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职教育赋能乡村振兴的意义、困境及路径

2021-12-15 04:51胡彩霞檀祝平
职业技术教育 2021年28期
关键词:高职教育乡村振兴

胡彩霞 檀祝平

摘 要 赋能乡村振兴是高职教育彰显类型教育特征、深入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之需,是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贡献高职智慧的逻辑必然,也是做好服务社会、实现自身高质量发展的应然之义。高职教育在赋能乡村振兴进程中面临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的平衡性、文化诉求与文化动能的差距性、教育供给与产业需求的匹配性等矛盾,需要精准把握矛盾契合点,并结合自身优势,增强与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的适应性,从追求“美好生活”的愿景构建、涵养“文明乡风”的文化浸润、实现“供需对接”的功能嵌入等层面探索赋能乡村振兴的可行路径。

关键词 乡村振兴;高职教育;类型教育;功能嵌入

中图分类号 G719.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8-3219(2021)28-0068-06

从我国国情来看,重农固本是安民之基、治国之要。尽管历年来我国从国家层面出台多个文件聚焦“三农”问题,然而解决“三农”问题依旧是我国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关键因素,为此,党的十九大报告将乡村振兴提高到党的“七大战略”之一,指出必须把解决好“三农”问题作为全党工作重中之重。2021年2月21日,中央一号文件《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加快农业农村现代化的意见》指出:“在5年过渡期,如何确保贫困村脱贫不返贫、不产生新的贫困人口,成为‘十四五期间乡村振兴应当迈好的第一步。”新时代的贫困模式正在发生转变,“由生存性贫困向發展性贫困转型、资源性贫困向能力性贫困转型、物质性贫困向精神性贫困转型,在贫困模式转型过程中伴生着返贫风险”[1],这就需要发挥教育的反贫困功能,而相较于其他教育类型,职业教育堪称教育扶贫的“排头兵”,其先天性跨界优势对防止和减少返贫可以起到不可或缺的作用。从高职教育角度而言,赋能乡村振兴是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贡献高职智慧的逻辑必然,也是新时代高职教育增强适应性,做好社会服务、实现自身高质量发展的应然之义。

一、高职教育赋能乡村振兴的使命担当

多年来,职业教育为乡村振兴提供了人才支撑,为脱贫攻坚战全面胜利作出了重要贡献。在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中,赋能乡村振兴是高职教育优化人才结构、服务国家和区域经济社会发展的使命担当,也是高职教育顺应新时代趋势、借助政策“利好”完善人才培养模式的重要机遇。

(一)赋能乡村振兴是高职教育彰显类型教育特征之需

国务院于2019年1月印发的《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前所未有地从国家层面强调了职业教育是与普通教育具有同等地位的不同教育类型,实现了职业教育地位从“分等”到“分类”的转变。新时期,我国高职教育在改革与发展进程中形成了区别于其他教育类型的形态及特征,赋能乡村振兴不仅吻合了新时代高职教育走向高质量发展的适应性,更是高职教育强化内涵建设、充分彰显类型教育特征的重要体现。

第一,从高职教育“跨界性”的功能实现来看,高职教育充分发挥教育性、经济性、社会性等综合功能优势,通过产教融合建立了与城乡经济社会发展的密切联系,培养的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不仅解决了作为民生之本的就业问题,而且从人才、产业、文化、生态等多层面赋能乡村振兴。

第二,从高职教育“全纳性”的培养对象来看,高职院校自2019年扩招100万人,2020、2021年又继续扩招200万人,招生对象涵括农民工和新兴职业农民等群体,这意味着高职教育的培养对象不再仅仅面向学龄阶段的学生,也面向涉农群体在内的社会人士。“普职分考”是未来高校招生制度改革的方向,区别于以选拔为主要目的的普通高等教育,“职教高考”是一种全纳性的招录制度,按照“因材施教、多次选择、面向人人”的原则,为愿意接受高等职业教育的所有学生提供多种入学渠道[2],这无疑为乡村振兴带来福音。

