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成章,刘雄旺
(1. 甘肃省会宁县第三中学,甘肃 白银 730722;2. 兰州交通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兰州 730070)
1934年10月,中央苏区红军第五次反“围剿”战争遭到失败,红军第一方面军(中央红军)主力被迫离开原来的根据地,开始了寻找落脚点的战略大转移。正如毛泽东所说,一万二千五百公里长征是光荣的,但实际上是由于犯了路线错误,被敌人追赶得不得不走的。[1]中国共产党领导工农红军,历时两个寒暑,纵横14个省,行程1.25万公里,跨越万水千山,历尽艰辛,战胜千难万险,成功实现了从中国东南至西北的地缘性战略大转移。红军长征期间的会师有多次,但主力红军的胜利大会师有四次:1935年6月红一、四方面军在四川懋功会师;1935年10月红一方面军与红十五军团在陕北吴起镇会师;1936年7月红二、四方面军在四川甘孜会师;1936年10月红一、二、四方面军在甘肃会宁、静宁地区会师。
长征会师,是各地红军从分散的各个根据地、不同方位出发,为着共同的目标,边走、边打、边做群众工作,像众多支流汇入江河那样,在各支队伍之间形成力量汇聚、战略集中,最终胜利会师于甘肃会宁、静宁地区的过程。这样的会师,是战略力量的聚合和集中,是长征前进的中继点和转折点,是长征红军历经艰难险阻,迂回曲折,千锤百炼的表现,是革命理想伟大精神力量的充分展现,但每次会师的经过、意义及出现的具体问题又不尽相同。回顾和研究这段主力红军波澜壮阔的大会师历史,对深刻感悟党的百年艰苦卓绝的奋斗历程,深入把握会师精神的内涵与时代价值,大力弘扬伟大的长征精神,奋力开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1934年10月,中央苏区红军第五次反“围剿”战争遭到失败,红一方面军(中央红军)主力被迫离开江西中央革命根据地进行长征。长征初期,“左”倾错误还在延续,又使红军在敌人的围追堵截中陷于极其危险的境地,仅湘江一役,中央红军部队指战员和中央机关人员由长征出发时的8万多人锐减至3万余人。在危亡关头,1935年1月党中央政治局召开了遵义会议,确立了毛泽东在红军和党中央的军事指挥地位。从此,中央红军在党中央和毛泽东的领导下,四渡赤水河,巧渡金沙江,奇袭安顺场,强渡大渡河,翻越夹金山,终于摆脱了几十万敌军的左右夹击,赢得了战争的主动权而胜利北上。在红一方面军长征北上期间,1935年3月至4月,红四方面军进行了强渡嘉陵江战役,5月,红四方面军退出川陕革命根据地,向西转移,连同机关及地方武装共约10万人开始了长征。6月中旬,红一、四方面军在川西懋功会师。懋功会师,是主力红军在长征途中的第一次胜利大会师。
红一、四方面军在懋功的会师,是一个伟大的胜利,具有巨大的影响和重要的意义:
第一,这次大会师粉碎了蒋介石妄图阻止中央红军和红四方面军会师并各个消灭红军的计划。对于这一点,国民党的高级将领也意识到了,他们哀叹:“今朱毛毕竟西窜,而达其预定之目的矣,……然在分窜之中,各个尚不能击破;今既会合,则已蔓不可图。”[2]第二,两大主力的会合,大大振奋了红军的战斗情绪,壮大了红军的力量,激扬了红军的声威,提高了广大红军干部和战士的胜利信心。此时,红一、四方面军总兵力达十万余人,力量集中,士气高涨。[3]第三,两大主力的会合,创造中国革命史上的新纪录,展开了中国革命的新阶段,并为日后革命力量统一在中共中央和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的直接领导下,创造了有利条件。