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命运共同体与全球治理秩序

2021-12-06 18:58曾志诚
关键词:资本主义共同体命运

曾志诚

(商丘师范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河南 商丘476000)

党的十九大报告中,习近平总书记将“坚持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作为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和基本方略之一。时至今日,命运共同体意识已经深深浸入到世界人民心中,尤其是全球性问题已然成为全球发展掣肘的当下,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已成为联结世界各国和人民的核心。随着全球性挑战的增多和影响的加剧,人们不断思索着发展走向,探索着彼此间相处之道,探寻着全球事务如何治理的问题。面对这样的世界格局,中国率先提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它引领全球治理秩序重塑,成为引领各国和合平等地处理全球事务的重要旗帜。

日益完善的生产方式、日臻成熟的交往方式,推动着世界市场形成,人类的历史也进入到世界历史的进程中,经济全球化、人类一体化的趋势亦愈发明晰起来,“一体化的世界就在那儿,谁拒绝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也会拒绝他”[1]。此刻,无论是抓机遇还是迎挑战,都不再是任何一个国家自己的事情了,世界各国人民的前途命运变得前所未有的紧密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成为必然。面对时代提出的新课题、应对人类面临的新挑战,“既有世界秩序”已难以为继,重塑“新型全球治理秩序”则迫在眉睫,后者是对前者的超越。当今世界正处于大发展、大变革、大调整时期,全球事务愈发错综复杂,全球治理难度愈发凸显,面对全球治理困境,国内外学界则持续聚焦于审思既有秩序的失灵,以及积极探究新形势下全球治理的科学之道。在全球治理中,既有秩序愈发不合时宜乃至失灵已成不争的事实,约翰·柯顿客观指出,“当今全球治理机制及其多边组织和世界秩序建立在对上个世纪的毁灭性战争的反思之上,但是全球化带来的新变化和新问题使得这些治理模式备受质疑”[2];探究其根源,约翰·米尔斯海默认为西方世界中的“大国总在寻找机会攫取超出其对手的权力,最终目标是获得霸权”[3]以谋得私利,而不是为了追求与世界他国一道和谐有序的发展;在既有秩序主导的世界历史进程中,“西方世界的国际话语权依然具有强大的影响力,并以巨大的历史惯性深刻影响着全球治理的现实进程,完全忽视其他国际行为体”[4],致发全球治理失序、国家主体关系失衡则是必然;学者任洁从经济治理、政治治理、文化治理、环境治理方面进行分析,认为“由大国操控和主导的治理模式既有悖全球治理的本义,也落后于全球治理的发展形势和要求”[5],等等。围绕学界对既有秩序的剖析,不难发现其在化解发展难题、摆脱发展困境上的捉襟见肘以致于在全球治理中难以存续,也最终促使新的全球治理秩序到来。

如今,国际社会新的发展格局、世人新的发展诉求都在呼唤着新的全球治理秩序。中国始终强调由各国团结合作,平等地处理全球事务,以应对不适应全球发展新形势的诸多挑战。在中共中央政治局围绕“全球治理格局和全球治理体制”进行的第二十七次集体学习中,习近平总书记作出“加强全球治理、推进全球治理体制变革已是大势所趋”的重大判断,提出“努力抓住机遇,妥善应对挑战,统筹国内国际两个大局,推动全球治理体制向着更加公正合理方向发展”的要求。随着“中国提出并努力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全球化的危机和困局正迎来新的发展机遇,全球秩序重构也成为必然”[6];郝立新认为在全球发生深刻变革的当下,“中国‘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论与实践为破解全球性治理难题提供了新智慧、新方案”[7];王易认为面对全球治理赤字日益增多,“针对经济全球化与全球治理的困境,着眼世界各国共同的前途命运,主动进取,勇于担当,需积极倡导、有力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8],因为,“共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是当代中国对促进世界和平发展和全球治理提供的‘中国方案’”[9],构建更加公正合理的全球治理新秩序在基本原则、价值导向、共同利益上更加符合世界各国和人民的发展意愿、符合历史演进规律,是一种必然;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作为全球治理的中国智慧、中国方案也正在成功推动全球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建设。

在全球一体化的发展大势下,社会主义中国站在历史正确的一边、站在世界历史的高度来审视“世界怎么了”“人类怎么办”的时代之问,致力于谋求世界各国和人民化危为机、行稳致远的永续发展,提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中国方案,给深受全球性问题困扰的世界人民提供了全新选择,为深化全球事务治理开拓了新局面、新境界。当今世界正在经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面对世界多极化、经济全球化、社会信息化、文化多样化的深入发展,全球事务、人类事务变得错综复杂且处理的难度也日益增大,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大党要有大党的样子、大国要有大国的担当作为,指出“中国将积极参与全球治理体系改革和建设,推动国际政治经济秩序朝着更加公正合理的方向发展”。[10]在推动全球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建设的历史进程中一以贯之地“坚持和平发展道路,坚持独立自主的和平外交政策,坚持互利共赢的开放战略,不断拓展同世界各国的合作,在更多领域、更高层面上实现合作共赢、共同发展,不依附别人、更不掠夺别人,同各国人民一道努力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把世界建设得更加美好”。[1]同时,我们也要深刻地认识到全球治理秩序的定型与完善是一个动态的过程,全球治理能力现代化建设同样是一个动态过程,不可能一蹴而就,而是在不断化解人类发展难题、顺应历史发展潮流的生动实践中日益趋于完善和成熟的。故而,“世界各国人民应该秉持‘天下一家’理念,张开怀抱,彼此理解,求同存异,共同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而努力”[10],共同为推动新型全球治理秩序的重塑而努力,共同为开创人类更加光明的未来而奋斗。