第三,从高职教育“终身性”的培养过程来看,现代职业教育体系的构建注重人的可持续发展,高职教育并非局限于职前教育,城乡劳动者接受职业教育和培训的全民化、终身化学习是建设学习型社会的必然要求,完善学历教育与培训并举并重的终身学习推进机制是高职教育持续深化继续教育和社会培训的方向和趋势,必将服务于“面向人人”的城乡劳动者终其一生的教育成长。

(二)赋能乡村振兴是深入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之需

2020年3月6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决战决胜脱贫攻坚座谈会上发表的重要讲话中指出,“已脱贫人口中有近200万人存在返贫风险,边缘人口中还有近300万存在致贫风险”。2020年12月16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实现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同乡村振兴有效衔接的意见》明确提出:“从集中资源支持脱贫攻坚转向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和全面推进乡村振兴。”

从判断贫困的标准而言,绝对贫困的另一面是相对贫困,在绝对贫困即将消除时,只有努力解决好相对贫困问题,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实现乡村全面振兴,防止返贫,才能促进全体人民共同富裕。职业教育在脱贫攻坚战中功不可没,而高职教育更是通过“精准施教”和“精准扶贫”在脱贫攻坚战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据统计,2015-2019年,全国1058所高等职业院校通过人才扶贫、智力扶贫、结对扶贫等方式对贫困地区进行精准扶贫,取得了“面向贫困地区招生286.5万人,为1100万个家庭培养了第一代大学生,贫困学生平均就业率达94.31%,331万人次贫困人口参加技能培训”“开发特色产业项目4534个,引进产业项目2003个”“对口帮扶贫困村4700个,实现驻村脱贫人口27.61万人”“对口帮扶贫困地区学校4998所,为贫困地区建设专业7316个”等硕果[3]。

新时期,高职教育已步入提质培优、增值赋能的新发展阶段,面临当前贫困模式的转型,对于赋能后脱贫时代的乡村振兴前途广阔、大有可为,高职教育应结合自身优势与特色,充分发挥反贫困作用,尤其是将缓解或消除相对贫困策略纳入助力乡村振兴策略范畴。相较于绝对贫困,消除相对贫困的目标是实现经济意义上的改善生存条件、文化意义上的提高文化层次、发展意义上的提高发展质量[4],高职教育在通过扶贫方式、发挥其经济价值基础上巩固脱贫攻坚成果的同时,更要注重扶贫与扶志扶智相结合,根据现代乡村发展需求,大力拓展高职教育在政治、文化、生态、社会等方面的价值优势,在乡村治理、专业与产业对接、乡村文化传承创新、技能型社会氛围营造等层面发力,推进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同乡村振兴有效衔接。

二、高职教育赋能乡村振兴的现实审视

新时代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变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教育也同样存在着矛盾问题,而职业教育存在的矛盾“既是职业教育与其他教育类型区别的内在依据,又是职业教育发展中其他矛盾总的根源,更是职业教育发展与改革过程中亟待解决的现实问题”[5]。基于此,新时代高职教育在赋能乡村振兴过程中必然会产生处于对立面的矛盾,在处于对立面的矛盾中寻找发展中的障碍,方能有的放矢地谋划解决问题的策略。

(一)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的平衡性问题

职业教育界的“工具论”与“价值论”之争由来已久,其实质是关涉到职业教育“服务于产业经济发展”的工具理性与“关注人的可持续发展”的价值理性的矛盾。对二者的争论有的起于“非你即我”的二元对立关系,有的起于“先我后你”的秩序判断关系,而随着时代的进步以及社会主要矛盾的变化,职业教育的跨界融合趋势促使职业教育的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在产业逻辑与教育逻辑之间寻求平衡。职业教育在助力乡村振兴之路上通过多种渠道阻断贫困代际传递,在为脱贫攻坚战取得全面胜利作出了非凡贡献之时,也呈现出“农村人口过度转移就业与农村职业教育发展后劲不足”“‘跳农门思想持续蔓延与农村职业教育培养目标发生偏移”[6]“农民被迫参与、政府不愿组织”[7]等困境,归根结底,职业教育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在功能实现中往往会引发外在性经济服务诉求与内在性教育需求之间的博弈,而这两者能否合理性权衡决定着乡村振兴能否起到“脱真贫、真脱贫”“扶智与扶志”的功效。