见证人李先念指出:“懋功会师,标志着我们党和我们军队团结胜利的一个新开端,在我党、我军历史上写下了光辉的篇章。”[4]第四,这次大会师,实现了中共中央和中革军委制定的与红四方面军会合的战略任务,为实现北上抗日和在西北选择落脚点开辟了胜利的前景,为红军长征的全面胜利奠定了基础。正如沙窝会议通过的《关于一、四方面军会合后的政治形势与任务的决议》所指出:“一、四方面军两大主力在川西北的会合,造成了中国苏维埃运动在西北开展极大胜利的前途。一切这些,证明中国革命形势的依然存在,证明苏维埃革命并未低落,而是继续发展着。”[5]
但是,懋功会师后,因张国焘坚持“南下”错误主张,红一、四方面军又分道扬镳。懋功会师后,如何正确分析形势,制定新的战略方针,明确发展方向,打破蒋介石的围堵计划,确定新的落脚点,建立新的根据地,是摆在党和红军面前的首要任务。因为战略转移落脚点的选择在哪里,即新的革命根据地建立在哪里,这是关系着长征的成败,中国革命前途的重大问题。但是,能不能建立新的革命根据地,到哪里去建立新的根据地,并不完全取决于党和红军的主观意愿,而要取决于敌我双方在军事上的较量和新的根据地的各种生存和发展的条件。但在这个关键问题上,中共中央和红四方面军领导人张国焘产生了分歧和争论。
当中共中央和红一方面军到达川西北地区后,发现这里大多是少数民族聚居地,高山深谷,交通不便,人口稀少,经济贫困,不利于红军的生存和发展。而在此以北的陕甘地区,地城广阔,交通方便,物质较丰富,汉族居民较多,又是帝国主义势力和国民党统治薄弱的地区,特别是背靠苏联和邻近抗日斗争的前线华北。根据这种形势,中共中央主张红军继续北上,建立川陕甘革命根据地,以便在北方建立抗日的前线阵地,领导和推进全国抗日救国运动。但张国焘却主张红军向西退却到人烟稀少、少数民族聚居的新疆、青海、西康等地,以为这样可以避开国民党军队的强大军事压力,这等于提出了一个与中共中央不同的战略方针。
为解决这个战略上的严重分歧,6月26日,在两河口召开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会议一致通过了周恩来、毛泽东等多数人关于北上的意见,张国焘也表示同意。6月28日,根据会议精神作出的《中共中央政治局决定——关于一、四方面军会合后的战略方针》指出,红军应集中主力向北进攻,以创造川陕甘苏区。随后,红军总部把红一、四方面军混合编成左路军和右路军。左路军由朱德、张国焘、刘伯承率领北上,毛泽东、张闻天、周恩来等中央领导人随右路军行动。右路军从毛儿盖出发,历时数日越过渺无人烟的茫茫草地,到达四川省的班佑、巴西、阿西地区,等待左路军前来会合。可是,张国焘提出种种借口,不愿北上,并要右路军南下。鉴于此,中共中央和中革军委的领导人同张国焘耐心地交换意见,并不断地劝告,要他立即率部北上,中央多次致电张国焘并指出,向南则敌情、地形、居民、给养都对我极端不利,将使红军陷于空前未有之困难环境;毛泽东也指出,不能南下,南下是绝路。后来的历史也证明了中共中央和毛泽东当时的英明判断。但是,张国焘由于惧敌心理,加上自恃枪多势众,以及急剧膨胀的个人野心的作怪,使他拒绝了中央的劝告和挽救,坚持南下的错误主张,率红四方面军南下川西,公然走上分裂党和红军的道路。为贯彻北上方针,并且避免红军内部可能发生的冲突,中共中央决定率右路军中的红一、三军和军委纵队迅速转移,先行单独北上。而因此,红一、四方面军的分道扬镳,责任在于张国焘。[6]正如陈毅所指出:“由于张国焘主义,在政治上对中国革命悲观失望,对红军生存无信心,对国民党的进攻张惶失措,发展成为一条退却逃跑主义的路线,……这样便取消了红军两大主力汇合的优良革命形势,于是,使我军便不得不继续长征而直达陕北苏区”[7]。