在践行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中,中国始终秉持着共商共建共享的全球治理原则,同世界他国一道去谋求和平发展、合作共赢。审思历史与现实,发展是解决一切问题的关键,因发展得和平、因发展谋合作、因发展有共赢。面对世界各国发展中的困扰,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以更为宏大的格局和视野,从全球各国和全体人类的前途命运这一共性问题出发,直面人类发展难题,跨越地域、国别以及意识形态的差别,来凝聚世界各国和人民的发展意愿和发展共识;顺应时代潮流大势,找准发展关切和机遇,来阐释各国能够实现和平发展、合作共赢的现实基础和必然趋势;正视既有世界秩序主导下各国发展已深陷困境,强调各国彼此之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命运共同体,在全球一体化这一不可违逆的趋势中各国相互依赖、相互依存的联结关系不会改变,而是愈发紧密,惟有打造伙伴关系、重构新型全球治理秩序,才符合各国行稳致远发展的现实需求。以上是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在推动完善全球治理的实践进路或策略选择,对其进行科学阐释,有利于世人在解决全球性危机、化解人类发展难题上达成共识、找准方向,有利于世界各国在更为公正合理的全球治理秩序下实现共同发展、合作共赢。

一、直面“三大危机”:着眼人类前途命运,凝聚全球发展共识

当人类社会的历史进程迈入到尊崇“自由竞争、优胜劣汰”法则的资本主义阶段时,便产生一种由该法则洗礼而发展起来的社会才是最健全的社会的观点。彼时,无论是处理人与人的关系,还是人与自然的关系,都一以贯之地奉行强者优先或者强者主导的理念,其目的是为了在发展中对强者在政治上恃强凌弱、经济上肆意剥削、文化上推行普世价值、生态上毫无节制破坏自然等进行合理化的辩解,其实质是资产阶级为了满足一己私利、追逐暴利的现实需要。然而,这种由本质上不平等的资本主义经济政治秩序所主导的发展进程,所产生的矛盾也愈发复杂、尖锐和深刻,由此而产生的三大全球性危机已然成为人类永续发展的严重掣肘,而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直面人类发展难题而重塑的全球治理秩序则得到了国际社会的广泛认同和践行。

(一)金融危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直接产物

当前,人类社会正处于经济全球化时代,经济发展的虚拟化、金融化程度不断提升,在既有世界秩序主导发展下所产生周期性经济危机形式也由一般意义上的局部实体经济伸及至全球金融经济领域,即全球金融危机,这种转变也使危机的影响范围更广泛、影响程度更深刻。以2008 年金融危机为例,世界各国仍然深陷危机泥潭,全球经济至今复苏乏力,由此而衍生的种种矛盾也是此起彼伏。自“国际金融危机爆发以来,资本主义体系的巨大不稳定性及其内在的社会成本在各方面都显露无遗,在许多国家,资本主义体系内的收入和财富不平等问题充分暴露,不平等催生了危机,而危机又加剧了不平等,与此同时,资本主义体系中的巨型企业和这些企业所创造的超级富豪对于政治上的反弹正越来越害怕,因此他们试图收买政党、候选人和政治运动,以此来削弱公众纠正这种不平等的努力”[11],当资本特权迅速膨胀,经济的掠夺和剥削就越来越表现为对政治权力的窃取,资本的力量就大大超过了制约资本的力量,这就更加加剧了不平等现象在资本主义社会中的繁衍。

探究根源,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迅速创造出的物质财富,不仅绝大部分被大资本家收入囊中,而且为了使资本增值的速度增快、空间增大,资本家们会把放置口袋中“死的资本”转变为生产资料,不断“创新”剥削方式、不断革新生产工具、不断提升生产力水平、不断创造物质财富,以达到累积更多的“活的资本”,如此不停歇的循环往复以满足对资本利润追逐的欲望。“资本的出现,不仅仅表达了强者对弱势群体的傲慢与冷漠,而且充分展示了对弱者的残酷与野蛮;即便是不提资本原始积累时期灭绝人性的奴隶贸易以及屠城灭族的殖民战争,仅就市场竞争本身而言,资产阶级之间的竞争无一不是以牺牲雇佣劳动者利益为基本形式的,后者需要付出的往往是生命性质的代价”[12]。在资本逻辑主导下,最大限度地赚取足够多的利润是资本家真正关心的事情,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发展目的和形式均是以资本增值为前提,这正是马克思在《资本论》中就已经言明的:“资本及其自行增殖,表现为生产的起点和终点,表现为生产的动机和目的;生产只是为资本而生产。”[13]278无论是对待人与人的关系,还是对待人与自然界之间关系,资产阶级的出发点始终是“惟利是图”,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目的始终都是保存现有资本价值和最大限度地增值资本价值。资产阶级主导建立起来的世界经济政治秩序只是针对经由“自由竞争、优胜劣汰”这种激烈的斗争模式而胜出的特定的人或特定的阶级而言是有益的,对于那些在激烈竞争中被淘汰的人们来说,则是一种每时每刻都想着对弱者进行剥削、奴役和欺骗的机制和生产方式。

