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微凉
一個青年牵着一头驴子
驮着两铁皮桶泉水
遇上一个背水的妇女
在山路上
他们的影子越来越小,像两粒泥土
水里的蝌蚪、蜘蛛、树叶
多余的磷化物
只有倒入铁锅或者水缸时,部分
才会被清理出来
这不是诗
是一个山人饮水的纪实
器 皿
如果把生与死,把来和去
把母亲的子宫和埋葬我们的抽屉相比
你就会明白,人活得越久
付出得越多
就越像易碎的玻璃器皿
轻风吹过,叶子落下
她们——我所珍爱的人
便毫无征兆地离开、出走
只留下影子与我们一起哭泣,生活
关于渭河或者其他
一个人走着走着就消失了
一条河流着流着就没声了
只有渭河
像任何一个亲人
像祖国的任何一个江海湖泊
像天上的银河、星宿一般
以另外一种方式,重回世上
将我照顾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