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 敏,甘心俊
(吉首大学 湖南 湘西 416000)
习近平总书记曾指出:“扶志就是扶思想、扶观念、扶信心,帮助贫困群众树立起摆脱困境的斗志和勇气;扶智就是扶知识、扶技术、扶思路,帮助和指导贫困群众着力提升脱贫致富的综合素质。”扶志扶智是精准扶贫的出发点,是激发贫困地区贫困群众脱贫致富的内在动力。党的十九大报告首次提出乡村振兴战略,而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必须解决农村贫困问题。只有解决好贫困人口、脱贫内生动力不足这一关键问题,才能使贫困人口获得持续发展的能力,才能在此基础上更好地实施乡村振兴战略[1]。文章对乡村振兴战略下湘西州扶志扶智的现状进行阐述,并分析湘西州扶志扶智存在的问题和原因,进而推进精准扶贫时代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
现阶段根据文化扶贫的特点,可划为3 个时期。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初期,文化扶贫是全国范围的普遍式扶贫,并以文化宣传教育作为这一时期文化扶贫的主要手段。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国家注重扶贫扶文、扶智扶人,其推动力主要是体制改革。1993 年12 月,以成立文化扶贫委员会为标志,中国文化扶贫进入国家专项开发式扶贫阶段。
在担任宁德地委书记时期,习近平总书记就提出了“扶贫先要扶志,要从思想上淡化‘贫困意识’”。2013 年11 月,习近平在湘西州十八洞村调研时,首次提出“精准扶贫”概念,指出“脱贫致富,贵在立志,只要有志气、有信心,就没有迈不过去的坎”[2],扶志成为精准扶贫的重要理念。2015 年,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扶贫必扶智。让贫困地区的孩子们接受良好教育,是扶贫开发的重要任务,也是阻断贫困代际传递的重要途径。”[3]2017 年,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注重扶贫同扶志、扶智相结合”,扶志扶智被系统化地表述出来。
根据《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意见》,截至2020 年,我国乡村振兴战略取得了重要进展,制度框架和政策体系基本形成;到2035 年,乡村振兴取得决定性进展,农业农村现代化基本实现;到2050 年,乡村全面振兴,农业强、农村美、农民富全面实现”。扶志扶智以服务精准扶贫为导向,致力于消除绝对贫困,并同时兼有服务于乡村振兴战略的意义,助力精准扶贫与乡村振兴的有效衔接。
湘西州是精准扶贫的首倡地,到2020 年底,全州现行标准下65.6 万余名建档立卡贫困人口全部脱贫、1 110 个贫困村全部出列、8 个县市全部摘帽,农民年人均可支配收入由4 229 元增加到11 252 元[4]。在全面建成小康社会之后,湘西州继续扛牢精准扶贫首倡地的政治责任,出台了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同乡村振兴战略有效衔接的相关文件,做实、做好“三个衔接”“三个加强”,实施“六大行动”,建立防止返贫动态监测帮扶机制,实现驻村第一书记和工作队派驻全覆盖[5]。
根据湘西州各村寨经济发展状况与文化建设的差异,文章共选择了湘西州3 个典型村寨作为调查对象。由于年轻人大多外出务工,3 个村寨中的“空心化”现象较为严重,因此本次调查采用访谈为主、问卷为辅的方式展开,主要围绕这些村寨的扶志扶智与乡风文明情况展开调查。其中访谈对象主要为村干部、驻村干部和村民,问卷调查共发放了70 份,回收有效问卷69 份,回收率为99%[6]。
2.1.1 公共文化基础设施较为完备
在所调查的3 个村寨里,都有比较基础的公共文化设施,如篮球场、健身器材、广播站等,其中A 村与B 村还有电影放映室、农家书屋和文化大舞台等公共文化设施。借助这些文化基础设施,各村得以开展丰富多彩的文化活动。在村民被问到所知道的思想道德建设的方式有哪些时,有37.2%的村民选择了建设农家书屋,有58.6%选择建设村广播室,可见这3 个村寨的公共文化基础设施建设较为完备[7]。
2.1.2 村民内生动力得到一定激发
通过扶志扶智,村民的内生动力得到了一定的激发。当被问及“如果组织农民技能培训,您最希望参加哪种培训”时,有45.7%的村民选择了种植技术,7.1%的村民选择了市场营销,18.6%的村民选择了手工技术,22.9%的村民选择了养殖技术,只有4.3%的村民对此没有想法,可见大部分村民学习新技术的热情较高,扶志所要实现帮助贫困群众树立起摆脱困境的斗志和勇气的目标已大部分达到,村民的内生动力得到一定激发[8]。
2.1.3 开展的文化活动多样
在访谈中,了解到各村都开展了形式多样的文化活动。A 村为著名的文化旅游村,该村创新设立思想道德评议会、禁毒禁赌委员会等群众性组织,开展感恩教育、思想道德星级评比、垃圾分类处理、移风易俗等系列活动,制订了村规民约,培育乡风文明新风尚。B 村从2021 起,开展最美家庭、最美媳妇、文明家庭等评比活动,开展了“四讲五美·互助五兴”活动,以5 户为单位,互帮互助,形成“小事不出组,大事不出村”的和谐友好的互助氛围。C 村为著名的武术村,村里有村民自发组织的武术传习所,村民还参加了当地政府主办的武术活动,此外,在四月初八等苗族传统节日到来时,该村还会举办各式各样的文化活动,丰富了村民的精神世界。