马克思认为当资产者们涉及金钱的问题时直接表现为对一切社会生产关系是没有情面可言的,为了确保资本最大限度增值,他们所采用的方法包括:“降低利润率,使现有资本贬值,靠牺牲已经生产出来的生产力发展劳动生产力”[13]278,对现有资本进行周期性贬值已然成为大资产阶级惯用伎俩,不仅扰乱了资本流通的过程,还扰乱了再生产过程的社会生产关系,必然会引起生产过程的突然停滞和危机。资产阶级这位魔法师在呼唤出物质世界繁荣时,也呼唤出它本身无法再支配的“魔鬼”,这一魔鬼并非是横空出世,而是伴随着资本主义的发展一步步成长起来直至变得无法控制,归根结底,资本主义私有制是喂养其成长以及变得不可控的食粮,因为“每个人都指望使别人产生某种新的需要,以便迫使他做出新的牺牲,以便使他处于一种新的依赖地位并且诱使他追求一种新的享受,从而陷入一种新的经济破产,每个人都力图创造出一种支配他人的、异己的本质力量,以便从这里面获得他自己的利己需要的满足”[14],这正是私有制劣根性的所在。与之伴生的则是资本主义社会矛盾的不断加剧,因为私有制关系这一导致资本主义发展弊端不可避免的根源依旧存在,资本主义市场经济的一般发展规律必将导致经济危机呈现出周期性和必然性,且爆发的经济危机将会一次比一次更加汹涌、一次比一次影响更加惨烈,波及的范围愈来愈广直至覆盖全球,持久不息的社会矛盾随之迸发,给弱势群体带来更大的贫困和苦难。

审思由强者主导的既有世界秩序,马克思客观地评价了资本主义和市场经济的运行机制,认可了资本主义社会取得的巨大发展是人类社会文明进步的标志,指出了一切社会祸害的根源都应该从资本主义的生产关系中去寻找。资本主义所奉行的自由竞争机制激起了人对财富的欲望、调动了人的积极性,通过普遍的市场配置,推动了社会生产力的快速发展,为人类社会的向前发展提供了所必需的物质财富。但是,资本主义所有制关系以及市场经济内蕴的一般规律与社会生产力之间存在着不可调和的基本矛盾使得资产阶级的关系变得异常狭窄,以至于它不仅容不下本身所创造的财富,还成为生产力发展的阻碍。在资本主义社会中,现实的人屈从于自己的创造物(金钱或资本)且日渐萎靡消沉,尤其是在私有制的前提下资产阶级将人的异化发展到了极致,以致于把占绝大多数的劳苦大众给遗忘了。虽然居于其中的劳苦大众是基础、是前提,但与劳动资料之间相剥离却变成了现实,这就意味着在现代社会关系中因为极少数人的资本积累欲望而导致绝大多数人与劳动资料之间的统一状态被破坏掉,以致“不但继续不断地重新生产出资本家的资本,而且同时还继续不断地再生产出工人的穷困”[15],造成劳资冲突恶化、生产过剩的瘟疫蔓延、贫富两极分化愈演愈烈、金融危机阴云不散等一系列的资本主义发展弊端凸显。

(二)非传统安全危机:平等价值原则遭到破坏的现实产物

非传统安全危机,作为全球性危机的主要存在形式,实质上是当今世界发展中由强者主导所引发的矛盾。在经济全球化发展进程中,尽管每一国家都是全球化进程中的重要一环,但是,落后的发展中国家在该进程中处于劣势的地位始终没有改变,资本大国为了追逐利润,在全球范围内开拓更大的原材料、消费市场之时,落后的发展中国家往往只是被迫充当了“世界工厂”的角色。同时,资产阶级为了实现利益最大化,无休止地向自然界索取、对后发国家进行剥削掠夺,将大国责任、大国担当抛置脑后,且蓄意制造侵略、掠夺的不平等事实,使“恐怖主义、网络安全、重大传染性疾病、气候变化等非传统安全威胁持续绵延”[16]。尤其是面对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中国的积极有为与西方世界的消极无为形成了鲜明对照,前者遵循以人民为中心的思想,坚持人民至上、生命至上,切实保障人民群众的生命健康安全;后者则依旧奉行强者优先,优先保障一小部分人的利益。

在信息经济时代,落后国家、发展中国家中的人们获得的信息越来越完整、越来越充分,一旦意识到全球范围内的资源配置由强者占据绝对话语权的时候,所派生出来的问题就是他们对不平等的承受力急剧下降、对不平等现象或不平等事实的忍受力也急剧下降。因为,当一个人没有意识到自身处在一个不平等的境况中的时候,这个人对不平等的承受能力必然是很高的;与之相反,当一个人意识到自身正处在一个不平等的境况中的时候,这个人对不平等的承受能力必然是很低的。将此种现象类比到现今的国际关系中,就表现为:当世界上一些发展落后、实力较弱的国家通过比较发现现行的既有世界秩序所奉行的是“双重标准”,那么它们对不平等现象的承受能力就会急剧下降,进而引发抗争或者是一些极端的斗争方式。由强者主导和优先的发展模式让那些资本主义强国借助强权来服务于阶级利益的需求,诸如发动颜色革命、灌注“普世价值”、经济制裁、武力威胁等方式进行对后发国家的欺凌,迫使那些意欲进行反抗的国家接受“自由竞争、优胜劣汰”法则的洗礼。遵循强权逻辑的资本大国认为,既然经由优胜劣汰法则变成弱者、劣者,那么就应当认同“强者优先”的价值观,就要听命于强者、服务于强者。所以,非传统安全危机实质上就是现今强者主导的世界经济政治秩序受到了现实的挑战,这一挑战发生的背景是工业化时代向信息化时代转变时期。由此,我们能够认识到非传统安全危机的产生归根结底是一个利益的问题,是发展中国家、落后国家的资源被资本主义强国用很廉价的方式拿走了或者说直接掠夺走了,直接导致它们的合法权益受到了残酷的冲击,当它们逐渐对这种不平等的现象有一个清醒的认识之后,必然会站出来进行抗争;对这些国家内部而言,由于民众对不平等的认识提升,形成不同的政治派别,与国内那些充当资本强国代言人的政治派别之间必然会发生矛盾,直接导致国家内部一片混乱,进而由点及面影响到整个世界的和平发展。