中共中央先行北上后,于1935年9月11日在甘肃迭部县俄界召开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俄界会议确定用游击战争来打通国际联系,创建新根据地的战略方针,会议公开批判了张国焘的反党分裂活动和军阀主义倾向,号召四方面军的干部、战士团结在中央周围,同张国焘的错误倾向作斗争,并决定把北上部队编为中国工农红军陕甘支队。俄界会议对于克服张国焘的右倾分裂主义与军阀主义,保证党中央北上方针的贯彻实施,有着重大的历史意义。
俄界会议后,中共中央率领红军继续北上,突破天险腊子口,越过岷山,达到陇南宕昌县的哈达铺。在这里,根据从当地找到的报纸上获悉的陕北红军和根据地仍然存在的情况,毛泽东提出了到陕北去的主张。在哈达铺召开的团以上干部大会上,毛泽东说:“目前,日本帝国主义侵略中国,我们就是要北上抗日。首先要到陕北去。那里有刘志丹的红军。我们的路线是正确的。”[8]
9月27日,陕甘支队到达通渭县榜罗镇,中央政治局常委在此召开会议,决定陕甘支队迅速到陕北同那里的红军会合,会议正式做出了把红军长征的落脚点放在陕北的正确决策,提出了保卫和扩大陕北根据地的战略方针。榜罗会议解决了俄界会议所未能解决的在陕甘建立根据地的具体目的地问题,对于党中央把陕北作为抗日的前沿阵地和领导中国革命的大本营,具有决定性意义。会后,党中央和红军迅速通过通渭地区,翻越六盘山,又经过一千多里的艰苦行军和英勇作战,于10月19日抵达陕甘革命根据地的吴起镇。11月初,中共中央和陕甘支队在甘泉地区同在陕甘根据地的红十五军团(该军团是由先期长征到达陕甘的红二十五军同原在陕甘苏区的红二十六、红二十七军于1935年9月间合编而成)胜利会师。[9]至此,党中央和中央红军胜利地完成了历时一年,纵横11个省,行程1.25万公里的长征,实现了历史性的战略大转移。陕北吴起镇会师,是红一方面军长征以来的第二次大会师。
红一方面军与红十五军团在陕北吴起镇的会师,意义重大,影响深远:
第一,这次大会师标志着中央红军长征取得了伟大的胜利,实现了战略大转移,在陕北高原上高高地升起中华苏维埃的战斗红旗,极大地振奋了全国人民的革命信心,也标志着蒋介石企图消灭中共中央和红一方面军狂妄计划的破产,充分显示了共产主义运动无比强大的生命力,证明了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人民军队是不可战胜的。正如鲁迅在给党中央的长征贺电中所说:“在你们身上,寄托着人类和中国未来。”[10]第二,这次大会师为粉碎敌人对陕甘地区的第三次“围剿”,挽救陕北党在王明“左”倾错误统治下所造成的危机提供了有力的保证,并使陕甘边区成为汇集红军力量的大本营和开展新局面的坚强阵地,成为长征的落脚点和日后中国革命的中心。正如陈毅所说,陕北会师所产生的结果,“一方面是陕北苏区成为我长征军退却的终点,一方面是陕北苏区又成为我整顿部队发动抗日高潮以后的发展的出发点。”[11]第三,这次大会师从实践上雄辩地证明,以毛泽东为核心的党中央决定北上陕甘抗日的路线是完全正确的。这为尔后粉碎张国焘的分裂主义,胜利实现三军会师奠定了重要的基础。
