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 晴,唐文伟,田忠甫,顾海磊,程 晖,王莉莉
(南京医科大学附属产科医院 南京市妇幼保健院放射科,江苏 南京 211103)
卵巢浆液性交界性肿瘤(serous borderline ovarian tumor, SBOT)占卵巢上皮肿瘤的5%~10%,是交界性肿瘤最常见的组织学亚型[1-2],存在轻至中度不典型上皮增生和细胞异型性,但无间质浸润,具有潜在低度恶性,约6.8%可发展为低级别浆液性癌,可种植转移和复发[3-5];其MRI表现与浆液性囊腺瘤(serous cystadenoma, SC)存在重叠,尤其肿瘤体积较小局限于卵巢内生长时,如未能仔细观察肿块内部结构,易误诊为SC或漏诊。本研究观察MRI鉴别诊断SBOT与SC的价值。
1.1 一般资料 回顾性分析2019年4月—2021年4月于南京市妇幼保健院经术后病理证实的30例SBOT和40例SC患者,术前均接受盆腔MR平扫+增强、肿瘤标志物检查。SBOT患者年龄19~71岁,平均(39.3±13.0)岁,自觉下腹胀10例、下腹疼痛9例,无症状经体检B超发现11例;SC患者年龄15~79岁,平均(41.1±16.6)岁,自觉下腹胀13例、下腹疼痛7例,无自觉症状经体检B超发现20例。纳入标准:①临床资料完整;②于术前1周内接受MR、肿瘤标志物检查;③术后病理检查结果明确。排除标准:①合并其他恶性肿瘤;②病灶最大径<1.0 cm,难以准确勾画ROI;③图像模糊而影响观察及测量。
1.2 仪器与方法 采用Philips Achiva 1.5T超导型MR扫描仪,腹部8通道相控阵线圈,扫描范围自髂血管分叉处至耻骨联合下缘,或以完全包括病灶为准,采集轴位T1WI(TR 400 ms,TE 10 ms)、T2WI(TR 3 046 ms,TE 90 ms)、脂肪抑制T2WI(TR 4 006 ms,TE 75 ms);行弥散加权成像(diffusion weighted imaging, DWI)(TR 3 000 ms,TE 63.5 ms,b=0、800 s/mm2)、矢状位T2WI(TR 4 006 ms,TE75 ms) ,冠状位脂肪抑制T2WI(TR 4 006 ms,TE75 ms); 层厚5 mm,层间距1 mm,FOV 24 cm×24 cm~38 cm×38 cm。经肘静脉以流率2.5 ml/s团注对比剂钆喷酸葡胺后行6个时相的轴位T1W动态增强扫描,TR 6.98 ms,TE 3.43 ms,FA 10°。
1.3 图像分析 由放射科主治及副主任医师各1名共同阅片,意见不同时经协商达成一致。观察肿瘤位置、大小、信号,分房数目、囊壁或分隔厚度,壁结节数目、大小、表观弥散系数(apparent diffusion coefficient,ADC)值、最大增强幅度(maximum relative enhancement, MRE)、最大增强斜率(maximum slope of increase, MaxSlope)及时间-信号曲线类型。以最大径表示肿瘤大小、壁结节大小,于囊壁或分隔最厚处测量其厚度。重建ADC图,于病灶最大层面勾画ROI,测量ADC值3次,取平均值。将动态增强图像传输至星云工作站9.0,测量MRE及MaxSlope,测量3次,取平均值。
1.4 统计学分析 采用SPSS 22.0统计分析软件。以±s表示符合正态分布的计量资料,以中位数(上下四分位数)表示不符合者,分别行两独立样本t检验及Mann-WhitneyU检验;采用Pearsonχ2检验或连续校正χ2检验比较计数资料。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本研究SBOT与SC患者年龄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术前血清糖类抗原125(carbohydrate antigen 125,CA125)、人附睾分泌蛋白4(human epididymis secretory protein 4, HE4)水平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均<0.05),糖类抗原199(carbohydrate antigen, CA199)、癌胚抗原(carcinoembryonic antigen,CEA)水平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均>0.05),见表1。
表1 SBOT与SC患者一般资料比较