(三)生态安全危机:人类整体共同面对的最深层危机

生态环境之于人类的重要性,恰如人的眼睛、生命之于人的重要性一样,一旦人类的生存环境堪忧时,那么,人类将遭受的重创则是无以复加的。生态安全出现危机,是资本大国在追求发展的过程中,不顾人类发展大局,只注重眼前利益而不顾长远利益、只注重局部利益而不顾整体利益,致使人类的发展面临着资源约束趋紧、环境污染严重、生态系统退化的形势愈发严峻,像美国这样的资本主义发达国家退出《巴黎协定》,拒绝参加控制“碳排放”的全球约定,均是典型的只追求一己私利而无视人类整体利益的表现。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最大的分歧存在于对人类与自然界关系的判定上、对待自然界的方式方法的选择上,在它们的背后则呈现为截然不同的价值理念。虽然,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为人类社会的进步发展发挥过重要作用,这是我们不能选择无视的,但是,从人类的长远发展看,应深刻地认识到这一生产方式是产生当代生态危机的根源,对于人类自身、对于自然界来说都是一种毁灭性的生产方式,不仅制造了大量的不公正和不平等,还造成了全球生态危机。

马克思主义指出人类与自然是内在统一的,诸如人们的生产状况、生活状态,以及人们的寿命和喜怒哀乐等等都跟自然界有着十分紧密的关系,像厄尔尼诺导致气候变暖、生产生活垃圾导致人类生活生存环境堪忧等等,都证明人类在共同命运和共同利益上,它有一个强大的对手,那就是自然界。虽然说它(自然界)也不言语、也不主张什么,但是它时时刻刻在影响着人类的生存状态。恩格斯指出:“我们不要过分陶醉于我们人类对自然界的胜利,对于每一次这样的胜利,自然界都对我们进行报复;每一次胜利,起初确实取得了我们预期的结果,但是往后和再往后却发生完全不同的、出乎预期的影响”[17],告诫世人一味地采用向自然索取的生产方式终将使人类付出比获得多得多的更大代价。然而,“资本趋向于无限扩张与一定的自然和社会条件下物质生产的限制之间存在着根本的失衡”[18],这种失衡必将造成生产生活、环境保护的成本显著增加,必将加剧人类与自然界之间产生更多的不平等事实,由此,须清醒地认识到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在加剧了人类对自然的扰乱和破坏的同时,也加剧了人类社会中的不平等。西方学者本·阿格尔通过剖析资本主义生产生活方式和自然环境之间的关系,指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生产出了“双重异化”与“双重危机”:异化生产和异化消费、经济危机与生态危机。他认为“异化消费反而支持着异化生产制度,使资本积累和投资得以继续进行”[19],因为资本主义无限制生产的刺激而出现了异化的消费行为,而异化消费行为的发生反过来支持着资本主义异化的生产方式的发展,使得资本积累和投资得以在全球范围内继续进行,异化生产和异化消费恶性循环导致出现经济危机并诱发生态安全危机,“双重危机”相互转化并陷入恶性循环的怪圈,且生态危机将会随着生产的无限制增长以及人们对物质的不合理需求而变得更加形势严峻,成为当前亟待解决的最紧迫问题。

发展至当下,人类在生态环境方面造成的欠账已经太多了,人类所拥有的有限自然资源对于拥有平等权利的个体的无限欲望来说已经显得尴尬和不安了,世人逐渐地从征服自然辉煌胜利的迷梦中惊醒,认识到生态环境问题正困扰着全体人类的命运,对生态安全的关注程度也与日俱增。在此之前,人们的讨论更多聚焦于如何发展经济、如何在竞争中实现自我价值的最大化,然而在气候变暖、资源枯竭、生存环境堪忧等全球性问题和挑战不断涌现的当下,人们的讨论则聚焦于如何实现人类与自然的和谐共生。探寻一条既化解生态危机又能实现经济健康可持续发展的道路,已然成为人们不可回避的重大课题,因为未来所有的经济增长都必须是可持续的,就是说,必须是在地球有限的限度范围内而不是在超出这个限度的范围内实现的增长。

此刻,我们不难发现,既有世界秩序难以为继,这种建立在强者主导、建立在生产无政府状态中的发展也使资本大国陷入到泥淖中而无法自拔,人类整体亟须补充一种更加符合社会发展规律、符合人与自然界和谐共生的新型秩序来克服既有世界秩序所造成的痼疾。全球范围内,金融危机的影响依旧存在,世界经济复苏乏力、缺乏新的增长动能;非传统安全危机,制造的社会矛盾冲突频发,严重影响世界和谐和平;生态危机制约着人类的生存与发展空间,从本质上来看,都是“自然、人、社会”三者关系异化的结果。这既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要直面的发展难题,也是全球治理体系改革和建设的着力点,是全球治理多元主体在共同利益和共同价值上的高度契合点,促使世界各国摒弃分歧、达成共识来共同推动建设更加公正合理的新型全球治理秩序。

二、顺应“两大转变”:把握时代新潮流,推动新型全球化

马克思认为:“人们自己创造自己的历史,但是他们并不是随心所欲地创造,并不是在他们自己选定的条件下创造,而是在直接碰到的、既定的、从过去承继下来的条件下创造。”[20]585同时强调“特定的所有制形式及其结构归根到底取决于生产力的发展”[20]222。伴随着生产力成倍增长、劳动资料不断丰富,人类社会也由工业时代逐步迈进信息时代,与此同时,世界历史也发生了向经济全球化的转变。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正是在新型经济全球化背景下对时代主题的科学把握,通过建构人类命运共同体来推动新型全球化发展,是顺应全球一体化发展的必然选择,是世界未来发展的正确方向。