众多高职院校在新时代高质量发展竞争氛围中难以兼顾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在实现办学目标过程中,面对“优质校”“高水平院校”“双高”校等象征着“身份”“台阶”的标签获得,竭力追寻包括“服务乡村振兴”在内的一项项“现代化指标”,遵循的工具性逻辑是追求效率的“功利性”显现,这与乡村振兴中最迫切最关键的“人才”振兴所需的持续焕发乡村群体内在教育动力、激发服务于乡村振兴人力资源开发潜能、关注乡村群体终身教育的可持续发展能力等价值性逻辑存在不平衡性。

(二)文化诉求与文化动能的差距性问题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指出:“文化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灵魂。文化兴国运兴,文化强民族强。”文化是激发乡村振兴内生动力、焕发乡风文明的精神内核,随着时代的变迁以及人类社会文明程度的提升,乡村文化发展面临着文化主体涣散、文化空间消弭、文化再生能力弱化等困境,“轻农、贱农、离农、去农”文化在追求现代化的道路上愈演愈烈[8]。

高职教育所具备的特殊属性优势在文化传承与创新之路上“前景广阔”却又“荆棘丛生”,在现代化建设进程中和外部仍然面临着改革与发展的“瓶颈”,所表现的文化动能现实与乡村文化诉求期待还存有差距:一方面,从高职教育内部发展来看,“文化资本的多少决定场域内不同类型教育的话语权与规则的制定,以‘技术文化资本为主导资本的高职教育场域新规则还没有形成”[9],被视为普通高等教育“衍生品”或“附属品”的高职教育印象无法在短期内消除,受教育者对高职教育的选择多是“被动无奈”而非“积极向往”,对院校、专业的选择更是带有“离农”倾向,所带来的后果不仅是高职教育“姓职”的“技术文化资本”缺失,更是削弱了高职教育对乡村建设的心灵浸润式文化动能;另一方面,从高职教育外部发展来看,企业、社会参与办学的动力不足导致的高职教育与普通教育、社会培训的横向沟通能力不强,“跨界性”和“融合性”优势难以充分体现,在探索助力乡村文化传承与创新模式过程中,文化活動形式、文化活动组织方式、文化设施种类等文化载体因囿于高职教育专业范畴而缺乏丰富性、综合性、特色性,在促进文明乡风路径上因匮乏历史厚重感、当地归属感而难以深化乡村文化价值。

(三)教育供给与产业需求的匹配性问题

推进乡村振兴,产业振兴作为乡村振兴的物质基础,其实现过程需要各类资源与生产要素向乡村聚集、重组与转换,势必倒逼人才支撑发展,从而适应产业转型升级,这就需要充分有效地发挥职业教育之力[10]。深化产教融合是推进人才和人力资源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紧迫任务,也是解决人才教育供给与产业需求重大结构性矛盾的关键举措,国家也出台了一系列深化产教融合的政策及指导性意见,但人才培养与产业需求依旧是“两张皮”现象,产教供需不对接仍然是深化产教融合的“痛点”“难点”问题。

从我国高职教育发展现状来看,面向乡村振兴的教育供给与乡村产业需求间不平衡的问题主要呈现在三个方面。第一,在教育机会供需层面,“涉农”高职院校数量极少且区域布局不均衡,根据教育部网站公布的全国高等学校名单,截至2020年6月30日,全国高职(专科)院校1468所,以“农”冠名的高职院校只有29所,不足2%,而这29所以“农”为特色的高职院校也呈现出区域集中于沿海东部、北部地区,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面向“三农”的高职教育机会供给。第二,在教育内容供需层面,专业是对接产业体系最直接的体现,“涉农”专业能够直接为农业农村现代化建设输送专业性技术技能型职业人才,然而“涉农”高职院校极度匮乏的现状很难在短期内改观,其他非“涉农”高职院校设置“涉农”专业的更是少之又少,直接面向乡村产业的人才支撑和技术支撑不力,这显然与乡村产业振兴所需的教育内容供给存在差异。第三,在教育形式供需层面,“学历教育与培训并举并重”是对现代职业教育办学格局的美好希冀,职业培训对于技术技能人才紧缺领域的乡村产业而言更是迫在眉睫,然而职业教育“重学历,轻培训”的事实很难在短期内得以扭转,存在诸多薄弱环节的高职教育在赋能乡村产业振兴的教育形式供给上还存在较大短板。