与红一方面军主力北上会师取得胜利相反,张国焘擅自率领红四方面军南下川西,重过草地。并且,他以为中共中央率领不大的部队北上,已不成气候。于是,对抗党中央,在卓木碉另立党的“中央”“中央政府”“中央军委”“团中央”,自封“主席”,公开打出了分裂旗号。但是,在川康边境,受到敌人的阻击和围攻,由于其根本战略错误,敌情、地形、居民、给养等条件都很不利,红军指战员迭经苦战,转战数月,伤亡很大,终难立足。部队由南下时八万多人减少到四万人左右,有生力量大受损失。后来张国焘在《我的回忆》中也不得不承认:我们的南下计划,显然没有甚么收获。张国焘的南下遭到了彻底的失败。这引起了红四方面军广大指战员对张国焘的严重不满,他们说:“还是中央的路线胜利了。”[12]在此前后,党中央曾对张国焘的分裂活动进行了坚决的斗争,责令张国焘取消他自立的“第二中央”,停止一切分裂活动。张国焘在严重碰壁的情况下,于1936年6月6日宣布取消他另立的“中央”。
当红一方面军主力胜利到达陕北、红四方面军南下受挫的时刻,由贺龙、任弼时等率领的红军第二、第六军团,于1935年11月,从湖南桑植出发,开始了自己的长征。由于当时红二、六军团和陕北中央失去了直接电讯的联系,张国焘把持着红军总部,红二、六军团进入黔、滇地区后,曾向红军总部请示今后的行动方针,1936年3月30日,红二、六军团接到红军总司令朱德、总政治委员张国焘的电报,命令他们北渡金沙江同位于甘孜地区的四方面军会师。红二、六军团领导人认为北上抗日是大势所趋,经军分会考虑,决定执行总司令部的指示,与四方面军会师,北上抗日。于是红二、六军团离开盘县地区向西急进,渡过金沙江,越过大雪山,历尽艰险,于7月2日同红四方面军会师于甘孜。中共中央得知他们的情况后,指令红二、六军团合编为红二方面军,并在祝贺两军会师的电报中指出:“目前全国革命形势已进入了一个新阶段”,“西北的政治环境是很好的”,欢迎你们“北出陕甘与一方面军配合以至会合。在中国的西北建立中国革命的大本营,”并说“我们是准备着庆祝你们北上抗日的伟大胜利。”[13]中央的这一决策,将红二方面军置于中央的直接领导之下,有利于同张国焘开展斗争。此时,张国焘虽已取消另立的“中央”,但并未改变同中央对抗的立场。他企图拉拢刚刚会师的红二方面军支持他的错误活动和主张,并想吞并红二方面军以壮大自己的力量,结果遭到红二方面军领导人的坚决抵制。在朱德、刘伯承、任弼时、贺龙等力争下,张国焘被迫同意二、四方面军共同北上,同中央和红一方面军会合。于是,7月上旬,红二、四方面军从甘孜出发,踏上了新一阶段的长征路。在红二、四方面军过草地途中,中共中央批准成立西北局,张国焘任书记,任弼时任副书记,统一领导两个方面军北上行动。中央对红二、四方面军的行动十分关心,不断通报各方面情况,询问他们的粮食状况,勉励他们战胜困难,及早前来会合。8月上旬,红军到达甘肃南部,先后进占通渭等4座县城和岷县等4县的广大地区,歼敌7000多人,粉碎了敌人阻止红军的北进计划,为三大主力红军的会师创造了有利条件。
甘孜会师,对制止张国焘的分裂活动,促进红军团结、北上抗日,实现三大主力红军在甘肃会宁和静宁地区会师,起了重要作用,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这表现在:
