家行为和促进主权国家的认同。只有摒弃“安全自保”的观念,以“安全互保”为理念加强安全治理的国际认同与合作,才能调动各国的积极性和主动性,兼顾各国的安全利益需求,实现边境安全的全球共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