三、高职教育赋能乡村振兴的路径探索

赋能乡村振兴是新时代高职教育服务国家和区域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的重要课题,高职教育应充分审视上述在乡村振兴道路上呈现出的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文化诉求与文化动能、教育供给与产业需求等矛盾,精准把握矛盾契合点,并结合自身优势,增强与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的适应性,从愿景构建、文化浸润、功能嵌入等层面探索赋能乡村振兴的可行性路径。

(一)奏响美好生活“三重奏”,构建乡村振兴建设愿景

2018年2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的《关于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意见》指出:“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是解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矛盾的必然要求。”创造人民美好生活是乡村振兴肩负的时代重任,也是其根本价值取向。随着我国进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新阶段,人民对美好生活的需要日益增长,教育“寄托着亿万家庭对美好生活的期盼”,集教育、经济、民生为一体的职业教育是与人民美好生活最直接相关的教育类型,高职教育赋能乡村振兴的根本愿景亦是实现劳动者的“美好生活”。

对人民美好生活的创造是需求满足和价值实现的统一[11],新时代对“美好生活”的内涵理解趋于多层面的“整合”。从职业教育的角度理解“美好生活”可以追溯到我国著名职业教育家黄炎培先生倡导的职业教育“三元论”价值结构——个体性(“为个人谋生之准备”)、生产性(“为个人服务社会之准备”)和社会性(“为国家及世界增进生产力之准备”),鉴于此,本文认为可以从高职教育“技术性”的维度建构其赋能乡村振兴的“三重奏”愿景,奏响“美好生活”之音。

一是从“技以谋生”之维奏响“立业”之音。“技能是立业之本”,高职教育强调技能培训和技术应用,以就业导向服务于乡村振兴技术技能人才就业机会的获得,让他们展现“一技之能”风采,感受“助农”带来的快乐,以更好的就业创业赋能乡村振兴,通过“技以谋生”改善民生福祉。

二是从“技以致用”之维奏响“敬业”之音。“素质是立身之本”,高职教育在“制器”的同时更应关注“育人”,强调立德树人、德技兼备,以其育人导向属性提高服务于乡村振兴的技术技能人才素质,增强他们通过技术专业的“有用性”服务乡村振兴获得感,树立对“三农”产业的积极情感与态度,提升敬业精神,从而通过“技以致用”塑造全面发展的“为农”职业人。

三是从“技以载道”之维奏响“乐业”之音。“生命的最高境界在于对国家乃至世界的意义”,谋求人的生命之道是职业教育的本体根基[12]。乡村振兴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关键,把高职教育对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培养的重要使命与国家的命运和民族的未来紧紧相联是其应有之义,通过“技以载道”锻造更多“懂农、亲农、爱农”的技术技能人才队伍,做到心怀“国之大者”,成为“想国家之所想、急国家之所急、应国家之所需”的“乐农”社会人。

(二)实现文化浸润“三融合”,涵养乡村振兴文明乡风

2018年9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的《乡村振兴战略规划(2018-2022年)》明确指出,“中华文明根植于农耕文化,乡村振兴,乡风文明是保障”。乡村文化作为乡村振兴的“根”与“魂”,是涵养文明乡风的精神之核。然而,对乡村来说,“既有的文化已经退却,优秀的文化却难以进入,这必然导致乡村社会整体文化的空虚”[13]。文化传承创新是高职教育所承载的重要功能之一,结合新时代高职教育赋能乡村文化振兴所存在的内部发展与外部环境不兼、乡村发展自身呈现出的矛盾等文化动能不足问题,本文认为高职教育可以从“融合”的视角弥合文化振兴与文化动能不足的差距,以融合化的文化浸润涵养文明乡风。