2.1 MRI表现 30例SBOT共39个病灶,21例单侧卵巢受累(左侧11例、右侧10例),9例双侧均受累。T1WI中25个病灶呈低信号、9个呈稍高信号、5个呈混杂信号;T2WI均呈高信号(图1)。4例的7个病灶为实性,呈疏松分支乳头状,内见细枝状T2WI低信号,外生性包绕卵巢生长。
图1 患者女,45岁,双侧SBOT A.T1WI示卵巢病灶呈混杂信号(箭); B.脂肪抑制T2WI示病灶呈高信号(箭); C.增强T1WI示病灶(白箭)内见多枚壁结节(黑箭),部分相互融合,呈中度强化
40例SC共43个病灶,37例单侧卵巢受累(左侧21例、右侧16例),3例双侧均受累。T1WI中37个病灶呈低信号、6个呈稍高信号;T2WI均呈高信号(图2)。
图2 患者女,37岁,右侧SC A.T1WI示右侧卵巢病灶呈低信号,信号均匀一致(箭); B.脂肪抑制T2WI示病灶呈高信号(箭),多房样改变,分隔纤细、均匀; C.增强T1WI示囊壁(箭)及分隔(箭)轻度强化
SBOT与SC病灶侧别分布、分房数目、囊壁或分隔厚度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均<0.05),而病灶最大径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表2 SBOT与SC的MRI表现比较
2.2 壁结节MRI特征比较 39个SBOT病灶中,31个可见囊内壁结节,增强后轻-中度强化,时间-信号曲线呈上升型或平台型。43个SC病灶中,11个可见囊内壁结节,增强后轻度强化,时间-信号曲线呈上升型。SBOT与SC壁结节最大径、ADC、MRE、MaxSlope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均<0.05),壁结节数目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3。
表3 SBOT与SC壁结节的MRI表现比较
目前SBOT发病率逐年上升,尤其在育龄期女性[6]。外科手术为治疗SBOT、SC的有效方法,但对于二者的手术方式不同:对良性SC仅需行肿瘤剥除术或患侧卵巢摘除术,对有生育要求的SBOT患者可行保守手术(保留子宫和卵巢肿瘤剔除术或单侧附件切除术)[7-8],此外则需行全面分期根治术[9]。手术方式主要取决于术中快速冰冻病理结果,但受冰冻切片取材范围及厚度影响,存在术中诊断不足或诊断过度问题[10]。
MRI具有软组织分辨率高、可多序列多方位成像等优点。本研究发现SBOT与SC的MRI表现存在一定差异性,可为临床诊断及治疗方案选择提供影像学依据。本组SBOT与SC患者年龄差异无统计学意义,术前血清CA125、HE4水平差异有统计学意义,与漆玖玲等[11]的结果相符;而二者累及侧别、分房数目、囊壁或分隔厚度差异有统计学意义。既往研究[12]报道,SBOT双侧发生率为45%,高于本研究结果,可能与选择样本不同有关。SC多为单房或双房病灶,MRI信号单一;而41.03%(16/39)的SBOT为多房病灶,MRI信号较为混杂,可能为交界性肿瘤细胞增生活跃,腺体和囊腔数目较多,囊腔内液体蛋白含量高或伴有出血所致。SBOT囊壁或分隔厚度大于SC,且部分分隔厚薄不均,可能与交界性肿瘤上皮细胞及间质成分增殖旺盛、生长欠均衡有关。本组4例SBOT的7个病灶表现为实性肿块包绕卵巢向外生长,呈分叶状稍长T1、长T2信号,镜下肿瘤细胞弥漫增生呈细微乳头状,内见纤细分支状纤维轴心,外周较少或无间质支持,此类型肿瘤浸润性种植及复发率较高[13];本组4例中,1例伴浸润性种植、1例术后复发。
浆液性肿瘤壁结节多表现为囊壁和/或分隔处乳头状赘生物。本组SBOT与SC肿瘤壁结节最大径、ADC值、MRE及MaxSlope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相比SC,SBOT壁结节数目更多、体积更大,部分形态欠规则并相互融合,强化程度亦高于SC壁结节,这是由于ADC值与细胞密度、恶性程度呈负相关,SBOT肿瘤细胞增殖活跃,细胞排列密集,细胞外间隙小,均限制肿瘤细胞内水分子扩散[14],使SBOT壁结节ADC值低于SC。MRE、MaxSlope反映肿瘤组织血流灌注和血管壁通透性[15],SBOT肿瘤新生毛细血管迅速增多且内皮组织发育不成熟,血管通透性增加,对比剂渗入组织间隙的速率和量均增加,导致SBOT壁结节MRE及MaxSlope高于SC。
综上所述,SBOT与SC的MRI表现存在差异,根据MRI特征和定量参数,结合肿瘤标志物,可鉴别SBOT与SC。但本研究为回顾性小样本量分析,可能存在数据偏倚,有待积累病例进一步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