(一)由工业时代向信息时代转变,全球资源配置更加便捷高效,为共同体成员间的联结合作提供了可能

随着技术革命的推进,尤其是“科学技术成为第一生产力”之后,人类社会由工业化时代进入到信息化时代成为不可逆转的趋势。人类发展中始终存在着自身需求与资源供给的双重矛盾,摆在人类面前的问题就是如何能够有效解决需求无限与资源有限之间的矛盾,这就需要人类解决好资源的最佳配置和最佳使用率的问题。在社会发展进程中出现的自然经济、商品经济的经济形态都是一种实体经济,无论是自然经济的生产方式对土地的占有,还是商品经济生产方式表现为对生产资料、劳动者的劳动能力以及商品的直接占有,它们都表现为对劳动者的体力劳动的占有。当今人类正处在信息化时代,实体经济向信息经济转变,信息经济生产方式表现为对人类精神的一般劳动的占有,此时引领整个劳动过程的劳动者们的劳动主要表现为脑力劳动。即人类现今所处的经济时代是以脑力劳动的生产方式去完成时代发展所需要的物质生产任务。

马克思指出:“各种经济时代的区别,不在于生产什么,而在于怎样生产,用什么劳动资料生产。”[21]由于人的智识水平不断提高,脑力劳动之于人类社会进步发展愈发重要,脑力劳动不断作用于生产且当其进入到直接的物质生产过程之后,所产生的科学技术、发明、发现等都将会大大促进劳动资料的丰富和革新。当人类精神的一般劳动在现实生产关系中的作用不断凸显,人们越来越多地使用脑力劳动来取代物质生产活动中的体力劳动时,将会使一大部分人在生产过程中不断被脑力劳动的产物——先进的技术、高智能的设备等——取代。那么,随着人类社会发展进入信息时代,大量人力将会在直接的物质生产过程中被闲置,继而进入到一个广阔的生产服务领域,表现为:进行直接物质生产的体力劳动者减少了,进行物质生产管理的人增多了,这就越来越需要更多的人力进入到服务环节。

人类社会发展由实体经济发展到信息经济时代,并不意味着实体经济的消逝,因为信息经济时代由脑力劳动主导的生产依然是建立在实体经济基础上。在自然经济时代,它是以土地为载体建立起来的一个社会关系原则,是一个小规模的具有乡土性质的经济形式。当一个人被置于这样一种谋生条件时,他们进行生产的目的不是为了发财致富,而是为了维持自身生存和种族延续的需要,并且那些用于维持生存和延续的产品基本上都是本经济单位中生产的。拥有小块土地的农民是土地所有者,在再生产的运行方式中表现为自给自足。他们是为了保持共同利益而进行劳动协作来再生产自己,而不是以创造财富的劳动协作来再生产自己。随着“生产本身、人口的增长(这也属于再生产),必然要扬弃这些条件,破坏这些条件,而不是加以再生产等等”[22]136。故而,随着生产力水平的提高,原来的劳动者对于以土地作为生产的自然条件的那种关系、对于工具所有者的那种关系、对于劳动过程中所必需的生活资料的关系都解体了,直接呈现为劳动者之间的联系变得更加频繁且紧密了。

随之到来的商品经济的运行方式变得更加活跃和繁杂,劳动者生产出的产品作为商品进入市场,“作为商品,它们都要经历交换过程和随之发生的形态变化”[13]362,产品交换和流通的速度明显加快。生产行为的发生直接表现为那些拥有更多财富的资本家用货币直接购买生产资料、劳动者的劳动力和更新生产工具,使之结合起来生产出更多的商品投入市场,进而得到货币增值的最大化,此时,货币由于“劳动的客观条件与劳动者相分离、相独立”而逐渐转化为资本的方式。尤其是当“资本一旦产生出来并发展下去,其结果就是使全部生产服从自己,并到处发展和实现劳动与财产之间,劳动与劳动的客观条件之间的分离”[22]165-166,由此产生的资本家和雇佣工人,都服务于资本的发展需要。随着资本增值的发展,伴随着商品交换所涉及的领域增多、流通范围增加,劳动力也在全世界范围内进行高速、高效的联合,人与人之间的联系更加紧密,国家之间的互联互通逐步增强。如今在人类所处的信息化时代,存在着“资源配置范围的全球化、资源配置方式的信息化”[23]这两大显著特征,全球资源的交换流通变得更加快速和便捷,这也是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所强调的世界各国和人民能够进行合作的可能性,同时也表明了加强合作的必然性。发展需要合作,合作才能更好发展,从而实现多赢、共赢,这正是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发展合作观。

(二)世界历史向新型经济全球化转变,开放互惠共荣共享的意愿,为共同体成员间互利平等的生产和交往奠定了基础

随着生产要素在全球范围内的高度融合联通,人类的历史也就越来越成为世界历史且互联互通的速度越来越快。人类社会已经发生了由世界历史到经济全球化转变,其中,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起到了巨大的推动作用,有学者就指出经济全球化“在本质上就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在全世界范围内的推进和深化”[24],它是资本主义市场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它推动人类进入了世界历史进程。经济全球化就是世界历史进程的当代形态。