一是城市文化与乡村文化的“融合”。随着时代的发展与进步,“乡村”的内涵在时代变迁中发生着变化,费孝通笔下“生于斯死于斯”的乡土文化在城市化进程中淡化消弥,乡村文化持续受城市文化冲击,“离土又离乡”的“农村空心化”现象已是司空见惯,城市现代化与乡村现代化融合发展是大势所趋,促进城乡文化的融合是乡村文化振兴的重要基础。高职教育因其跨界性特征而成为促进城乡融合发展的有效载体,可以在城乡文化要素的双向流动上下功夫。职业院校70%以上的学生都来自农村,再加上高职教育面向社会扩招的力度加强,高职院校接受的覆盖城乡受教育群体广泛,高职教育要注重培养学生在对城乡文化内涵深入理解的基础上,促进城乡文化要素与专业学习、实践实习、就业创业相融合,用城市文化的优秀成果推动乡村优秀传统文化的传承与创新,将乡村优秀文化成果反哺城市文明,高职教育通过高素质技术技能型“乡村精英”的培养,可以有效促进“以城带乡”“城乡互动”的城乡文化融合。

二是现代文化与传统文化的“融合”。在我国当前城镇化率已达到60%以上、预计到2035达到70%的背景下,农业农村现代化趋势势不可挡。当然,有着鲜明时代特征的现代文化在全面“嵌入”乡村建设进程中,并非意味着对乡村传统文化的“抹灭”“否定”,而是倡导乡村传统优秀文化与现代文化在交流与沟通中实现“双向涵化”[14]。一方面,高职教育可以通过相关特色专业(如“茶艺与茶文化”“民族传统技艺”等)开展传统技艺传承人教育或者设立名师工作室、大师传习所等,传承乡村优秀传统文化,对乡村物质文化遗产以及非物质文化遗产进行保护与传承;另一方面,加强面向乡村的电商人才、创新创业带头人等促进乡村传统与现代文化融合发展的人才培育,充分建设“农村电子商务”“民宿管理与运营”等新增专业,通过电子商务进乡村促进乡村传统文化的数字化升级与现代文化的融合。

三是技术文化与生态文化的“融合”。生态文明建设是我国“五位一体”总体战略布局的重要组成部分,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强调“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启示着技术带来的经济发展与生态保护之间的辩证关系,文明乡风的文化涵养离不开技术与生态的和谐统一。高职教育将技术层面的工具价值与社会层面的发展价值相整合,旨在促进学生个体价值与社会价值相统一,在实现其文化功能助力乡村振兴进程中,既要彰显其技术属性推动与服务乡村振兴经济发展的“技以致用”文化,也要追求人与自然和谐相处、倡导绿色技术等富有德性技术意识的“技近乎道”生态文化,顺应与保护技术与生态的天人合一。

(三)激活职教供给“三要素”,对接乡村振兴多层需求

乡村振兴战略为高职教育提供了“利好”的外部政策环境,为高职教育办学领域拓展、教育资源优化布局、社会服务深化等注入活力,也为高职教育深化产教融合、促进产教供需精准对接提供平臺和机遇。针对当前高职教育面向乡村振兴所存在的教育机会、教育内容、教育形式等教育供给与乡村振兴对人力、产业、教育等层面需求的匹配性问题,本文认为应从高职教育内生发展动力的角度,激活高职教育供给“三要素”,将高职教育的人才培养、专业建设、社会服务等功能嵌入乡村振兴建设中,精准对接乡村振兴。

一是“人力”要素——促进乡村振兴人力资源的精准开发。新技术革命促使包括乡村产业在内的就业结构正在发生变化,对于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所带来的新旧职业更迭的社会现实,乡村“人口红利”向“人才红利”转变是趋势。现代乡村已是集合一 二三产业的复合型乡村产业,对“农民”提出了“从身份走向职业”的“高素质”要求[15]。由此,“新型职业农民”“乡村精英”“新乡贤”等代表着专业性、复合性、创新性的乡村人才队伍成为乡村振兴人力资源的优质“人力”要素。高职教育以培养高素质复合型技术技能人才为目标,既可以通过涉农高职院校和高职院校涉农专业为农业农村现代化建设输送专业性技术技能人才,也可以通过现代服务类专业如“电子商务”等培养服务于乡村一 二三产业融合发展的复合型技术技能人才,促进乡村振兴人力资源的精准开发。