2.2.1 乡村建设主体流失
农民是农村的主人,是乡村文化建设的主体,而年轻人更是乡村文化建设中的主干力量。但在所调查的村寨中,年轻人大多外出务工或求学,留在村庄的大部分都为中老年人以及小孩,村庄空心化较为严重。在受访的村民中,有32.9%的村民年龄在41~65 岁,11.4%的村民年龄在65 岁以上。在C 村进行发放问卷以及访谈时了解到,C 村由于交通较为闭塞,村里小孩上学较为困难,因此村里的年轻人大多带着小孩去城市务工以及上学,C 村成为“老人村”。年轻人大量外出,使得乡村建设主体流失,乡村建设“后继无人”成为乡村振兴的重要障碍。因此应采取相应措施,改善该现象。
2.2.2 乡村文化日渐式微
在此次调查中,当被问到“您知道本地有哪些民族传统文化资源”时,有67.9%的村民选择了“民风民俗”选项,但在实际访谈中,问村民具体有哪些民风民俗时,村民大都语焉不详、莫衷一是。在日常生活中的娱乐活动中,74.3%村民选择看电视,39.6%村民选择闲谈,只有8.6%村民填写了苗绣这一传统的娱乐消遣方式,从侧面反映了乡村文化日渐式微的窘境。
2.2.3 乡风文明建设活动与村民需求不完全适应
党的十九大对乡村振兴提出了“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风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的20 字总要求。根据这一要求,各村开展了各种乡风文明活动,但存在活动与村民需求不匹配的问题。对于村里举办的乡风文明建设活动,有45.7%的村民认为有一定效果,希望可以坚持下去;有34.3%的村民认为这些活动出发点好,但是效果不大;甚至有11.4%的村民认为这是形式工程,持续不长。村里老人与小孩居多,文化水平较低,对村里举办的一些乡风文明建设活动不太关心、不感兴趣[9]。
随着城市化的推进,城市愈加成为社会的重心,这使城乡之间经济水平形成了巨大差距,处在湘西州偏远山区的农村与城市差距更大。这导致村民被城市生活所吸引,农村资源不断流失,很多地区农村呈现“空心化”现象。其直接原因在于城市和农村工资水平的差距导致村民多外出务工。并且这些村民为了给子女提供更好的教学环境,往往不会把他们的子女留在本地上学,而是从小送往吉首、凤凰等县城求学,加之孩子年龄太小,需要亲属陪读,势必会增加花费,加重家庭的负担。当在家务农无法满足这种需求时,为了赚到更多的钱,村民会流向城市。这是导致当前我国在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过程中乡村建设主体流失的重要原因。
城乡二元文化结构不仅是精准扶贫的绊脚石,也是制约乡村振兴的重大瓶颈。在推动乡村振兴战略实施的过程中,存在“城市先进”“乡村落后”认识误区,使得乡村文化的存在价值被普遍忽视。乡村文化需求是扶志扶智的出发点和落脚点。但是,湘西州一些工作人员在扶志扶智过程中存在“城市思维”,以城市文化需求来建设,对村民文化需求未做到全面考虑。以本小组调查的C 村为例,该村“空心化”严重,留守人口文化素质偏低,而村内的文化设施只建有篮球场、图书室等,利用率极低。同时,在发展乡村文化时,存在将城市的现代文化移植给乡村的现象,乡村文化处于弱势地位,最终导致乡村文化的消亡,使得文化振兴缺乏必要的载体。
目前,乡村治理态势发生了重大变化。将各村合并后,湘西州一个村的人口由以前的700~1 000 人普遍增加到1 000 人以上,农村基层组织的服务对象、工作量都大大增加。湘西州经过探索形成了“党建引领、互助五兴”的乡村基层治理模式,取得了一定成效,但村民小组发挥的作用十分有限,没有实现因“户”制宜、因“人”而异。一些在治理过程中出现的新问题难以得到有效解决,政策思想在到组、到户的层面还存在不足。同时,有些政府官员深受不良政绩观的影响,将扶志扶智工作当作“政绩工程”,没有将服务逻辑融入乡村治理中。农民主体作用得不到发挥,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乡村治理水平的提升,影响了乡村振兴战略的真正落实[10]。
2020 年是我国全面打赢脱贫攻坚战的收官之年,湘西州脱贫攻坚已经取得全面胜利,创造了脱贫攻坚的“湘西样本”。为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统筹协调推进乡村振兴工作,湘西州乡村振兴局正式挂牌成立,全面推进乡村振兴进入新阶段。
站在“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的交汇点,我国将由此开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乡村振兴战略对于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实现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具有历史性和全局性意义。在后精准扶贫时代,湘西州在巩固脱贫攻坚成果同乡村振兴有效衔接的过程中,要进一步加强乡村文化建设,推进扶志扶智在乡村振兴战略中的具体落实,实现扶志扶智与文化振兴有效衔接。要坚持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两手抓,切实走乡村文化兴盛繁荣之路,以文化振兴促进乡村全面振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