关于人类社会朝着世界历史方向的发展,马克思在《共产党宣言》中有过阐述,强调资产阶级为了能够在当时的社会条件下生存下来,就必然要对当时的生产工具进行不断变革、必然要对所处的全部生产关系进行不断革命,这种变革和革命促进了社会生产力的水平不断提升、物质产品急剧增长,与之伴生的是生产和消费矛盾的加剧,在一国或几国范围内形成的消费市场显然已无法满足资本增值的需要,所以“必须到处落户,到处开发,到处建立联系”[25]35,其带来的直接结果就是使生产资料、劳动产品、消费市场由一国向多国乃至在全球范围内扩散,从而具有了世界属性。资产阶级出于阶级利益的考量需要创造出一个服务于自身阶级利益实现的世界,“日甚一日地消灭着生产资料、财产和人口的分散状态”[25]36,取而代之的是生产资料集中在大资本家手中、生产集中在工业发达的城市、财富集聚在少数人的手里、人口从农村不断汇聚到城市,过去分散的状态被统一的状态取代,这种发展趋势产生的必然结果就是“政治的集中”。对此,唯物史观认为,经济基础对上层建筑具有决定作用,并影响着上层建筑的深刻变革,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迅猛发展所带来的不仅是在资本主义世界体系内部塑造起崭新的经济政治制度,而且资本主义的长期发展也对世界政治秩序产生深刻的影响。“资本主义生产组织方式的变化,深刻影响着世界秩序的变迁,随着资本主义经济发展和生产力水平提升,其对秩序的塑造作用逐步由国家向地区、由地区向全球扩展”[26],与此同时,在世界市场中,资本主义主导的世界秩序的作用也以一种与资本主义发展并驾齐驱的步伐急速倍增。

既有世界秩序对人类社会文明的进步发展起着无可比拟的作用,正如马克思指出:“资产阶级在它的不到一百年的阶级统治中所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世代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25]36但是,资本作为一种“积蓄的劳动”不断使劳动的人变成了被异化的人,这些被异化的活劳动力为了维持自己的生存以及“再生产自己”所绝对需要的生活必需品而不得不出卖自己的劳动力。对此,马克思尖锐地指出,凡是“社会上一部分人享有生产资料垄断权的地方,劳动者,无论是自由的或不自由的,都必须在维持自身生活所必需的劳动时间以外,追加超额的劳动时间来为生产资料的所有者生产生活资料”[27],这对无产者们来说是毫无平等可言的,只有少数的资本家会变得富有,除此之外的人变成异化的人且变得更加贫穷。同时,当资产阶级意识到“放在钱柜里的资本是死的,而流通中的资本会不断增殖”的时候,生产与消费就变成世界性的了。为了确保资本增殖,就需要更多新的地方被卷入到资本主义发展中来,确保原料产地、商品市场和劳动力市场不断补充到资本主义发展的进程中,促进世界市场的形成,推进世界历史的进程。

回到现实,须清醒地认识到人与人之间的矛盾常常起因于财富的悬殊,既有世界秩序中推崇着精英式的平等,在自由竞争中通过优胜劣汰,取得成功的那一部分人则享有平等。受控于资本逻辑的发展,单纯的追逐资本增殖,必然是以牺牲人类赖以生存的自然环境为代价的,通过剥削自然、剥削被剥削者和剥削第三世界国家为手段来谋得发展,无论是被榨取剩余价值的劳动个体还是被掠夺的国家主体,都是一种最大的不平等。在经济全球化进程中,资本大国完全忽视了特定的历史条件、特定历史条件下的不同发展主体之间存在的差异来宣扬“普世价值”,“这些抽象的概念,脱离了与整体和其他部分关系的模型或者所谓的规律去解释变化了的现实或者指导实践时,就会对现实造成歪曲和导致严重的破坏性后果”[28],它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经济复苏乏力、政治紊乱失衡、地缘矛盾冲突频现、贫富分化持续拉大,不平等的社会现象只增不减,种种因由导致贫者与富者之间矛盾不断激化,人类和平、和合发展的愿望化为乌有。此时,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为世界经济谋复苏、谋增长所遵循的平等价值原则——主权平等、权利平等、义务平等——更易在推动开放繁荣普惠的新型经济全球化的历史进程中为世人所接受、认同和践行,以达到构建经济利益共同体这一发展基础。正视当下,国际形势依旧严峻,霸权主义、保护主义、欺凌主义等逆全球化思潮势必为时代和世人所淘汰;放眼未来,国家间开放合作、互联互通、共赢多赢是世界发展大势,各国顺势而积极作为,共同推动更加公正合理的全球治理秩序建设。

三、重塑“一个秩序”:打造全球伙伴关系,超越既有世界秩序

众所周知,“既有世界秩序”这种由强者主导的发展实质上表现为一种人类内部的经济政治秩序。与此不同,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强调的是人类整体在实现自身发展中要面对的潜在对象实际上是自然界,提出由全体人类携手共同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它实际上就是把人类作为一个整体,而作为人类整体此时所要面对的实际上就是来自于自然界的压力,即在习近平总书记提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时所展现的宏大格局,就是对人与自然界的关系的热切关注。而今,人类社会正置身一个充满大挑战大调整大变革的变局中,社会主义中国向世界提交的化解发展难题的中国方案,在认识起点和格局上较之既有世界秩序所倡导强者优先来说,它已经高出了一个层次,它是站在人类共同命运的高度以更加公正的合理方式去处理好人与人、人与自然的关系以达于健康有序的全球治理,乃至实现人类与自然的和谐共生发展。因为,“随着全球化的深入,全球治理转变的动力从来源于传统的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安全威胁转变到新的、非国家层次的人类安全威胁”[2]。