第一,这次大会师有力地挫败了张国焘的分裂活动。在会师前后,张国焘虽多次施展阴谋,颠倒是非,挑拨离间,封官许愿,企图拉拢刚刚会师的红二方面军支持他的错误活动和主张,遭到了红二方面军领导人的坚决抵制。在朱德、刘伯承、任弼时、贺龙、关向应等力争下,红二、红四方面军决定共同北上,同中央和红一方面军会合。[14]第二,这次大会师大大增强了朱德、刘伯承等反对张国焘分裂活动的斗争力量。甘孜会师后,朱德高兴地说:“二方面军到了甘孜地区,任弼时、贺龙、关向应等同志都是坚决拥护毛主席和党中央的,现在力量加强了,有人再想南下已经办不到,我们很快就会重新北上的。”[15]第三,甘孜会师正式做出了红二、四方面军北上与中央会合的重要决定。会师后,红二、四方面军领导人在甘孜举行会议,讨论红军今后的行动问题。会上,朱德、任弼时等坚持北上与中央会合的方针,张国煮虽不愿意,但会议经过斗争,终于迫使张国焘同意共同北上与中央会合的决定,张国焘的分裂活动宣告破产。甘孜会师是红一、二、四方面军得以实现西北会师的一个极重要的步骤。
1936年10月,举世闻名的万里长征胜利结束了,其标志是三大主力红军大会师,是在当时的甘肃会宁、静宁地区大会师。这次三军大会师,是三大主力红军在会宁县的青江驿、老君坡,静宁县的界石铺、平峰镇(今属宁夏西吉县)、将台堡(今属宁夏西吉县)、兴隆镇(今属宁夏隆德县),靖远县的打拉池(今属白银市平川区)也是红军领导机关或后继部队的会合点,但会宁县城是大会师的中心战略基点。特殊的军事形势决定,七万多名红军将士当时不可能在同一地点,同一时间会合,所以形成了以会宁县城为中心、多处会合的格局。[16]三大主力红军会师,不是一件自然发生的历史事件,也不是一次自发的军事行动,它是中共中央、中央军委根据国际国内形势和政治、军事斗争的需要,作出的一项重大战略决策。红军三大主力会师经过如下[17]:
当中央红军将战略根据地转移陕北后,中共中央作出关于红军西征甘、宁和在静(宁)会(宁)地区会师的决定,并组建了以红一方面军为核心的中国工农红军西方野战军,彭德怀任司令员兼政委,下辖一军团、十五军团、二十八军、二十九军。1936年9月下旬,为策应二、四方面军北上,实现三大主力红军会师,红一军团到达静宁、会宁一带,控制西(安)兰(州)公路。9月30日晚,在宁夏同心县城附近活动的红十五军团直属骑兵团以急行军奔袭会宁,于10月2日早晨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战斗,占领了会宁县城。为确保会宁县城掌握在红军手中,10月3日晚,红一军团和红十五军团派出增援部队,分别从界石铺和郭城驿出发。4日上午,一军团代理军团长左权、政委聂荣臻率一师、二师到达会宁县城,十五军团七十三师师长赵凌波、政委陈漫远率部亦到达会宁县城。至5日,红军先后打退国民党军队的三次进攻,为二、四方面军进驻会宁,实现三大主力会师扫清了障碍。
1936年9月上旬,红四方面军先后攻占甘肃漳县、渭源、通渭、陇西、临洮等广大地区。9月下旬,继续北进。10月7日,由红四军政委王宏坤率领的红四方面军先头部队四军十师两个团到达会宁县城,与红一军团一师、二师,红十五军团七十三师会师。8日,红一军团一师一团与红四方面军四军十师一部在会宁县青江驿会师。9日,红军总司令朱德、总政委张国焘率总司令部及总直属部队,徐向前、陈昌浩率领红四方面军总指挥部及直属部队到达会宁县城。10日傍晚,红一方面军(即西方野战军)和红四方面军,在会宁县城文庙大成殿隆重举行了具有历史意义的“庆祝红军会师联欢会”。联欢会由红四方面军政治部主任李卓然主持。徐向前首先讲话,他说:“同志们!今天,我们四方面军同一方面军胜利会合了,我们的愿望终于实现了。今天的会合,不论在任何人的眼里看起来,都是一个惊人的胜利,它是我军历史上的一个伟大的转折点……”[18]陈昌浩、陈赓也作了热情洋溢的讲话。最后,朱德总司令宣读中共中央、中华苏维埃中央政府、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为庆祝一、二、四方面军大会合通电》并在热烈的掌声中讲话。联欢会还向中共中央发了致敬电。庆祝大会结束不久,即10月23日,朱德、张国焘率红军总部和四方面军四军、三十一军到达打拉池,和彭德怀率领的西方野战军十五军团会师。这一天在打拉池的会师,是三大主力红军在甘肃境内级别最高的一次会师。