二是“专业”要素——适应乡村经济结构调整与产业升级。专业是高职院校服务产业最直接、最重要的表现,新时代背景下的乡村经济结构与产业在“四新”技术的引领下大幅调整与升级,对高职院校“专业”动态调整提出诉求。2021年3月,教育部印发的《职业教育专业目录(2021年)》一体化设计中职、高职专科、本科层次职业教育专业目录,其中高职专科农林牧渔大类共设48个专业,主要呈现出以下特征:第一,专业调整率高,此次专业目录调整保留原有专业21个,新增、合并、归属调整或更名的专业有27个,调整率达56.25%;第二,中高职专业层次分明,高职专科农林牧渔大类专业在“懂技术”的基础上也强调“善经营”“会管理”等特征,例如:中职将“种子生产与经营”专业调整为“种子生产技术”,而高职“种子生产与经营”专业保留不变。第三,专业动态调整顺应新一轮科技革命,高职专业呈现出“智慧化”“数字化”要素,如“现代农业装备应用技术”“木业智能装备应用技术”“畜禽智能化养殖”等。乡村振兴离不开一 二三产业的融合发展,有条件的高职院校应以专业调整为契机,积极构建系统化专业集群,以高质量专业供给赋能乡村振兴。

三是“培训”要素——满足乡村涉农群体多样化教育需求。“现代农业”作为技术技能人才紧缺领域之一,对职业技能培训的开展与落实充满期待,为此,国务院专门印发《职业技能提升行动方案(2019-2021年)》(国办发[2019]24号),明确指出:“围绕乡村振兴战略,实施新型职业农民培育工程和农村实用人才带头人素质提升计划,开展职业农民技能培训”,并“支持职业院校开展补贴性培训,扩大面向职工、就业重点群体和贫困劳动力的培训规模”。随后,教育部办公厅等十四部门专门印发《职业院校全面开展职业培训 促进就业创业行动计划》,提出“到2022年,职业院校面向社会广泛开展职业培训,培训理念更加先进,培训层次更加完善,培训课程资源更加丰富,培训类型与形式更加多样”。高职教育应把握好国家利好政策,在增强面向乡村振兴职业技能培训服务的过程中,通过分层分类的人才培养方案、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线上线下的教学组织形式、学习成果的弹性转换等灵活性教育形式供给,开展高质量职业技能培训,充分满足涉农群体多样化的教育需求。

参 考 文 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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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gnificance, Obstacles and Paths of Higher Vocational Education Empowering Rural Vitalization

Hu Caixia, Tan Zhuping

Abstract  Embowering rural vitalization is the need for higher vocational education to demonstrate the characteristics of types, and it is also the need for in-depth consolidation and expansion of the results of poverty alleviation. Empowering rural vitalization is the logical necessity to contribute higher vocational wisdom to the realization of the great rejuvenation of the Chinese nation, and it is also the inevitable meaning of doing a good job in social services and achieving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itself. In the process of empowering rural vitalization, higher vocational education faces contradictions such as the balance between tool rationality and value rationality, the gap between cultural demands and cultural kinetic energy, and the matching of educational supply and industrial demand. Higher vocational education needs to accurately grasp the convergence of contradictory opposites, combine its own advantages, and enhance its adaptability to the modernization of agriculture and rural development,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pursuing the vision of“a better life”, fostering the cultural infiltration of“civilized rural customs”, and realizing the functional embedding of“supply and demand”, exploring the feasible paths to empower rural vitalization.

Key words  rural vitalization; higher vocational education; type education;  function embedding

Author  Hu Caixia, associate researcher of Changzhou Vocational Institute of Industry Technology(Changzhou 213164); Tan Zhuping, researcher of Changzhou Vocational Institute of Industry Technology

作者簡介

胡彩霞(1984- ),女,常州工业职业技术学院高职教育研究所副所长,研究方向:职业技术教育(常州,213164);檀祝平(1971- ),男,常州工业职业技术学院党委宣传部部长,研究员,研究方向:高职教育

基金项目

江苏高校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项目“新时代高职教育促进江苏城乡融合发展路径研究”(2020SJA1302),主持人:胡彩霞;江苏高校哲学社会科学优秀创新团队“新时代高职教育现代化建设研究创新团队”,主持人:缪昌武;江苏省教育科学“十三五”规划重点项目“‘互联网视域下高职教育校企合作保障机制研究”(B-b/2018/03/07),主持人:朱宇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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