(一)“既有世界秩序”的本质:人类内部关系间的优劣强弱排序

“既有世界秩序”,即资本主义主导经济政治秩序所推崇的强者优先,它所针对的实际上是人类内部关系,就是在人类内部关系——人与人、国与国之间——中奉行的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来进行一个优劣先后的排序,比如像美国这样的老牌资本主义国家要求作为发展主体享受优先发展权利,至于其他的后发展国家则需要按照强者在前、劣者在后的秩序进行排列。这就是既有世界秩序遵循的优胜劣汰法则,崇尚的是在竞争中存活下来、成长起来的才是最优等的。但是,这种通过自由竞争优胜劣汰以达到实现强者优先、适者生存的方式,存在着一个不可忽略的问题,那就是作为个体的人都是理性的生命,当一个人用自己的头脑来支配其他人的时候,就很容易忽略一系列天然存在的问题,比如存在着弱势群体的特殊情况,存在着不同的群体有着不同的历史文化、不同的国土资源、不同的自然环境等等,以上的种种因素都是弱势群体跟强者无法比拟的,种种客观因素导致弱者较之强者来说是落后的,但是强和弱、先进和落后不能成为将人、民族或者国家作优劣划分的标准。然而,既有世界秩序在其本质上依旧是在人类内部关系之中表现为一种强者主导或者强者优先的发展模式,将人与人之间、国与国之间进行优劣强弱的划分。

由此看出,资产阶级在发展中推崇“自由竞争、优胜劣汰”的丛林法则,是站在追逐资本利润最大化的制高点上,将经济价值作为衡量一切人或者物的唯一标准,其贪婪的本性被暴露无遗。资产阶级从“抽象的人”的价值论前提出发而提出“普世价值”论断,实则是对被剥削、被压迫阶级释放的一个“烟雾弹”,它所强调的是资本主义经济政治秩序在世界范围内按照强者优先原则对人、自然界进行的一种排序,强调了强者具有优先的发展权利。试图掩盖占有剩余价值的真实意图,而资本剩余价值的产生恰恰是通过剥削劳动者才得以实现,这种情况使工人阶级清醒地看到资产阶级伪善地承认和宣扬所谓的自由平等民主却从不拒绝剥削以实现资本利润最大化追求的真实意图。不难发现,被资产阶级极力推行的发展策略、方式和方法无一不是维护阶级利益和谋取资本利润最大化的手段,哪怕是个别暂时行之有效的福利制度也只能看作是资产阶级为缓解社会矛盾的缓兵之计,资本主义所有制关系没有改变,它所导致的矛盾危机只能被缓和却不能被消解,这也预示着它所孕育的更大危机终将到来,是不可避免的。诸如,面对全球范围内出现的“治理赤字、信任赤字、和平赤字、发展赤字”时,西方国家自顾不暇、疲于应付,致使“逆全球化”思潮沉渣泛起,出现英国“脱欧”、意大利“公投”、美国大选、“美国优先”、单边主义、民粹主义、贸易保护主义、霸凌主义等逆全球化思潮,既有世界秩序所带来的负效应也不断显现。哪怕是被新冠肺炎疫情席卷而带来严重危机的当下,西方世界仍然大谈特谈“普世自由和平等”,然而,事实却是富者、特权阶层能够享受优先检测以及更好的医疗,与穷者、贫弱阶层的悲惨境遇形成了鲜明对比,折射出“普世价值”在事实上的深刻不公。西方大国不仅在国内缺乏行之有效、广泛有力的应对措施,还在国际上以疫情为原由去扰乱他国,大搞疫情政治化、对他国污名化、散播“政治病毒”,试图以此来牟取一己私利,这种有违人类生命健康安全的举动也映衬出资产阶级嗜利本性。“全球战疫,离不开多边平台的有效合作,但美方还是由着单边主义、霸权主义思维作祟,活灵活现地扮演着拆台者、搅局者角色,已经严重威胁到全球卫生安全。”[29]疫情是人类共同的敌人,疫情防控应是无国界的,中国在全球疫情防控中的积极作为和担当,再次向世人证明了人类是命运休戚相关的共同体,在这个充满挑战的当下,世界各国和人民比任何时候都更加需要团结合作、同仇敌忾,携手与人类共同的敌人作斗争。故而,当由强者主导的世界秩序难以应对人类面临的共同挑战时,探索出一种更加符合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新型全球治理秩序,成为摆在全体人类面前的一项刻不容缓的时代任务。

(二)新型全球治理秩序的本质:人与人、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建设

当前,世界各国依然在经济危机以及由此衍生的各种危机的泥潭中苦苦挣扎,尽管资产阶级也进行了一些探索以期能够化解资本主义社会矛盾,像面对紧张的劳资关系时,通过改变原有的策略建立起社会福利制度,英国在资本主义国家范围内建立起第一个全民免费医疗制度、美国通过的数百项涉及民权、税收、就业、养老等福利制度,大都是资产阶级在能接受的有限范围内采纳工会意见来缓和矛盾。但从长远发展来看,资产阶级所采取的缓解矛盾的举措无一不是短命的,这种所谓的“善举”无法掩盖资产阶级想持续长久地对贫苦大众进行剥削的事实,“西方福利制度是19 世纪萌芽、二战之后全面建立、成熟的,其实质是资本主义政府对日益兴起的工人运动的回应,是暂时缓解劳资矛盾的一种手段”[30]。