红军二方面军于1936年9月中旬连克甘肃成县、康县、徽县、两当。10月15日,红二方面军得知一、四方面军在会宁会师,加快行军速度,先头部队经天水地区,过秦安、通渭到达会宁东南部的老君坡,同一方面军一军团二师五团会师。17日,贺龙、任弼时、肖克、关向应率二方面军总指挥部、二军、三十二军从通渭县义岗川进入会宁县候家川、骨头岔一带休整;六军由军长陈伯钧、政委王震率领从静宁县进入会宁县,十七师、十八师、模范师在杨崖集一带宿营,军部和十六师到达青江驿,与红四方面军九军会师。21日,贺龙、任弼时、肖克、关向应率部在平锋镇与一方面军第一军团领导人左权、聂荣臻会面。是日,二方面军六军团模范师来到兴隆镇,并与红一军团第一师第三团举行了会师联欢大会。22日,贺龙率领红二方面军总指挥部到达离此不远的将台堡,与红一方面军主力会师。两军会师后,红一方面军送给红二方面军大批的物资和银元,以表示欢迎和慰问。24日,中共中央派邓小平等前来慰问,并传达了瓦窑堡会议精神和毛泽东《论反对日本帝国主义的策略》的报告。至此,红军三大主力经过艰苦奋斗,终于胜利会师。
红军长征途中先后举行过多次会师,但这次在甘肃会宁、静宁地区的三军大会师,是一件规模最大、影响范围最广、意义最深远、震惊中外的一次会师,在我党、我军和我国革命史上占有极为重要的地位,这主要表现在:
第一,这次大会师宣告了历时两年、长达数万里的红军长征结束,是长征胜利的标志,标志着红军战略退却的终结和战略转移的完成,开创陕甘宁苏区新局面战略阶段的开始,并为向民族革命战争实施战略转变作了准备。同时也宣告了敌人妄图歼灭红军于长征途中的计划彻底破产。[19]因此,这是一个历史性的转变,红军主力在会宁和静宁大会师,就成了战略转变的转折点,是中国革命走向胜利的转折点。第二,这次大会师是在遵义会议确立以毛泽东为核心的新中央正确领导下取得的,它成为中国革命转为危安的关键。长征结束后的中国革命,在以毛泽东为核心的党中央的正确领导下,进入一个新阶段。正如毛泽东所说,“长征一完结,新局面就开始。”[20]从此,中国革命的浪潮从一个高潮走向一个高潮,从一个成功走向一个成功。第三,这次大会师标志着三支被敌人长期隔断的主力红军,终于克服了人为的、自然界的一切艰难险阻而聚集、团结在一起,是革命力量大团结的典范。三大主力红军大会师,第一次实现了自1927年南昌起义以来中国红色武装力量的战略大集中,实现了党和红军的统一与团结,中国工农红军破天荒地形成一个拳头,形成一支打击国内外敌人的强大的战斗力量,成为打击日本侵略者、阻止蒋介石集团妥协投降的主要力量,为抗日战争乃至中国革命奠定了胜利基础。长征的胜利表明,中国共产党及其所领导的中国工农红军具有战胜任何困难的无比顽强的生命力,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这对推动抗日战争和争取抗日战争的胜利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三大主力红军大会师后,高举抗日救国的旗帜,对张学良的东北军和杨虎城的西北军影响很大,以至于发生“西安事变”,促成建立了广泛的民族革命统一战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