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佳琪
乡在渭河头,我在渭河尾。
—题记
漫步于渭水畔,下方渭河卷出一笔笔黄中发白的浪花,望着拥拥挤挤地向下游撞去的水流,我的思绪沿渭河溯流而上,回到千里外的故乡。
祖先世代生活在渭河源头,那儿的老屋、泥土与河水,是同一种颜色。昏昏沉沉的天空笼着暗暗淡淡的黄土,略显单调乏味。但是那时的我,觉得故乡有着无穷的乐趣。有着黄土一样肤色的我,总喜欢坐在渭河岸的台阶上,摆弄用泥丸做的棋子,有时也会掬一捧更厚实细腻的泥,捏几个看不出模样的泥娃娃。记忆中的渭水,渺远得望不尽,蜿蜒地淌向天边,水天相接处还有斑斑黑影。那时的我认为,渭河好长好长。
长大了点,被父母带去咸阳。小小的灰色城市,伫立在渭河两岸,坐在高高的水泥堤岸上,我总喜爱看渭河。中游的渭河水量猛增,雄壮的水拍击两岸的蘆苇,枯黄的草茎也弯入水中,在冲击中凌乱,不时溅出一卷卷浪花。放荡不羁的水,嘭嘭地掠过河中的石块,又弥漫出一个个黄色的漩涡。那时的我明白了,渭河在中国广阔的疆域中不足为道,它终会汇入汪洋恣肆的黄河里,一过潼关,便不再拥有自己的名字,渺小到不值一提。那时的我认为,渭河其实又好短好短。
再后来上了初中,来到西安,灯火辉煌的城市中各色车辆行人川流不息。被这个喧闹的城市夹着走,每天都是马不停蹄往前奔波。又来到渭水畔,渭河流到这里,流出了八水绕长安,河水依然推挤着、翻涌着,似在倾诉着一段段繁华壮阔的古史。从这里到故乡,我沿渭水顺流而下,尽管它不清宁秀婉,也不那么悲壮雄浑,但它依然哺育了我,静静地看我长大,它在我心里,是那么悠久绵长,流淌出我的一整个故乡。
乡在渭河头,我在渭河尾,朝渭河眺望,向西不见其源,向东不见其尾,每一股浊浪像是呼唤我回家的深情,每一片水雾中都饱含我对单调却有趣的故土,那一份浓浓的相思。
(指导老师:惠军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