在资本主义制度即私有制关系不改变的情况下,是不可能指望资本主义国家在全球治理中进行“善治”,生产资料的私人占有已经注定了资产阶级不可能与他们的对立阶级共商共建共享,注定了资产阶级不可能站在人类命运的制高点来考虑人类社会的永续发展。西方大国在涉及人与自然的矛盾、社会发展与全球性危机之间的矛盾、地缘政治冲突等一系列或具普遍性或具特殊性的矛盾冲突时,始终是将自身所代表的阶级利益的实现作为权衡考量利弊的标准,而不会从人类整体出发来担负起大国应有的责任,去解决全球性问题,这是“既有世界秩序”始终着眼于人类内部关系之间的强弱优劣排序无法克服的缺陷。而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是针对人类内部关系的和谐构建,其格局和视野较之“既有世界秩序”则更加宏大,因为它是致力于人类整体与自然界之间和谐共生关系的构建,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建设。面对全球治理赤字,社会主义中国发扬斗争精神,履行大国责任,积极担当,主动作为,汇聚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强大力量,积极推动新的全球治理秩序重塑,坚持中国发展与世界发展相统一、中国治理与全球治理齐步走,发展至今,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在全球治理中的正效应也愈发显著。自2013 年以来的历次G20 峰会上,习近平总书记从不同视角涉及多个领域阐释“秉持同舟共济的伙伴精神”以推动全球治理体系建设,在全球治理中坚持发挥好社会主义中国的中坚力量和中间作用。为了让世界各国和人民共享中国发展机遇,提出“一带一路”倡议、成立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来推动开放型世界经济建设,并由亚欧扩展至全球,促进更多国家间进行优势互补,共谋世界经济复苏;为了使中国发展红利惠及全球,已经召开了三届的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是由中国首创到他国共享,给经济下行的世界提供了一个动能强劲、复苏有力的新合作平台,展现了新兴大国应有的样子和担当,体现了作为地球村成员坚定地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态度和立场;为了世界的和平安宁,坚持全球治理多元主体的地位平等,摒弃对抗冲突,拓展友好合作,帮助第三世界国家提升话语权,共同维护世界安定团结;尊重文明多样性,求同存异、开放包容,推动世界文明建设;加入“巴黎协定”,聚焦气候变化,倡导绿色发展,共建全球生态文明;面对因新冠肺炎疫情所“触发对人与自然关系的深刻反思,全球气候治理的未来更受关注”[31],积极开展跨国合作和科技攻关,保护世界人民生命安全等等,都是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在推进完善全球治理的生动例证,展现了“为世界谋大同”的中国情怀、世界情怀。

结语

当今世界正经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世界各国经受着复杂严峻之大考验,要想化解问题实现发展也惟有通过团结合作。习近平总书记站在人类整体命运的高度提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发展理念,帮助世人深刻洞悉当今世界发展正深受其扰的“三大危机”,其实质就是不平等的国家关系和民族关系的产物,观照现实,全球性危机的出现,说到底都是一种在国际分工合作关系中产生的危机。故而,我们看到,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在全球治理中发挥效用,首先要直面的就是困扰人类整体向前向好发展的全球性危机,那么,如何化解“三大危机”呢?如何让存在地域、国别、信仰和意识形态差别的世界人民能够团结合作、共谋发展呢?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这一中国方案彰显了中国智慧,它从宏大的格局、宽广的视野上着手,站在人类命运的制高点,从人类整体的共同利益和共同价值出发,跨越时空的限制、打破意识形态的隔阂,让世界人民在个体和民族情感上更加容易认同、接受和践行这一发展理念,以达于共商共建共享的全球治理秩序的重塑,这恰恰就证明了其包含的科学性、合理性与紧迫性。

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作为新的发展理念,是符合世界潮流的,能帮助世人正视当今世界发生的“两大转变”,是新的时代潮流,是不可违逆的;其针对的必然是人类在当代的发展,所面对的必然是当代社会凸显出的两大特征:一个是生产力从工业化向信息化的转变,一个是世界历史向经济全球化的转变,而引发两大转变的正是资本主义主导的世界经济政治秩序。然而,既有世界秩序归根结底是尊崇着强者主导的原则,这种由强者主导、奉行强者优先的原则实质上不平等,这种不平等正是当今世界中存在着的“三大危机”的根源所在。观照现实,我们看到,当全球性问题来临时,曾经制造问题的西方大国纷纷逃避,推卸责任,选择“退群”、保护主义、单边主义等违逆全球化的错误举措,是失道寡助的;而社会主义中国深谙中国之发展离不开世界的道理,主动担负起大国责任,捍卫多边主义,强调同舟共济,讲求联动合作,为人类整体发展提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中国方案就是为了要化解“三大危机”。

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作为新的发展理念,深刻地反映出东西方两种性质制度下的利益观、价值观和治理观的差异。对于社会主义中国来说,提出和践履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就要首先承认不同民族、不同国家都是一个平等的主体,无论是选择何种社会制度、走何种发展道路,抑或是处于何种发展水平、何种发展状况,大家都是平等的。由此,我们能够得出人类命运共同体中的核心理念就是平等价值,即主张国家不分大小、强弱、贫富,民族不分先进与落后、优等与劣等,大家都是平等的地球成员,这就是说在人类命运共同体中每一个成员的地位都是平等的。因而,在全球资源配置上每一个国家都享有平等的权利、在完善全球治理体系建设中都享有平等的话语权。至于世界各国在国际关系中采用何种方式来进行合作,那就是应该摈弃既有世界秩序所内含“强买强卖”的被动组合,是在平等的前提下进行自由的联合,只有在平等的前提下,才有可能进行自主、自愿的联合,才能建立起平等的合作共赢的全球伙伴关系,实现对现行的“既有世界秩序”的突破和超越,以推动重塑更加开放包容、公正合理的全球治理秩序,这是顺应新型全球化背景下人类共同发展的当代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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